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沉沉堆滿了烏雲,大雨而下,一陣陣的電閃雷鳴,一支鏢局隊伍正路上艱難行著,為首的人神情粗豪,步履輕健,後麵的人都身穿蓑衣,可見裏麵是短衣,有的身上帶著兵刃,是趟子手和腳夫。


    鏢車上,插著一個黃底黑絲線繡著一匹插翅飛馬鏢旗,這是天馬鏢局,雖談不上名震全州,附近黑白兩道也給幾分薄麵。


    “各位,遇到大雨這是沒有辦法,隻要再趕一段路,我記得前麵有著一個破廟,大家可以休息下,烤下火。”這鏢師說話,突聽得隱隱有馬蹄聲,頓時一驚,向著大雨裏看去,隻見一馬急奔而來。


    鏢師一見,打了個手勢,趟子手當即躍起,圍成一堆。


    馬匹靠近,鏢師看去,是個少年,看其衣著,就暗鬆口氣:“似乎不是,是個公子哥。”


    一言才落,馬停在麵前,少年似笑非笑,這鏢師知道不妙,拱手:“請恕在下眼拙,沒曾拜會,朋友尊姓大名?”


    又說著:“朋友要是少了盤纏,我這裏有十兩銀子。”


    這是按著江湖規矩行事,但裴子雲隻是一哂:“我不是為了這個。”


    領隊鏢師看著眼前裴子雲不禁皺眉問:“這位公子,這裏不過是六千兩銀子鏢,難道你為了這些貨物,就要與我們數十人的鏢局為難?”


    聽著鏢師的話,裴子也皺眉:“你為什麽覺得我是打劫?這營生我自不會幹,隻是我來,是你得交出一個人才行。”


    “公子,我們隻是押鏢,又不護送人,哪會有什麽人要交出來。”鏢師臉色有些不好,對著裴子雲說。


    “哈哈!”裴子雲大笑了起來,見著這樣,這鏢師身側一個少年臉色陰霾,踏步上前:“你這個混蛋賊人,你笑什麽?”


    說著抽出了刀:“和這人多說幹什麽,要交了護送的人,我們鏢局牌子就算砸了,這賊隻有一個人,殺了就是。”


    這人說著,一刀就砍殺上去,向裴子雲殺去。


    “扔鐵網,困住這人,殺了他。”少年一動手,鏢師臉色一變,知道沒有幸免,就惡狠狠說著,數個趟子手自一側湧出,手上都抓著網,隻是是鎖鏈編製而成,上麵有著三菱鐵刺在上麵。


    “果然暴露了原形?你們是鏢師和趟子手?不過是被我追殺的小刀會餘孽與幾個利欲熏心的鏢師配合,虧你們想得出,裝成了鏢隊。”裴子雲冷笑了一聲,劍光一閃,這少年中了一劍,慘叫著撲倒在地。


    鏢師高呼:“鬆兒!”


    “殺,殺了這人,鐵網快上。”鏢師怒吼著,手一揮,兩個趟子手就舉著鐵網向前罩去,這鐵網很大,罩住了,就立刻動彈不得。


    “泥沙術!”裴子雲用著手一點,就拋鐵網過去人腳下土地瞬間一沉,這丟出的網就側處落下。


    見這樣的情況,鏢師臉色大變:“妖人,你居使得妖法,一起動手,武公子,快逃,我為你斷路。”


    鏢師向後麵大聲喊,說著,舉刀就直衝而上。


    聽著這話,裴子雲笑著:“這位鏢師,交出武赤,我不會為難你,我已殺得城中數家孟落公餘黨,現在隻剩武家了,你應知道情況,何必這樣垂死掙紮?”


    原在隊伍中一個鏢師,瞬間就轉身奔去,趟子手大喊:“保護公子!”


    都是橫著擋住大道,要阻著裴子雲,看這奔去的人,裴子雲搖頭說著:“這又是何必?”


    “妖人,納命來。”鏢師領著人殺上,但劍光一閃,隻是一個呼吸,這鏢師往後跌倒而去,撲倒在地,劍刺傷了髒腑,不停咳血,周圍數個趟子手都是圍到鏢師身側而高呼:“師父,師父,你不要死。”


    “不會死!”


    圍困裴子雲的陣型瞬間大亂,裴子雲笑著跳上了馬,奔馳追殺,才奔去一兩裏,突一拉馬韁繩,說:“不對,剛才逃走人帶著麵紗,身形年紀有些對不上,這些人讓開的也太容易了,有蹊蹺。”


    就在這時,原來鏢車附近,鏢師看著一個公子說:“公子,我們偽裝鏢局,始終會露馬腳,剛才安排人誘著這人走了,但估計不能蒙騙多久,公子你快走,不要讓這妖人發現了。”


    “陳鬥,你為我武家的付出,我會銘記在心。”武公子看著陳鬥歎了一聲。


    武公子上馬,就騎馬奔去,突聽到了馬蹄聲響起,這群假扮護衛向著後麵看去,一個人就是出現。


    “好一個調虎離山,若不是露了馬腳,我還真是被你們騙了。”裴子雲冷冷的說著,徐徐拔出了劍。


    “公子快走。”鏢師大吼。


    “駕!”公子騎馬奔去,看著奔逃而去的公子,鏢師高呼:“為了公子,一定要守住。”


    “武家已經亡了,這並不幹你們的事,何必攙合進來?你們還有妻兒子女等你們回去,好好想想。”裴子雲好整餘暇的看著這群護衛說著。


    原本這些護衛就要殺著上去,此時聽著這話就遲疑了下來,武家還在,恐怕萬萬不敢背叛,但此時遲疑,不不上。


    “殺”見到裴子雲三言兩語就是瓦解了眾人的心思,受傷倒地鏢師,猛就爬起,舉刀殺上。


    “駕”裴子雲騎馬衝過,劍光一閃,瞬間鏢師一顆人頭就飛了出去。


    “為師父報仇。”一個臉上帶著怨恨,就撲身而上,裴子雲長劍還沒有收回,反手一劍,又立刻殺了。


    剛才當成護鏢的人,他手下留情,現在卻絲毫不留情了。


    見著裴子雲策馬而去,餘下護衛再沒有阻攔,裴子雲疾行而過,喊著:“我要是你們,把這六千兩銀子分了,反正武家再也無法報複你們了。”


    聽著這話,護衛麵麵相覷,突一聲呐喊,向著鏢車而去。


    “你們這些背叛主家的畜生。”遠遠逃去武公子看著護衛,眼睛發紅,不敢置信,狠狠的用著鞭子鞭打馬匹,想要加快速度。


    裴子雲馬匹卻飛馳一樣追來。


    武公子慌亂趕著馬,突一聲笑聲,回首看去,一道劍光就閃過,人頭就飛了出去,鮮血飛濺,染紅了一片。


    裴子雲笑了起來,歎息了一聲:“殺得人頭滾滾,可才殺了一州的黨羽。”


    說完這話,裴子雲轉身離去,至此孟落公本人及黨羽全部殺盡。


    裴子雲雨中跋涉數裏,抵達了一處早定下的旅館,由於砸了五兩銀子,店主冒雨請了廚子辦宴。


    除雞鴨魚肉,還有時鮮菜蔬甚至海味。


    入了門,就見得一個青年等著,見著略一躬身:“解元公,在下沈振,實在是久仰大名了,更得感謝你救命之恩!”


    沈振原本滿臉絡腮胡子,這是為了躲避孟落公追查,現在自不一樣,幹幹淨淨的臉,看上去不過二十餘歲,甚至帶著一種沉穩,讓裴子雲點了點首:“小事罷了,我們進去說,正巧吩咐治了宴,我們喝酒再談。”


    兩人上去,見屏風相隔,各種各樣菜肴已上了,由進入初秋,故溫了點酒,裴子雲就舉杯相邀,見沈振心事重重,略吃幾口就不動了,因笑:“沈兄,是不是這些菜肴不合你的口味?”


    “哪裏,我原本也喜歡,隻是中了千絲引的毒,真正是病去如抽絲,用了藥,養了大半月,還有些不能康複,卻是打攪了解元公的酒興了。”


    說著,又深深一躬:“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我才得重掌小刀會,這是我舅舅家搜刮出來一萬兩銀票,是我舅舅全部積蓄。”


    說著就取出一疊銀票,看上去全部是百兩,又取出一畫:“這是本家珍藏的上明八清圖,公子上次使得道法,想必這也能對公子有所裨益。”


    裴子雲指尖點上,眼見著要收下,卻是一推,說:“沈兄太小看我了,我豈是為了這些,孟落公背後的人與我有仇,孟落公豪取強奪,是為他辦事,我除了他才能繼續複仇,你不怪我殺了你舅舅就可以了。”


    “這些銀子和上明圖,我實不敢收。”所謂間不疏親,裴子雲前世見過這事太多了,無論一家怎麽鬧,甚至視為大敵,可外人參合進去,往往被同仇敵愾,什麽都討不了好。


    聽著這話,沈振眼中浮出一絲悲哀,稍停歇了,才再次說:“這人殺了我父母,又對我和妹妹做下這事,我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早就情分都沒有了。”


    “至於這謝成東,是我家和舅舅家的罪魁禍首,我是萬萬不肯放過。”沈振說著,眼睛就是有些紅紅。


    裴子雲聽了,暗暗歎息:“果然,再怎麽樣敵對,還是有著感情,要不是我救了他和他妹妹,怕不知道演化成怎麽樣。”


    頓了一下,才說:“這謝成東可不同凡人,是道門祈玄派中的傳人,你現在遠不是對手,要與之鬥,必須破了天門才有資格。”


    “不過你我,都與此人有血海深仇,我們可以聯手。”說著,就舉出了掌,沈振遲疑了下,舉手一拍,又說著:“這世道真是劫難重重,解元公,這銀子和上明八清圖還請收下。”


    聽著這話,裴子雲收斂了笑意:“沈兄,我並不是矯情推辭,我不缺這個,你不必再說了,重建小刀會和沈府都要用錢,你還得好好養傷,這些拿回去吧,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見著裴子雲堅持不受,沈振歎著:“果是寫出了金風玉露一相逢的謙謙君子,我養好了傷,日後公子有召,隻管吩咐,這是信物,你且收下。”


    沈振將一把小刀遞上前,說完就轉身離去。


    總算與這人訂下了盟約了,裴子雲不由麵露微笑,這時才有時間打開資料框,隻是目光一及,突微笑凝固起來:“什麽?我還沒有完成任務?”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盜天仙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荊柯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荊柯守並收藏盜天仙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