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劍氣鋒芒無比,還未臨身,楚河便已經感覺到遍體生寒。


    而且劍氣怪異刁鑽,即便是在戰場之上,也認準了楚河。任何擋在這劍氣麵前的人,都會被劍氣撕碎。


    楚河左手一伸,鐵傘已經出現在手中。


    瞬間撐開傘麵,化作盾牌擋在麵前。


    砰砰!


    兩聲劇烈的撞擊,楚河手持鐵傘,被直接撞下了戰車。


    原本拉著戰車的四匹戰馬,同時被碎裂的劍氣襲擊,嘶鳴慘叫著倒在血泊之中。


    楚河看著傘麵上多出的兩個細孔,咬了咬牙,右手拿出了龜甲戰刀。


    “這公子晏半年未見,從何處又學了如此詭異的手段,這般淩厲凶殘,倒是已經和傳聞中的劍修頗為類似。”楚河心想。


    不用楚河開口,數十名身披戰甲的士兵,已經手持長戟朝著策馬撲來的公子晏撲去。


    所謂主辱臣死,楚河身為他們的主上,被人直接轟下了戰車,那就是他們的恥辱,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洗刷。


    而公子晏此時手中卻出現了一把烙紅的長劍,一劍刺來。


    朝著他撲過去的數十名戰士,瞬間就被淩厲的劍氣割開了咽喉。他們的鮮血也被瞬間抽空,全都被那烙紅的長劍吸收。


    一瞬間長劍上燃燒起了詭異的猩紅火焰,隱隱還能聽到叮叮當當的敲打之聲。


    “好一柄邪劍!”楚河冷哼一聲。


    幾十個上好的戰士,如此就死了,即便楚河麾下士兵不少,那也是心疼的。


    公子晏詭異的笑道:“邪劍?熊頦!你太孤陋寡聞了,這是神匠歐冶子傳下的練劍之術。為了對付你,我不惜將自己變成祭劍人。”


    “寄劍人···!”楚河臉色微變。


    他卻是怎麽都沒有想到,公子晏竟然會如此偏激,走入這等邪道。


    天下鑄劍之法,有許多種。


    有的追求強大的原材料,有的對天時地利以及鑄劍環境有極高的要求,而有一種,則是以人祭劍,以血煉劍,以魂養劍。


    最終劍成之日,必然是屍橫遍野,那主祭劍者也會被抽幹精氣神而死,魂魄歸入劍中,永生永世化作劍魂,不得超脫。


    公子晏將自己變成祭劍人,在徹底被劍吞噬之前,他會獲得所祭之劍的部分力量。


    這是因為,劍本身通了靈,會保護自身的祭奴。


    “看來你也知道寄劍人!那你可知道,成為祭劍人之後,我每時每刻都忍受著何等樣的痛苦。我忍受這樣的痛苦,就是為了殺了你啊···!”公子晏手中猩紅之光暴漲,強橫的劍氣直接掃過十幾個戰士,抽幹了他們的精血,然後以浩蕩之勢朝著楚河碾壓而來。


    “如此深仇,當真是···不可理喻。即便是退出副本一切皆消,但是稍微把握不好,在副本結束之前,就被劍器吞噬。就真的死了,將自身成全了一把劍,永世難分。”楚河心中感歎著公子晏的瘋狂,楚河身披戰甲,收起了鐵傘,雙手持刀,整個人就像是懸崖之巔的古鬆一般的沉穩,雙目神光電射仿佛要在漆黑的夜幕下,劈出一道道閃電,將這昏沉的天幕徹底的撕碎。


    麵對公子晏必殺的一劍,楚河沒有慌亂反而冷靜之極。


    不錯,隻要讓足夠的戰士們上去前赴後繼的朝著公子晏衝鋒,以足夠的人命去填補。公子晏手中的那柄劍早晚會吸收夠鮮血和靈魂。


    等到劍成的一刻,不用楚河動手,公子晏自己就會喪命。


    但是楚河卻做不到,去讓自己麾下的將士白白送死。


    更何況···祭劍人很恐怖嗎?


    楚河偏偏不信邪,區區公子晏,手下敗將···何足道哉!


    此刻的楚河雙手持刀,霸道而又張揚,宛如一座無法望到頂端的巨峰,驟然從平地崛起,那種視覺上和精神上的震撼,是無與倫比的。


    戰場上翻卷著的風雲倏地靜止,有如忽然凝固了。那原本就在耳畔的廝殺聲,仿佛一瞬間都被抽離遠去。


    公子晏不知何時已經飛下了馬,以劍駕馭著人,現身在楚河身前十餘丈處。


    猩紅之光暴漲,一劍刺穿了好幾個戰士的身體,不分敵我,直接朝著楚河而來。


    這一劍揮出去之前,隻怕從未有人想過,會有如此詭異的出劍方式,而人又能配合著劍,做出這樣古怪而又詭異的動作來。


    通常用劍,都是人駕馭著劍,劍是人身體的延伸,配合著人行攻伐之事。


    然而公子晏的這一劍不同,仿佛人才是劍的延伸,是配合它的附屬品。


    邪劍自然有邪招。


    楚河麵對這樣的一劍,心神沉入了心湖中的最底部。


    他的刀法無名,本來就是從小捕快十幾年的練刀經驗中升華而來。按理說,還不如他繼承自薳啟疆的槍法。


    但是楚河卻知道,刀才是最符合他的本性的兵器。


    刀是兵器中的霸主,就如同楚河的人,為霸道之人。


    霸道之人,以霸道之意催長刀之時,似醒還醉的眼驟地睜亮,爆出無可形擬的精芒,龜甲刀化作一道長虹,拉出一刀尖銳的勁風與猩紅的劍光碰撞在一起。


    啪!


    猶如一道閃電,在二人交手之處炸開。


    楚河手上的龜甲刀不斷的抖動著,楚河的手腕和虎口處已經震裂。


    看著楚河後退,胸門大開,已然失守。


    公子晏臉上露出陰冷的笑意,人劍合一直撲而來,就要穿胸而過。


    隻是楚河的臉上為何還是不見驚慌之色?


    反而···有笑容漸漸擴散?


    楚河的腳猛然在地上一跺。


    一個個緋紅的古老的巫紋在地麵亮起。


    下一刻衝天的火柱凸起,組成了一個牢籠,將公子晏鎖在牢籠之中。


    猩紅的劍劈砍在牢籠之上,雖然濺射出滾燙的岩漿,卻無法打破。


    “熊頦!你做了什麽?”公子晏站在火紅的牢籠之中,咬牙切齒的看著楚河問道。


    楚河淡笑道:“開掛的,可不止有你啊!”


    別忘了,楚河的身邊,有上萬的大軍。


    在這方天地,楚河最擅長的,既不是法術、道術,也不是近戰搏殺武功。而是巫術啊!


    楚河施展巫術的根基,便是以自身的精神力調動周圍的敬畏之力為己用。


    敬畏、敬畏,不僅僅有畏,還有敬!


    楚河作為大軍主上,能夠調動的力量,又是何等的龐大,豈是公子晏所能想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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