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身力量的暴增,卻並未讓楚河得意忘形。


    因為他自己知道,為了能夠迅速初步入門鳳凰不死術,他消耗了多少身體的潛力。


    這是不足取的。


    如果準備更充分些,事先安排好冰窖,然後輔佐以各種補充氣血和元氣的靈藥,再進行入門,不僅效果更佳,而且也不會給身體造成過重的負擔。


    楚河吐出的那一口黑血,正是他的身體已經形成暗傷的證明。


    同時這一次的入門,也讓楚河對鳳凰不死術的一些特性,有了一定的了解。


    至於楚河以水係真氣築基,卻又修煉火屬性的練體巫術,會不會造成水火衝突。


    隻能說,會這麽認為的人,對力量一無所知。


    常有言說,人體是個小宇宙。這話是真是假,有沒有依據暫且不提。


    人體本身就是由各種元素組成的,水和火,陰和陽···對立而又統一的整體。如同大自然,一切的自然元素,都充斥其中。自然界可因這些衝突的元素而直接就炸了?


    水火衝突,源自於一種失控,是在沒有秩序引導下,產生的一種偶然現象。而如果那麽容易失控的力量,要來何用?


    能夠被傳承下來,作為修煉法門的功法,十有八九都是經過千錘百煉,所修出的力量,都是在可控範圍之內的。


    無論是水、是火、是雷、是電、是風,還是別的什麽形式的力量,隻要被束縛在體內,為人所控製之時,都基本上不會發生屬性對衝這種事情。屬性克製、互相衝突,在於爆發於體外,與天地靈氣交感之時。


    那時力量就開始呈現一種散射狀態,漸漸的不是那麽的萬般由心。


    楚河以真水練氣,真火鍛體,反而形成了一種陰陽之氣的互生,有益無害。


    等到楚河收功而起,早就被楚河這般異象吸引的眾人,便都齊齊過來詢問究竟,隻是楚河又怎會說實話。


    雖然共同經曆了一些生死磨練,眼下都已經熟絡,但是人心多變,最不經考驗,鳳凰不死術效用強大,足可以稱得上是蓋世之絕學,倘若透露出去,難免會有些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反而不美。


    而楚河敷衍一番,雖然會令一些人心中有疙瘩不滿,但是卻並無大礙。旁人眼中的自己是何摸樣,楚河一向也並不是很在乎。


    反而是等到人群散去之後,柳下蹠卻突然對楚河說道:“你這門巫術的力量很強,我能感覺到一種絕對的火焰掌控力量在其中孕育。但是絕對往往催生毀滅,你想要撐過毀滅,而獲得新生,就需要把握好自己的心神。”


    柳下拓說的不是很明白,楚河卻將這話記在了心裏,總覺得有一天會有用。


    卻見柳下蹠取出自己的石棍,用力一晃。


    石棍上便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柳下蹠從這火焰中摘下一朵燃燒的火苗遞給楚河道:“這是石中火,你若用得著,便拿去吧!”


    楚河也不客氣,接過石中火用玉匣子收了起來。


    現在他還沒有習慣新生的力量,需要好好消化一番,並不急於融合第二朵火焰。


    “對了還未問過,你又為何會到這楚國蠻荒之地來?”楚河本不是那麽好奇心重的人,所以接連幾天,他都沒有主動詢問柳下蹠經過這裏的原因。


    但是現在楚河卻又起了一些別的心思,有點舍不得柳下蹠這麽好的一個保鏢兼打手,故而才開口詢問,想找到一個合適的切入點。


    柳下蹠這樣的人物,勉強不得,便隻能施以恩惠。


    隻是想要給其恩惠,也需要機會。詢問其目的,正是看看,有沒有施恩之機。


    柳下蹠心中可無楚河這麽多的彎彎繞,聽楚河開口詢問,便道:“多年以前,我曾經路過蜀地,曾經偶然得見一商賈,知其家中有一寶物,精美絕倫,我見之欣喜,求購不得,心癢難耐,便乘著夜色盜走,留書一封,自行取走把玩,言三年之後便會歸還。”


    “卻不料三年之後,我派人送還寶物時,卻得回消息,那商賈因惹怒了當地權貴,滿門皆被權貴所殺。”


    “我與他雖然隻是一麵之緣,但是得玩賞其家中寶物三年,也算是有些瓜葛。故而特意趕往蜀地,為其複仇。”


    楚河聞言,頓時無語。


    這個理由,這個解釋,真的都很強勢,楚河表示理解不能。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被殺的商賈是罪有應得呢?”嚴格來說,楚河這算是強詞奪理了,一人獲罪,誅殺滿門,本身就是屬於野蠻社會的野蠻暴力,無論商賈是否有罪,滿門被誅,那便是不義。


    當然這是以現代人的角度在看問題。


    古代,特別是戰亂頻繁的春秋戰國,滅門、株連,那是極為尋常的事情,在很多當時代的人價值觀中,並無不妥。


    聽聞楚河所問,柳下蹠哈哈大笑道:“我哪裏管那麽許多!我與那商賈有舊,與那殺他的權貴卻沒有什麽交情。大丈夫行事,自然是但憑快意。”


    楚河聞言,心中有數。


    這柳下蹠簡單來說,就是知小義而無大義,難怪和儒家那群人看不對眼,對孔子百般看不上。這是三觀上的不同。


    隻是此事明了,楚河卻沒什麽插手的空間。


    以柳下蹠的手段,要滅蜀地的一門權貴,實則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想要拴住柳下蹠,看來還要想別的辦法才行。


    行船第四日,船至巫山。


    此處巫山泛指後世三峽,是整片區域的統稱,並非單單指某一座山。


    再往前,就要進入巴蜀境內。


    所有人心中都有數,就在這一段江域,來自楚平王的狙擊,將會最為猛烈。


    柳下蹠早已一人站在船頭,手持著石棍,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兩岸的懸崖絕壁。


    那原本應該有著老猿長鳴的崖上古林,此時卻寂靜無聲,連鳥雀之聲也無。


    轟隆隆!


    突然上遊有一道水線迅速的蔓延過來,眾人紛紛等到拿起望遠鏡觀看,便能看見,有近十米高的水牆,正洶湧傾瀉而下,朝著下遊湧了過來。


    “好毒的手段!上遊截流蓄水,就等著我們來,然後掘開臨時堤壩,以狂湧之江水,直接將我們淹沒。”秦大爺麵色緊繃,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嬉鬧不正經。


    “這特麽科學麽?截斷長江,你特麽知道搞一個這樣的工程,在現代都需要花多少錢,耗費多少人力物力麽?何況這是古代。”吳建偉瘋狂吐槽道。


    “嗬嗬!”聞言者無不冷笑。


    神異顯世,百聖降生的時代,你講科學,確定不是來搞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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