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猛然一突,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既然這樣,那他們剛才打暈了守衛。就不怕被他們發現?”


    那人給我一個白癡的表情,搖頭淡淡的說道:“換做是你的話,自己受命看守幾個老大很重視的人,結果自己開了小差,打了個盹兒,然後醒來的時候,看到幾個俘虜都還在,你會傻乎乎的去跟老大說這件事麽?”


    頓了下,他笑了笑說道:“沒事,兩人的情況跟你們之前一樣,被迷暈了,隻是藥物有些偏差而已,醒來之後,他們也不會記得發生了什麽!”


    說完這些。還未及等我說話,那人飛快的看了下手機時間,跟著拉開車門跳了下去,隔著車窗說道:“不多說了,要是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在路上給郭老大打電話再問吧!”


    說著,他快速的進了旁邊的林蔭道。隨後在巷子口一轉,就不見了。


    我深吸了口氣,示意楚天開車。


    楚天一言不發的鑽到前麵,坐在駕駛位,熟練的發動車子,照著導航上麵的路線,快速的超前駛去


    。


    過了城鎮之後,覺得比較安全了些,我摸出手機,撥打了郭大彪的電話。


    那一刻,我忽然有些好笑,那幫人在綁我們的時候,似乎料定我們就是砧板上的魚了,連手機都沒收走。不知道是太輕敵了覺得沒必要,還是太過激動而忘卻了。


    電話打通之後,郭大彪似乎有些驚訝,隨後淡然的笑道:“耀揚,現在到哪兒了?”


    我透過車窗看了看四周,跟著平靜的說道:“剛從施家新手裏逃出來!”說著,我語氣有些無奈,又帶著一絲的不滿:“郭叔。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麽?幫我擊殺蘇夢塵?”


    郭大彪在電話那頭輕輕的笑了笑,此刻的心情,似乎很輕鬆愜意,緩緩的說道:“不錯,就是擊殺蘇夢塵!耀揚,你走的時候,我就說過。這次讓你回平陽,隻要的目的,就是破壞黃君豪的計劃。”


    我靜靜的聽著,沒有接話。


    郭大彪輕歎了一聲,繼續道:“所以,目光不能局限自己所認知的範圍內,要放遠一些,你也知道,蘇夢塵是陳文遠的嫡係,可謂是得意門生,不然的話,黃君豪也不會將你暗中綁架,悄悄送給蘇夢塵以此表示跟陳文遠合作的誠意了!我讓你將計就計,相信施家新的假意投誠,然後把蘇夢塵引出來。”


    “接下來呢?”聽到這些,我已經猜出了一些,不過還是問了一句。


    “然後…….”郭大彪輕輕的呼了口氣,似乎在心裏感歎了下,緩緩說道:“我派了後援悄悄跟上你們,在你們被俘的時候,暗中將你們救出來,然後留下一個假的於耀揚,繼續吸引蘇夢塵的注意力,你們幾個麽,則回到平陽,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吧,出了事情,我擔著!”


    聽到這,我心裏不由得一動,此刻,心裏也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別的什麽,隻是忍不住輕輕一笑。島扔諷亡。


    “留下的伏兵,在蘇夢塵到了之後,出其不意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郭大彪自信的笑道。


    “就那四個人,連帶送我們出來的那個,五個人,能幹掉蘇夢塵?”我忍不住接了一句


    。


    郭大彪嗬嗬一笑,否定的說道:“錯了,我安排了三十個人,個個都是訓練有素的精英,這次鐵定讓蘇夢塵有去無回!”


    我怔了下,心裏的感覺也有些微妙起來,這一刻,恍然覺得自己四個人,就像是打前鋒的魚餌,而那四個替身才是真正的主力。


    心裏別扭了一下,我試探著說道:“這麽說來,咱們這次要跟黃君豪真正開戰了?”


    似乎察覺到我的想法,郭大彪淡淡笑了笑,說道:“隻是個開始而已。”跟著他清了下嗓子,然後我聽到他抿了口茶水,最後緩緩說道:“蘇夢塵在湖北的地界,也就是李景皓的地盤出了事,你覺得,陳文遠還會相信黃君豪的誠意麽?另一方麵,以陳文遠的身份和性格,自己的人,貿然偷偷跑到咱們南洪聯的地界上,而且,還是借著旁人的手,跟你了結私人恩怨,就算被殺了,他也是啞巴吃黃連,嗬嗬。”


    我深深的呼了口氣,心裏有些暗暗的震撼,這個郭大彪的城府……..


    郭大彪很得意,心情也有些激動,繼續道:“還有,至於那個施家新麽,哼哼,雖然是奉了李景皓的命令,假意找你密謀投誠,不過,蘇夢塵在他的地盤出了事,再加上你的手機錄音,到時候,就算他不是真意投誠,在李景皓和黃君豪麵前,也說不清了。”


    尼瑪!


    這他媽的一箭n雕啊。


    既幫我除去了蘇夢塵,又破壞了陳文遠和黃君豪之間的約定,連帶著,又把李景皓的後院搞得雞犬不寧,同時的,那個施家新沒準,在這件事情的逼迫下,真對李景皓策反也說不定。


    高,真是高!


    我心裏連連的讚歎著,最後無不感概的說道:“郭叔的這次計劃,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看來,以後跟你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我說道及其誠懇,郭大彪絲毫沒有察覺到裏麵的其他含義,嗬嗬的笑了笑,說道:“行了,計劃到這裏,還進行了一半,成不成功,也都無法預料呢,不過這時候,蘇夢塵肯定得到你被抓的消息,已經出發了,所以,後麵的事情,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怎麽做了,隻是……..”


    說著,他語氣有些凝重:“適可而止就行,別鬧的太大,以免陳文遠將矛頭鎖定你


    !”


    我應了一聲,說道:“明白,郭叔放心,我心裏有分寸!”


    郭大彪唔了一聲,說了句小心行事,然後就掛了。


    聽著裏麵傳來的嘟嘟聲,我有些悵然若失的收起手機,跟著重重的呼了口氣,心情沒有絲毫的輕鬆,反而更加的沉重起來。


    說實在的,認識了郭大彪這麽長時間,隻知道他是連宏宇身邊的幕僚,辦事穩重,為人比較和善之外,這還是第一次,領教他的策略。


    相互比較之下,以黃君豪那莽撞的性子,要對付郭大彪,隻怕很難。


    同時的,我腦子裏,也不由得,想起了施家新的話,既然,郭大彪心思這麽縝密,那麽連宏宇死的那麽突然,就更難解釋了。


    一時間,腦子裏亂哄哄的,各種思緒恍若電影片頭,在我腦海裏不斷地快速閃動。


    看我沉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段羽飛和亮子,好幾次想要跟我說話,都忍住了。


    車子快速的在國道上飛馳,一個小時後,我們到了平陽隔壁的市區,由那個跟我幾麵之緣,又交情匪淺的周大嘴的地盤----天華市。


    經過市區的時候,我讓楚天放緩了車速,看著兩邊的建築,我在心裏猶豫了下,想著要不要去找周大嘴,隨即想到蘇夢塵的地位在這段時間,飆升的很快,周大嘴的立場會不會有所變動,我還拿不準,然後就打消了念頭。


    這個時間點,大多店鋪都關門了,隻留下一些娛樂場所還在營業。


    奔波了一天,我們幾人都有些累了,快出市區的時候,我讓楚天將車子停在一家二十四小時開業的便捷超市門口,段羽飛下車,買了些東西,我們坐在車上吃了,然後各自抽了根煙,舒緩了下精神,然後稍作休息了一會兒,又繼續上路。


    時間過了淩晨兩點的時候,我們到了平陽市。


    看著那熟悉的街道,每一個街口,建築,甚至路邊的風景樹,都是那麽的熟悉,然而,好些地方也都悄然變了樣兒,一些舊居民宅,也都成了開發地,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平陽市已經悄然變了模樣…….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這些,我心裏沒有之前剛出來的那種興奮和激動,而是出奇的平靜,錯了,是冷靜


    。


    越靠近世紀王朝的時候,我就越是沉靜。


    隔著老遠,就看到世紀王朝也重新裝修了,以前外麵是貼著冰藍色的透明瓷磚,而現在則改成了火紅色,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炬。


    在我的指示下,楚天將車子緩緩從前門開過,我特意看了看,發現守在外麵的人,大多都不認識了,隔著玻璃旋轉門,裏麵的內保,也都換了人。


    楚天表麵沉靜,不過我感覺的出,他心裏已經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動了。


    亮子很興奮,對著段羽飛,不時小聲的介紹著情況,後者顛著臉,靜靜的聽著時而皺眉,時而微笑,似乎對我的經曆很感興趣。


    車子緩緩靠近後門,守在裏麵的一個兄弟,不等我們進去,就立刻閃身出來,示意著我們停下,跟著快步走上來,敲著車窗,冷冷的說道:“唉,這裏是內部,不準進來的,幾位要玩兒,把車停在你前麵的停車場!”


    我看了他一眼,這小子之前是跟著馬超混的,那時候,個頭很小,明顯的發育不良的感覺,現在一年多沒見,倒是健壯了不少,口吻也顯得老成了。


    我們四個都戴了帽子,因此,他也沒有看到是我,楚天偏頭對我笑了笑,示意著怎麽辦?


    我微微一笑,示意楚天按下車窗,同時的對段羽飛低語了幾句。


    等那小子狐疑的看進來,段羽飛將腦袋探出去,用著生硬的普通話說道:“哥們兒,我們找你們攀哥,他問起來,你就說我們是南京來的客人,他就明白了!”


    那小子怔了怔,看到段羽飛說的鄭重,就點點頭,撂下一句:“那先等著!”說罷,就轉身從後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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