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凡這才晃悠悠地打開門,可是門口,哪裏還能看見謝曉東的身影?


    錯愕間……


    卻見警花葉詩渝正要往女士衛生間進,竟突然間語調慌亂:“你、你幹什麽!謝曉東!”


    隻見提著褲腰帶、下半身屎跡斑駁、尿騷味兒刺鼻地謝曉東,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我、我……”


    葉詩渝捂著鼻子、嫌棄地走開。


    看到謝大公子在葉詩渝麵前吃這樣的癟,陳誌凡有些“不懷好意”地笑了笑。


    謝曉東弓著腰,一臉怨毒:“笑你麻痹!陳誌凡,敢玩我,你給我等著!”


    等著就等著唄,有你求我的時候。陳誌凡聳了聳肩,沒打算跟這位二世祖計較!


    明亮的衛生間正衣鏡前,剛才還製服板正,怎麽看也算高大青年的謝曉東此刻眼窩深陷,眼瞼浮腫淤青,整個身體渾身打顫。


    怎麽成這副模樣了?


    陳誌凡:屍毒發作了,恩,效果還挺好。隻是,陳誌凡不知道,如果那截骨指的主人,知道陳誌凡敗家子到隻是用屍毒來下毒,怕是該死不瞑目了!


    突然,謝曉東又覺得腹中一陣絞痛,趕忙提著褲腰帶呻吟著,不擇路地跑向衛生間,剛到女士衛生間門口、發覺跑錯,忙掉頭時卻一頭載在這邊衛生間門板上!


    足足有半個小時後,謝曉東才有氣無力地從衛生間出來。


    陳誌凡早就回到座位上,他在翻開主幹道監控錄像。


    此刻,謝曉東一臉淤青黃腫。若不是身旁兩位狗腿子同事強忍著惡臭、攙扶著,怕是早就癱在地上了。


    一位同事狐疑:“食物中毒了?”


    另一位略懂醫理地同事:“可食物中毒地話,沒有伴隨著嘔吐症狀啊?”


    謝曉東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送、送我上醫院。”


    一直看著電腦地陳誌凡開了腔:“他這是撞了邪。”


    撞邪?!


    兩個身為謝曉東座下“狗腿雙煞”的家夥麵麵相覷。


    好在謝大公子到底也是經過大場麵的人,知道船翻在哪裏。當即看向陳誌凡,結結巴巴道:“誌、誌凡大兄弟,我、我這到底有治還沒治啊?”


    陳誌凡撥弄著鼠標,沒有回頭。


    病怏怏的謝曉東恍然大悟,從包裏掏出來一千塊錢。一邊“敞亮”地塞向陳誌凡,一邊作揖:“宵夜、宵夜錢,忘給誌凡兄弟了。”


    陳誌凡嫌棄地側了側身子:“這錢太臭了。”說著望向一高一胖地“狗腿雙煞”,驚訝道:“你們聞不見嗎?”


    一對“狗腿雙煞”隻覺得臉上一陣火辣:“這……”


    隨即,“狗腿雙煞”當中一個選擇裝傻:“我、我最近得流感了,有什麽味兒嗎?”


    另一個機靈點,帶著哭腔把屎盆子扣在自己頭上:“額、啊,對不住啊,誌凡兄弟,我不該在辦公室吃榴蓮的。”


    這兩個家夥簡直是極品!事實上,他們哪裏聞不見謝曉東身上刺鼻地惡臭味兒!可如果不是看在謝曉東是區長兒子的身份上,怕是有人給他們分別出一千塊,也沒人願意扶!


    明擺著,這不是人幹得活兒!


    謝曉東裝孫子裝得很虔誠,掏出手機、哭喪著臉:“支付寶!我有支付寶,現在就給誌凡哥轉。”


    陳誌凡很豪氣地擺了擺手:“宵夜錢算我的,不用給。”說著抬了抬腿,從屁股兜裏摸出一顆烏溜溜、像是泥團地丸子:“這叫地寶丸,專門治療搗亢脾虛、有衝煞降邪的效果,鑒於是獨門秘方,售價5000塊,包治包好!”


    tm,玩我呢?!謝曉東剛想罵出口,但無奈肚子絞痛得厲害、一股屎黃液體順著褲管流了出來,不由死馬當活馬醫,當場給陳誌凡轉了5000大洋!


    臥槽,這都行!


    大廳眾位同事紛紛目瞪口呆。誰讓謝大少平時沒少欺負陳誌凡,還總愛帶頭占陳誌凡便宜,這下報應來了!5000塊錢,足夠陳誌凡連本帶利撈回來了。隻不過不知道這玩意兒有陳誌凡說得那麽玄乎???


    收款後,陳誌凡將丸子丟給謝曉東:“拿水服下吧。”


    “我跟你說,夜市攤上的飯菜不衛生,沒個信,現在出事兒了,長記性了吧!”


    “你們也別閑著,把曉東同誌吃剩下地飯菜打包,拿到化驗所檢查檢查,看看有什麽問題沒!”


    一對“狗腿雙煞”後知後覺。想到謝大公子何等背景、都能快被玩死,再聯想到自己也經常狐假虎威地欺負陳誌凡,不由一陣哆嗦:“誌凡兄弟說得對、說得對。”


    說來也怪,謝曉東喝完丸子泡下的水後,不多時就覺得不痛了。


    出了那麽大糗,謝大公子稍稍恢複些力氣,也不讓“狗腿雙煞”攙著,小跑著就消失在分局大廳。


    矮胖子警察廖漢捅了捅陳誌凡:“我說誌凡,真tm解氣,不過,這到底怎麽回事?”


    陳誌凡總不能告訴廖漢,謝曉東是中了屍毒吧,當即邪魅一笑:“呐,我也不清楚,可能這就是報應吧。”


    五大三粗地廖漢沒多想,嘿嘿一笑:“丫的,我早就看謝曉東很不爽了!”


    陳誌凡邪魅一笑,望向大廳狼藉:“明早上,還有人要我帶早點嗎?”


    所有人都噤了聲,氣氛凝重了足足有一分鍾!


    眾人回過神兒來賠笑:“別介,別介,誌凡同誌真是有心了。可怎麽能總讓您破費呢?明天、明天我們大家請您吃廣式早茶。”


    ……


    陳誌凡戴上耳機,繼續目不轉睛地看著cbd主幹道監視視頻影像。


    沒有人看到,在陳誌凡麵前的電腦屏幕,齊刷刷地打開著二十幾個視頻窗口。


    這麽多窗口都在快進模式。


    畫麵噪雜紊亂。


    正常人如果這樣,不僅會目不暇接,而且根本不可能同時顧及監控內容。


    兩個小時後,陳誌凡吐了一口氣,盯著最屏幕中下方的一個窗口——一輛白色轎車風馳而過的虛影。


    把轎車虛影放大!


    原來這輛白色凱美瑞轎車撞人後逃逸。


    原本會出現在第一個主幹道路口、結果卻被一輛並排同行的大卡車擋住、造成了監控死角,以至於事故科沒人察覺到出現在第二個路口的白色凱美瑞——就是肇事車輛!


    陳誌凡自言自語:“就是它了,白色凱美瑞轎車!西南方向逃逸。”


    陳誌凡回望二樓辦公室,警花葉詩渝身為分局刑偵隊大隊長,此刻燈亮依舊。


    ……


    “還在忙呢?”


    葉詩渝聽到動靜,回頭發現是陳誌凡,緊縮地眉頭才稍稍舒緩:“我在看事故處理科發來的摸查資料。有什麽事兒?”


    陳誌凡:“我知道肇事車輛了。”


    什麽?開玩笑?!要知道這次東區cbd肇事逃逸案,現場無肇事車痕跡、無現場遺留物、無目擊證人!而且監控死角太多,複雜棘手程度可想而知!


    葉詩渝明顯不相信,但精神卻不由一振:“怎麽說?”


    陳誌凡:“車牌號豫a00800。”


    女警花葉詩渝狐疑道:“你怎麽這麽肯定?”


    陳誌凡很幹脆:“信不信由你。記得帶上技術科,在白色凱美瑞車弦右側取刮蹭物,再跟遇難者車輛車漆對比就知道了。”


    葉詩渝剛想追問。


    卻見陳誌凡已然走遠,聲音回響在過道裏,沉穩悠長:“早點休息。”


    望著那似曾相識的挺拔背影。


    葉詩渝心中一怔,有些不服,卻是無意間笑了:哼,這家夥,竟然會教訓我了!


    ……


    z市,在一處私房雅閣,一位老人望著對麵的女警花葉詩瑜。


    老人葉南疆是便裝蒞臨z市的。怕是如果顯露真實身份,不僅僅是z市,連帶著整個y省警察係統高層都會麵臨誠惶誠恐、不知該以何種姿態聆聽上意的窘態。


    葉南疆很直接:“跟我回燕京。”


    葉詩渝:“爺爺,我很喜歡這份工作。”


    “哈,你喜歡,你喜歡!!!你就可以不為葉家前途考慮了?!”葉南疆將手上的一份材料重重摔在茶幾上:“陳誌凡,男,21歲,因為暈槍錯過考核,所以導致檔案裏沒有射擊成績!”


    “掛科共計7門,檔案上給出的理由也很荒謬,是中暑缺席!”


    葉詩渝咬了咬唇。


    葉南疆眉頭攢動,質問聲裏帶著殺伐味道:“我不可能理解,為這樣一個警校廢柴,值得你葉詩渝費勁周把他折調進刑偵隊、然後讓他以協警身份入重案組成為累贅?!”


    “是因為他長得像葉九重吧!”


    “看看!從你哥九重去世後,你自甘墮落、要求下放到z市都幹了些什麽?先是去了警隊計生辦,然後跑去後勤科管倉庫,這半年才稍稍覺悟進了刑偵隊!”


    聽到葉九重三個字,葉詩渝如遭電擊!


    葉南疆:“醒醒吧,我隻知道我孫子葉九重已經死掉三年,早就不存在了。”


    “不要讓自己陷在葉九重去世的陰影裏活著!”


    “陳誌凡不是葉九重!!!”


    葉詩渝不肯抬頭,聲音冰冷近乎絕情:“我從來沒把陳誌凡當成哥哥葉九重。九重哥生前是我、也是葉家的驕傲,哪裏可能是一個普通小警察能相比的。”


    “我是照顧他,不過是因為我可憐他。”


    葉南疆大為惱火:“我要見陳誌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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