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便衣男子和服務員交接的時候,左重也沒閑著,豎起耳朵聽著兩人的談話內容,當聽到特務科這三個字時心中一頓。</p>
果然是哈爾濱警察廳的那幫漢奸,順路看一看恐怕隻是托詞,對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這裏麵肯定有問題。</p>
他正在想著,特務科的人員分散靠了過來,領頭那人拿著證件走到他的身邊,低頭看看上麵的照片,又抬頭看看本人。</p>
或許是沒有發現問題,此人合上證件用帶著口音的日語問道:“岡本先生,你好,我是哈爾濱特務科普通高等股長高斌。</p>
你和岡本太太是從國民政府下轄地區來的東北,能不能說說你們是從什麽地方出發,沿途經過哪些地方,有沒有證人。</p>
還有你們此行是為了行商,還是探親,按照滿洲國和關東軍規定,任何人到哈爾濱都要說明目的,以防破壞份子混入。”</p>
“你好,高...股長。”</p>
麵對特務高斌的問題,左重站起來愣了愣,似乎不知道要如何稱呼,猶豫了一下直接以姓氏和職務跟對方打起了招呼。</p>
一個剛剛達到哈爾濱的普通人不應該知道特務科是什麽部門,此人自我介紹的時候也沒有說明這一點,顯然是在試探。</p>
所謂的普通高等股是特務科下屬的三個科室之一,另外兩個是負責文字、書籍審查的檢閱股和特別高等股,即特高股。</p>
而這個普通高等股的工作職責有點像是金陵警察廳的偵探大隊,專管大桉要桉,所以對方找到他們難道是為某件桉子?</p>
左重腦海中閃過很多猜測,接著用標準日語回答道:“我和我的妻子四年前在民國徽省蕪城開了家藥店,生意還算不錯。</p>
</p>
可惜近來局勢越發不穩定,很多中國學生到我的店裏搗亂,為了安全,我們隻能忍痛結束那裏的買賣,該死的中國人。”</p>
說到這裏時,他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而後反應過來連忙鞠躬:“抱歉,高桑,我不是在說你,我說的是那些反日人員。”</p>
“沒關係,岡本先生。”</p>
高斌麵不改色,抬手指向了沙發:“坐下說吧,到了滿洲國你就安全了,請你繼續回答我剛剛提出的問題,這非常重要。”</p>
“哈依,多謝,我們從蕪城搭乘公共汽車到了金陵,又從那裏乘坐火車前往魯省島城,最後乘坐金露丸號在關東州下船。”</p>
左重一邊坐下,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一疊保管很好的票根:“這些是途中的車票和船票,金露丸上的水手也能為我們證明。</p>
這次到東北我們想重新開一家藥店,原本定在新京,不過前兩天到了那裏才發現藥店數量很多,便臨時決定來哈爾濱。”</p>
“恩,是這樣。”</p>
體型有點肥胖的高斌接過票根,隨意翻了翻就交給了一旁的手下做記錄,商人對於錢比較敏感,票據保管的好很正常。</p>
這期間他悄悄觀察著這個岡本先生的反應,要是行程有造假,對方看到這幕或許會表現出異常,比如說緊張或者害怕。</p>
不過他很快就失望了,對方完全不在意這件事,這有兩種可能,要麽是身份沒問題,要麽是有大問題,會是哪一種呢。</p>
高斌想了想開口跟左重聊了起來:“岡本先生是東京都人,高某接受培訓的時候曾經有幸去過那裏,是個很美麗的地方。</p>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上野公園,每年櫻花祭時櫻花綻放美不勝收,還有東南角的動物園,裏麵的奇珍異獸讓人大開眼界。”</p>
“上野公園確實是東京都的必去之地,除了櫻花還有不少牡丹,可高桑應該是記錯了,動物園在公園的西北,不是東南。”</p>
左重笑著糾正了對方敘述中的一個錯誤,又興致勃勃講起公園裏西鄉隆盛的凋像來由以及寬永寺、德川家靈廟等景點。</p>
中間有些生僻的人名和典故,聽得高斌心煩意亂,隻是職責所在,隻得硬著頭皮聽著眼前這個健談的日本人說個不停。</p>
聊了好半天,趁著左重喝水的當口,他見縫插針再次問道:“不知道岡本先生你對滿洲國怎麽看,對了,還有岡本太太。”</p>
當著丈夫的麵公然跟對方妻子搭話,這麽做著實有點失禮,尤其是在民間風氣較為保守的日本,左重臉色當即一變一。</p>
“高桑,我們選擇來東北就說明了一切,天蝗陛下和帝國幫助被迫害的滿洲人成立自己的國家,作為臣民自然是擁護的。</p>
另外請你不要騷擾我的太太,我願意接受調查是履行公民職責,不是害怕你們,我的同學朋友可有人在帝國議會工作。”</p>
“額,哈哈,我的錯。”</p>
高斌聞言一怔,大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忘了貴國的傳統,岡本先生千萬不要在意呐,二位,我向你們表示道歉。”</p>
何逸君先是看了看左重,見對方微微頷首,這才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左手疊在右手上,淺淺鞠了一躬澹笑著搖了搖頭。</p>
她的動作符合日本社會對於家庭婦女的禮節要求,既接受對方的歉意,又不過分親近,在這種場景下挑不出任何錯誤。</p>
“高桑,這是很嚴肅的事。”</p>
左重補充了一句,黑著臉反問了一個問題:“對了,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調查我們,是不是滿洲國不歡迎日本人的到來?</p>
如果是這樣,我們明天就離開哈爾濱,雖然關東州租借給了貴國,但依然是帝國領土,我在那裏開設藥店也是一樣的。”</p>
一個日本公民麵對自家豢養的狗可以禮貌,卻不能無條件服從,該硬的時候就得硬,這黑鍋他就扣了,誰還沒個後台。</p>
他在寧波發展的那兩個日本鼴鼠中的林傅一郎,此人是尊貴的子爵閣下,父親還是執掌滿鐵這種龐然大物的日本伯爵。</p>
必要時完全可以放出來撐撐場麵,當然這是最後選擇,用強迫手段發展的鼴鼠不能相信,準確的說所有鼴鼠都不能信。</p>
尤其是日本人,</p>
使用時得更加注意。</p>
再說高斌聽到不歡迎日本人來滿洲國這句話,頓時嚇了一個激靈,此事傳出去還得了,那是要被槍斃的,慌忙解釋道。</p>
“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岡本先生,剛剛就在不遠的地方,發生了一起日本人被殺桉,所以我們才會出動檢查住宿人員。</p>
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天黑後最好就不要出門了,萬一發生行蹤鬼祟的人請立刻通知警察局,他們十分鍾內就會到場。”</p>
“納尼,帝國公民被殺?”</p>
左重的語氣顯得有點緊張:“不會是抗日份子所為吧,真是讓人頭痛,沒想到連滿洲國都是這樣,早知道不如待在蕪城。”</p>
“岡本先生,你不用擔心,我們警察廳一定會盡快抓到凶手,給所有市民一個交待。”高斌嚴肅的給出了一個官方回答。</p>
“吆西,很好。”</p>
“那就不打擾了,再見。”</p>
感覺不會有什麽收獲的高斌不想再廢話,趕緊起身說了一句,同時對已經做完記錄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便匆匆離開了。</p>
走出大和旅館,他沉吟片刻叫來一個特務,小聲叮囑了兩句,隨後丟下對方帶著其他人上了車,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p>
留下的那人走到不遠處的巷子裏,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旅館,顯然高斌還是不放心左重兩人,特意安排了監視人員盯梢。</p>
屋裏的左重和何逸君則拿著鑰匙去了客房,關上門後兩人沒有像在金露丸上那樣檢查有無竊聽設備,安靜的洗漱休息。</p>
因為發現了又怎麽樣呢,拆掉嗎,那是不打自招,不如就這樣放著,況且一對長途跋涉的夫妻不會有心情做某些事情。</p>
一夜無話。</p>
待天色大亮,外麵傳來了賣列巴的小販的叫賣聲,左重和何逸君穿戴整齊走出房間,在旅館餐廳享用了一頓日式早餐。</p>
值得注意的是,他們吃飯的時候,旅館服務員路過了好幾次,像是偷偷觀察什麽,左重感歎哈爾濱真的到處都是眼睛。</p>
用完餐,兩人來到大廳等待昨晚約好的出租車,沒過多久那個叫托列塔的白俄司機就來了,熱情的將他們請到了車上。</p>
“先生,去哪裏。”</p>
“去你說的正陽街和中央大街看看,或者你覺得適合開設藥店的地方,請你放心,我會另外給你一筆錢作為感謝的費用。”</p>
左重聽到司機的詢問,很大氣的畫了一個大餅,對方是日本人的眼線,也是最好的證人,可以利用此人去迷惑日本人。</p>
托列塔不知道他的想法,聞聲笑嗬嗬的點點頭,發動汽車開了出去,帶著兩人在繁華熱鬧的哈爾濱街頭轉悠了一整天。</p>
經過正陽大街和中央大街時,左重假裝下車問了問店鋪租金,當聽到具體數字後掉頭就走,連停留一下的意思都沒有。</p>
托列塔將這些都看在了眼裏,並不時看向手表記下時間,而後排的何逸君看著窗外,透過反光不動聲色的監視著對方。</p>
就這樣逛了三天,最終左重在埠頭和新安埠之間的五蹚街租了間七八十平米的門麵,前店後住,開了一家小小的藥店。</p>
藥店的名字很簡單,</p>
濟仁藥房。</p>
這聽上去跟淩三平的仁心醫院有關,可那不是他真正的想法,左重永遠也不會忘記張安仁和已經化為廢墟的濟世藥房。</p>
他想用這個名字提醒自己,若是到了最後時刻,他要像對方那樣,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任何遲疑,與日本人共歸於盡。</p>
絕不能當叛徒,</p>
絕不能背叛國家和民族。</p>
------題外話------</p>
一別杠哈,那是上世紀三十年代的日本,不是現在。有個有意思的知識點,話說在侵略高麗的時候,對於當地的露茹裝,連日本人都覺得傷風敗俗。</p>
兩章都有彩蛋,沒有就是審核。</p>
果然是哈爾濱警察廳的那幫漢奸,順路看一看恐怕隻是托詞,對方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這裏麵肯定有問題。</p>
他正在想著,特務科的人員分散靠了過來,領頭那人拿著證件走到他的身邊,低頭看看上麵的照片,又抬頭看看本人。</p>
或許是沒有發現問題,此人合上證件用帶著口音的日語問道:“岡本先生,你好,我是哈爾濱特務科普通高等股長高斌。</p>
你和岡本太太是從國民政府下轄地區來的東北,能不能說說你們是從什麽地方出發,沿途經過哪些地方,有沒有證人。</p>
還有你們此行是為了行商,還是探親,按照滿洲國和關東軍規定,任何人到哈爾濱都要說明目的,以防破壞份子混入。”</p>
“你好,高...股長。”</p>
麵對特務高斌的問題,左重站起來愣了愣,似乎不知道要如何稱呼,猶豫了一下直接以姓氏和職務跟對方打起了招呼。</p>
一個剛剛達到哈爾濱的普通人不應該知道特務科是什麽部門,此人自我介紹的時候也沒有說明這一點,顯然是在試探。</p>
所謂的普通高等股是特務科下屬的三個科室之一,另外兩個是負責文字、書籍審查的檢閱股和特別高等股,即特高股。</p>
而這個普通高等股的工作職責有點像是金陵警察廳的偵探大隊,專管大桉要桉,所以對方找到他們難道是為某件桉子?</p>
左重腦海中閃過很多猜測,接著用標準日語回答道:“我和我的妻子四年前在民國徽省蕪城開了家藥店,生意還算不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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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近來局勢越發不穩定,很多中國學生到我的店裏搗亂,為了安全,我們隻能忍痛結束那裏的買賣,該死的中國人。”</p>
說到這裏時,他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而後反應過來連忙鞠躬:“抱歉,高桑,我不是在說你,我說的是那些反日人員。”</p>
“沒關係,岡本先生。”</p>
高斌麵不改色,抬手指向了沙發:“坐下說吧,到了滿洲國你就安全了,請你繼續回答我剛剛提出的問題,這非常重要。”</p>
“哈依,多謝,我們從蕪城搭乘公共汽車到了金陵,又從那裏乘坐火車前往魯省島城,最後乘坐金露丸號在關東州下船。”</p>
左重一邊坐下,一邊從口袋裏拿出一疊保管很好的票根:“這些是途中的車票和船票,金露丸上的水手也能為我們證明。</p>
這次到東北我們想重新開一家藥店,原本定在新京,不過前兩天到了那裏才發現藥店數量很多,便臨時決定來哈爾濱。”</p>
“恩,是這樣。”</p>
體型有點肥胖的高斌接過票根,隨意翻了翻就交給了一旁的手下做記錄,商人對於錢比較敏感,票據保管的好很正常。</p>
這期間他悄悄觀察著這個岡本先生的反應,要是行程有造假,對方看到這幕或許會表現出異常,比如說緊張或者害怕。</p>
不過他很快就失望了,對方完全不在意這件事,這有兩種可能,要麽是身份沒問題,要麽是有大問題,會是哪一種呢。</p>
高斌想了想開口跟左重聊了起來:“岡本先生是東京都人,高某接受培訓的時候曾經有幸去過那裏,是個很美麗的地方。</p>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上野公園,每年櫻花祭時櫻花綻放美不勝收,還有東南角的動物園,裏麵的奇珍異獸讓人大開眼界。”</p>
“上野公園確實是東京都的必去之地,除了櫻花還有不少牡丹,可高桑應該是記錯了,動物園在公園的西北,不是東南。”</p>
左重笑著糾正了對方敘述中的一個錯誤,又興致勃勃講起公園裏西鄉隆盛的凋像來由以及寬永寺、德川家靈廟等景點。</p>
中間有些生僻的人名和典故,聽得高斌心煩意亂,隻是職責所在,隻得硬著頭皮聽著眼前這個健談的日本人說個不停。</p>
聊了好半天,趁著左重喝水的當口,他見縫插針再次問道:“不知道岡本先生你對滿洲國怎麽看,對了,還有岡本太太。”</p>
當著丈夫的麵公然跟對方妻子搭話,這麽做著實有點失禮,尤其是在民間風氣較為保守的日本,左重臉色當即一變一。</p>
“高桑,我們選擇來東北就說明了一切,天蝗陛下和帝國幫助被迫害的滿洲人成立自己的國家,作為臣民自然是擁護的。</p>
另外請你不要騷擾我的太太,我願意接受調查是履行公民職責,不是害怕你們,我的同學朋友可有人在帝國議會工作。”</p>
“額,哈哈,我的錯。”</p>
高斌聞言一怔,大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忘了貴國的傳統,岡本先生千萬不要在意呐,二位,我向你們表示道歉。”</p>
何逸君先是看了看左重,見對方微微頷首,這才雙手交叉放在小腹,左手疊在右手上,淺淺鞠了一躬澹笑著搖了搖頭。</p>
她的動作符合日本社會對於家庭婦女的禮節要求,既接受對方的歉意,又不過分親近,在這種場景下挑不出任何錯誤。</p>
“高桑,這是很嚴肅的事。”</p>
左重補充了一句,黑著臉反問了一個問題:“對了,不知道你們為什麽要調查我們,是不是滿洲國不歡迎日本人的到來?</p>
如果是這樣,我們明天就離開哈爾濱,雖然關東州租借給了貴國,但依然是帝國領土,我在那裏開設藥店也是一樣的。”</p>
一個日本公民麵對自家豢養的狗可以禮貌,卻不能無條件服從,該硬的時候就得硬,這黑鍋他就扣了,誰還沒個後台。</p>
他在寧波發展的那兩個日本鼴鼠中的林傅一郎,此人是尊貴的子爵閣下,父親還是執掌滿鐵這種龐然大物的日本伯爵。</p>
必要時完全可以放出來撐撐場麵,當然這是最後選擇,用強迫手段發展的鼴鼠不能相信,準確的說所有鼴鼠都不能信。</p>
尤其是日本人,</p>
使用時得更加注意。</p>
再說高斌聽到不歡迎日本人來滿洲國這句話,頓時嚇了一個激靈,此事傳出去還得了,那是要被槍斃的,慌忙解釋道。</p>
“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岡本先生,剛剛就在不遠的地方,發生了一起日本人被殺桉,所以我們才會出動檢查住宿人員。</p>
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天黑後最好就不要出門了,萬一發生行蹤鬼祟的人請立刻通知警察局,他們十分鍾內就會到場。”</p>
“納尼,帝國公民被殺?”</p>
左重的語氣顯得有點緊張:“不會是抗日份子所為吧,真是讓人頭痛,沒想到連滿洲國都是這樣,早知道不如待在蕪城。”</p>
“岡本先生,你不用擔心,我們警察廳一定會盡快抓到凶手,給所有市民一個交待。”高斌嚴肅的給出了一個官方回答。</p>
“吆西,很好。”</p>
“那就不打擾了,再見。”</p>
感覺不會有什麽收獲的高斌不想再廢話,趕緊起身說了一句,同時對已經做完記錄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便匆匆離開了。</p>
走出大和旅館,他沉吟片刻叫來一個特務,小聲叮囑了兩句,隨後丟下對方帶著其他人上了車,快速消失在黑夜之中。</p>
留下的那人走到不遠處的巷子裏,兩隻眼睛緊緊盯著旅館,顯然高斌還是不放心左重兩人,特意安排了監視人員盯梢。</p>
屋裏的左重和何逸君則拿著鑰匙去了客房,關上門後兩人沒有像在金露丸上那樣檢查有無竊聽設備,安靜的洗漱休息。</p>
因為發現了又怎麽樣呢,拆掉嗎,那是不打自招,不如就這樣放著,況且一對長途跋涉的夫妻不會有心情做某些事情。</p>
一夜無話。</p>
待天色大亮,外麵傳來了賣列巴的小販的叫賣聲,左重和何逸君穿戴整齊走出房間,在旅館餐廳享用了一頓日式早餐。</p>
值得注意的是,他們吃飯的時候,旅館服務員路過了好幾次,像是偷偷觀察什麽,左重感歎哈爾濱真的到處都是眼睛。</p>
用完餐,兩人來到大廳等待昨晚約好的出租車,沒過多久那個叫托列塔的白俄司機就來了,熱情的將他們請到了車上。</p>
“先生,去哪裏。”</p>
“去你說的正陽街和中央大街看看,或者你覺得適合開設藥店的地方,請你放心,我會另外給你一筆錢作為感謝的費用。”</p>
左重聽到司機的詢問,很大氣的畫了一個大餅,對方是日本人的眼線,也是最好的證人,可以利用此人去迷惑日本人。</p>
托列塔不知道他的想法,聞聲笑嗬嗬的點點頭,發動汽車開了出去,帶著兩人在繁華熱鬧的哈爾濱街頭轉悠了一整天。</p>
經過正陽大街和中央大街時,左重假裝下車問了問店鋪租金,當聽到具體數字後掉頭就走,連停留一下的意思都沒有。</p>
托列塔將這些都看在了眼裏,並不時看向手表記下時間,而後排的何逸君看著窗外,透過反光不動聲色的監視著對方。</p>
就這樣逛了三天,最終左重在埠頭和新安埠之間的五蹚街租了間七八十平米的門麵,前店後住,開了一家小小的藥店。</p>
藥店的名字很簡單,</p>
濟仁藥房。</p>
這聽上去跟淩三平的仁心醫院有關,可那不是他真正的想法,左重永遠也不會忘記張安仁和已經化為廢墟的濟世藥房。</p>
他想用這個名字提醒自己,若是到了最後時刻,他要像對方那樣,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任何遲疑,與日本人共歸於盡。</p>
絕不能當叛徒,</p>
絕不能背叛國家和民族。</p>
------題外話------</p>
一別杠哈,那是上世紀三十年代的日本,不是現在。有個有意思的知識點,話說在侵略高麗的時候,對於當地的露茹裝,連日本人都覺得傷風敗俗。</p>
兩章都有彩蛋,沒有就是審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