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教訓


    到霍宅拜年,秦傅書見到的不僅僅是霍颯臣的爺爺,還有他的姐姐,秦傅書發現霍颯臣看自己的眼神有點詭異,很久以後他回想起來當日的情形,其實霍颯臣的姐姐就是用看媳婦的眼神在看他啊,難怪當時他會覺得哪裏不對。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此時秦傅書正吃著霍家廚子做的美食,非常的合他口味,不鹽不淡,湯也極為清甜。


    午飯過後,霍老和秦老兩人聊了一會兒,秦老太爺便帶著秦傅書離開霍宅。


    為表示感謝,他們還是回禮了,這是他們過年的習俗,應該的。


    秦老太爺和秦傅書都沒當回禮是一回事,也沒覺得他們送的得多貴重,結果當他們回到家中後,發現裏麵放了一幅秦傅書今天看得最久的油畫……


    秦老太爺望向秦傅書說道:“禮物肯定是送你的,你拿過去吧。”


    秦傅書並沒覺得貴重之類的,反正他也不知道該怎麽估價,隻能紙幣的大小有了解,真正的物價他是不懂的,更不要說估量一幅畫的價格。如此看來,他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


    在秦傅書回來的當天晚上,秦傅書就收到霍颯臣的短信。


    自從與霍颯臣開啟使用短信的溝通方式後,秦傅書對現在簡體字的認識又進一步加深,開始走向熟練運用,他不僅感歎,現代科技果真是個好物,可以學習還能夠溝通,真是學習玩樂兩不誤。


    霍颯臣麵上隻把秦傅書當朋友,一步步試探著他對自己的想法和感覺,先從朋友做起再進一步發展那樣似乎會更好,誰讓秦傅書之前就是個直男呢。


    新年過後,秦傅書周一至周五需要去學校上課,周六日則需要去秦老太爺給他安排的古董店裏學習。為他引見的是一位老近六旬的老人,雖說上了年紀,可是當見到這位老人的時候,秦傅書打消對此人的疑慮,根本看不出對方近六十,看起來也就五十出頭的樣子,精神矍鑠,不失風采,可以看得出他當年也是一位英俊小夥。


    對老人,秦傅書不會失了尊重,老先生姓錢,錢先生的態度頗為嚴格,對他的指導也是極為嚴厲,秦傅書也不敢怠慢,該學的都要學,不該學的也逼著自己學,看著師傅扔給他的一箱帶著灰塵的書籍,秦傅書無比頭痛,除此之外,還給他一張購書單子。


    真是沒有比這更悲痛的事情。想當年他還是世子爺的時候,想看書就看書,想睡覺就睡覺,想練字就練字,想畫美人就畫美人,而如今,當個現代人好累啊。


    此時,是多說無益,他不想當這個繼承人還有很多人想當呢。


    錢老先生名下師徒自然不止秦傅書一人,他上麵還有兩個師兄,都是在古董店裏工作,大師兄已經可以獨立自主的鑒定各種寶物,而年紀稍小的二師兄則需要師傅的指點。


    對於秦傅書這位大名鼎鼎的紈絝公子的加入,二師兄臉上寫滿了對他的不喜,他是想不明白師傅這樣一個人怎麽會願意收這個沒有節操沒有人品的人為徒弟,肯定是對方用錢權打壓師傅的,一定是這樣。


    其實他們還真的冤枉了錢先生,這是錢師傅還生前的秦老太太欠的人情,當年的錢先生走投無路時,是秦老太太看中了他的天賦將他留在了古董店裏,這一留就是一生。錢先生對秦老太太是非常尊重的,她是錢先生的再造之人,是他的救命恩人,無論秦老太太托付的人是誰,他都會毫無保留的將畢生所學交於他。


    至於他為什麽會收徒弟,主要有兩個,一是他不確定秦家送來的人有沒有前途,古董店也是他畢生的心血,他也不願就此落沒,以後他不在了還有他的徒弟可以繼續幫襯著秦家。二是他也希望有個能夠繼承其衣缽之人。


    錢先生聽到秦老太爺宣布的繼承人是秦傅書後,本來還想給他電話是否要重新考慮繼承人人選,但三思後他立即將這個念頭打消,古董店本來就是秦家的產業,秦家要將古董店給誰繼承那是他們的事,他這個外人要是懷疑秦老太爺的決定那就逾越了,畢竟他是個外人。


    經過一周的觀察,他發現秦傅書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差,他比自己的兩位徒弟更有天賦,隻不過他的知識不夠全國,有些基本的常識都不清楚,特別是西方國家的。


    在鑒別自己國家古董時,秦傅書對元朝明朝清朝及近代史非常不理解,這也是為什麽他來了一周錢先生就要給他搬一箱書籍,並讓他自己苦苦研讀。


    見秦傅書並沒有抱怨或者做出多餘的表情,錢先生對此還是比較滿意,點了點頭負手去了二樓,樓下隻留下對著書籍發呆,以及那位看秦傅書頭發絲都不爽的二師兄劉子律。


    劉子律是錢先生的外甥,他姐姐唯一的兒子,見其有鑒定的天賦但從小帶著身邊讓他跟著學習,耳濡沐染下,這孩子倒也沒有讓人失望,他比大弟子錢舒譽還要來得聰明,不過就因為他有小聰明,又太過淘氣,心智還未成長起來,現在錢先生也極少讓他獨立工作。


    有舅舅撐著的劉子律本來就想這麽繼續下去,再來大師兄又特別寵他,一來二去,他的上進心也就降低幾分,直到秦傅書的出現,舅舅還對他非一般的好,親自指導,那份認真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當下心裏就不平衡起來。


    師傅可以親自指導師兄,為什麽那家夥不讓師兄來指導,新人不都應該讓師兄帶的嗎?店裏的其他學徒都是這麽過來的,憑什麽他就要搞特殊,果然還是權勢作祟,他最討厭這種走後門的人,肯定是這位紈絝少爺想學然後央求著他爺爺爸爸向師傅施壓。


    一定要給他好看。


    劉子律心這麽想著腿也不知不覺走到秦傅書跟前,展現出一個自認為虛假的笑容問道:“師弟,學得如何,有沒有哪裏不董需要師兄指導的,不要客氣,隻要我知道的一定傾囊相授。”


    秦傅書抬起頭看著他,有點想開口說“傾囊相授”好似不能這麽用的,再配上他那猙獰的笑容,秦傅書就覺得有點好笑,這位二師兄大概真的是二師兄,他一臉悲憤交加的“動人”表情要“傾囊相授”心裏想什麽秦傅書一猜就知道,連成語都不會用,就連師傅也不敢說“傾囊相授這四個成語吧。


    不過,秦傅書來現代這麽久,沒有見到這麽有意思的人,他便一臉認真地說道:“師兄,我對清朝的瓷器不太了解,要不您給我指導指導,在鑒別的時候我該注意觀察哪方麵細節,它與宋朝的瓷器又有何區別。”


    聽秦傅書這麽認真的問,劉子律當即下不了台,剛說到清朝瓷器的時候劉子律明顯眼睛一亮,結果說到宋朝瓷器時他眼神又暗淡下去。


    大家都知道這位年紀尚小的二師兄對明朝的瓷器比較不那麽在行,現在秦傅書就提了出來,不是針對他是針對什麽,可是轉念一下,秦傅書才來一周,怎麽會知道他在明朝瓷器這方麵比較弱,師傅也不可能告訴他,難道還被他蒙對了?


    其實秦傅書是知道的,在他來之前,秦老太爺就在與他下棋時隨便透了點口風,他覺得秦老太爺對自己還是挺看重的,這點小事都要告訴他,怕他被這兩位師兄欺負麽。


    雖說完全沒有必要,他總是有辦法對付他們的,隻不過,享受被人關心,世子爺還是坦然的接受了秦老太爺的好意,等他學成歸來之後就算是報答老人家的宏願了吧。


    看劉子律吃癟秦傅書心情大好,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假意站在原地耐心等候他的解答,如果他自己不撞上來,誰又會為難他,真是一個傻孩子。


    “三師弟,你這是要問清明瓷器哪一方麵的區別呢?子律回答不了的,我幫他回答,你覺得如何。”


    開口說話的是一位清雋俊雅的男人,他臉上掛著一副眼鏡,與普通人的近視眼鏡不同的是,他戴的是老花鏡,沒錯,這位傳說中錢先生最得意的大弟子其實是個一個有老花眼的年青人。當然,此事隻有他師傅知道,其他人都清楚,大師兄還是比較需要臉麵的,畢竟他是大師兄。


    秦傅書見是整日帶笑的一張笑麵虎的臉,就知道是他所謂的大師兄,這位大師兄可不是好惹的。他昨天就看這個大師兄把一個前來購買古董的全身帶金的中年婦女忽悠得不要不要的,最後花了最多的錢買到一個相對不那麽差的瓷器。


    “大師兄。”劉子律見大師兄出來有點開心。


    秦傅書聽易浩文這麽說,肯定是在維護劉子律,秦傅書也不好繼續下去,本來就是劉子律也開口找他麻煩,但也沒有成功,此時就揭過好了。


    “大師兄,我想我可以先通過看書找找答案,不懂的時候再來找大師兄和二師兄。”秦傅書在望向易浩文,又朝劉子律遞了個深不可測的眼神,後者打了個哆嗦。


    易浩文對秦傅書的回答還挺滿意的,隨後他便揪著劉子律的衣領將他拎進裏麵的休息室,秦傅書還有點羨慕他們的感情。不過在半小時後,他看到劉子律雙眼紅得像隻兔子,水汪汪的模樣,秦傅書不由得打了個囉嗦,他想起殘暴的秦傅勤,心想著劉子律不會也被易浩文給揍了吧。


    看來,以後還是少惹易浩文為妙,他是個深不可測之人。


    秦傅書不會現代的交通用車,每天都需要有人接送,不過今天接送他的並不是他的專屬司機阿武同學,而是一位費用特別昂貴誰都請不來的霍颯臣。


    有了短信攻勢之後,霍先生現在已經成為秦傅書的朋友之一,他們的短信每天都在進行,電話也基本上每天一通,秦傅書會向他吐槽古董店裏發生的趣事,以及學校裏哪個教授禿頭很有趣這種無聊的事情。


    事情無聊不無聊不重要,重要的是霍颯臣聽到秦傅書的聲音就不會覺得無聊,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秦傅書了,唔,要不要加快點速度,真不知道契機在哪裏。


    與錢先生告別後,秦傅書就抱著那一大箱書籍出來,霍颯臣極為紳士體貼地幫他放到車的後座,


    秦傅書說道:“謝謝,我覺得你應該是很多女孩子趨之若騖的男性,體貼又溫柔,她們肯定願意嫁給你為妻。”熟了之後,兩人的對話長度就逐漸長了起來。


    霍颯臣當這是讚美地好,他點了點頭略帶感傷說道:“要是我喜歡的人也喜歡我,我就滿足了。”


    上車後,秦傅書自發的係好安全帶,接續著剛才的話題:“你有喜歡的人?她漂亮嗎?溫柔嗎?是不是她不喜歡你?”


    霍颯臣搖頭說道:“也不是,隻是我還沒有正式告訴他,等找到機會我一定會說的。”


    秦傅書說道:“那提前祝你馬到功能,表白成功,今後婚姻美滿幸福。”


    霍颯臣聽這話一改剛才的憂傷,嘴角勾起回道:“也祝福你早日找到你的“賢妻”。”


    其實他心裏是這樣說的:我就是你的“賢妻”啊……


    跳過男女婚姻戀愛兩-性話題之後,秦傅書又開啟話嘮模式說起今天在古董店裏的事情,前半部分是他的學習情況,後半部分是說他的兩位師兄。


    秦傅書滔滔不絕地說道:“今天我那位二師兄想找我麻煩,結果我頂了回去,大師兄突然跑了出來為二師兄撐腰,我剛才還覺得他們的感情還挺好的,可是沒多久之後二師兄就眼眶紅紅的從休息裏出來,沒想到大師兄跟我大哥一樣暴力,他肯定是教訓了二師兄……”


    霍颯臣細細一想,你那位大師兄大概不是真的教訓你二師兄,而是另一種“教育”吧。


    秦傅書還在繼續說話,霍颯臣則是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臉上的神情越發的柔和。


    沒聽到霍颯臣的回應,秦傅書突然提高聲音問道:“臣哥,你覺得大師兄真的教訓了二師兄嗎?”


    霍颯臣說道:“應該是‘教訓’了,不過肯定不是暴力的方法。”


    秦傅書好奇:“那是什麽方法?”


    霍颯臣忽然說道:“以後你會知道的。”


    秦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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