接了吳傑的電話之後,我好一會兒神智都有些迷糊,有些惶然,隨後坐在車上。抽了根煙,讓自己心情平靜了下,就給小海打了個電話。


    郭大彪忙著招呼賓朋,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暫時沒有時間理會我。所以,這時候,我去不去現場都一樣。


    小海接了電話,就很快出來了。


    我將車子開到連宏宇別墅附近的街道,在約定的地方等著,過了幾分鍾,小海穿著一身的便裝,快步走了過來。


    等他上了車,我迅速的發動車子,離開了街道。


    “小姐熬了一夜。剛睡著,不然的話,我還沒時間出來!”小海低聲說了句,跟著打了個嗬欠。


    我點點頭,問道:“出來的時候,郭大彪沒有發現你吧?”


    小海笑了笑,搖頭道:“沒有。我走的側門,他在前廳忙著招呼其他人呢,根本不注意我!”


    我呼了口氣,語氣有些低沉:“等會兒見了月姨,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就忍著吧,她心情不好,咱們盡量做的,就是不去刺激她!”


    “嗯,我明白!”小海點點頭:“師傅什麽脾氣,我心裏很清楚!”


    我們倆一搭沒一搭的說這話,眨眼間的就過了幾條街,車子經過一個高檔住宅區的時候。看到前麵的路段被堵了,好多人圍堵在那裏,其中還有一些穿製服的警察在維持秩序。


    路邊停靠著幾輛警車,圍觀的群眾,個個神情都很凝重。


    許是發生了普通的糾紛,所以我和小海都隻是皺了皺眉,隨即我調轉了車子,準備換條路。


    車子調頭之後。還未提速,後麵幾個居民恰好從後麵走過,邊走邊交談著什麽。


    我和小海都是很敏銳的人,幾人的交談傳來,登時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


    “唉,真是慘啊,昨天見他們夫婦。還打招呼呢,說沒就沒了!”


    “是啊,那小子生意越做越大,當了大老板之後,對人還是客客氣氣的,這麽好的人,不知道招惹了誰了!”


    “說起來,下手的人真夠狠的,夫妻兩個硬生生的被人將脖子拗斷了,隻留下兩個幾歲大的孩子,嘖嘖,唉,這不是作孽麽…….”


    “唉,誰說不是呢……..”


    “不過,看這樣子,警局對著案子很重視,沒準過幾天就能抓到逃犯了!”


    “但願吧!”


    ……..


    我故意將車速放的很慢,聽完幾人的談話,我神色不由得開始凝重起來,小海看我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兒,等車子出了街口之後,他忍不住的問道:“怎麽了,老大!”


    我搖搖頭:“沒事,可能是這幾天心裏太累了,有些疲倦!”


    見我有些話不由心,小海撓撓頭不再說話。


    我一邊開著車,一邊暗暗思索著,吳傑剛才打電話的語氣,心裏設想著,剛才那小區的案子,是不是他做的,行蹤泄露了,不得已跑路,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同時的,心裏也有些隱隱的作痛,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複雜情緒。


    耳邊還縈繞著剛才那幾個小區居民的談話:‘夫妻倆脖子別扭斷,隻留下兩個幾歲大的孩子。’


    雖然,我不相信這麽殘忍的事情,是吳傑做的,不過憑著第六感的直覺,已經篤定這案子,跟他脫不了幹係。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吳傑就是不折不扣的殺人魔了,外加一個前綴:喪心病狂!


    我心裏暗暗的抽搐,甚至握著方向盤的手,也有些隱隱顫動


    。


    下次麵對他的時候,我該怎麽做?勸告,讓他放手,然後找個地方好好生活?這可能麽?…….還是用強硬的手段,逼他放棄這種生存方式?


    以吳傑現在的心境,還有身手,隻怕要聯合小海還有段羽飛,才能將他製住。


    不過,這個設想顯然不是我所看到的,在我心裏,他是我兄弟,他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沒有理由攔阻,不過像現在這樣,實在是超出了我心底所承受的範圍。


    就這麽胡思亂想了一陣,我們已經到了老宅的巷子口。


    我默默的熄火,和小海一起下了車,到了大門口的時候,在院子裏的段羽飛和亮子,看到我們,就立刻迎了上來。


    得知月姨也是剛起來不久,我和亮子低聲說了幾句,就讓小海一人進了屋。


    張靜軒神色沒那麽傷感了,不過平靜中,還帶著死死的憂鬱。


    段羽飛和亮子去了大門外,說是出去透風,其實是給我和張靜軒單獨相處的空間,我們倆在院子裏,慢悠悠的走著,彼此都有些沉默。


    快到那堆亂石的時候,張靜軒忽然站住了腳步,偏頭看著我,語氣悠悠的說道:“耀揚,我想送我爸爸最後一程!”


    聽到這話,我不由得怔住了,看著她眼中的那些期盼和懇求,我不由得在心裏暗自沉吟起來。


    女兒給父親送孝原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郭大彪已經說道很明確了,張月茹母女身份未定,現在又在這個風口浪尖上,一出麵,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另一方麵,雖說連宏宇的死,張月茹母女也在場,也牽扯著很大的關係,不過在對外聲明中,我不知道郭大彪是怎麽說的,估計是將張月茹母女故意撇去了,同時的,連宏宇的死也沒有說是刺殺,所以下麵的人,都還不清楚,隻有幾個少數的高層,也就是那幾個話事人,知道真相。


    這麽一來的話,葬禮上忽然出現兩個女兒,不論下麵的手下怎麽想,光是那些各界來的賓客,都能引起軒然大波。


    再三考慮到這些,我看著張靜軒,很是心痛,又有些無奈,歎了口氣之後,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


    看到我的表情,張靜軒就猜了個**不離十,也輕輕歎息一聲,神情很是失落。


    這時候,小海見完了張月茹出來,看到我們倆,他似乎猶豫了下,隨後硬著頭皮就走了過來。


    對著張靜軒點了點頭,打過招呼之後,小海對我說道:“師傅脾氣倔,我擔心她肚子查找線索,會有危險,老大,到時候有情況了,記得要通知我!”


    看他神情很堅定的樣子,我點了點頭,隨即忽然腦子裏靈光一閃,偏頭看了看張靜軒,又將視線轉到小海臉上,跟著說道:“有件事情,咱們商量一下!”


    說著,我就拉著張靜軒的手,朝一旁樹下的僻靜處走去,一邊示意著小海跟上來。


    小海狐疑的看著我,我這動作,很明顯的不想讓亮子和段羽飛知道,躊躇了下,還是跟了上來。


    張靜軒任由我拉著手,到了樹下,她很自然的掙開了,偏頭定定的看著我:“你是想讓我和妹妹暫時互換一下身份?”


    “沒錯!”我點點頭,讚許的看她一眼,這時候,小海也走了過來,聽到我們的話,他愣了下,跟著說道:“什麽互換?”


    我按壓著語氣,將自己的計劃緩緩說了出來。


    張靜軒神色平靜,沒有情緒波動流露出來,倒是小海暗暗吃了一驚,看著我,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老大,這樣要是被郭大彪發現了,恐怕…….”


    我搖搖頭,偏頭看著張靜軒:“隻要稍微打扮一下,除了咱們倆知道,別說郭大彪了,就算是亮子他們也很難分辨出來!”


    頓了頓,我慎重的看著小海,繼續道:“關鍵是,你能不能勸說連心怡,讓她配合一下,本來就是親姐妹,血濃於水,她跟在連叔身邊那麽多年,也體會過父愛,靜軒卻是剛見麵,唉,就算是看在盡孝道的份上,我想她也會答應的。”


    聽完我的話,小海沉默了片刻,隨後點頭低聲道:“那好,我盡力試試!”


    我滿意的點點頭,張靜軒也似乎送了口氣,對小海說道:“那就拜托你了


    !”


    小海神色一凜,複雜的看著張靜軒,正色的說道:“客氣了,別忘了,咱們還是好朋友呢,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拜月姨做師傅。”


    張靜軒勾了勾嘴角,苦笑了下,就不再說話。


    我靠在樹幹上,看著兩人的神情,心裏沒有絲毫別扭的感覺,腦子裏卻是想著另外的事情。


    若是知道連心怡,今天被我偷偷換了人,郭大彪隻有兩個反應,他真是凶手的話,會生氣,可能會勃然大怒,指責我破壞了規矩,若不是凶手的話,很有可能會默默認可。


    隨後,我和張靜軒又聊了幾句,又讓她進屋,和月姨商量了下,結果月姨也表示沒有異議。


    敲定好計劃,我就將小海送了回去,由他勸說連心怡,然後,我快速的返回,這時候,月姨又出去了。


    看到張靜軒一個人在,我腦子裏浮現出一個更大膽的想法。


    吩咐著段羽飛和亮子稍作休息,我和張靜軒在屋裏秘密談了一會兒,聽到我的想法,張靜軒有些驚愕,不過依照她的性子,又很快冷靜了下來,看著我鄭重的說道:“你想讓我留在郭大彪身邊?”


    “嗯!”我點點頭,一臉凝重的看著她:“靜軒,你們姐妹倆是雙胞胎,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掩護,郭大彪不是要培養你妹妹麽,她的性子太頑劣,沒有你冷靜,而且,小姐脾氣太臭,動不動就發火,我怕到時候,郭大彪會利用這個!到時候,他隨便來一句,你妹妹不是繼承人的料子,就能堵住下麵那些人的嘴,”


    說著,我忍不住呼口氣,繼續道:“要真是那樣的話,那你和月姨的身份,就永遠不能證明,所以,咱們要主動出擊,不管他是不是凶手,隻要你能憑著自己的機智,借用郭大彪的關係,掌握一些權力之後,對你,對月姨,還有我,以及小海他們,都不是壞事,所以,這次咱們一定要魚目混珠一下!”


    說著,我又忍不住打了下嘴:“看我的比喻,你本來就是,不用混,隻是調換一下身份,你做妹妹,她做姐姐!”島狀匠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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