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使鬆雲劍法,鄭華然展開劍法,嗤嗤嗤聲不絕,片刻向裴子雲連刺了了三劍,都是精華,下麵的人一聲喝彩:“好劍法!”


    上麵長老也暗暗點首,這劍法純正,火候不淺。


    裴子雲也就一笑,木劍挺出,同樣是鬆雲劍法,隻是一招,頓時就把這三劍全部化解了。


    鄭華然一驚:“這飛燕穿柳不過是普通起手一招,使在這裏,卻把我三個殺招全部化解了?”


    當下就把鬆雲劍法使開來,橫削直擊,裴子雲也隻平淡的一刺一格,霎時間,鄭華然的淩厲連環劍法,都立刻破解了去。


    裴子雲待鄭華然刺出十招,這才一刺,還是這“飛燕穿柳”,隻聽“噗”一聲,鄭華然隻覺手腕一痛,木劍脫手而出。


    鄭華然連退幾步,似乎見到天下最可怖的事,萬萬想不到,自己學了十年劍法,連對方這一簡單的飛燕穿柳上敗下陣來。


    鄭華然怔了許久,才是緩過神來,拱手:“多謝師弟手下留情,我輸了。”


    說完回身撿起木劍,自高台上一躍而下,神情落寞。


    場下圍觀的諸位道人都一驚,不敢置信,鄭師兄劍術,這些人都清楚,不想這樣簡單就落敗了,都是嘩然。


    “承讓了!”裴子雲說著,在高台上前行兩步,躬身向掌門行禮。


    掌門微微一笑,說著:“你劍法不錯,第一場勝!”


    宋誌臉色蒼白,他坐在掌門身側,突見著掌門手暗暗握拳,頓時一凜:“連掌門都覺得裴子雲可怕?”


    虞雲君見到裴子雲劍法,也歎為觀止:“此子劍法,怕是登堂入室,本門這代弟子中,無人可及了吧?”


    趙寧卻在暗想:“單論劍術,不但是下代弟子無人可及,怕是我們之間也難找出第二個了吧?”


    此人除一開始跟隨了大半路,了解裴子雲一路之事,裴子雲一路殺匪,殺六騎,殺倭寇,可謂是殺伐果斷,劍法精深,見到裴子雲這一場隻是輕描淡寫,就想著,越是實戰越是明白這裏麵的恐怖。


    而那些從沒有實戰,水平相對低的,或看不出來。


    大比人數眾多,有些戰鬥時間長,有些比鬥時間短,裴子雲就下了高台,坐在墩子上繼續看,一眼掃去,連著幾場拚鬥,對他來說,都是劍法破綻四出,當下也不出聲。


    過了一個時辰,人數少了一半,裴子雲上台。


    對手是又一個師兄,裴子雲看了看,笑了笑,原主有著記憶,李子誌,又是一個門中劍道高手,這安排真妙!


    李子誌親見裴子雲把鄭華然擊敗,心中謹慎,鄭華然武功,他也經常切磋,自心裏有數,就算是自己,也萬萬做不到這樣簡單利索將其擊敗,更何況雖使了十幾招,但裴子雲其實是一招就擊敗,手上就是出著汗,有些緊張。


    遠處虞雲君正和幾位長老在觀戰,趙寧看著場內這場景,就笑著:“李子誌,是有了怯意,怕難以持久了。”


    聽著趙寧的話,一個白須長老就眉一挑,歎了一口氣:“虞師妹教導有方,弟子這樣厲害,我這弟子不是對手也正常,不過應能多撐上幾個回合才是。”


    “請、請!”幾位長老說話時,擂台內,裴子雲與李子誌相互施禮。


    兩人禮畢,拔劍而出,隻測了一點距離,沒有任何試探,李子誌就持劍殺來,頃刻之間數招一氣嗬成使出來,宛是一招,手法之快,匪夷所思,這一使出,頓時有人喝彩:“李師兄這刺風六式,簡直是妙到極處。”


    見著這劍招,裴子雲也不由叫好,歎:“好劍法!”


    隻是歎息完,木劍一閃,隻是一瞬間就尋著李子誌木劍所在,還是這一招飛燕穿柳,頓時木劍相撞,連環六式就告破。


    兩人都一挑,劍法重開,李子誌又一招“來儀迎賓”,這一招劍尖似進非進,隱隱含有七種後著,下麵看的人都不勝駭異,尋思:“本門這一招威力極大,不想李師兄使的這樣精妙。”


    但是也有少數人暗想:“這招精妙,裴師兄怎麽破,難道還是這飛燕穿柳?”


    果見著裴子雲微微一笑,還是一刺,下麵不少人還覺好笑,突然笑容僵硬,眼見著這一劍雖有些變化,還是飛燕穿柳,可角度妙到了極處,頓時這“來儀迎賓”的七個變化,全數無用,隻得“噗”一聲,兩木劍相交。


    趙寧看了,不由滲出冷汗:“這是以靜製動,以拙禦巧的招詣?看似裴子雲打了這樣多招,其實是賣個麵子,我預料的不差的話,下麵就是反擊了。”


    果李子誌呐喊一聲,見著一劍快似一劍,殺了上去,裴子雲揮劍刺出,一道木劍就飛了出去,裴子雲後退一步,行禮:“師兄謙讓了。”


    “裴師弟真是好劍法,師兄不如。”李子誌怔了良久,歎息了一聲,轉身自高台跳著下去。


    “裴師弟果是高手,不然也不能為師門立下這樣大功。”台下一個觀看的道人說著,有人就應著:“那是,你們看剛才比拚,幹淨利落,李師兄劍法號稱鬆雲門一傑,居就是這樣輸了,真不敢置信。”


    鬆雲門觀看都是議論,漸漸的自驚奇轉欽佩,不過更有幾人內心深處,大有惶恐之情:“這人劍法這樣妙,我們以後怎麽與之相爭?”


    掌門站在了幾位長老身側,這時微微一笑歎著:“劍法精妙,虞師妹是收了一個好徒弟。”


    “恭喜虞師妹了,這次劍道大比,我看此子必是前三。”一道人摸著胡須說,趙寧聽著,臉上帶著笑意,此子若當時自己收門下多好,隻是當時檢查靈慧稀薄,自己才是放棄,不成想有了這成就,想必是自己看走了眼。


    第二輪比賽,人少了許多,上台時間就短了許多,半個時辰後,裴子雲持劍登台而上,長老說道:“三次比劍開始。”


    “請、請!”


    這人一上台,就“嗤”一聲,一劍直刺裴子雲胸口,裴子雲拔劍擋開,這人就呐喊一聲,連刺六劍,劍法狠毒,雖是比賽,有點是戰場廝殺,不少人看到這裏,就皺了眉。


    “這人是嶽寧吧,論劍法道法不過和李子誌差不多,但是宋誌的人,這時卻要來救主,摧我威風了。”


    裴子雲微微一笑,隨手抵禦,卻不但不立刻擊敗,相反,更引著其招,隻見高台上風聲,這人攻招越來越淩厲狠辣,幾乎是生死相鬥。


    場上長老的神色越來越不愉,均有惴惴之意,突見裴子雲劍光一閃,嗤一聲,嶽寧的木劍脫手,裴子雲後退一步,行禮:“師兄謙讓了。”


    這人悍勇,趁著裴子雲後退,還飛身撲去,頓時使下麵的道人,一部分嘩然,一部分靜默,這明顯是不要臉皮了。


    裴子雲木劍閃處,“嗤”一聲,頓時就中了右肩,這人慘叫一聲,已經見血。


    長老連忙喊停,一人上前檢查,臉色就有些不愉,嗬斥:“你下手怎麽這樣重?”


    裴子雲受了嗬斥,也不懊惱,說著:“師伯,我原以為比賽結束,一時沒有防備,所以出手重了點,還請師伯原諒。”


    心中卻冷笑,這一劍看似不怎麽樣重,但劍氣正破了一處關鍵肌肉,這人以後再也不能用劍術爭雄了。


    你要為主子奮不顧身,我就廢了你一輩子,裴子雲一躬身,就退了下去。


    下麵就是最後爭奪,卻是前三了,虞雲君上前,說:“沒事,力求給我爭取來大比第一。”


    “是,師尊。”裴子雲行禮。


    見著裴子雲幹淨利落戰勝對手,掌門及幾位長老臉色都微微一變,這樣劍道純而又純,怕鬆門內第一劍客也不為過,這是護道之基,當下都有著想法。


    稍後前三都到了,三位道人上台抽簽。


    裴子雲伸出手入簽盒內取出,對手抽著,就苦笑,說:“我棄權!”


    這人觀看過裴子雲的劍術,自知不是對手直接棄權。


    “趙易”


    “裴子雲”


    兩人爭奪鬆雲門劍道大比第一,上台,兩人行禮,緩緩抽出了木劍,一種緊張在場內彌漫,圍觀人群都寂聲看著台上,不敢大聲出氣。


    一下,兩人動了,趙易說著:“裴師弟,對我你可不要留手。”


    說著劍隨聲出,直刺而去,裴子雲見這一劍峻急,就是一格,趙易再刺,每一劍都又狠又準,裴子雲不由後退。


    “韓長老,趙易劍法比以前更勝一籌了。”隻聽虞雲君笑著。


    “虞長老,你這弟子已摸到了鬆雲門劍法奧義,隻是一招,真是可怖,前途不可限量啊。”韓長老摸著胡子說。


    修道以求道為己任,一切進益必爭,但勝負隻是身外之物。


    裴子雲連連後退,但這時一擺手,隻聽嗤嗤聲,趙易已連中三劍。


    “肩、胸、心!”趙易後退一步,心中雪亮,這三劍第一劍使教自己斷臂,第二劍破肚開膛,第三劍頓時斃命,不由臉色蒼白,隻覺萬念俱灰,良久才深深一揖:“多謝裴師弟指點。”


    “不敢!”裴子雲躬身:“趙師兄,承讓。”


    其實此人的確劍法最高,自己已留手不得,才這樣幹脆。


    “劍法大比,裴子雲勝的幹淨利落。”眾人看的分明,裴子雲這劍術實已進入了某個極至,原以為隻是精深,不想離登峰造極不過是火候問題,一齊變色。


    這種天才落在本門,掌門和諸位長老,臉色都是一時喜憂參半,情緒莫名,怔了怔,掌門站了起來,宣布:“此次劍道考核,裴子雲劍術第一,勝出!”


    又上前勉勵:“你開了天門,立可入室也!”


    就發下了本次大比獎勵,這獎勵發下,長老都反是麵麵相覷,有些驚詫,雖師門規矩,必須開了天門才成嫡傳弟子,但總有破例,這種立了大功又是天才,為什麽不宣布裴子雲成嫡傳弟子?


    而且這提前的大比,長老群說好了本就是給裴子雲破格提拔提供理由——比劍第一又立大功,破格成嫡傳弟子,為什麽現在變卦了?


    虞雲君臉上就明顯帶著怒意,冷哼一聲。


    除兩三人和掌門交好的長老沒有說話,餘人都有些臉色不對,見著這樣,掌門就有些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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