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殿前。


    大巫相柳以十殿閻羅擋住地藏王菩薩,而後便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朝虛空遁去。


    大巫相柳見得那搖曳而至的那一道青光佛影,幾下穿梭,眼看就要邁入地藏王大殿,不由變了顏色。


    “藥師佛?不好,此人要遁往靈山!”


    心念及此,大巫相柳心中焦慮更甚,不過遁光不停,腳步向後一步踏出。


    但身前景物卻若千山萬水撲麵迎接而來,這一步法神通,已是‘挪移’神通中的玄妙法門。


    退一步,近在眼前!


    地藏王大殿之前。


    青光虛影身形微微一頓,藥師佛偏頭向晴漭山方向看去,目光好似穿過重重虛空,語氣複雜說道:“陸北,或是再見之時,你要改稱貧僧一句師兄了…”


    心念及此,不由重重一歎。


    隻是,可惜了韋陀…


    收起心中感慨,藥師佛一步邁出,眼看就要消失在地藏王大殿中。


    一旦進入其中,便可借助殿中法陣,徑直返回位於西牛賀洲的靈山諸天佛境。


    然而在這時。


    藥師佛麵色狂變,冷哼一聲,身形向遠處閃遁,神情凜然。


    再次看向地藏王大殿,卻見一層黃色光環將氣度恢弘,莊嚴寧肅的地藏王大殿完全籠罩。


    “藥師如來?”


    粗獷的聲音在耳畔炸響,藥師佛循聲望去,遠處一個無頭的中年大漢,站在遠處。


    “刑天。”


    藥師佛冷冷一笑,心中思忖,“世尊果然沒有算錯,平心娘娘果然在這期間抽不出手來。”


    “交出人來,放你一條生路!”


    刑天怒喝道。


    藥師佛笑了笑,不予理會,徑直朝遠處遁去。


    既然不能由法陣回返靈山,那就走西方鬼門關吧。


    刑天多少有些投鼠忌器,便是緊追不舍。


    晴漭山。


    此刻雙方已經陷入僵持之局。


    大自在天波旬,濕婆,欲色天等人則是越戰越心驚。


    而在這時,靈幽突然麵色蒼白,捂住了心口,驚聲道:“甜甜…”


    陸北一劍遙遙斬出,將大自在天波旬擊退,問道:“怎麽了?”


    “甜甜…出事兒了。”


    靈幽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說道。


    她雖將自身祖巫精血給予了自家女兒,但仍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聯係。


    方才一絲心悸生出…


    “你…”


    陸北臉色陰沉的可怕,一腔怒火在心中燃燒,轉而看到靈幽失魂落魄的樣子,嘴唇翕動,強行忍耐了下去。


    這時,靈幽卻是心急如焚地朝遠處遁去。


    一直留意著陸北舉動的洛神,忙是傳音而來,問道:“陸北?”


    “師姐,甜甜可能出事了。”陸北沒有多說,顧不得芳心驚跳的洛神,冷聲說道:“我得即刻回去。”


    “好…”


    洛神點了點頭,轉而便心思凝重地望向對麵圍殺而至的血海四位魔王。


    原本陸北在此,雙方在太乙金仙人數上不相上下。


    而這一刻,卻有些捉襟見肘。


    “你們抵擋一陣,便可退去,血海之人不要理會了。”


    陸北說完,再不耽擱,架起一道遁光,朝靈幽追趕而去。


    虛空之上,一道絳色流光搖曳而過。


    陸北探手如電,迅疾挽起靈幽的手,凝聲說道:“你能感應到甜甜在哪嗎?”


    本來他以血脈之法暗中感應,也能追尋到自家女兒的蹤跡,但此時卻不能。


    陸北知道,那是被人以大神通生生遮蔽了這股血脈呼應之力。


    “感應比較模糊…”靈幽咬著薄唇,目光帶著悲戚,輕聲說道。


    陸北看出靈幽已經方寸大失,“先回去再說。”


    便在這時,靈幽忽而說道:“甜甜,她在西方鬼門關!”


    陸北神情默然,一步踏出,咫尺天涯,原地再無二人蹤影,徒留圈圈漣漪波紋輕輕蕩漾。


    西方鬼門關。


    關城高大百丈,垛口多插旗幡,隨風飄揚的布帛之上,鐫有一個個異獸圖案,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金色佛陀虛影現出,寶相莊嚴,堂皇威嚴。


    藥師佛目光忌憚地看著對麵手持幹戚的中年大漢,也不出手,卻是攔住了他的去路。


    “投鼠忌器嗎?”


    藥師佛心頭冷哂。


    刑天森然說道:“交出人,本尊可以破例饒你一命!否則,縱然你今日走脫,靈山也休想好過。”


    聞言,藥師佛心中一凜。


    他並沒有忘記此人當年曾經隻身殺上天庭,好在世尊既有吩咐,這一切皆在掌控之內。


    “刑天,你我若交手,那孩子勢必有失,不瞞於你,貧僧來此其實並非為這個孩子而來,而是為了他的父親!”


    藥師佛目光流轉,斷聲喝道。


    “陸北殺我佛門護法韋陀,和我靈山結下因果,世尊雖心存憐憫,不忍再起殺戮,便想和那陸北化解此番因果,但陸北此人性情固執,猶恐其不聽教誨,貧僧不才,唯有出此下策。”言及此處,藥師佛燙金瘦弱的麵孔上忽而現出一抹難言的悲憫,冷聲說道:“道友若再苦苦相逼,貧僧大不了舍去這具化身不要。可你我二人交手餘波…那時,貧僧自顧尚且不暇,還有餘力護持旁人嗎?”


    刑天聞言,向一道高可三十餘丈的玄色界碑隨手劈斬而去,冷喝道:“廢話少說,若敢不應,靈山和爾等盡作齏粉!”


    藥師佛淡淡一笑,對於刑天的威脅之言,恍若清風拂麵,並不怎麽在意。


    就在二人對峙之際,遠處兩道流光劃過天際,現出一男一女兩道身影。


    藥師佛心有所感,忽而抬頭望去,目光陰了陰。


    “陸北!”


    “你和那陸某有仇,隻管尋來就是!何必行此下作之舉,而今又在這裏繞舌,徒惹人笑。”


    陸北目光冷沉,手按腰間三生寶劍,凜聲說道。


    “甜甜…你在哪兒?”


    靈幽絳唇哆嗦不停,失聲喊道。


    金色佛陀淡淡一笑,忽而探出一隻手掌,卻見一個身穿粉紅色衣裙的小女孩靜靜地躺在掌心之中。


    藥師佛搖了搖頭,目光帶著感慨,說道:“如此完美的血脈,上天何以如此厚愛…身懷祖巫之血不說,竟還鑄就了元神,天機難測啊。”


    而後又將目光投向陸北和靈幽夫妻二人,無聲笑了笑,自顧自說道:“由此可見賢伉儷跟腳非凡。”


    一雙打量目光投向靈幽,淡淡說道:“這一位貧僧知道,且不知陸道友又是哪一位先天神靈轉世啊?”


    說著,灼灼目光陡然投向陸北,眼底滿是探尋之色。


    祖巫修出元神,簡直聞所未聞。


    當年巫族和人族結親,孕育而出的子嗣不過具有巨力、善走、遠目、此等天賦,但也不能修出元神。


    蓋因,元神可測天機!


    這是天道或者說世界的泛意識,對於巫族的忌憚。


    莫非因為祖巫血脈的緣故?


    應也不是這個原因。


    藥師佛看著陸北的目光現出深思,他似乎隱約有些明白世尊為何對這陸北如此容忍了。


    此人為異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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