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下雨了。Ω筆Δ趣閣.”


    “是嗎?”


    裴子雲順口應著,瞥向大海,雨絲而下,出簌簌聲,懷裏取出一個酒壺,飲下一口,就撲了上去。


    裴子雲才落下,突然之間,倭寇船上飛出四短矛,短矛通體鐵鑄,矛尖寒光閃閃,形成一個扇灑了上去。


    “噗!”裴子雲隻是一點,一矛偏去,就落在地上,幾個倭寇呐喊著,長刀砍了上去。


    “閃光!”雨夜爆出一團光,接著劍光一閃,慘叫連聲,四個倭寇捂著傷口倒下,鮮血噴泉一樣灑下。


    “雲體風身!”


    裴子雲手中長劍,化成了一道劍光,迅向甲板推移,所到之處,水手和倭寇紛紛跌下,就在這時,一個武士呐喊一聲,長刀斬下。


    “錚”的一聲清響,刀劍相交,隻是劍光再變,抓住一絲破綻,直刺而去,卻聽“噗”一聲,劍尖自胸而入,自背而出,再一拔,數尺鮮血的噴出,這武士踉蹌了一下,跌到了水中。


    “殺!”後麵的士兵滑落而下,落到這船殺了上去,裴子雲掃了一眼,這船上的高手都已殺光,士氣已摧折,就是轉身而去,而地上一個死去倭寇的手上,還有著一個鉤爪。


    這時殺聲震天,一根船桅折斷,電光一閃,隻見撿起這鉤爪,就是往著一艘船上一甩,鉤住了這船,這才一拉一躍,就一躍而起,落到了那船上。


    裴子雲才是落下,“咻”響了一聲,裴子雲低聲一伏,躲過了劍,隻是一揮,慘叫聲和鮮血一齊飛濺。


    突然之間,一刀殺了上來,刀光令人目眩。


    “錚錚”一陣金鐵交鳴聲,劍光立變,而對方反應同樣快,三次起落,人影乍隱乍現,看不清招式,隻見人影交錯分開。


    裴子雲退後幾步,神色第一次顯出隆重,沉聲說著:“好刀法!”


    “我是天香取道流宗主飯板正一,知行二千石。”對麵這人亂披肩,手握著一柄長刀,身子看來並不強壯,但一舉一動,都恰到好處,年紀看來三十左右,這時沉聲說著。


    “裴子雲,解元。”


    “二千石,那就正經旗本了,為什麽淌這混水?”


    “此事關係藩主大計,卻不能與你說。”這武士沉聲說著。


    “是麽?”裴子雲說,隻是一點:“束縛!”


    道法加身,隻覺對方冷哼一聲,劍氣一震,這道法立刻消散,卻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道法不加身?”裴子雲歎了一聲。


    武士用著扶桑腔調說:“我經曆了死人劍、活人劍、才凝聚出劍心,而你用我們扶桑話,你這樣也是劍聖,隻是你的劍道不純。”


    “是麽?”裴子雲冷笑了一聲:“劍就是劍,什麽死人劍活人劍劍心,盡數是一派虛言。”


    說著,劍光撲上,對方刀光一閃,神乎其神切入。


    “錚錚”連震,劍光驟,衝錯、盤旋、閃掠、交叉……一刹那人影倏分,風雷驟止。


    還沒有人倒下,武士幾乎滑倒,武士袍下擺裂了一條寸長裂縫,可以看到肌膚,但沒有受傷。


    就在這時,左右兩個倭寇衝進,刀光一夾,人影脫出又隱沒,兩人砰摔倒,沒叫出聲音,喉嚨皆割斷,鮮血飛濺。


    裴子雲運劍笑著:“你這劍道,在扶桑必是第一流,要配合道人,說不定能給我製造威脅,可惜的是,這世界隻有力量才是真諦,死人劍活人劍怎抵得上我的體力?”


    “我呼吸下,就能恢複一成,你呢?”


    “你還有多少體力?能接我幾刀?更加不要說,你已經落入我的兵法,變成了孤軍。”


    “射!”隨著裴子雲的話,船舷處湧出弩手,此時“咻咻”連聲,倭寇紛紛跌了下去,鮮血飛濺,轉眼空出了一塊。


    雨水打在臉上,武士的上也隨之濕漉漉,裴子雲吐著話,麵無表情,對這人是有些讚賞,隻是這樣的人傑要死在自己的劍下,一時間隻覺血液都是有些沸騰的了起來。


    “這就是上國的兵法?”飯板正一這樣說,撲了上來,雨水滴在甲板上,混合著倭寇的血,染紅了一片。


    兩人一時間都踏在這血水上,劍光交錯,一道閃電劃過照亮,兩人精氣神瞬間凝聚到一點,錯身而過。


    裴子雲仍直立不動,神色不變,長劍斜指,一滴滴鮮血自劍尖滴落,對麵的武士身子突然仰天跌倒,但見一道血線,自眉心劃過鼻尖、仁中、嘴唇、咽喉,直下胸膛,頓時氣絕。


    “不好,家主戰死了。”這倭寇船上一時間響起,數個精悍倭寇武士奮不顧身的撲殺而上。


    “真是悍勇啊。”裴子雲這樣說,出劍,錯身而過,似乎空氣一下子變得凝重了起來,這些武士鮮血四濺,撲倒在地。


    “我們降了,我們降了。”這倭寇船上的餘下的倭寇,有的瘋狂的跳入海中,有的撲上去廝殺,還有的卻伏倒在地。


    “下一條船!”裴子雲喝著,身影撲入下一條船。


    陳晉是文臣,見著身影閃過,所到之處一片血花,不由說著:“解元公是主官,何以輕身犯險?”


    親兵隊長護持著王命旗牌,隻是派親兵接應,一時沒有說話,而百戶卻冷笑著說著:“隻有你們文臣,才講究什麽風度儀表。”


    “打仗不是請客吃飯,是生死搏殺。”


    “公子要是不通武事,不是頂尖,自不能親身冒險,犯敵大忌,公子有這樣武功,豈有不雷霆一擊的道理?”


    “你看公子所到之處,迅擊殺敵船指揮核心,潰散其陣,折其銳氣,但又不戀戰,這正是兵法家的表現。”


    正說著,隻見裴子雲連連擊潰七處,終返身折上甲板,喘息著不再進攻。


    再是道人,**也有極限,現在就到了極限。


    這時殺聲震天,十條戰艦或撞或不斷絞殺,蔡遠振看見了這一幕,一時間心裏突靈機一動,舉起長刀高呼:“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隨著蔡遠振呼喊,這些正在廝殺的士兵也是高呼,船上官兵也是齊呼,舉起了手中的弓箭和長矛。


    聲音貫穿了耳膜,有些倭寇伏倒在地,扔下武器,風吹在旗子上,呼呼作響。


    這時已有一半倭寇船或擊沉,或殺光,或投降,看著這情況,倭寇船隊終崩潰了,餘下十餘艘開始潰逃,它們很是狡猾,分不同方向而去。


    “蔡千戶,現在輪到你說的度了,追上去,盡量殺光。”裴子雲不再戰鬥,命令著:“但不得戀戰,半個時辰,不管追不追得到,全部撤回重編,不但無過,反是有功。”


    “要是戀功延誤我戰機,雖功也罰,我用王命旗牌斬了。”裴子雲喝著,這用上了道法,聲震海麵。


    “是!”蔡遠振和諸營正隊正都是應著,九條船各認準了一條,追了上去。


    雨越來越大,雨線傾瀉而下,簌簌連聲,連成了白茫茫雨簾,將海洋籠在一片混沌中。


    旗艦不停呼叫,將沒有沉的倭寇船鐵鎖連起來,又讓一個個倭寇跪到了甲板上,這些倭寇伏跪在甲板上,身子顫顫抖抖,帶著恐懼的神情,磕在地上。


    船上還有著不少金銀,全部搜刮。


    裴子雲站立在船頭,任憑風雨吹打在身上,眺望著遠處海域,一些受了重傷倭寇,都一刀下去,將著屍體扔進了海裏。


    血染紅了海麵,一些鯊魚背鰭是在這海麵上遊動,似乎尋覓著食物。


    半個時辰過去,九個艦幾乎一艘都不少回來,蔡遠振過來,滿身是血,說:“裴大人,擊沉了七艘,給餘下的逃了,倭寇頭目殺了,投降俘虜都給綁了,大人,接下來該怎麽做?”


    “轟”隻聽雷聲響起,天空中劃過了一道閃電,裴子雲大笑:“傳我命令,趁著風雨,立刻轉向,迂回向流金島直撲而去。”


    “什麽?”蔡遠振目瞪口呆。


    “哼哼,兵者,詭道也,按照我的吩咐去辦!”


    “是!”蔡遠振應命,連戰二場,水師損失並不大,當下隨裴子雲命令傳下,傳令兵,一時間就是打起旗子,命令傳去,各艦都調轉船頭,向著一處航去。


    “下肉食,補充體力,待會還有惡戰,隻要殺完,這倭寇就盡數剿滅。”裴子雲說。


    隨著命令,一時間食物下,除了開船,所有士兵都分到了牛肉,這些士兵都是大口吃肉,還有燒酒提供,以迅恢複體力。


    裴子雲挺立嚼著牛肉,任由雨水拍打在身上,絲毫不介意,這個時代雨水真幹淨,打在嘴裏還是帶著一些甘甜。


    在甲板上,陳晉打著一把傘上前,歎著:“公子兵法,真是神乎其神,武力更是冠絕,難怪總督這樣放心。”


    “出擊時出其不意攻滅一支,又迅撤離,引著敵人追擊而反咬一口消滅,最後趁著敵人大部追擊,分散在海上,本島空虛,立刻迂回直撲敵巢。”


    “本來我和總督分析,就算能打下來,也要打上半年,現在不過是二天一夜而已,敵軍已分崩離析。”


    “這也有老天的幫忙,要不是這風雨,效果沒有那樣好。”裴子雲吃著肉說著,話才落,天空中又是劃過一道閃電,隻見整支艦隊側入海洋,消失在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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