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勢拉開。


    楚河料定程咬金不會真的將他如何。


    畢竟他還有利用價值。


    更何況,他也展現出了後台背景,之前那一根猴毛落地,程咬金不會沒看到。以程咬金的狡猾,不會猜不出其中的原由。


    但是為了出口氣,派人圍攻楚河一番,給他一點顏色,還是可能的。


    這一點楚河心中有數,隻不過他不會就這麽認了。


    程咬金要真以為可以給他個下馬威,那他就要先崩了對方滿嘴的牙。


    “住手!通通退下!”程咬金開口了。


    一出聲就是讓一眾甲士住手。


    這倒是有點稍稍出乎楚河的意料之外。


    “老家夥,竟然這麽能忍,看來我對他的評價,還要再升一等。”楚河心想。


    邁步走到楚河身邊,即便是眾目睽睽,程咬金依舊肆無忌憚的對楚河說道:“看來是我小看了你。你逼我出來,讓我與你碰麵···很好。看來想要將你甩的一幹二淨,老夫是辦不到了。”


    這是程咬金第一次用這種十分鄭重,甚至有些莊重的語氣和楚河說話。


    似乎也說明了,楚河真的在程咬金的心中掛上了號,不再是如以往一般,視作一個可以利用的跳梁小醜。


    看著麵色嚴肅的程咬金,楚河十分無辜道:“國公可誤會小僧了!”


    這小僧二字,配合上楚河眼下這張老臉,還真有些不適用。


    “那猴頭小僧對他可沒控製力,誰知道他是否前世與國公有仇,如今相見,便如此衝動。這完全就是一場意外,請國公務必相信。”楚河用十分誠懇的語氣說道。


    程咬金死死的盯著楚河,先是從腹腔之中發出一陣嗡鳴,緊接著笑聲傳到了喉管,卻始終不曾吐出來。


    整整持續了將近一分鍾的時間,這笑聲才真的從口裏揚聲出來:“哈哈哈!好一個辯機和尚!果然擅辯機敏,就當做是這樣吧!”


    “既然你引老夫出來見了你,那這事就沒有了回旋餘地。無論你怎麽解釋這是個意外,但是老夫不信,陛下···也不信。所以你必須給老夫一個交代,也要讓老夫能給陛下一個交代。”


    “否則的話,老夫即便是刀口走一遭,也要先拉你墊背。”


    笑著說完這段話,程咬金接著語調陰沉下來。


    “你可以將老夫的這番話不當一回事。你有你的把握,老夫也自然有老夫的辦法。此後···見分曉便可。”


    楚河內心深處不否認,他確實利用猴頭,將程咬金使勁的拉下水。


    此刻看似是程咬金在威脅楚河,繼續為他辦事。


    但其實,這背後推動這一切的,卻是楚河本人。


    程咬金一個‘易’字,將話分了兩頭,推的一幹二淨。


    楚河可以選擇收手,也可以選擇繼續,無論如何,都和他程咬金再無半點瓜葛。


    楚河看似有選擇,但其實有嗎?


    沒有的!


    他是玄奘法師的弟子,他必須跟著玄奘法師,找到屬於自己的定海神針。


    如此一來,他勢必會與天竺僧人為敵,同樣也站在了那位濮王李泰的對立麵。


    想要渡過危機,就必須戳穿不死藥的謊言。


    這個時候,失去了程咬金這個重要助力,實則是一大損失。


    所以楚河放任猴毛分身鬧了這麽一場,逼程咬金出來與他麵對麵相見。


    以簡單的一字書信傳遞訊息,這是在李世民的全程監視之下發生的,程咬金可以摘除幹淨。


    但是他隻要和楚河見了麵,就難保會有什麽暗號、暗示流傳交流。


    那麽默契就被打破了,程咬金洗脫嫌疑,甩鼻涕一樣甩掉楚河的計劃也就流產。


    他必須,也唯有和楚河繼續合作。


    拆穿不死藥的騙局,穩定住太子李治的地位,否則的話整個盧國公府,整個程家,整個依附於他程咬金的部曲、將士,都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


    眼下一局,是楚河勝了。


    明麵上是程咬金在繼續威脅楚河,但其實卻是楚河暗地裏下軟刀,威脅了程咬金,逼的程咬金站隊,上了他的賊船。


    前兩局輸了,這一局挽回局勢,楚河心中美滋滋,臉上卻不動聲色。


    得了便宜便罷了,若是還擺出興高采烈的姿態,那就太欺負人了。


    還真不能逼迫這程咬金太過。


    腳步輕盈的離了盧國公府邸,手中多了一麵盧國公府的令牌。


    如有需要,楚河可以隨時調動一部分盧國公府的力量。


    既然已經站在了一條船上,不管願意或者不願意,程咬金都必須全力配合。這點情況他還是分得清的,不至於在此耍小性子。


    楚河沒有回大慈恩寺去‘觀戰’。


    而是直接先回了弘福寺。


    未過多久,玄奘法師便也回了弘福寺,身後還跟著一個亦步亦趨的大胖子。


    “法師怎地將這廝給帶回來了?”楚河看著跟著玄奘法師走回來,不過數裏路,卻已經走的渾身是汗,如同從水裏撈出來一般的蘇大善人問道。


    玄奘法師道:“他既有向善之心,貧僧又豈能置之不理?”


    楚河道:“就怕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蘇克魯身上的事情也很麻煩。


    身為皇帝暗藏在長安民間的尿壺,卻偷偷的侍奉了第二個主子,讓第二個水龍頭在這壺裏撒尿,這簡直就是犯了天大的忌諱。


    明朝錦衣衛都指揮使,說起來好嚇人的名頭,卻幾乎沒有善始善終者,不是砍頭就是流放。


    這其中的緣由,想來已然不必多說。


    那還是明麵上有官職,算是正式工。


    像蘇克魯這樣暗地裏專門背黑鍋的臨時工,那之後的下場,隻會更淒慘。


    由於天竺僧人一事,以及昔年與李世民的一些舊怨,玄奘法師與李世民的關係,已經很複雜,甚至還牽扯進了某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如今再接納蘇克魯,那就更難脫身了,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該來的既然躲不了,那何妨大方而行,順應心意?”玄奘法師對楚河說道。


    接下來卻又道了一句:“此人天生富貴之相,酒色財氣纏身,貪婪凶狠卻不死慈悲普度之心。卻是我那二弟子的最佳人選!”


    聽了這句,楚河才明白玄奘法師隻怕帶回這蘇克魯,正是為了這個原因。


    楚河代替玄奘法師講故事,斬出孫悟空,已經讓整個西遊世界的節奏全亂了。


    這個時候,玄奘法師也隻能在那個世界裏做他自己,孫悟空還是孫悟空。


    而楚河則要繼續講故事。


    想要繼續下去,引出貪魔豬八戒,那就必須找到合適的人選,將對方也帶入到西遊世界之中,借對方的貪婪和慈悲,繼續玄奘法師的西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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