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無數人拜倒在硯冰腳邊,淚水沿著沾滿泥灰的麵頰流了下來,帶出兩道黑印,但此刻誰也沒有心情笑話,他們的眼神是那樣的真誠。


    有這麽多人帶頭,後麵的人不再猶豫,一窩蜂擁了上來,黑壓壓地跪了一大片,聽到消息的人不斷趕來,不到片刻,十幾萬人全都拜倒在硯冰的麵前。


    硯冰從沒有遇過這樣的場麵,望著一眼看不到尾的人群,想到十數萬人向自己膜拜,這是何等的威勢,眼眶早就紅了。


    與此同時,另一種感覺也不由自主地跳了出來,榮耀、權力、地位、野心,鬼人為之奮鬥一生的原因,就是眼前這一幕。


    當千萬人同時向自己膜拜時,會是怎樣的場麵呢?她不禁想到。


    突然,一道寒光從身後襲來,冷得就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山,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轉眼看去,正好碰到深沉而又淩厲的目光。


    他不喜歡我這樣!


    這是硯冰腦海中閃過的唯一一句話,虛榮心也在這瞬間消失了,比起榮耀與地位,她更在意身邊這個男人,一喜一怒、一憂一愁都牽動她的神經,永遠都無法自拔。


    看著明亮的眸子漸漸失去光芒,斬風知道她了解了自己的意思,走向前淡淡地道:“姐姐,既然答應了,就去做吧!”


    “我知道了,我會完成自己的承諾,帶給大家更好的生活。”硯冰低下了頭,雖然年齡比斬風大些,但氣勢上卻如同一個仍然拖著鼻涕的小女孩,正向說教的大哥哥撒嬌。


    斬風點點頭,悄悄又退回了黑暗處。


    硯冰望著他平靜的表情肅然起敬,整個安排由兩人共同策劃,但大部分的工作都由斬風完成,特別是最危險的部分,現在他卻甘於平靜,默默把榮耀讓給自己,心裏又怎能不為之所動?


    沉默片刻,她再次望向黑壓壓的人群,忽然感到有些不安,自己何曾管理過如此龐大的隊伍,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心裏一陣發悚,但事到如今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做下去,因為這是她的目標與夢想。


    喧鬧的群眾再一次恢複了平靜,但氣氛大不一樣,沒有了以往的死氣沉沉,代替的是生氣勃勃的新景象,人們的臉上多了笑容,青年男女們再次散發出青春的魅力,如果不是黑色天空、紅色的血河,幾乎讓人覺得這是人界的繁華城鎮。


    現實的改變其實很小,真正的改變是他們的心境,由死變生。


    硯冰和她的四名親信立即開始著手接收整個活死人部。


    斬風忽然跳出了黑暗,一把拉住了興奮莫名的硯冰,小聲提醒道:“雖有這麽多人,但並沒有完全臣服於你,要小心。”


    淡淡的一句將斬風的關心表露無遺,硯冰心頭一暖,竟然有想哭的衝動,但她還是忍住了,道:“放心,我知道怎麽做,何況有你在我身邊。”


    斬風不再說什麽,抱著長刀走到一塊大石上坐下,靜靜地看著硯冰整編新部隊。


    收編活死人部的任務比預期快了許多,都良的死固然是關係,但最大的原因莫過於“輕視”這兩個字,一群被整個鬼界輕視的人,又有著自己的上司與編製,自然不會引起鬼王之城裏那些野心家的注意。


    然而收編是一回事,管理又是另一回事,硯冰雖然擔任過夜鷹團團長,但管理如此龐大的部伍,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許許多多以前沒有想過的問題,一一羅列在她麵前,不到兩天時間她便被鬧得焦頭爛額,差點沒吐出血來。


    雖然看到硯冰日夜不停地處理事務,斬風卻一次也沒有插手,即使硯冰無數次用求助的眼神看他,結果還是一樣,出身將門的他,知道帶兵打仗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人多也未必能取得勝利,讓硯冰自己打消野心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對權力感到厭惡,如此一來,不用勸說就會離開權力與野心。


    到了第四天,硯冰終於忍不住跑到他的麵前,軟語哀求道:“幫幫我好嗎?我快累死了,這些事情千頭萬緒,攪得我腦子都要炸了。”


    “休息一會兒吧!”斬風隻回應了一語。


    硯冰以為他答應了,美美地睡了一覺然而當她睡起來後,等待她的是更多問題,都是睡覺期間積壓下來的,看到這些硯冰差一點暈過去。


    斬風當然不會無聊地坐在一旁等結果,突然要控製十幾萬人的思想行動絕對不簡單,而且硯冰一直不在鬼界,在這批活死人麵前威望不足,唯一壓製眾人的就是都良的那顆人頭,想到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力殺都良,反叛分子就再也不敢動了。


    為了保證硯冰的安全,他也幾乎沒有休息,除了硯冰睡覺的時候守護在側,其他時間都在活死人總部巡查,在高明的影術、熟練的技巧、細心的觀察下,一些隱藏在暗處的異議分子被他挖了出來。


    鬼界沒有日月輪回,自然也沒有時間概念,硯冰隻記得自己處理事務幹得昏天黑地之時,刺魄的使者到了。


    “幹的不錯,兩位。”


    代表刺魄來的是七號幕僚,臉部遮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清樣貌,斬風和硯冰隻能看到一副瘦長的身軀,還有身軀外包裹的黑布。


    “有什麽事嗎?”硯冰對來使充滿了敵意,就像是剛剛得到心愛玩具的小孩,覺得任何人都不懷好意。


    “你們兩個居然沒有動用我們的伏兵,也沒有派人去通知他們,所以刺魄大人要我代表他來看看,沒想到就憑你們兩個竟能收編這批活死人。”七號幕僚發出清吟般的笑聲。


    硯冰自豪地看了一眼巨大的活死人總部,還有那黑壓壓的人群,憑著她和斬風的努力,這些活死人終於擺脫了鬼人的直接統治,雖然還有許多問題要解決,但有個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剛才還和顏悅色的七號幕僚突然壓低聲音,冷冰冰地斥道:“刺魄大人叫你們尋找我們的人以後,再組織有效的進攻,全麵控製活死人部,你們居然不聽命令,自大的以為憑著兩個人的力量就能控製一切,先不說你們的舉動像白癡,你們這是抗命,按照軍法是要重懲的。”


    指著鼻子的臭罵罵得硯冰臉都黑了,雙眼直冒火光,仿佛要把麵前的七號幕僚烤熟似的,拳頭攥得喀喀作響,空蕩的左袖也慢慢撐了起來。


    七號幕僚絲毫沒把兩人放在眼裏,雖然見硯冰按捺不住即將發火,嘴裏還是說個不停:“……你們要知道,這不單是你們兩人的事情,還關係到刺魄大人的整個計畫,不能出現半點馬虎,而且你們兩個實力太弱,眼前的成功不過是幻象,萬一總司監都良從鬼王之城趕回來,你們的下場會很慘,刺魄大人也救不了你們。”


    硯冰傲然一笑,隨手指著頭頂冷冷地問道:“你是說他嗎?”


    七號幕僚微微一愣,順著她的手指朝上望了一眼,赫然發現都良的人頭高高懸在旗杆頂部,身子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嘴巴張得大大的,半晌也說不出一句話。


    就憑他們兩個能幹掉都良?這也太離譜了吧?


    都良雖然不能與刺魄大人相提並論,但在鬼王之城中也是能數得上名字的高手,一個活死人和一個冥人怎麽可能有這麽強的實力?


    滿腹狐疑的七號幕僚並不知道斬風的實力,懷疑兩人做了什麽手腳。


    硯冰一直用眼角留意他的反應,見他驚得呆若木雞,心裏別提多痛快了,譏笑道:“想不到閣下對這樣的對手如此敬畏,真是難得啊!”


    黑布包裹的臉孔突然一紅,隨即又沉了下來,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兩人,目光中藏著幾層含意―驚訝、懷疑、不安。


    再看看斬風,他第一次感覺到這個人的強大,悠然卓越的身影,如冰山般的氣氛,幽遠深沉的目光,仿佛傲視天下的戰神。


    難怪刺魄大人會邀請他們加入。哦,對了,我怎麽忘了他是冥人,五百年前的冥界比鬼界要強大太多,看來冥界開始複蘇了。


    心念一轉,態度也截然不同,看著兩人的眼神變得溫和許多,但口氣還是頗為強硬,淡淡地道:“雖然你們殺了都良,但總司監之下還有許多鬼人官員,像是東方大臣盤極,他們都對這十數萬人有著非比尋常的影響力,要想真正控製活死人,還需要做很多事情。”


    “不勞費心,我們正在處理。”硯冰緊緊地盯著他,眼中充滿了敵意,認為身邊任何人都可能是覬覦心愛玩具的敵人。


    “這件事你們兩個需要親自向刺魄大人匯報。”


    “我沒空,這裏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硯冰一口回絕他的提議,龐大的活死人部剛剛到手,整編的工作正進展得如火如荼,現在離開就等於把剛剛到嘴的肥肉吐給別人。


    七號幕僚一眼就洞察了她的心思,暗暗冷笑一聲,沉著臉道:“難道刺魄大人還無法召喚你嗎?”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不用再掩飾了,硯冰板著臉冷冰冰說道:“閣下不要逼人太甚,活死人部由我接收,這是我和刺魄的約定,誰想染指就是我的敵人,希望閣下不要插手。”


    “約定?”七號幕僚驚訝的看著硯冰,如此重大的事情刺魄居然沒有告訴他,實在難以置信。


    斬風忽然插嘴道:“你可以走了,回去告訴刺魄我們完成了任務,現在不宜離開。”


    七號幕僚臉上泛起薄怒,幕僚團是僅次於刺魄的重要人物,手握重權,也是實行整個計畫的重要樞?,麵前兩人居然不把他放在眼中,這怎能讓他高興?森然道:“你們真的要這麽做?”


    斬風眉尖一挑,冰冷冷地還了他一招,輕喝道:“幕僚閣下,活死人部是屬於她的部隊,如果你堅持,我們一樣會殺了你。”


    也許是因為聲音過於冰冷,也許是因為氣勢的壓迫,也許是因為斬風那對懾人的雙目,七號幕僚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兩步,才定住身子,嘴巴微微張開,似乎是在說“這人的氣勢太強了”。


    為了守住硯冰的夢想,斬風此時已經無所顧忌了,就算刺魄站在麵前,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動手,更何況隻是一個幕僚。


    “你們……等著!”七號幕僚也不知自己為什麽會害怕,自忖實力還在都良之上,應該足以製服麵前這兩人,但斬風的影子就像一座大山重重地壓在心上。


    望著遠去的黑影,斬風和硯冰都鬆了口氣,如果真要動手,他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回去吧!”硯冰朝他嫣然一笑,兩人之間的情誼已經不用言謝。


    “你說刺魄會是一個什麽反應?”


    “不知道。”斬風搖搖頭,刺魄雖然從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卻也從未透露過自己的計畫,自己也是到了鬼門看到那數千人才知他早有準備。


    硯冰抬頭望向黑亮的天空,喃喃自語道:“估計他不會去招惹鬼王之城的那些高手,第一站,大概是去八大鬼族其中一個吧!”


    處理活死人部的過程中,她見到許多以前所不知的資料,八大鬼族就像八個國家,置於鬼王之下,而每一屆的鬼王都必須得到大多數鬼族的支持,才能坐穩寶座。


    斬風卻相信刺魄已經得到其中一、兩個鬼族的支持,甚至是三、四個,否則當年他絕不可能有膽量挑戰如日中天的鬼王。對於任何野心家來說,膽量是實力的代名詞。


    “你說他已經得到鬼族的支持?”硯冰驚愕的看著他,但很快也明白了其中奧妙,不禁又看了他一眼。


    平日裏管理方麵的事情都是由她或者明帥處理,因此從來都沒有發現斬風在這方麵的才能,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什麽叫做軍人世家―雖然那可能是鬼人特意製造出來的家族。


    斬風平靜地看著自己白皙的手指,決定相信刺魄就是有實力。


    “我們現在怎麽辦?”發現斬風的能力後,硯冰突然放低自己的位置,以一個參謀的角度麵對斬風,她相信斬風才應該是真正的指揮者。


    “你看著辦吧!”斬風並沒有成為指揮者的**,他們所處的位置很尷尬,兩個非鬼族的人卷入鬼族的內鬥,一不小心就會陷入無盡的泥沼,隻有清醒的看待整個事件,才能做出最明智的選擇。


    “你也變滑頭了,看著我忙得要死也不幫我一把,做你的部下真是不幸。”硯冰白了他一眼,接著又撒嬌著抱怨起來,俏麗的樣子讓斬風心裏一陣狂跳,連忙避開對視的目光。


    “姐姐辛苦了,我去修煉了。”說罷從硯冰的懷中抽出手臂,緩慢地消失在硯冰的視線中。


    硯冰呆站了很久,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個奇妙的想法―如果沒有流千雪的出現,現在我們又會是怎樣的情況呢……


    她恍若遭遇電擊般顫了顫,用力地甩頭,急切地把這個念頭從腦中甩掉,流千雪此時不但是斬風心愛的妻子,還是他最重要的支柱,任何敢打壞主意的人,都必然會遭到斬風最猛烈的攻擊。


    我是怎麽了,這種情況又不是第一次,今天怎麽突然……哎!


    她急匆匆趕回總司監的府第,再次埋首於那堆怎麽處理也處理不完的問題。


    正如兩人所料,刺魄現在的確到了八大鬼族之一魔昂族的領地,這個位於鬼界大地西南角的鬼族,擁有龐大的領地,強大的鬼人隊伍,還有無數高手坐鎮,威望雖然比不上矗立在鬼界中央的鬼王,但實權卻一點也不差,隻是八個鬼族相互牽製,任何一個都成為大多數,自然也就無法統一鬼界全境。


    “哦!他們兩人居然收編了整個活死人部?真是沒想到啊!”雖然成功早在刺魄的預料之中,但七號幕僚帶來的消息,還是令這個野心勃勃的鬼人動容。


    坐在他下手的首席幕僚長冷冷地道:“大人,您似乎看走眼了,斬風和硯冰的實力遠在我們的估計之上,都良的實力不弱,我和他動過手,要想殺他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憑他們兩個就解決了都良和其手下,不是都良犯了致命性的錯誤,就是他們兩人一直在掩藏實力。”


    “難道我真的看走眼了?”


    為了這次行動,刺魄日夜奔波,策劃著一項又一項的安排,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麾下又有這麽多人要處理,還要琢磨八大鬼族與鬼王之城的動向,根本沒有時間理會斬風和硯冰,現在想來,斬風的確與以往有了一些不同的變化,尤其是他身上那淡淡的黑色,原來以為是因為鬼界的光線,仔細琢磨後才覺得有異。


    七號幕僚插嘴道:“對了,雖然我去的比較晚,但他們身上看不到受傷的跡象,不知是因為實力太強,還是因為那場戰鬥有什麽變數,而且……”


    “而且什麽?”


    七號幕僚苦笑一聲,道:“說起來挺丟人,我原想把他們叫回來讓大人問話,不過那個時候我真的感覺到,那個叫斬風的人像座巨山一樣壓在我頭上,似乎隻要我再堅持下去,就會立即死在當場。”


    幕僚長騰地站了起來,滿眼驚愕地看著同僚問道:“這怎麽可能,你可是……鬼界的高手之一。”


    “不知道,反正當日就有那種感覺,那種狀況下,就算我堅持動手,也無法發揮出十成力量,因此隻好放棄了。”


    “他們不肯回來?”首席幕僚長冷冷一笑,轉眼望著刺魄道:“他們的用意很明顯,要把活死人部據為私人勢力,大人您是不是……”


    “他們動手倒挺快的。”刺魄笑著擺了擺手,平靜地道:“活死人部本來就是我允諾的條件。”


    果然是真的!七號幕僚偷偷看了一眼刺魄,心裏忍不住暗暗琢磨,首領從人界召來的人到底有什麽妙用。


    “好了。”刺魄一按椅柄坐了起來,笑臉吟吟道:“既然他們兩個人能擺平活死人部,我們就不必擔心了,等我們說服了魔昂鬼族,再去見他們。”


    首席幕僚長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


    鬼王一死,鬼王之位懸空,整個鬼界大地都在顫動,各方勢力積極奔走,為下一任鬼王而拚命流血,在這巨大的時空中,大概隻有三個人對周圍的一切無動於衷―高深莫測的戟布,初掌大權卻喜憂參半的硯冰,還有表麵平靜不波暗中卻憂心忡忡的斬風。


    他擔心的自然不是鬼界。


    人界,那個複雜而混亂的時空,朋友們都在那裏,危機也隨時會發生,他擔心陰屍族會突然出現,攻擊實力未足的黃龍山。


    他也擔心散仙盟,那個被野心**薰黑的仙人群體,不知道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刀劈七仙士、力斬朱雀皇帝之後,散仙盟一直沒有動靜,就像一條冬眠的毒蛇,他擔心這條毒蛇隨時都會蘇醒,然後肆意咬人。


    不過擔心也就隻能是擔心,身處茫茫鬼界大地之上,局勢的變化根本輪不到他左右,在這裏,他隻是個普通的強者,而且除了身邊的硯冰,再也沒有任何值得信賴的人,其中也包括兄長風映殘―雖然他的心裏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黃龍山的決裂以及兄長的野心,使他不能不加以提防。


    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的,有的時候怕什麽就會出現什麽。


    在鬼界,斬風最怕的就是與兄長發生正麵衝突,就在活死人部漸漸納入硯冰掌握的時候,風映殘出現了。


    “是大哥!他果然來了。”望著天空突然出現的神駿黑獅,斬風麵如死灰,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命運如此安排,人力再大也無濟於事。


    硯冰卻擺出一副臨戰之態,板著臉回頭喝道:“傳我命令,集結所有部隊。”


    “是!”四人親信恭敬地行了一禮,飛快地消失在視線之中。


    看著手下的背影,硯冰有股說不出的驕傲,憑著靈活的手腕,這群活死人已經漸漸習慣了新的統治,忠誠度也越來越高,隻要把他們帶出鬼界,這會是一支絕對忠誠的部隊。


    當然,困難也不是沒有。


    這些日子中,硯冰不斷向活死人灌輸新的思想,希望挑起他們的反抗之力,同時不斷招攬親信,讓他們在生活中也宣揚這種思想,所有的活死人都想提高自己的地位,但在道路的選擇上卻發生了分歧。


    這也難怪,畢竟活死人部受壓了很久,突然要他們反抗實力強大的統治者,信心略顯不足,實力上的差距也在打擊他們的自信。


    見到空中出現大批飛行軍,活死人們都顯得惶惶不安,擔心新任總司監會帶領他們走向死亡之路,然而他們還是以最快的方式集結,無論如何,他們在人數上已經占了絕對的優勢,上司一旦翻臉,可以迅速包圍來者,並將其全部誅殺。


    風映殘其實並不是為了活死人部而來,都良並不屬於灰權的勢力,但與灰權有些交情,暫時還沒有真正表明態度,因此是灰權極力拉攏的對象。


    看到地上黑壓壓的人群,即使身在高空,也能感受到濃烈的戰意與殺氣,風映殘著實嚇了一跳,久在鬼界的他自然知道這是臨戰之態,卻不明白一向軟弱無力的活死人部,為什麽突然有了生氣。


    “這是怎麽了?難道都良投向了別人?”


    一名鬼刺客部下湊上前小聲問道:“大人,下麵好像有動靜,要不要下去看看?”


    風映殘停在空中沉默了一下,滿腹狐疑地又朝下方張望了一眼,確認底下的活死人部散發著強烈的抵擋意識,腦海中又想起灰權拉攏都良的事情,如今鬼王之位的爭奪已經到白熱化的境地,多一個或少一個敵人可以產生關鍵性的作用,即使對象是活死人這種弱小的勢力。


    看來是要做些什麽,也許我去探望都良可以留下好印象,如果能讓他立即表態支持灰權大人,更是大功一件,可以在灰權眾多的親信中揚眉吐氣,為日後的大計鋪路。


    嗯!下去看看也好,說不定能撈到什麽甜頭。


    自從遊說弟弟失敗後,他的手裏就隻有鬼刺客部隊,但人數不多,實力有限,因此他現在最著急的除了灰權榮登鬼王之位外,擴大自身的勢力也是重要的一環。


    親信很快便讀懂了他的眼神,回頭輕喝一聲,一大群鬼刺客簇擁著風映殘,風馳電掣般朝下方俯衝。


    “大哥!”斬風猶如天神般突然騰空而起,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鬼刺客見一道紫蓮冉冉升空都吃了一驚,瞬間便組成了防禦陣式,將斬風的攻擊角度全部封住。


    “大膽!小小的活死人敢擋我們的路,還不滾開!”


    斬風冷冷地掃視前方,冷傲的目光穿過人群直接逼視兄長,仿佛鬼刺客陣列是透明似的。


    “上!”


    沒等風映殘反應過來,鬼刺客們便凶神惡煞的衝向斬風,憤怒之下忘了觀察斬風,也沒有想到他不是鬼人。


    斬風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斬風,區區幾個鬼刺客並不放在眼裏,連手都沒抬,紫元自動帶著凝絡府的水態力量圍了上去,紫色光鏈像鏈牆一樣鋪在身前,在黑色的天空下綻放著奇妙的光芒,照得鬼刺客們一個個目瞪口呆,衝鋒的腳步赫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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