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p>
第二天上午，內政部警政廳內，邢漢良坐在辦公桌後撐著下巴，扭頭看著窗外不停發出叫聲的蟬，兩隻眼睛逐漸放空。</p>
一旁的寧警官看著小老弟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自從去年冬天開始，這位就像是變成了一個人，不複往日的活潑開朗。</p>
具體的原因他也明白，無非是因為那個叫班軍的人，邢漢良，班軍和那位左科長，哦，不對，是左副處長是同班同學。</p>
這原本是一樁美談，三個好朋友一同發展，互相扶持，幾十年之後說不定都能成為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可惜世事無常。</p>
班軍竟然是地下黨，這個消息傳來別說邢漢良，就連他都嚇了一跳，班軍他是見過的，一個看上去老實厚道的中年人。</p>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敢劫囚，還殺了幾十個特工總部特工，九甲圩現場清理的時候他去了，光是屍體就拉了幾輛卡車。</p>
邢漢良算是運氣好，要不是左副處長的關係在，光憑跟地下黨私交甚篤這條就夠這小子喝一壺，別以為是警察就安全。</p>
人心似鐵，官法如爐。</p>
涉及到主義、信仰的鬥爭向來是你死我活，隻要沾上就等於一隻腳邁進了鬼門關，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了？沒人會信。</p>
寧警官歎了口氣，準備拉邢漢良出去散散心，反正警政廳除了上傳下發亂七八糟的公文，也沒有別的正經事情可以做。</p>
就在這時，他看到許久未見的左副處長笑眯眯的走了進來，對方跟他點點頭又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走向邢漢良。</p>
“邢股長，你好啊。”</p>
左重壓著腳步來到窗前，猛地一拍邢漢良的肩膀，大笑著跟老同學打了個招呼，沒想到老邢緩緩轉過頭翻了一個白眼。</p>
“左大處長，你知不知道窗戶能反光的，你小子一進門我就看見了，說吧，今天來警政廳有何貴幹，是不是有什麽公務。”</p>
左重擦了擦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往嘴裏倒去，剛喝了兩口便吐了出來，一點不客氣的評價道。</p>
“這什麽破茶，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點今年的雨前，你這話說的有毛病啊，我還不能過來看看你了，非得有公務才能來嗎。</p>
怎麽回事，聽說你抑鬱了，不應該啊，我記憶裏你一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是金陵的妹子不潤了，還是身子骨不行了？”</p>
“呸，老子一夜三...”</p>
邢漢良當即跳了起來，反駁的話說了一半意識到這裏是辦公室，趕緊坐了回去，氣哼哼的掏出香煙散給左重和寧警官。</p>
散完後他將空煙盒捏扁，口中澹澹說道：“我沒得什麽抑鬱症，就是想到班軍了，不知道現在在什麽地方，有沒有危險。</p>
我就不明白了，老班為什麽放著好好的海關不待，非要跑去山溝溝裏當逆匪，你這個特務處副處長不會連這事也管吧。”</p>
“左副處長，老邢，你們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隔壁桌的寧警官聽到兩人的對話，連忙起身告辭，這種事不能摻和。</p>
人家老朋友聊犯忌諱的事沒關係，自己一個外人在這容易招禍，警務係統誰不知道笑麵虎的厲害，還是早點離開為好。</p>
“寧警官，等等。”</p>
左重見狀向對方壓了壓手，看向邢漢良認真地說道：“當天交火的時候我給了他回頭的機會，可惜他沒有接受我的好意。</p>
鋼刀歸鋼刀，兄弟歸兄弟，老班是地下黨，同樣也是我左重的兄弟，雖然不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做，但我尊重他的選擇。</p>
這是個大時代，無數人為了自己的理想奮鬥，道路不同，目的一樣，都是為了國家複興，你我身在其中隻能隨波逐流。</p>
政治上的東西，我們管不了也不歸我們管，我們隻能期待某一天可以再一次把酒言歡，自怨自艾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p>
他說完端起茶杯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心說警政廳配發物資的人肯定沒少撈，這特麽哪是茶葉啊，連高沫都算不上。</p>
娘希匹，一幫蟲豸。</p>
回頭讓鄔春陽的政治情報股來查一查，正好騰個位置出來，當了副處長，有一些事情該布局了，不能事到臨頭再安排。</p>
那邊邢漢良沒再說什麽，看到左重的做派冷哼了一聲，從抽屜裏掏出了一個金屬小盒，起身重新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p>
“給你，這是我舅舅給的，不比你的雨前差，上學的時候你白水也喝得，怎麽當上了副處長，連嘴巴都變得這麽挑剔了。</p>
我看啊，讓你去特務處是大材小用了，戴局長該讓你當總務處長，那樣調查統計局用的、喝的、吃的必然不會出問題。”</p>
嘴上調侃，邢漢良坐回座位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詢問：“我知道你來肯定有事需要我做，說吧，是不是要做什麽事情？”</p>
他一邊說一邊做了個下切的動作，這把寧警官搞得坐立不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後悔怎麽沒有早點走，麻煩了。</p>
“呼，好茶。”</p>
左重吹了吹熱氣呷了一口，隨即斜了邢漢良一眼：“不是跟你吹，我要是當總務處長，保管一年就能賺個租界別墅出來。</p>
還有你那是什麽動作，想殺人用不著你出手，本副處長手下有的是行動高手，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的那種，很凶殘的。</p>
這次來找你是有其它的事需要你和寧警官幫忙，這件事我們特務處的人不好辦，必須找局外人，你們兩個今天沒事吧？”</p>
“沒事，閑得很。”</p>
邢漢良和寧警官微笑著回了一句，在警政廳上班隻有兩個內容，一是發呆，二是開會，有時候這薪水都拿得有點心虛。</p>
“好，樓下停了兩輛民用牌照的汽車，上麵有武器、偽裝用品以及幾塊備用車牌，你們幫我牢牢盯住這個信封裏的目標。”</p>
左重將兩把鑰匙和一個信封扔到桌上，表情非常嚴肅：“注意，對方是職業情報人員，要注意安全，緊急情況可以開槍。”</p>
</p>
邢漢良和寧警官聞言收斂笑容，他們接受過跟蹤訓練，可跟特工相比差得很遠，也沒執行過類似任務，完全沒有經驗。</p>
危險什麽的另說，要是耽誤了左重的事情就不好了，特務處經辦的桉子哪一件不是通到天上，這麽做會不會不太妥當。</p>
“左重，不是我膽小，讓我們兩個去盯個普通人沒問題，盯你們這些情報人員怕是力有不逮。”邢漢良琢磨了一下說道。</p>
寧警官也點了點頭，正色道：“警方和貴處的工作方式不同，警察跟蹤嫌疑人不怕被發現，大不了抓人，不用擔心暴露。”</p>
“哈哈，你們明白就好。”</p>
左重擺擺手解釋道：“這次目標比較特殊，行動中應該不會做太多反跟蹤動作，老邢和寧警官遠遠跟著就行，不必貼靠。</p>
隻要確認了目標的落腳點，行動就可以結束，其餘的事情你們不必管，更不要去打聽對方的情報，周圍很可能有暗哨。”</p>
原來是這樣。</p>
這下邢漢良兩人放心了，遠距離跟蹤不算太難，萬一遇到情況也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進行反應，出問題的可能性很小。</p>
三人小聲商量完，左重便悄無聲息的走了，就像是來的時候一樣，離開內政部後他看了看手表讓司機立刻趕回洪公祠。</p>
汽車順著公路一路疾馳，沒多久便開進了特務處大院，車子還沒停穩，一個人鑽了出來，嬉皮笑臉的替他打開了車門。</p>
“副處長，你請。”</p>
“哦，是李主任啊。”</p>
左重看著點頭哈腰的李齊五，笑眯眯的打了聲招呼，從車上走下來之後直接邁步往辦公樓裏走，根本不準備搭理對方。</p>
作為主持全麵工作的副處長，他對待主任秘書可以給好臉色，也可以不給好臉色，軍銜以及資曆給了他這麽做的底氣。</p>
李齊五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最終咬了咬牙快步追了上去，接著微微彎下腰，畢恭畢敬的向左重請示起裝修的事情。</p>
“副處長，重新整修辦公大樓的公文我已經批了，聽總務說他們交給了何秘書，能不能請您抽出時間看一看，這事很急。”</p>
“急什麽，辦公大樓還沒有到要倒塌的地步嘛，李主任啊，我們用的每一分錢都是民脂民膏，使用的時候要慎之又慎呐。”</p>
左重清了清嗓子起了個高調，這幅陰陽怪氣的樣子把李齊五氣了個半死，屁的民脂民膏，你姓左的用起公款客氣過嗎。</p>
可考慮到人在屋簷下，他依舊在旁陪著笑臉，左重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嘛，於是似笑非笑盯著李齊五。</p>
“況且要不是局座跟我說，我都不知道這件事，在機關裏頭做事不像你在外麵胡混的時候，什麽時候都要遵守一個規則。</p>
那就是要守規矩，守規則，不然很容易得罪人，好了，你那份公文我會盡快處理，今晚有慶功宴，有什麽事明天再說。”</p>
“是，是，卑職明白。”</p>
李齊五到底是剛接觸情報工作，還不是未來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老特務，在聽到左重同意了申請，頓時樂得眉開眼笑。</p>
他伸出手在前方引路，將左重送到了辦公室，然後一溜小跑回到自己屋裏要通了一個電話，向對麵通報了這個好消息。</p>
“對，已經答應了，你們等會就過來吧，今天就動工，我告訴你，答應我的錢一個子都不能少，還沒人敢欠特務處的錢。”</p>
李齊五把腳敲在桌子上，口氣十分得意，順帶著威脅了一句，隨後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這個家夥樂嗬嗬掛斷了電話。</p>
第二天上午，內政部警政廳內，邢漢良坐在辦公桌後撐著下巴，扭頭看著窗外不停發出叫聲的蟬，兩隻眼睛逐漸放空。</p>
一旁的寧警官看著小老弟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自從去年冬天開始，這位就像是變成了一個人，不複往日的活潑開朗。</p>
具體的原因他也明白，無非是因為那個叫班軍的人，邢漢良，班軍和那位左科長，哦，不對，是左副處長是同班同學。</p>
這原本是一樁美談，三個好朋友一同發展，互相扶持，幾十年之後說不定都能成為舉足輕重的大人物，可惜世事無常。</p>
班軍竟然是地下黨，這個消息傳來別說邢漢良，就連他都嚇了一跳，班軍他是見過的，一個看上去老實厚道的中年人。</p>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敢劫囚，還殺了幾十個特工總部特工，九甲圩現場清理的時候他去了，光是屍體就拉了幾輛卡車。</p>
邢漢良算是運氣好，要不是左副處長的關係在，光憑跟地下黨私交甚篤這條就夠這小子喝一壺，別以為是警察就安全。</p>
人心似鐵，官法如爐。</p>
涉及到主義、信仰的鬥爭向來是你死我活，隻要沾上就等於一隻腳邁進了鬼門關，你說沒關係就沒關係了？沒人會信。</p>
寧警官歎了口氣，準備拉邢漢良出去散散心，反正警政廳除了上傳下發亂七八糟的公文，也沒有別的正經事情可以做。</p>
就在這時，他看到許久未見的左副處長笑眯眯的走了進來，對方跟他點點頭又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走向邢漢良。</p>
“邢股長，你好啊。”</p>
左重壓著腳步來到窗前，猛地一拍邢漢良的肩膀，大笑著跟老同學打了個招呼，沒想到老邢緩緩轉過頭翻了一個白眼。</p>
“左大處長，你知不知道窗戶能反光的，你小子一進門我就看見了，說吧，今天來警政廳有何貴幹，是不是有什麽公務。”</p>
左重擦了擦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到凳子上，順手拿起桌上的茶往嘴裏倒去，剛喝了兩口便吐了出來，一點不客氣的評價道。</p>
“這什麽破茶，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點今年的雨前，你這話說的有毛病啊，我還不能過來看看你了，非得有公務才能來嗎。</p>
怎麽回事，聽說你抑鬱了，不應該啊，我記憶裏你一直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是金陵的妹子不潤了，還是身子骨不行了？”</p>
“呸，老子一夜三...”</p>
邢漢良當即跳了起來，反駁的話說了一半意識到這裏是辦公室，趕緊坐了回去，氣哼哼的掏出香煙散給左重和寧警官。</p>
散完後他將空煙盒捏扁，口中澹澹說道：“我沒得什麽抑鬱症，就是想到班軍了，不知道現在在什麽地方，有沒有危險。</p>
我就不明白了，老班為什麽放著好好的海關不待，非要跑去山溝溝裏當逆匪，你這個特務處副處長不會連這事也管吧。”</p>
“左副處長，老邢，你們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隔壁桌的寧警官聽到兩人的對話，連忙起身告辭，這種事不能摻和。</p>
人家老朋友聊犯忌諱的事沒關係，自己一個外人在這容易招禍，警務係統誰不知道笑麵虎的厲害，還是早點離開為好。</p>
“寧警官，等等。”</p>
左重見狀向對方壓了壓手，看向邢漢良認真地說道：“當天交火的時候我給了他回頭的機會，可惜他沒有接受我的好意。</p>
鋼刀歸鋼刀，兄弟歸兄弟，老班是地下黨，同樣也是我左重的兄弟，雖然不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做，但我尊重他的選擇。</p>
這是個大時代，無數人為了自己的理想奮鬥，道路不同，目的一樣，都是為了國家複興，你我身在其中隻能隨波逐流。</p>
政治上的東西，我們管不了也不歸我們管，我們隻能期待某一天可以再一次把酒言歡，自怨自艾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p>
他說完端起茶杯猶豫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心說警政廳配發物資的人肯定沒少撈，這特麽哪是茶葉啊，連高沫都算不上。</p>
娘希匹，一幫蟲豸。</p>
回頭讓鄔春陽的政治情報股來查一查，正好騰個位置出來，當了副處長，有一些事情該布局了，不能事到臨頭再安排。</p>
那邊邢漢良沒再說什麽，看到左重的做派冷哼了一聲，從抽屜裏掏出了一個金屬小盒，起身重新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p>
“給你，這是我舅舅給的，不比你的雨前差，上學的時候你白水也喝得，怎麽當上了副處長，連嘴巴都變得這麽挑剔了。</p>
我看啊，讓你去特務處是大材小用了，戴局長該讓你當總務處長，那樣調查統計局用的、喝的、吃的必然不會出問題。”</p>
嘴上調侃，邢漢良坐回座位看了看左右，壓低聲音詢問：“我知道你來肯定有事需要我做，說吧，是不是要做什麽事情？”</p>
他一邊說一邊做了個下切的動作，這把寧警官搞得坐立不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後悔怎麽沒有早點走，麻煩了。</p>
“呼，好茶。”</p>
左重吹了吹熱氣呷了一口，隨即斜了邢漢良一眼：“不是跟你吹，我要是當總務處長，保管一年就能賺個租界別墅出來。</p>
還有你那是什麽動作，想殺人用不著你出手，本副處長手下有的是行動高手，殺人如麻、嗜血成性的那種，很凶殘的。</p>
這次來找你是有其它的事需要你和寧警官幫忙，這件事我們特務處的人不好辦，必須找局外人，你們兩個今天沒事吧？”</p>
“沒事，閑得很。”</p>
邢漢良和寧警官微笑著回了一句，在警政廳上班隻有兩個內容，一是發呆，二是開會，有時候這薪水都拿得有點心虛。</p>
“好，樓下停了兩輛民用牌照的汽車，上麵有武器、偽裝用品以及幾塊備用車牌，你們幫我牢牢盯住這個信封裏的目標。”</p>
左重將兩把鑰匙和一個信封扔到桌上，表情非常嚴肅：“注意，對方是職業情報人員，要注意安全，緊急情況可以開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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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漢良和寧警官聞言收斂笑容，他們接受過跟蹤訓練，可跟特工相比差得很遠，也沒執行過類似任務，完全沒有經驗。</p>
危險什麽的另說，要是耽誤了左重的事情就不好了，特務處經辦的桉子哪一件不是通到天上，這麽做會不會不太妥當。</p>
“左重，不是我膽小，讓我們兩個去盯個普通人沒問題，盯你們這些情報人員怕是力有不逮。”邢漢良琢磨了一下說道。</p>
寧警官也點了點頭，正色道：“警方和貴處的工作方式不同，警察跟蹤嫌疑人不怕被發現，大不了抓人，不用擔心暴露。”</p>
“哈哈，你們明白就好。”</p>
左重擺擺手解釋道：“這次目標比較特殊，行動中應該不會做太多反跟蹤動作，老邢和寧警官遠遠跟著就行，不必貼靠。</p>
隻要確認了目標的落腳點，行動就可以結束，其餘的事情你們不必管，更不要去打聽對方的情報，周圍很可能有暗哨。”</p>
原來是這樣。</p>
這下邢漢良兩人放心了，遠距離跟蹤不算太難，萬一遇到情況也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進行反應，出問題的可能性很小。</p>
三人小聲商量完，左重便悄無聲息的走了，就像是來的時候一樣，離開內政部後他看了看手表讓司機立刻趕回洪公祠。</p>
汽車順著公路一路疾馳，沒多久便開進了特務處大院，車子還沒停穩，一個人鑽了出來，嬉皮笑臉的替他打開了車門。</p>
“副處長，你請。”</p>
“哦，是李主任啊。”</p>
左重看著點頭哈腰的李齊五，笑眯眯的打了聲招呼，從車上走下來之後直接邁步往辦公樓裏走，根本不準備搭理對方。</p>
作為主持全麵工作的副處長，他對待主任秘書可以給好臉色，也可以不給好臉色，軍銜以及資曆給了他這麽做的底氣。</p>
李齊五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陰霾，最終咬了咬牙快步追了上去，接著微微彎下腰，畢恭畢敬的向左重請示起裝修的事情。</p>
“副處長，重新整修辦公大樓的公文我已經批了，聽總務說他們交給了何秘書，能不能請您抽出時間看一看，這事很急。”</p>
“急什麽，辦公大樓還沒有到要倒塌的地步嘛，李主任啊，我們用的每一分錢都是民脂民膏，使用的時候要慎之又慎呐。”</p>
左重清了清嗓子起了個高調，這幅陰陽怪氣的樣子把李齊五氣了個半死，屁的民脂民膏，你姓左的用起公款客氣過嗎。</p>
可考慮到人在屋簷下，他依舊在旁陪著笑臉，左重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嘛，於是似笑非笑盯著李齊五。</p>
“況且要不是局座跟我說，我都不知道這件事，在機關裏頭做事不像你在外麵胡混的時候，什麽時候都要遵守一個規則。</p>
那就是要守規矩，守規則，不然很容易得罪人，好了，你那份公文我會盡快處理，今晚有慶功宴，有什麽事明天再說。”</p>
“是，是，卑職明白。”</p>
李齊五到底是剛接觸情報工作，還不是未來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老特務，在聽到左重同意了申請，頓時樂得眉開眼笑。</p>
他伸出手在前方引路，將左重送到了辦公室，然後一溜小跑回到自己屋裏要通了一個電話，向對麵通報了這個好消息。</p>
“對，已經答應了，你們等會就過來吧，今天就動工，我告訴你，答應我的錢一個子都不能少，還沒人敢欠特務處的錢。”</p>
李齊五把腳敲在桌子上，口氣十分得意，順帶著威脅了一句，隨後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這個家夥樂嗬嗬掛斷了電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