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們出來,小白兩個看我們的神色,隱約帶著些玩味,隨後我們隨意聊了幾句。張靜軒很久沒見到小白,所以我們商議了下,就決定一起出門吃飯。


    開車出來,隨意溜達一圈之後,我們找了家酒樓,要了間包房,許是因為石頭的事情,大家心裏都蒙著一層哀愁,期間,大家都沒有怎麽說話。


    最後,小白和亮子先回了住所,我則開車將張靜軒送回了老宅。


    回來的路上,我接到了段羽飛的電話,通話很短。段羽飛隻是匯報了下行蹤的進程。


    得知他們還在去西安的路上,我鄭重的交代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回到住所之後,我將自己關在房裏,坐在窗台前,默默看著眼前的城市,夜幕逐漸降臨。就好似我陰鬱的心情一樣,蒙著一層黯然的黑色。


    我慢慢的將思緒梳理清晰,連宏宇沒死,這消息雖然震撼,不過對我來說,對左右眼前的局勢,他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沒錯,之前的葬禮,還有這段時間種種的情況來看,連宏宇已經沒有了以前那種雄心,和郭大彪合謀做了這些,也隻是為了給自己的女兒鋪好路。


    隻可惜,張靜軒心裏無心在意這些,而那個連心怡也對這一攤子。沒有特別高漲的興趣。


    另一方麵,郭大彪很爽快的答應我的計劃,而且,還很支持我派人暗殺陳文遠,其目的,還是為了牽製李景皓。


    為了蘇夢塵的事情,陳文遠已經把李景皓視為仇敵,而且我們回來之後。打聽到了一些消息,雙方在我們回南京的時候,已經發生了好幾次衝突了。


    忽然間,陳文遠出了事,那麽毫無疑問的,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大家懷疑的對象,無疑就是李景皓了。這樣的話,在我們這邊,李景皓失去了黃君豪的後助,北方那邊他背了謀殺陳文遠的黑鍋,可謂是進退兩難了


    。


    所以,相形比較之下,他最後在走投無路,肯定會投靠在郭大彪這一邊。


    之所以會這麽斷言,是因為之前我對李景皓這人,做了詳細的調查,這個家夥,可謂是個老狐狸,屬於那種,那邊強就倒向那邊的那人,永遠站在勝利的那一方。


    想通了這些,我也明白了郭大彪的意思,畢竟一個地域的話事人,不是說撤銷就撤銷的,因為牽扯的不是一個人,所以,能招撫的還要招撫。


    畢竟南洪聯最近內部太混亂了,因為白海天,廣東那邊的亂局到現在還沒穩定,加上黃君豪這次的事情,已經讓我們吃不消了,若是李景皓那邊再出亂子,那局勢超出了我們的控製範圍,南洪聯就算完了。


    將這些濾清之後,我也明白了,為什麽郭大彪會要將黃君豪帶到南京來了,依照之前的那些證據,給黃君豪一個謀殺龍頭的罪名論處,這樣也可以堵住黃家人的嘴。同時的,也方便黃君炎輕鬆的接收,盡最大化的減少不必要的內亂。


    如此想了一會兒,不知不覺的過了兩個小時。


    這時候,一絲的困意也襲了上來,我打了個嗬欠,準備關電腦的時候,發現郵箱裏忽然多了一個新的郵件。


    我揉揉太陽穴,看到是吳傑發來的,登時精神一震,困意也消散了不少。


    可能是我們出去吃飯的時候發來的,我暗暗的想著,點開了郵件。島莊剛弟。


    符合吳傑的性子,裏麵依舊短短的一句話:揚哥,過段時間我回來南京,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我反反複複的看了幾遍,沒察覺出其他的預兆,就關了電腦,躺在了**


    。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段羽飛帶著人回來了。


    一行人沒有直接回住所,而是去了郭大彪那裏先匯報了情況,之後林旭各自散去,段羽飛帶著一張碟片快速的趕回了我們的住處。


    碟片是自己人暗中在事發現場拍攝的。


    段羽飛告訴我計劃成功的時候,我沒有片刻的興奮,心裏反而有種複雜的滋味。


    隨後,在我和小白,以及亮子麵色沉靜的注視下,段羽飛將碟片放進了客廳的放映機裏。


    畫麵閃起,浮現一個繁華鬧市街口,在一家高檔的餐廳門口,一輛黑色的淩誌停在那裏。


    街上的行人不是很多,很顯然的在這條街的店麵,都是高檔的會所,所以很少有普通是市民經過。


    過了幾分鍾之後,兩個穿黑西裝的保鏢,護著陳文遠走了出來,他麵色平靜,似乎在想著什麽心思,很煩躁的樣子。


    很快的,保鏢替他開了車門,陳文遠姿態很紳士的鑽了進去,跟著餐廳裏麵的人,似乎對他打了招呼,陳文遠這時才露出一絲的微笑,擺了下手,跟著吩咐著司機開車。


    隨著車窗緩緩升上去,忽然整個畫麵猛然一顫,一團火光陡然亮起,整個黑色淩誌轎車,在碩大的火光下,被掀出幾米高,在空中旋轉了下,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攝像沒有錄音,所以我們聽不到半點聲響,不過那真切的畫麵,還是有些震撼。


    突兀的爆炸,沒有半點的預兆,準備鑽進後麵車子的兩個保鏢,被爆炸的震波擊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後麵的車前擋風玻璃上,掙紮著,好半天都沒爬起來。


    旁邊餐廳的玻璃旋轉門,以及落地窗玻璃,也被震得粉碎。周圍的車輛,也被波及…….


    一時間,場麵一片混亂,兩邊店鋪竄出好多人,在濃煙滾滾中,都在慌亂的奔逃,大叫著,驚呼著,隻是我們都聽不到


    。


    眼前就像是一部短暫的無聲劇一樣。


    隨後很快的,畫麵閃了下,就暗了下去,我看了下屏幕右上角的時間,隻有短短兩分鍾。


    段羽飛沉著氣,將碟片拿出來,定定的看著我:“我們部署了一晚上,才瞅準時機在陳文遠的車子做了手腳,這次的行動沒人受傷,一切都很順利!”


    “媽的,這麽死便宜他了!”小白狠狠的說道,旁邊的亮子,沉著臉卻是沒說話。


    我也冷著臉緩緩站起,對著段羽飛點點頭,然後一言不發的出了客廳。


    到了外麵給郭大彪打電話的時候,我手指都有些顫抖,不知道是不是被連宏宇的死而複生弄得精神恍惚了,潛意識裏,我不相信陳文遠能這麽輕易的被殺。


    電話還沒撥通,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我一看是葉飛打來了,怔了怔,就快速的接了。


    “耀揚,你們瘋了!”電話接通後,葉飛一改往日的沉定,幾乎有些歇裏斯底的低喝道:“陳文遠的事情,是不是你們做的?”


    “真的掛了?”我安耐著心裏的興奮,平靜的反問道。


    葉飛重重的呼口氣,低罵了一聲,隨後快速的說道:“我操,陳文遠一死,這邊就完全亂了套!”


    我笑了笑:“嗬嗬,北洪聯社不是有長老會麽,能亂成什麽樣,倒是你,可以趁著這個亂局快速崛起!”


    葉飛漠然,似乎默認了我的話,跟著他沉吟了幾秒,鄭重的說道:“草,你知道個屁,我好不容易得到了陳文遠的信任,有望爭奪平陽話事人呢,現在倒好,被你一下子打亂,又要重頭來了!”


    我一時有些啞然,聽得葉飛難得的一連爆了兩次粗口,才知道葉飛的現狀,確實有些不妙。忽然,我腦子裏一動,問道:“你怎麽知道是我做的?”


    似乎猜出了我的心思,葉飛語氣有所緩和了下來,淡淡說道:“你我還不了解,死了一個兄弟,憑你的性子,肯定要複仇,哪知道會這麽快就動手了,你大爺的,事先也不跟我說一聲,不過你放心,其他人不會這麽想,這幾天陳文遠一直想著怎麽動李景皓,沒人會懷疑你的


    。”


    聽到這話,我微微鬆了口氣,隨後葉飛鬱悶的呼了口氣,語氣沉悶的說道:“得了,局勢大亂,我不跟你說了!”


    說罷,不等我接口就快速的掛斷了。


    收起手機,我微微呼了口氣,確認了情報的準確,也沒必要再去問郭大彪了。


    晚上的時候,小海得知了情況,也趕了過來,將碟片看了一遍,事後和小白一樣,狠狠的說著太便宜陳文遠了。


    第二天的時候,我去見了郭大彪,對於陳文遠的事情,郭大彪隻字未提,而是跟我簡單的說了去杭州的事宜,就讓我出發了。


    雖然那邊有黃君炎的人接應,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我在召集了段羽飛和小白三個人之後,連帶著將林旭一夥人也帶上了。


    兩個小時後,我們坐著專車到了杭州郊區的一個小區裏。


    到了地方之後,被黃君炎派來的人,將我們帶進郊區的一處典型的南方小別院。


    早已等候多時的黃君炎,快速的將我迎到客廳,屏退了手下後,黃君炎跟我分別坐下,然後迫不及待的跟我說道:“你們可算來了!”


    “情況有變?”看他有些焦躁的樣子,我淡淡的問道。


    黃君炎呼口氣,調整了下情緒,緩緩的說道:“下午黃君豪召開了家族會議,因為最近的事情,族裏好多長輩,都對他有些不滿了,我暗中也拉攏了幾個,不過跟他的支持者比起來,還差很多!”


    我皺了皺眉,沒說話。


    黃君炎看我一眼,又繼續道:“你不知道,在黃家隻要擁有絕對的支持,家主的位置才能保住,隻要超過一定的人質疑的話,家主的位置,就可能要重選!”


    “這樣不是正好?”我聳聳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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