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計劃的失敗,並不足以讓楚河灰心喪氣。


    真正令楚河覺得心中不痛快的是天帝的不守規矩。


    他雖然沒有親自下場,用暴力、蠻橫的方式解決問題,卻嚴重的開始吹黑哨、打假賽。


    天意如刀,無孔不入,楚河不敢保證,自己的計劃不會被天帝得知。


    如果一切都無法在天帝不知的情況下發生,那麽再完美的計劃,到了最後都會以一種極為可笑的方式被打破。


    就如同這一次這般一樣。


    而且這也給楚河敲響了警鍾。


    他不知道,他之前做的那些布置和計劃,又有多少是在天帝的監視下發生的,而天帝又在何處埋了釘子等著他。


    即便天帝不下場,對方開了全圖掛,一舉一動皆在對方監視之下,怎麽活動都像是在給對方表演雜技。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莫非就是這個意思麽?”楚河揉了揉眉心,覺得頭疼。


    要不是為了那不死藥裏的太初仙氣,楚河真想尥蹶子不幹,就當來這個副本旅遊觀光,順便看一場真人電影算了。


    “看來必須要先去一趟鹹陽!”楚河腦中又蹦出這麽一個念頭來。


    楚河不會忘了,十二金人有對抗天命之效。


    如果他能在鹹陽城中,將十二金人弄到手,就能瞞住天帝行事。


    “而且我本身有奇物在手,可與金人互生感應。而天帝最多隻能在鹹陽給我挖坑,十二金人他不可能可以動手腳。”楚河仔細的想了想,最終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如果十二金人無用,無法對抗天帝,那他根本就不用大費周章來挖一個大坑給秦始皇。


    正是因為他擔心秦始皇以十二金人抗擊天意,才會賜給秦始皇煉成不死藥的機會。


    “不過,現在的定陶城內,依舊還是個爛攤子。我就這麽一走了之···。”想到此處,楚河又無語的搖頭笑了笑。


    他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既然定陶城裏的一切,都發生在天帝的監視下,那他在或者不在,做什麽或者不做什麽,又有什麽差別呢?


    巨鹿之戰沒了,但是很快就會有武關之戰。


    如果楚河所料不差,這場戰役一旦打響,項羽和劉邦都會迅速揚名天下。


    而項羽也會成為給劉邦墊背的那個角色,無論楚河提前做了多少布置,在天意的推動下,他都會朝著他原本既定的命運滑落。


    想到此處,楚河突然又想起了帝辛。


    他答應過帝辛,會同他一起,去封神副本,改變一個世界的過去,讓他重新擁有機會。


    但是現在看來,很多事情沒那麽簡單。


    一個天帝就令楚河這般無奈,束手束腳,難以發揮。


    到了封神副本,三教教尊,諸天大能齊聚,那等棋盤,他這麽一個小小的修士,真的可以撬動整個局勢,發生劇烈的變動嗎?


    甩開這些暫時無用的念頭,楚河留書一封,然後便徑直出了定陶城,腳踩著流光直往鹹陽而去。


    上一次到鹹陽,他還是被楚南公拉過去的。


    匆匆一別,未曾目睹鹹陽風貌,大秦國都之威嚴。


    如今再來,終於得償所願。


    黑色的城牆蔓延數百裏,猶如巨獸一般匍匐在那裏。


    夾雜著深紅色的色澤,仿佛渲染著一層血色。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宏偉城市。


    以大氣、恢弘而論,古長安更勝一籌。


    但是就莊嚴、宏偉、磅礴來說,這座秦朝的國都,比長安來的盛大一倍不止。


    秦始皇的暴虐,以及為了統治的穩定,而不計代價的消耗六國之民力,讓這座古老的城池,綻放出了仿佛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奇跡。


    長城、阿房宮都是這個特殊的時代奇跡的一部分。


    而這座無比宏偉的鹹陽城,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很多人覺得秦始皇殘暴無道。


    但是站在曆史的高度,其實他所做的一切,都談不上錯誤。


    自春秋以來,周朝沒落之後,諸國分裂數百載,相互之間的裂痕早已深刻。


    各國之民,也皆忘了炎黃血脈,同宗同源。


    秦始皇橫掃六合,統一天下,固然豐功偉績。


    但是六國遺民,皆思故國。


    秦始皇唯有殘殺反抗者,焚毀六國之文化,才能維持他的統治,強勢的將七個不同的國家捏合在一起。


    甚至可以說,沒有秦始皇的暴虐,就沒有後來的漢朝大一統。


    以一個十分殘酷的角度去看,秦始皇所做的一切,萬般不對,實在也有其應該之處。


    施行仁政,以德治國,說的好聽。若真如此,大秦隻會分崩離析的更快。


    收起念頭,楚河悄悄遁入城中。


    即使城外有諸多陣法,防止有心懷叵測之輩,潛入鹹陽城。


    但是卻攔不住楚河的九轉玄功。


    身在城中,楚河卻又變作一個普通商人的摸樣。


    秦朝的商人地位可不低,士農工商,商人最低等,那是之後的事情。


    先秦時代,範蠡、呂不韋等人都堪稱是天下豪商,聞達天下,受人敬仰或者羨慕。


    行走在鹹陽城中,楚河打量四周,再次不免有些歎息。


    雖然這裏的街道寬闊,亭台樓閣皆井然有序,卻並不顯得多繁華熱鬧。


    和唐之氣象相比,確實差了許多。


    楚河還未走開幾步,便有一隊騎兵飛快的從他身邊掠過,其中有兩個騎兵卻停了下來,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楚河。


    “何方來的商人?可有通行令?”一個騎士很凶狠的問道。


    這種家夥來尋釁的目的再正常不過,就是見楚河是個商人,又孤身一人在道上走,便想要來敲詐一番。


    楚河麵色一繃,冷聲道:“你們是哪位將軍麾下的?瞎了你們的狗眼,敢來尋我的麻煩?不知道我背後的大老板是誰麽?”


    說罷理了理衣衫,露出胸口處的某個標誌。


    其中一個騎士見了之後,麵色瞬間變作土色,從馬背上跳下來,對著楚河躬身道:“見諒!見諒!我兄弟二人出城才歸,在外吹了點冷風,頭有些暈,冒犯了貴人,還請貴人高抬貴手,放過我兄弟二人,莫要讓府令大人,為我二人這點小事煩心。”


    楚河冷傲的哼了一聲,揮揮手,二人急忙跨馬離去,不敢再耽擱。


    待到二人走後,楚河一抹胸口,那原本印在胸口上,代表趙高麾下商隊的特殊標誌,便已經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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