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卻不再理會她。


    她也樂得這樣,戴上麵巾遮擋住麵容,就這麽離著一段的距離跟在這男人的身後,見他有什麽打算。然而終歸讓她失望了,這男人一個蒲扇扇著,找了城隍廟的外牆躺下,就這麽以天地為席睡得呼呼作響。


    俞風謠也隻好找了近處,離了遠了觀察。


    接下來的幾天,俞風謠鬱悶地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毫無一點高手的自覺性,與其說是高手,不如說是個不知所謂的瘋子,每天隨意勾搭、混吃混喝,沒有一點的作為。若非俞風謠親身經曆,她怎麽都沒法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是高手。


    第五日,這男人忽地出城了。


    俞風謠精神一振,緊隨其後出了城。


    然而出城後,並非如俞風謠心中想的那樣有什麽線索發現了,這似乎真的隻是個瘋子,漫無目的的閑逛,被人喝斥也不以為意,隨便摘點果子也能幾天不吃不喝。


    應該說,俞風謠也快堅持不下去了,很想就這麽撒手離開,但不知為何,偏偏她心中發了狠,一定要把這男人的秘密查出來。


    天氣漸冷,半月之後,溫度直線下降了大半。


    俞風謠身懷內功,哪怕穿著單薄一點也不會覺得冷意,前麵追著的那個男人就更不用說了,完全不覺得什麽叫做寒冷。


    如往日一樣,俞風謠隔著大概二十多米遠緊隨其後,這男人找了一間倒塌的破廟,就在院子中升起了一堆大火,也不知使用了什麽妖法,變了一個光禿禿的兔子出來,就著大火燒烤。


    追逐了半個月的時間,俞風謠已經對這男人神奇的手段快麻木了,倘若她知道現代有個叫做小叮當的東西,就不會感到奇怪了。


    俞風謠知道這男人一般會在這破廟睡一晚,因而也不著急,自個兒去外麵的樹林打了一隻野雞,別看她柔弱嬌嫩的樣子,從小掙紮活下來的人,對如何生存下來的手段再熟悉不過了,很快處理了野雞,烤熟了慢慢吃了。


    這才重新掠回破廟。


    望裏麵一看,俞風謠恨得咬牙切齒。


    相比起她囫圇吞棗似的吃食,這男人的吃法簡直太講究了,畢竟是個體麵人,吃法豐富到土著們難以想象,各種香料比比皆是,把一隻兔子烤的外焦內嫩、黃油遍地,香氣四溢飛出了老遠,縱使俞風謠都吃飽了,聞著這個味道也嘴裏生津。


    可惜了,上一次她忍不住出去矜持討要一點吃食,卻被這男人一口拒絕,並說自己是讀書人,讓她趕緊滾蛋。


    完全不講道理,為什麽讀書人要讓她滾啊?讀書人不該更追求君子之道嗎?


    反正眼前的這個男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俞風謠麻木了。


    慢慢打坐,突地,俞風謠驚訝發現天空飄起了大雪。


    俞風謠不得不找了個避雪的地方躲藏,第二日天色微亮,她回到破廟的院子中,怔然見到那男人躺在地上,整個人已經快被大雪覆蓋了。


    這是還沒有睡醒嗎?


    俞風謠緊蹙柳眉,遲疑了下,走了上去。


    反正這個男人對自己沒有惡意,她也不恐懼了,低聲道:“天亮了,你還不起來?”


    沒有反應。


    俞風謠蹲下身子,拍了拍這男人的肩膀,“喂?”


    還是沒有反應。


    俞風謠吃了驚,不會是凍死了吧?嗯,不可能吧?一個絕頂高手怎麽可能會被大雪凍死?


    她伸手探了下這男人的呼吸,這才鬆了口氣,還有正常的呼吸,看來並沒有事情。


    那他這到底是怎麽了?


    隱約間,她聽到了一點呼嚕聲。


    這個男人……居然真的還在睡覺?


    俞風謠服了,這瘋子果真不能以常理度之。


    沒辦法,俞風謠隻好找了一片地方清理幹淨,盤腿打坐等待這男人清醒。


    而這一等,便是一天。


    結果這男人不僅沒有清醒,反而呼嚕聲越來越大了,隔著老遠她都能聽到。


    忍不住了,俞風謠起身大喝道:“喂,你還要睡多久?”


    對她不理不睬,仍舊呼嚕聲震天。


    來回在院子內走了幾圈,下了一整天的大雪,除了能夠聽到呼嚕聲外,視線往這男人的方向看去,便隻能見到一個雪堆而已,其實已經看不清下麵的人了。


    叫了幾聲,見這男人沒有反應,俞風謠終歸心中還是存在忌憚,不敢真的過去一腳把他踢醒,便隻好咬著牙繼續等待。


    一等又是三天!


    這三天間,大雪越下越大,破廟之外茫茫一片大白,根本看不清幾丈外的景象。無奈之下,俞風謠還不得不幫助清理了下大雪,防止徹底把這男人給掩埋了。


    到了第十天,俞風謠終於無法繼續耐心等待,她先是用內力去試圖探查這男人的身體情況,然則內力剛一接觸這男人的身體,一股強烈無比的反震之力把俞風謠彈出了院子,還傷了心脈。


    又驚又恐的俞風謠這才明白,倘若剛才自己是攻擊這男人,隻怕反震的力量會徹底擊殺自己。


    不論是想要探查這男人,還是想要搬動他,都會自動激發反震的攻擊,很快,俞風謠便發現自己竟然束手無策,唯一能夠做到的唯有等待。


    天啊,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夠一個睡覺,便睡上十天的嗎?


    俞風謠信心動搖,再怎麽江湖兒女,她也實在受不了快一個月沒有洗澡更換衣服了,見這男人一時半會也沒有蘇醒的意思,便幹脆衝入大雪,找了個集鎮好好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隔了好幾天才回來。


    而回來後,她看到的隻是一片被大雪掩埋的院落。


    僅有呼嚕聲從雪地之內傳出。


    好吧,這都十五天了,這個男人還沒睡醒。


    這得多能睡?


    俞風謠徹徹底底服氣了,她反而被激起了韌性,不信邪你能睡上一個月嗎?


    兩個月後,俞風謠崩潰了。


    原本堆滿了大雪已經融化了,氣溫都有回暖的跡象,可是這個男人依舊沒有一點回醒的意思。


    從頭到晚,依然是一陣陣的呼嚕聲。


    俞風謠再也沒法繼續停留,隻好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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