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楚河的當麵質問,顏魎依舊溫和且鎮定的說道:“楚大人說的哪裏的話,從未有過的事情,叫我如何認?”


    “我若認了,丟我一人顏麵是小,我顏家幾千年的威信可要掃地了。”


    “依靠背叛師父,投靠敵人,而獲得今時今日之地位的家族,也有威信可言嗎?”楚河上前一步,鷹視狼顧般的盯著顏魎,冷聲質問。


    顏魎臉上的表情迅速的冰冷,殺機凜冽的看著楚河。


    雖然說成王敗寇,而且這方世界也沒有那麽多君臣、父子、師徒,三綱五常的道理。


    但是這段經曆,確實不是那麽的光彩。


    數千年來,顏家對於人魔王朝最大的功績,反而被不斷的淡化處理。


    眼下,楚河卻毫不猶豫的在大庭廣眾之下,無所顧忌的將這道口子撕開。


    即使是早已人盡皆知的事情,依舊令顏魎感到難堪還有憤怒。


    “楚河!注意你的言辭!”顏魎迅速的平複著自己的心緒,心中更加肯定,楚河這是要激怒他,好達到某種出奇製勝的效果。


    越是如此,越要冷靜。


    同時,針對楚河的殺意,更是不可收拾的泛濫。


    顏魎甚至已經在想,朝會結束之後,該如何炮製楚河,才能以泄心頭隻恨。


    大殿之上,也紛紛響起了不自然的咳嗽聲。


    楚河這是指著和尚罵驢禿了,無論顏家老祖當年做的多麽過分,最後的受益者,都是人魔王朝,都是拓跋家。


    即使是為了逼迫顏魎露出破綻,將這話翻出來說,也過火了。


    同時,在許多老奸巨猾的家夥心中,也為楚河打上了一個標簽‘黔驢技窮’。


    如果不是這般,他不會這樣瘋狂的攀咬。


    想到這裏,已經有不少人,臉上露出了隱晦的笑意。


    一個暗中溝通,暗中準備的手段,也可以悄然散去。


    畢竟大朝會上,時刻聯係在外麵的一些人,確實有點挑戰永夜魔君的權威。


    以防萬一的手段,能不用,那自然還是不用為好。


    顏魎雖然經驗不足,但是足夠聰明,冷靜下來之後,也看穿了這一點,冷笑看著楚河,等著楚河在最後的瘋狂之後,隻能不甘心的落幕。


    一個注定會毀滅的失敗者,無論他說過什麽,都不會那麽再令人在意。


    “楚河!如果你再拿不出什麽有利的證據,那麽這次大朝會,就到此結束。而你···也將永遠的不再有機會回來。”永夜魔君眼中帶著寒芒,似乎也被楚河方才那句話激怒了。


    楚河一扭頭,忽然笑了。


    很輕鬆,很自在。


    沒有半點被逼迫到了絕境的窘迫。


    “證據!自然有!有請夏冬吉和魏喜平還有幾位一並涉嫌黃奴逃走一案的要犯。”楚河揚聲說道。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忽然安靜了。


    而就在魔宮大殿的一個偏殿中,夏冬吉等人魚貫出來,排列在大殿一側,整整齊齊的跪在那裏,臉上的表情說不出的古怪。


    而顏魎則是看著還活的好好的夏冬吉幾人,麵色微變。


    深吸一口氣,平複了心中的急躁。


    “他們不敢!他們不敢說出來,否則的話,他們的家族都會受到懲罰。”顏魎沒心情再計較,為什麽確定已經死亡了的夏冬吉等人,竟然還活著。


    無論其中有什麽貓膩,很顯然他都中了楚河的計。


    但是他並未絕望,也沒有亂了分寸。


    他相信,七天前夏冬吉等人不敢開口說出真相。七天後也是一樣。


    即使他安排人下毒殺死他們又如何?


    這些人心中早就應該有這點心理準備才對,他們無論如何都是活不了的。


    他隻是在幫他們做一個他們原本無法下定決心的決定。


    “夏冬吉!本帝問你,出言讓你釋放黃奴的是誰?”永夜魔君站起來,盯著夏冬吉問道。


    夏冬吉麵色一僵,嘴唇蠕動了幾下,聲音在喉嚨裏吞進去,又吐出來,來回好幾次之後,終於抬起頭來,看著顏魎道:“是他!是顏家少主顏魎吩咐我這樣做的!臣有罪···!”


    身後魏喜平等人也跟著附和,並未有反對之音。


    顏魎腦門一黑,差點一頭栽倒在地。


    “混賬!你們究竟是本帝的臣?還是他顏家的臣?”永夜魔君憤而咆哮,走下台階幾步,想要用腳去踹夏冬吉,卻又停了下來,用視線掃視著滿殿的群臣。


    眼神之中,暗含隱喻。


    而滿殿的大臣、貴族也是懵了。


    他們心裏也不明白,為什麽確定已經死了的夏冬吉等人,竟然又活了。


    不僅如此,還一改口風,竟然指認了顏魎。


    這不符合常理。


    顏魎卻突然眼前一亮,開口指著楚河大喊道:“是他!是他!一定是他動了手腳。君上,你千萬不能相信他。他一定是用了某些修行手段,暗中控製了夏冬吉等人。這是他的詭計···!”


    說到修行手段,在場的不少人,卻又恍然大悟。


    確實有這個可能。


    畢竟和簡單粗暴使用的妖魔之氣還有人族的兵鋒之氣相比,修行之後獲得的真元以及各種法術手段,層出不窮。


    奴役人,控製人的心神,雖然原本看來不可思議,但是現在來說,並非不可能。


    永夜魔君冷笑一聲,手持天魔七殺刀。


    一刀隔空朝著夏冬吉等人斬去。


    刀氣入體,夏冬吉等人雖麵露痛苦之色,卻並無太多異樣。


    “本帝再問你們,是誰指使你們放了黃奴?”


    永夜魔君再問。


    夏冬吉等人齊齊開口道:“顏家少主,顏魎!”


    顏魎麵色一僵,臉上的質疑、不解還有憤怒,全都交織在一起,扭曲在臉上,格外醜陋。


    永夜魔君道:“七殺魔刀之下,他們不敢撒謊,否則的話在他們說謊的一瞬間,刀氣就會焚空他們體內的鮮血。”


    “顏魎!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說?”


    顏魎當然已經是無話可說,永夜魔君既然連七殺魔刀都祭出來了,那就說明,已然沒有了半點回旋餘地。


    隻是顏魎還是不解。


    楚河是怎麽讓夏冬吉等人活過來的···當然也許他們並未真的中毒。


    之前他們得到的消息,都是假象。


    但是,他又是怎麽讓夏冬吉等人開口的?


    這些人裏麵,有一兩個貪生怕死的,為了獨活而不顧家族,可以理解。


    但是眾口一詞,這···怎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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