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內釋放國府監獄裏的所有政(和諧)治犯,並在釋放前提供基本的人生安全保障。


    金陵撥付若幹武器彈藥、藥品、軍餉以及通訊電台給西北方麵。


    這就是班軍代表地下黨跟左重提出的兩個條件,言明如果條件得不到滿足,那地下黨絕不會跟果黨合作。


    左重聽完沒有太過驚訝,某人在驪山上開睡衣派對那次,就是這麽答應地下黨和少帥的,可一脫險回到金陵,就又又一次食言了。


    這次地下黨趁機舊事重提,不得不說是一步妙棋,有了長安之事打下的基礎,加上偽鈔的威脅,國府答應這兩件事的可能性很大。


    不過該說的還是得說,左重擰眉故作憤怒:“我剛剛說錯了,你們地下黨不是乘火打劫,是乘人之危,貴黨如此威脅政府,是不是有些過了。


    還是那句話,這些不是我一個小小的上校可以決定的,我回去向上峰轉達你們的條件,後天下午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見麵給你回複。


    老班,作為老朋友我想提醒你一句,物資都好說,允許貴黨和民主黨派人士前往監獄、反省院探視異己份子,這恐怕是國府最大的讓步。”


    “此兩條不容商量。”


    班軍擺擺手,斬釘截鐵道:“不是我們乘人之危,是你們那位領袖言而無信,一國元首說話不算話,難道還不允許我們自己想辦法嗎。


    多說無益,明天我等你的答案,希望金陵可以慎重考慮我們的合理要求,如今國難當前,合作抗日是大勢,逆勢而行不會有好下場。”


    談到這,他停步凝視著外白渡橋,揚了揚下巴:“看到了嗎,這就是當亡國奴的下場,如果不能將日本人趕走,你我是要被後人戳脊梁骨的!”


    左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中國百姓經過大橋中間的日軍哨卡,紛紛對鬼子士兵低頭鞠躬,就連那些坐著汽車,所謂的“上等人”也不例外。


    不光是外白渡橋,自從日本人占領了滬上,各個重要的交通路口都設有哨兵站崗,凡中國人路經哨崗時均要立正鞠躬,否則就會被槍殺或抓去折磨。


    沉默了一會,他望著滾滾江水給出了回答:“我會盡力說服上峰,你不要誤會,我對你們的主義和信仰不感興趣。


    但作為做為中國人,我不想以後子孫後代這樣屈辱的活著,老祖宗數千年的家業,不能丟在咱們這輩人的手中。”


    “好,那我先走了。”


    說完,班軍又握了握手,看了看周圍快步離開,沒一會就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中。


    左重站在江邊發了一會呆,招手叫停一艘漁船,給了船家一張大票,讓對方順著蘇城河往市區劃了一段距離,又在公共租界岸邊隨便找了處地方上岸。


    防人之心不可無,班軍擔心他跟蹤,他何嚐不擔心地下黨跟蹤自己,兩個老朋友互相防備,倒是跟地下黨和果黨現在的關係如出一轍。


    在大街小巷轉悠了許久,左重回到掩護身份所住的別墅中,拿出手機給局本部發了一封電報,將日軍企圖偽造法幣和地下黨的條件如實匯報。


    在電報最後,他向戴春峰表示,如果有需要,特務處可以隨時清除地下黨據點,自己絕不會顧忌與班軍的私人友情。


    不管在什麽地方,立場問題容不得討價還價,態度必須堅決,行事、說話也要符合他以往所表現出的強硬作風。


    發完電報,將手機放在茶幾上,左重默默等待回複。


    老戴收到電報肯定也會向上請示,目前戰況緊急,日本人攻陷國防線在旦夕之間,等某人下達命令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情況跟他想的差不多,一直等到了晚上,焦急不已的戴春峰才在憩廬會客室見到了某人,立刻向對方小聲通報了相關情報。


    “娘希匹,卑鄙!無恥!”


    一聽日本人要偽造法幣,地下黨還趁機要求放人和撥發物資,某人馬上拄著文明杖戳了戳地毯開始口吐芬芳,也不知道到底在罵誰。


    想到偽鈔泛濫的後果,他的臉色更是難看,自從民國二十四年幣值改~革,國府一度實現了貿易順差,可見法幣的發行是成功的。


    正因為成功,法幣不過發行了14億元左右,幣值相當穩定,即便開戰都沒有貶值太多,一百法幣在某些地方足可以買上一頭耕牛。


    要是日本人將大量偽鈔投入市場,對於財政狀況本就脆弱的國府而言將會是場災難,沒有充裕的軍費,那這場仗就不用打了。


    念及於此,某人強壓怒火問道:“左重跟那個叫班軍的逆匪是同學,他是如何說的,有沒有建議國府同意地下黨的要求。”


    戴春峰心中一驚,明白領袖這是懷疑慎終跟地下黨有勾結了,要是慎終出事,自己這個老師難辭其咎,於是連忙搖頭。


    “啟稟校長,左重隻是做了匯報,沒有提及其它的事,同時表示若是您需要,他會帶人將滬上的地下黨一網打盡,斷斷不會手下留情。


    當年班軍在九甲圩劫走囚犯,學生就在現場,慎終先是好言相勸讓對方棄暗投明,被逆匪拒絕後與其割袍斷義,命人一定將其抓到。


    要不是我踩中了地下黨的地雷,慎終早就將此人擊斃,現場有很多人可以證明,校長,慎終對您和黨國是忠誠地,這點我可以保證。”


    “恩~”


    某人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臉色一沉:“值此國家危難之際,某些人不僅不想著對付日本人,反而企圖訛詐政府,著實可惡。


    春峰,你等會去找地下黨辦事處,問問他們到底想幹什麽,盡量將釋放人員和物資交付之事往後拖一拖,明白了嗎。


    另外通知慎終,讓他將滬上地下黨的情報調查清楚,等待我的命令隨時準備抓人,國府不會向任何人妥協,尤其是逆匪。”


    抓人威脅地下黨?


    戴春峰張了張嘴,有心想勸一勸某人,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既然領袖都不在乎偽鈔,自己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當即告退離開了憩廬,坐車趕往了傅厚崗66號的地下黨辦事處,長安事件之後,地下黨方麵的人員便在此地辦公、休息。


    過了一個多小時,戴春峰怒氣衝衝地回到特務處,與此同時一份電文從金陵發到了滬上。


    黑漆漆的客廳中,左重閉著眼睛坐在沙發上,忽然嗡嗡的震動聲響起,他緩緩睜開眼睛看向發著亮光的屏幕,伸手拿過手機。


    幾分鍾後,利用密碼本譯完密電,看著上麵的命令左重冷笑一聲,沉吟片刻穿上外套開門離開住所,趕到了雲客來旅館。


    他將何逸君叫到了僻靜處,按照電文下達了行動指令:“逸君,金陵有命令來了,除了在調查偽鈔技術專家行蹤的宋明浩和吳景忠外。


    所有在滬行動人員要利用各種渠道了解地下黨人員以及據點的情況,告訴弟兄們抓點緊,暫時不要打草驚蛇,調查過程要盡量秘密。


    隨後又裝作不經意的問了對方一句:“平時電台由誰保管,背景可不可靠,咱們現在在敵人的心髒做工作,通訊安全方麵一定要當心。”


    “是電訊科調來的新人,雞鵝巷時期就在處裏,浙省杭城人,黃埔出身,上半年剛剛接受過一次背景審查,沒發現問題,怎麽了副處長?”


    何逸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五一十的回答道。


    “沒事,你這樣.”


    左重靠近她的耳邊小聲說了兩句,何逸君一邊聽一邊點頭,兩人商量完便各自散開。


    第二天晚上,來自各方麵的情報匯集到了左重的手上,根據特務們的調查,目前滬上地下黨非常低調。


    即使果黨和地下黨合作抗日,對方也沒有進行過公開活動,所以人員和據點無從查起,為此左重大發雷霆。


    從未見過副處長如此失態,鄔春陽等人噤若寒蟬,暗自猜測地下黨是不是又幹出了什麽大事,惹得對方震怒。


    但是就在他們決定繼續深入調查時,又一封秘密電報從金陵發到滬上,發電的依舊是老戴,內容卻截然不同。


    “同意地下黨條件,務必破壞日方計劃。”


    左重麵無表情的將電報扔到了火盆裏,跟他猜的一樣,所謂的調查果然是在試探自己有沒有通共。


    昨天他要是拖延時間,沒有及時布置任務,今天等待他的恐怕就是押送金陵,等候發落的處置了。


    好歹他也曾冒著生命危險去長安護駕,竟然被如此對待,某人的寡恩薄義真是刻到了骨子裏。


    怪不得十幾年後,為其多次背鍋的杜長官兒子在美國上學缺錢,對方竟然像打發乞丐似的給了幾千塊,還特娘的是分期付款。


    君視臣如草芥,臣視君如寇仇句,這個道理怎麽有的人就是不懂呢。


    “副處長,跟你猜的一樣,那人今天偷偷用了電台,要不要?”


    來送電文的何逸君在一旁緩緩做了個下切的手勢,目光冰冷。


    “不必了,他也是為了黨國盡忠嘛,又不是投敵叛國,以後你多盯著一點就好。”


    左重皮笑肉不笑說道:“再說金陵剛來消息,對方就出事,等於告訴領袖是咱們動的手。


    不著急,將來總有機會,滬上哪一天不死人,你去將宋明浩喊來吧,我有些事要問他。”


    “明白了。”


    何逸君點點頭。


    不要問為什麽用某人代替光頭,沒辦法,寫了4000多字刪了800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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