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風一路奔來,清楚地看到了三人圍攻麟雲的景象,心中大為震驚,尤其是弓弛和青紗和藏劍的冰火奇劍,都不是普通的技能,而麟雲的強大也令他有所體會。


    “我來的正是時候。”他沒有任何猶豫,突然閃出身子衝向逆黨的一方。


    道官和士兵們都在望著前麵,突然發現一個身影衝了出去,都以為是同僚,然而片刻之後他們就看出了異象,都露出驚愕之色。


    “甚麽人!”


    斬風冷冷地瞥了一眼頭頂的麟雲,然後走向硯冰。


    “斬風!”弓弛和藏劍都大吃一驚,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情況下出現。


    “你果然來了。”硯冰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殺退仙人的一幕依然記憶猶新,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希望。


    “我不會失信於自己。”斬風朝她點點頭。


    硯冰呆了呆,想起他說過“拚了命也要守護唯一的親人”,心中一陣觸動,柔聲問道:“傷好了嗎?”


    “雖然沒有好,但不會影響實力。”斬風抬起雙手揚了揚,眼角掃見弓弛腫起的小臂,問道:“沒事吧?”


    “沒事。”弓弛搖了搖頭,欣慰地道:“我果然沒看錯人,在這種危難時候還能挺身而出,比起臨陣退縮的無恥小人要好千萬倍。”


    “斬風,弓老大受了傷,麟雲就靠你了。”


    “他?”藏劍對於斬風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的膽識和氣魄極為欣賞,卻對他沒有太大的寄望,雖然知道他擊敗了北翎,但對於他的實力依然不太了解。


    弓弛卻對他頗有信心,含笑道:“我現在無法應戰,你就接替我吧。”


    “他行嗎?”藏劍驚訝地問道。


    “他如果不行,我們就沒希望了。”


    “這裏交給我了,你們帶人撤走。”斬風冷冷地瞥了麟雲一眼,傲然向他走去。


    弓弛等人都愣住了,沒想到他竟要一個人殿後,不禁為他的豪氣所折服,就連藏劍也慨歎不已。


    空中的麟雲剛剛怒斥了赤瘟,眼角忽然瞥見斬風,神色稍變,淩關長街上的一戰記憶猶新,雖然沒有分出勝負,但斬風冷如冰山的氣勢,無比的自信,都給他留下了極深印象,駕著黑雲飄到他麵前,冷冷地道:“你來的正好,上次那一戰還沒結束!”


    “上次……”藏劍和弓弛又是一驚,呆呆地望著斬風。


    斬風泰然自若地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上次你跑了,這次恐怕就沒這麽容易。”


    “哼!大言不慚,連我徒弟都能擊敗你,還有臉來應戰。”麟雲輕蔑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盡是不屑。


    “你這顆人頭我要定了。”


    一句話說得道官們無不憤然,紛紛出言指責。墨名更是踏出一步,朝著麟雲躬身問道:“道聖大人,這個無知的小子交給我吧?我一定讓他後悔來到世上。”


    “滾開!”麟雲怒喝一聲。


    “道聖大人……”墨名見他神色冷然,心中一顫,尷尬地退了回去。


    “小子,既然大言不慚,我就陪你玩玩。”麟雲自視極高,不願搶先攻擊,跳上黑雲後施展出天雷衣,等待斬風進攻。


    斬風立即感受到天雷衣強大的氣勢和壓力,神色冷峻,轉頭對硯冰沉聲道:“快撤。”


    “你!”硯冰猶豫了起來。


    斬風淡淡地道:“放心去吧,我連仙人都不怕,怎會怕他?你的仇我會替你報!”


    硯冰想起與仙士虎極的一場激戰,信心頓時大增,沉聲道:“我明白了。”


    “姐姐小心其他道官,麟雲恃才自傲,不會要別人相助,但他一旦失敗,其他的道官必然會群起圍攻。”斬風說完,便向麟雲迎去。


    “放心吧,除了麟雲,其他都是廢物。既然是必勝,我又何必退卻?你千萬小心,我在旁邊等你成功。”硯冰冷冷地掃視了一眼麵前的一群道官,然後退回弓弛和藏劍身邊。


    “他真要獨戰麟雲?”藏劍驚訝地望向硯冰。


    “嗯!”硯冰神色凝重地點點頭。


    藏劍皺著眉頭沉聲道:“我知道他勝了北翎,但麟雲的實力遠勝北翎,我們三個連手也隻是略占上風,他一個人怎能成功?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小心為上。”


    “我說他必勝無疑。”硯冰淡淡地駁斥著,“藏劍,你的人占了大多數,為保全實力,快帶著撤走。”


    藏劍本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隻是因為事關三家的興衰成敗,不得不慎重,此時被硯冰用話一激,豪氣頓生,道:“你不必譏諷,我從不怕死,隻是不希望兩位在我的地盤上有任何損傷,既然硯團長豪情幹雲,我自然舍命相陪。”


    “這才是藏劍,別說那些小家子氣的話。”硯冰滿意地點點頭。


    弓弛指著斬風含笑道:“藏劍,斬風的氣勢咄咄逼人,他也不是傻子,如果沒有把握,怎敢說這種大話,就看他今日如何一鳴驚天吧!”


    “嗯!”藏劍望著渾身上下都滲著殺氣的斬風,不禁想起客棧中的那場氣勢之爭,心中大安,點頭道:“我當然希望他能一戰成功。”


    硯冰心中感慨,如果告訴兩人斬風逼走仙人,也許他們就不會懷疑斬風的實力,然而她的心裏一直有些不解,斬風與虎極的那一戰,為甚麽會發生轉折性的變化,斬風一直沒有說,她也沒有多問,但心裏猜測著斬風擁有一些絕技,隻在危急時刻才使用。


    除了斬風和硯冰之外,幾乎所有的人都把這場激鬥看成是大人與小童的戰鬥,勝負早已分明,無須懷疑,道官們甚至盤算著,這場懸殊的戰鬥會不會一招了結。


    “一定要贏!”


    此時斬風比任何時刻都要冷靜,這是一場未知輸贏的戰鬥,也是一場重大的考驗,心神束?力到底能夠發揮到何種程度,這是關係到日後發展的重大難關,而且身後還有百餘條性命在等著自己的一戰成功。


    然而麟雲的天雷衣與聿丘相比,著實有著天淵之別,即使聿丘的實力提升了七倍,也遠遠不及,麟雲身上的天雷衣厚達半丈,而且雷聲一致而清脆,聽起來很有規律,單是氣勢上就足以壓倒幾乎所有的人,當然,斬風是例外。


    冷傲和自信成了斬風的“天雷衣”,即使麟雲氣勢如虹,在他的麵前,也隻不過是跳梁小醜的表演而已,冰冷的目光落在麟雲的身上,無論如何變幻,他都一動不動。


    選擇挑戰麟雲,對他而言並不是隨便的決定,與聿丘的十日修煉,對天雷衣之類的道術有了深刻的了解,而身為聿丘的師父,麟雲自然也是善於使用這一類道術,激戰的時候就不需要適應新道術,勝算也會大增。


    麵對這麽強大的敵人,他不再掩飾心中的殺氣,而濃烈的殺氣就像是有形之物,凝結在身軀周圍,強大的氣勢令人望而生畏,幾乎能把人活生生給吞噬掉,所有旁觀者的目光與之接觸都會心生寒意。


    “又是這股殺氣!”藏劍喃喃地,腦海中又想起客棧的那場激烈的比試,正是這種震懾人的殺氣,壓得所有的手下幾乎喘不過氣,想不到在麟雲麵前還能保持如此氣勢,心中更是讚歎。


    “果然充滿自信!”麵紗中的硯冰微微地笑了,斬風的身上擁有著與她相同的氣息,而且更強、更凶,膽小的人隻怕連正眼也不敢看。


    麟雲第二次麵對這種強大的殺氣,心中也不由得一緊,神色變得凝重了,擁有如此氣勢的人,即使實力不足,也會有超乎常人的攻擊力。


    “來吧!”斬風挑釁似的朝他勾了勾手指。


    道官陣營一片嘩然,對於他這種輕蔑的挑釁行為反應極大,紛紛怒目相斥,甚至要出手教訓他,然而眼光觸及他時,都猶豫了,現在的斬風就像是一頭猛獸,隨時等著噬人。


    麟雲白皙的手像是跳舞一樣高高揚起,身軀也隨之在黑雲上飄動,仿佛是隨風的柳絮,加上轟鳴的雷聲和閃動的電花,景象極為怪異。


    “道聖大人竟然全力出戰!”墨名是少數看得懂的人之一,臉上流露出驚愕,雖然斬風的氣勢強勁,但他並不認為斬風有勝機。


    藏劍和弓弛都勃然變色,麟雲的反應明顯比剛才要慎重許多,由此可以看出,他對斬風頗有顧忌。


    斬風的反應遠遠出乎了眾人的意料,如同冰山般站著一動不動,冷漠的眼神緊盯著飄動中的麟雲,連手都沒有抬一下,似乎在告訴對手自己不打算還擊。


    藏劍看得心中一涼,搖頭歎道:“麟雲的攻擊力極強,隻有壓製他,使他無法順利施展道術才有勝機,剛才我們能占上風,也正是因為主動攻擊,他這種消極防守實在不太明智。”


    硯冰冷言駁斥道:“藏劍,你想罵他不自量力吧!”


    藏劍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激烈,尷尬地搖了搖頭,辯解道:“我隻是擔心他!”


    場中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雷聲,三人急忙甩頭望去,發現斬風被向後推出了三大步,巨大的震力使他的身子不斷地輕輕晃動著。


    道官的陣營中傳來震耳欲聾的呐喊聲和叫好聲,每個人的臉上也都露出得意之色,勝利的歸屬不必懷疑。


    “實力相差太遠了!”


    “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放心吧!”硯冰淡淡地望著不安的同伴,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藏劍暗中搖了搖頭,回頭指示邢古等人加速打開林中通道。


    麟雲的神情遠比部下要凝重許多,這一擊雖然隻是試探性的攻擊,但道術的威力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就算手下的三名道君也未能硬抗,然而斬風隻退了三丈,效果之微讓他十分失望,同時也為斬風的承受能力感到驚訝。


    事實上沒有人知道斬風的用意,他現在就是一個幹海綿,等待著吸收任何可以利用的力量,所以他絕不會貿然出手從而自曝其短。


    他隨手拍了拍身上被炸碎的衣服,淡淡地瞥了麟雲一眼,悠然走回原位,仿佛甚麽事也沒發生似的。


    周圍的人此時再也笑不出來,目瞪口呆地望著他,無法想像這麽一個不起眼的青年,居然輕易地承受了道聖的攻擊。


    硯冰瞥了藏劍一眼,像是說“看到了吧”?


    “再來!”斬風又一次挑釁似的朝麟雲招了招手。


    麟雲冷冷地笑了笑,右手忽然伸向自己的肩頭,像摘掉外衣似的摘下天雷衣,隨手向斬風拋去,而腳下的黑雲隨同而去,與天雷衣結成在一起,並迅速膨脹了兩倍有餘,如同一張巨氈罩向斬風的頭頂。


    斬風微微一愣,但還是沒有動,也沒有後退半步,任由天雷衣披在身上。此時他所需要的便是收集足夠的力量,因此對方的主動進攻對他而言都是機會。


    通過剛才的一擊,他開始了解麟雲的道術會產生甚麽樣的力量,雖然沒有收集到力量,卻衡量了自身的承受能力和化解能力,因此迎接第二擊顯得更有信心。


    看到這一幕,人們再一次被麟雲的道術驚呆了,天雷衣多變和強大的力量,已讓他們欽佩不已,此時又見到天雷衣竟能伸縮如常,還能隨手扔出,就連藏劍等人也是忍不住暗暗歎息,對手太強大了。


    眼見雷聲和閃電將斬風完全吞噬,麟雲還是不敢有絲毫放鬆,繼續施展道術控製著攻擊強度。


    場麵的緊張度幾乎讓人窒息,剛才還氣勢壓人的斬風,轉眼間已變成了困獸,然而沒有人敢斷定他就是失敗者,因為這個男子不能用普通人的思維去衡量。


    硯冰開始有些擔心,斬風沒有反應不合情理,她相信一定別有用意,但想到人界難得找到一名親人,心裏就不由自主地揪了起來。黑紗下的秀眉緊緊地皺著,雙手也緊緊地捏成拳狀,恨不得衝上去幫斬風迎戰,然而斬風的囑咐使她不敢輕舉妄動,擔心破壞了斬風的安排。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頓了,人們都屏氣斂息,等待著最後的結果,而弓弛和藏劍對視了一眼,心裏開始盤算如何應付斬風戰敗之後的局麵。


    “道聖大人真厲害。”


    “是啊!不愧是道聖,這麽神妙的道術實在讓人佩服。”


    讚論聲越來越多,人們對於這種一麵倒的局勢失去了等待的耐性。


    漸漸地,連麟雲的神色也變得輕鬆了,斬風的舉動的確給了他勝利在望的感覺,道術的施展因此也放鬆了,臉上再一次展現出傲慢的笑容。


    他的副手岩竹道君覺得大勢已定,回頭吩咐手下的道官們,按計畫分別圍攻藏劍、弓弛和硯冰,將他們的餘黨一舉消滅。


    墨名和赤瘟也各自領著手下準備發動殲滅戰。


    另一邊,藏劍和弓弛也開始布置陣形,林中密道已被打通,因此他們將手下分成若幹小組逐一撤走,其餘的則在密林之外與道官周旋。


    這一刻,人仿佛已經忘記了斬風的存在,即使雷聲如何響亮,在他們的心裏也像是為斬風鳴起的喪鍾。


    當然,除了一個人……硯冰。


    不知為何,時間拖得越久,她對斬風越有信心,因此她顯得越來越鎮定,等待著斬風的爆發。


    “硯團長,你守左翼,我守右翼,讓我們的手下有更多的時間。”


    硯冰回頭看一眼,淡淡地道:“你們退吧,我留下。”


    藏劍呆了呆,驚訝地問道:“你要幹甚麽?”


    “我等他!”硯冰望著被雷群困住的斬風。


    “你--”藏劍想勸,但見她眼神執著,搖了搖頭,轉身安排撤退。


    就在兩軍將要行動之時,撒豆般的雷聲突然消失了,習慣了雷聲的人們都為之一愣,不約而同轉頭望向斬風所在的位置,赫然發現那座溢滿殺氣的冰山又出現了,無不為之震驚。


    “他居然沒事!”麟雲也吃了一驚,天雷衣加上逆雷雲是他最擅長的攻擊組合,沒有想到隻在斬風的衣服上留下大大小小的焦洞。


    硯冰第一時間衝到斬風的身邊,興奮地抓著他的手臂緊張問道:“你果然沒事。”


    聽到“果然”兩字,斬風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了硯冰從來都沒有懷疑自己的實力,感激地望著她點頭道:“放心!”


    “我一直都很放心。”


    “嗯!”斬風再次把冰冷的目光鎖定,回報硯冰的信任的最好方法,莫過於為她報仇。


    他的舉動大大出乎人們的預料,向地麵的士兵和道官們突然發起強攻,在花月的幫助下,他如同凶狠的惡狼般飄竄在敵陣之中。


    士兵們看著如同死神般的斬風四處飄蕩,所到之處帶起了一串串驚雷,炸得血肉橫飛,人仰馬翻,無不心驚肉跳,拚命向回逃竄。


    殺戮隻在一瞬間,斬風並沒有窮追,突擊隻是為了擊退士兵圍攻的意識,所以給了他們最震懾的一擊,逼使他們退回原位,不敢輕易向藏劍等人發動圍攻。


    道官們此時才反應過來,無不憤然以對,都想出手教訓斬風,卻又不敢搶了麟雲的風頭,隻能守住本位,然而剛剛營造的氣勢已經被斬風殺得蕩然無存,反倒是藏劍一方士氣大振,頹氣一掃而空。


    麟雲終於被激怒了,一向沉穩自信的他,再也無法容忍斬風在他眼皮底下為所欲為,以一人之力將占盡優勢的局麵逆轉,滿腹惱火的他隨手揮出了一條雷帶,如同長鞭一樣抽向斬風,這是他另一項擅長的道術--“擎雷鞭”。


    道術化成的雷帶輕如拂柳,帶著一陣輕風抽到了斬風的身邊,斬風知道麟雲在這種時刻不會施展普通的道術,為泄前怒,一定全力攻擊,因而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他的防禦與所有人都不一樣,別人是在體外抵擋,而他卻是用身體,更準確的說是用心神,那超乎常人的心神控製力為他提供了最強的防禦體係。


    麟雲的擎雷鞭輕易地卷上了斬風的身軀,與前兩次一樣,斬風還是沒有反擊。但此時此刻沒有人再敢恥笑他,因為這就是斬風的特點,就像是冰,冷淡不代表沒有力量,隻是蘊藏在其中而已。


    斬風忽然皺了皺眉,擎雷鞭的攻擊方式與前兩次大不一樣,雷力並不是在身體爆炸,而是像靈蛇一樣在身體裏產生巨大的麻痹感,使身體的反應和動作都變得遲緩,更甚的是麻痹感還不斷地往頭上鑽去,似乎要對腦子進行麻痹攻擊。


    巨大的危機感湧上他的心頭,然而靈蛇般的力量極難抓住,而心神的反應卻越來越差,情況越來越對他不利。


    失策了!斬風極為後悔。然而事到如今,似乎隻有冥術可以退敵,但想到使用冥術的後果,他還是猶豫了。


    情況似乎又回到了最初,斬風被擎雷鞭牢牢地鎖住身軀,動彈不得,而且神色間的氣勢和信心似乎有減弱的趨勢,種種情況都讓硯冰等人感到極為擔心。


    麟雲的臉上再次露出勝利的微笑,漆黑的瞳孔深處漫溢出得意之色,雖然勝得有些勉強,但一切還是傾向於他。


    緊張的氣氛似乎連天也受到觸動,一大團厚厚的黑雲將整個山區都罩住了,無形之中加重了戰場的壓抑感,


    “我不能再等了!”硯冰焦慮的雙眼幾乎冒出火花,殺氣縈繞在黑紗之下,纖柔的身軀像是黑色鳳凰一般快速竄上了空中。


    喀嚓!


    天空中突然劈下了一道巨大的閃電,似是白色的巨龍在天空張牙舞爪,翻騰跳躍,天地也為之變色,眨眼之間,這條巨龍又化成了連接天地的鋒刃,仿佛是上天在揮著一把懾人的白色利刃,狠狠地向地麵劈下。


    地麵傳來了一聲巨響,山間被劈中了一個土坑,而站在中間的卻是斬風。


    “不要!”硯冰剛想出手相救,沒料到巨大的閃電比她更快,望著巨電下的斬風,她嚇得麵如死灰,原本就沒有血色的臉龐上白得可怕,眼中除了恐懼,還有無限的悲痛,尖銳的叫聲隨之回蕩在山間。


    尖叫之後,天地忽然靜得讓人覺得可怕,無論是藏劍還是弓弛、墨名還是普通士兵,無不目瞪口呆,他們的思緒仿佛觸電一般,一片空白,隻能呆呆地望著斬風所在的地方。


    麟雲輕輕地爬了起來,巨大的電流將他的擎雷鞭打散了,同時也將他掀出了三丈,身上的劇痛使他幾乎一睡不起,然而當他望到麵前的土坑時,整個人也驚得呆若木雞,如果閃電移出一尺,被擊中的將會是他。


    想著此處,他忽然仰天放聲大笑,傲氣十足地指著天叫道:“我是天命神授,有上天相助,誰敢反抗!”


    充滿**和喜悅的咆哮聲回蕩在山嶺之間,打破了突然的寂靜,士兵和道官們都被他的狂傲刺激了,無不感到極度的興奮,心裏也都覺得自己得到了上天的眷顧,是無法戰敗的。


    相反之下,藏劍等人卻感到灰心失意,道官的實力原本就極為強大,此時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能擋住麟雲,甚至有機會扭轉乾坤,卻被上天的一道巨電給擊敗了,這種方式的失敗,對他們的內心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怎麽辦?”藏劍和弓弛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失望和憂愁。


    “撤吧!”弓弛苦笑了一聲,望著土坑歎息道:“可惜了一個好兄弟!”


    硯冰的眼角灑出了晶瑩的淚花,不顧一切地撲入了土坑之中。


    “看來硯團長對他……”話音未落,坑中突然傳來了硯冰的驚叫聲。


    “斬風!”叫聲之中蘊藏的並不是恐懼和悲哀,而是狂喜。


    眾人聽得都愣住了,不約而同把目光移向土坑,赫然發現硯冰從土坑裏一躍而起,手裏還拉著一個滿身漆黑的人,卻是被巨電擊中的斬風。


    “你--”麟雲正在為自己得到上天相助而感到極度的狂喜和自豪,作夢也沒有想到,被這麽強大的力量擊中的斬風還能活著,再一次被驚呆了。


    “這裏交給我了。”斬風鬆開硯冰跳回地麵,殺氣騰騰的目光像是鋒利的狼牙,狠狠地撕碎了每一個與目光接觸的眼神,而且意猶未盡,都化成毒蛇,吞噬著他們的鬥誌和自信。


    士兵們退了,道官也退了,他們的心神完全被震懾了,連雙腿也無法控製,就連麟雲也不例外。


    “麟雲!是天要亡你!”冰山似的斬風突然變成了火山,洶湧的怒火成為了巨大的動力,挾著狂雷向麟雲迎麵撲去。


    一聲巨大驚雷在麟雲的胸口炸起,他雖然可以施展強大的道術,承受能力卻遠遠不如斬風,更無法承受自己剛才的全力一擊。在他身軀內肆虐的力量再熟悉不過,正是他引以為傲的道術所產生的力量,這原本是留給敵人的,但此刻他隻能苦笑著承受了一切。


    痛楚像是巨刃一樣撕裂著他的胸膛,尖銳的慘叫聲從他的嘴裏傳來,但他早已失去意識,身軀隨之被彈上了半空。


    道官們還沒從剛才的震撼中清醒,又被徹底震撼了,耳朵突然間失聰了,一切突然都變得寂靜無聲,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恐怕也能聽見,人們啞口無言,任何詞匯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感受。


    狂風驟起,斬風巨岩般的身形傲然而立,孤冷的目光靜靜地凝視著前方,仿佛在做勝利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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