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軒聽到這兒,立刻就明白了什麽,眼眸泛著淚光看著自己的父親,低聲堅定的說道:“爸爸。我明白你的意思,要是妹妹有做龍頭的心思,我…….”


    說著,她忍不住偏頭看了我一眼。


    這一刻,我從她眼睛裏也察覺到了什麽,微微點了點頭,得到了我的支持,張靜軒目光轉到連宏宇的臉上,繼續道:“我不跟她爭!”


    “好!”連宏宇緩緩的點頭,眼中不知不覺的流出淚來:“我就知道,你比較成熟一些,有你這句話,我心裏就放心了!”


    張靜軒輕輕的抽了下鼻子,終於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我心裏一片的黯然。知道她不是因為龍頭的位置難過,而是為父親不久於人世心裏傷心。


    心裏歎了下,我忍不住抓住了她的手,放在手心輕輕的拍著以示安慰。


    這時候,連宏宇也有些感概,悠悠的呼著氣,目光在我和張靜軒身上轉了下。繼續道:“剛才說的那些,隻是我的擔心,眼前擺在你們麵前的,還有很多事要做。”他微微眯起眼,忽然間,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運籌帷幄的上位者的狀態:“內亂表麵上平定了,不過還有一些人,你們要小心提防。”


    聽了他的話,我和張靜軒都微微一震。


    “你們幾個人,雖然這段時間立了不少功,不過資曆都還不算很深,地位麽,也不是很高,說明白一些


    。有了大事情,你們還是沒有發言權的,而靜軒她們兩個麽,雖然占著一個龍頭的位置,唉,但終究還是女孩子!”連宏宇將目光轉向我,意味深長的說道:“所以,一些人。你們是很難駕馭的了,就像白海天和黃君豪這樣的,都是跟我一起大天下的老臣子,掌握了太多的事情。”


    我一臉驚愕的看著他,這這番含沙射影的話,其矛頭分明是指向了此刻正坐鎮南京大本營的人。


    雖然心裏震驚,我還是沒有說話。就那麽靜靜的聽他繼續說。


    “人嘛,都是自私的。”連宏宇感歎了下,看著我和張靜軒:“我這麽說,隻是提前給你們提個醒,不要任何事情,都要別人的幫助,真正靠的還是自己!萬一,你們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對,就要及早的作出決定!”


    說著,他看向張靜軒,緩緩的笑道:“我知道,你心裏一直想著過安靜無憂無慮的生活,真到了形勢所逼的時候,不要太執著,南洪聯不是咱們家的,你…….明白麽?”


    “嗯!”張靜軒緩緩點了點頭,嗓音有些微微的顫抖,沉靜的臉色,終於掩藏不住心裏的那絲哀傷了,眸子裏也漸漸的流出淚。


    我暗暗緩了口氣,看著連宏宇,下意識的問道:“連叔,真的按照你心裏所想的話,那你之前辛辛苦苦的玩的那一手詐死,豈不是全白費了?”


    連宏宇笑了笑,搖頭道:“也不全是白費,起碼順利的將黃君豪的同謀,還有同黨都引了出來,還有,借此機會,我也能和你月姨安安靜靜的過完最後的日子!”


    說著,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唉,你月姨這一輩子也不容易,之前因為我,奔波勞碌了前半生,好不容易能團聚了,我卻又要走了!”


    隨後,他轉頭目光恍然的看著擺在落地窗邊上的那一排盆栽,好似喃喃自語的說道:“來了南京又因為我,卷進了不必要的是非,嗬嗬,真是難為她了,一個人暗中俘虜了黃君豪的幾批殺手,交給你郭叔審問……..”


    聽著他那喃喃自語似得話,我此刻也終於明白,原來,月姨一開始決定留在南京,是為了暗中保護連宏宇。


    而同時的,腦子裏想的最多的還是,連宏宇之前的告誡


    。


    之前他的死,我就一直懷疑郭大彪,最後情況忽然來了戲劇性的大轉折,認為自己冤枉了郭大彪,心裏還有些愧疚,哪知道,今天聽了連宏宇的話,我才知道在這權位爭奪中的可怕。


    連宏宇說的不錯,黃君豪死了之後,南洪聯就沒人能壓製得住郭大彪了,連心怡和張靜軒雖是龍頭的女兒,暫時占住了位置,不過在他的眼裏,幾乎就是擺設。


    心裏這樣想著,感覺到張靜軒的手,此刻也有些微涼。


    偏頭看去,隻見她的神情,也慢慢的冷靜下來,似乎在想著什麽。


    又聊了一會兒,連宏宇將事情交代完畢,就示意著連心怡個小海出來了,然後讓我把外麵守護的小白幾個叫進來,看著晚餐時間到了,就放下了大佬的身份,和我們一起吃了晚飯。


    期間,月姨從麵外辦了事情,也回來了,一家人團聚,又是一番熱鬧的景象。


    隨後,我讓小海和小白留守在這裏,陪著兩女在成都多呆幾天,然後就帶著段羽飛幾個,從尹俊耀手下那裏,拿到飛機票,連夜趕到了廣州。


    快十點的時候,我們下了飛機,楚天帶著人親自將我們接走,給我們在酒店安排了房間之後。楚天帶著我去了他的一個場子。


    進了俱樂部的休息室,楚天讓我坐在沙發上,然後從電腦桌前,拿了些資料,遞過來,口中卻是納悶的問道:“郭老大這麽急幹什麽,讓你一天跑了兩個地方!”


    我笑了笑,淡淡道:“當然是早點結束這一切,好高枕無憂啊!”


    楚天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坐在我身邊,指著資料上的一個家夥說道:“這人是香港一個組織的頭目,靠著開賭場發家的,手下養著一幫小弟,不過規模不大,在別人眼裏隻是小打小鬧!不過,他還有個生意,就是專門給人提供跑路,收價看人而定的!”


    我麵色沉定的看著那人,個頭矮小,不過腦袋卻很大,帶著很粗的金項鏈,猛一看就像內地的一些暴發戶一樣。


    “白海天還是話事人的時候,跟他有一些來往,交情不是很深


    !”楚天繼續道:“不過這家夥,隻認錢不認人,給的價錢高就幹!”


    我目光淡淡的掃過照片下麵的介紹,嘴裏輕輕的念道:“廖洪亮…….才三十幾歲,能混到這樣也不一般啊!”


    楚天撇嘴不屑的笑了笑,說道:“這家夥開賭場,自己也喜歡賭,這不在前段時間,他在深圳的皇崗口岸一家俱樂部裏,連輸了兩晚上,整整幾千萬沒了,手裏現金不夠,所以那邊人,就將他扣下了!”


    我輕笑了下,想起郭大彪說的自己暗中做了手腳,估計就是這件事了。


    “我開始也有些奇怪!”楚天皺著眉頭,緩緩道:“深圳那邊的管事陳琰明,以前是白海天的老部眾了,為此,白海天才會從那裏過香港,再逃到國外,後來接到郭老大的指示,我才知道,原來陳琰明早就被收錄成自己人了!”


    “白海天現在人呢?”我不緊不慢的問道,然後從煙盒抽出一根煙,點燃緩緩抽了一口。


    楚天輕呼了口氣,接過我遞過去的煙,在手上敲了敲,說道:“還在深圳,廖洪亮被扣押了,走不了,白海天沒人接應,也被迫暫時留在了深圳,不過,被我派出去的兄弟傳回消息,說白海天這兩天可能改變計劃,準備找其他渠道逃離,所以咱們的時間不多了!”


    說著他又拿出了地圖,在深圳羅湖的地界上,指出了白海天經常出現的地點。島來匠血。


    然後,他又說了一些其他情況。


    十幾分鍾後,我將楚天給我說的情報,一點點的在腦子裏過濾了一遍,然後緩緩的說道:“這麽說來,白海天帶的那些人,手上的家夥不少,深圳畢竟是個大都市,咱們若是貿然的硬攻,雙方一旦發生了槍戰就不好了!畢竟那裏是特區!”


    楚天點點頭,看著我笑道:“我也是這麽考慮的,所以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直接動手!”


    我敲了敲額頭,問道:“你剛才說,深圳那邊的偷渡團夥,都暗地裏接到了陳琰明的指示!”


    “嗯!”楚天點點頭:“確實撂了話,誰敢給白海天提供幫助,就是跟南洪聯敵對,所以沒人敢傻乎乎的觸黴頭!”


    我笑了笑,腦子裏飛快的轉動,思索了片刻,抬頭看著楚天:“馬上聯係陳琰明,讓他盡快把深圳那些偷渡的家夥,一個個的給我將資料發過來,還有,你立刻收拾一下,咱們即刻動身去深圳


    !”


    看我心急火燎的樣子,楚天沒有多問,點頭應了下就準備去了。


    一個下時候,我們開車穿過東莞,抵達了深圳的南山區。


    楚天沒有帶多少人,不過挑的十幾人都是精英,快到羅湖區的時候,楚天和陳琰明在電話裏商議了下。


    隨後,陳琰明的親自帶著人,將我們接到一棟商業樓的三樓辦公室裏。


    陳琰明以前跟我見過麵,不過不是很熟,隻是現在我身份不一樣了,是以他對我的態度很是客氣。


    一陣寒暄過後,陳琰明將隨車帶來的一個人,叫道了我麵前:“揚哥,這小子叫阿傑,跟你交代的一樣,這家夥偷渡的生意做得最多,而且,白海天之前也跟他打過招呼了!”


    那叫小傑的個頭不高,有些黑瘦,一雙眼睛卻是滴溜溜的,看著很狡猾的樣子,不過此刻,站在我麵前,卻是異常的拘謹,帶著一絲的膽怯。


    在陳琰明的示意下,他緊張的看著我,又趕緊低下頭,有些結巴的說道:“揚…….揚哥好,那個老大前天找…….找到我,說要偷渡到香港,我…….按照陳老大的吩…….跟他說最近沒船,所以暫時走…….走不了…….”


    我笑了笑,示意他不用緊張,跟著淡淡的說道:“那就好,聽說他今晚又找你了?”


    阿傑怯怯的笑了笑,如實的說道:“不錯,他是托別人打聽的,嘿嘿,幫他打聽的那人,我很熟,所以很輕鬆的就查到是他!”


    似乎見我有些好說話,阿傑的語氣變得順溜多了。


    我點點頭,思索了下,對他認真的說道:“嗯,一會兒,你給他打電話,要價高一點,等他答應之後,你這邊準備好船,然後把路線跟我們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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