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是停了,卻有著霰霧飄著,整個山林朦朧,若隱若現,一批批人分組巡查著,步步緊逼。


    “快,向前搜索,起霧了,大家都小心點,不要隔得太遠被偷襲了。”什長小心謹慎打量,林子潮濕,地麵還有露珠,不知道為什麽,說起霧就起霧,真讓人不省心。


    “是!”士兵臉色都是凝重,大聲應著,謹慎又小心,佩在腰上刀,這時都抽了出來,撥開草叢。


    “一步”


    “兩步”


    這樣向前,隻是在這時,隔著十餘米,暗中一雙眼睛透過迷霧,盯住士兵,帶著冰冷。


    霧氣不知道為什麽越來越濃,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模糊了起來,什長冥冥中覺得有些不對,可不知道為什麽不對,霧氣似乎還有一種迷惑的味道,讓人有點迷迷糊糊。


    一個士兵謹慎探察著,跟在身後,眼神警惕,可以看見前麵人的身影——前麵的人背影還可以見到,隻是模糊了起來。


    士兵覺得不安,就是對著前麵人喊著:“喂,大平,你有沒有覺得不對,這霧氣太詭異了點?”


    這士兵喊著,隻是前麵的人走著,一聲不吭,就和一個木偶一樣,這個士兵覺得有些不對,追了上去。


    伸手就要拍在前麵身影上,突刀光一閃,在濃霧中殺了出來,帶著冰冷寒光,這個士兵是精銳,百戰餘兵,臉色一變,刀光就砍,隻才砍了一半,脖子一疼,一聲還沒有喊出,腦袋就跌了下來。


    “噗”這具無頭屍體的鮮血噴濺,前麵的身影才覺得不對,回頭一看是一個無頭身影,頓時汗毛炸起:“鬼啊。”


    這樣喊著,一刀砍在了無頭屍體上麵,又覺得不對,雖然丟了腦袋,這身影怎麽是張老五的模樣?


    “噗”這人隻覺得胸口一痛,低下頭,刀尖帶著血滴下,在背後將身子捅穿,回頭一看,一雙泛紅光的眼睛就在身後。


    “妖怪。”這士兵想要喊出,隻覺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割開脖子的聲音在這濃霧中響起,又悄然無息,屍體跌在地麵上,這兩道身影又是撲殺了上去,就收割小雞一般,一個個殺掉。


    什長走了幾步,覺得不對,身側變得越來越安靜,說話聲,腳步聲,呼吸聲都不見了,隱隱隻能聽見自己呼吸,什長不由臉色一變高喊:“陳大平,李老五,朱頭肉?”


    這濃霧中沒有一人回答,濃霧似乎變成了一個吞噬生命和肉體野獸,分開的人都是消失不見。


    “妖怪?妖術?還是叛賊?”什長隻覺得身上發麻,雞皮疙瘩滿身,突靈光一動,什長用著刀拍在了腰間掛著鑼鼓上麵,一聲聲急促聲音響起:“來人啊,來人啊,有叛賊!”


    隨著喊聲,迷霧中一道刀光閃過,早有準備的什長出刀一擋。


    隻聽“當”一聲,才抵抗住,背後刀光一閃,在什長的腰間捅過,血噴湧而出,瞎道人麵容在什長麵前出現,又一刀落下,什長鮮血噴濺。


    什長隻覺得眼簾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冥土中一股吸引力量傳來,就在這時,隻見瞎道人張開了嘴,嘴裏都是猙獰而又細密的牙齒,讓人驚恐。


    用力一吸,什長靈魂就被吸入了口中。


    迷霧散去,瞎道人的身上不但衣服破了,還有血痕,顯是追捕受了傷,現在又是痊愈了。


    就在這時,遠遠聽著有人喊:“這裏”


    “我們走”聽著遠處的聲音,瞎道人臉色一沉,踏在石塊向遠處奔去,就有人大喝一聲:“誰?!”


    接著篩鑼連響,還有鐵哨:“賊在這裏,快攔截!”


    接著傳來呼應:“賊向北逃了,快攔截!”


    呼嘯的人群又圍了上去,兩人大步奔逃,山林間樹木成蔭,奔了許久,瞎道人才是停了下來,陰沉著臉,說:“我們連試了二次,都脫身了,但是都又迅速給追上了。”


    “可見裴子雲,已掌握了我們妖族的部分秘密,要是傳播出去,我們妖族就死無葬身之地。”


    “陛下說的是,這是大大的禍端。”文士也鐵青著臉,一躬身:“還請妖皇立刻決斷,速速鏟除此人!”


    聽到文士的話,瞎道人伸手擺了擺,神色嚴肅:“你放心,我為妖皇,平素妖族為我,現在我必為妖族,隻要能殺得裴子雲,阻止妖族秘密泄露,我什麽代價都能付出。”


    文士聽了心一定,說:“隻是怎麽樣殺得裴子雲?是不是實行妖化?”


    說著,指正在雲集的野獸,這是之前召喚,是為了突破封鎖,隻沒想到裴子雲繼續命令士兵道官搜尋,根本不顧消耗!


    “這些都是普通野獸,單靠它們還不行。”瞎道人看著,冷冷說著:“要一舉殺之,就得重展萬妖大陣,這次我本殿展出。”


    “什麽?”聽到瞎道人的話,文士臉色一變,連忙說:“陛下,我們受到這世界的壓迫,力量不足,根本不能展開啊。”


    “哼,一般情況下自是不行。”瞎道人冷哼了一聲:“但我還有著辦法,那就是血祀和借力。”


    “血祀?文士聽著,隻一沉思,立刻就明白了:“是百裏內所有動物?這勉強足了,但借力,我們能借誰?”


    提供這份力量可不小,實際上寥寥幾個,就一怔:“難道還是璐王?隻是我們若不是龍氣逼迫,何至於此?”


    “而且抽回妖氣,壞了局麵,更是難以和解。”


    瞎道人就獰笑:“此一時,彼一時,雖我們被圍困,出不了這山區,也和外界沒有多少交流。”


    “但是我們畢竟曾經紮根璐王氣數中,到現在自能看出大體。”


    “璐王起事,到現在不過一年,本來根基空虛,需要時間紮實,全靠軍隊支持,經上次一役,璐王主力盡失,那就是兵敗如山倒,諸州都立刻發軍,沿途郡縣紛紛歸降朝廷。”


    “不僅僅這樣,璐王身側黑氣醞釀,怕是有大將見勢不妙,想擒拿反戈以求生路了。”


    “到這地步,璐王已經走投無路,會答應我們的條件,因除了這個,他別無選擇了。”


    文士聽著,沉默片刻,說:“陛下,您這策應該可行,可是我們沒有陣眼,上次在冥土還有著龍氣啟動輪回台當陣眼,可現在……”


    “哈哈”瞎道人聽著,這時卻是笑了起來,瞎道人說著:“至於陣眼,我本身就可啟動。”


    “什麽?”文士臉色變得蒼白:“陛下不可,成為陣眼,就要承擔反噬,一個不慎,就要落入生死邊緣!”


    “不必再勸了,我主持妖族在此世演變,現在損失慘重,我自當承責,更何況這次是為了妖族,妖皇元神三十六,就算我隕落,等妖族徹底占領這個世界,元神匯聚,我也複活,你不必難過。”


    “陛下。”文士聽到妖皇這樣說,一時間眼淚湧下,隻是瞎道人這時卻從容不迫,看著不斷匯聚而來的猛獸,說:“讓野獸抵抗一陣,犧牲正好變成血祀,積累著資源!”


    瞎道人一坐,氣勢大變,整個人隱隱變成三麵巨人,身上泛著金屬光澤,妖影一動,空氣中妖氣匯聚而來,身上更有濃鬱氣息擴散了出去,妖氣彌漫,野獸都擴大了一圈,眼中盡是紅光。


    “這麵,發現叛賊了。”這時一個聲音大喊,看到了這麵,一眼看去,隻見兩個人站坐著,而周圍盡是密密麻麻的野獸,狼虎豹獅蛇,甚至連著猴子都在其中,看的不由毛骨悚然,臉色大變:“這裏匯集了大批野獸,這些妖人果然能驅使這些野獸。”


    “快,發射信號。”


    “咻”隨著命令,一朵煙花射了上去,在半空炸開,遠處的人看到了煙花,都是高喊:“找到叛賊了,殺過去。”


    最早趕到的是一隊士兵,校尉隻看了一眼:“是妖怪,射!”


    士兵毫不遲疑,一聲呐喊,數十支弩箭射了上去,隻是這裏是山林,各種各樣樹木隔離,隻聽噗噗連聲,隻有數支命中野獸。


    而側麵一處,突奔出數隻野狼獅子,更可怕的是,春天才蘇醒的蛇群,密密麻麻爬了起來。


    “妖怪,是妖怪。”說實際,這世界有妖怪傳說,但還沒有見過真妖怪,此時見著這些蛇群狼群,和人一樣組織起來,不畏生死撲上來,第一次看見的人都臉色大變,一個衙役尖叫,不假思考,轉身就要逃。


    隻是才逃了幾步,隻見刀光一閃落下。


    “噗”這個衙役栽倒在地,身子不斷抽搐,血噴湧而出。


    校尉臉色陰沉,舉著染血的刀:“臨陣脫逃,殺!”


    “督戰隊督戰,誰敢破壞軍心,誰敢脫逃,一概殺無赦,還禍及家小——這不過是逆賊使的妖術罷了,這種妖人再厲害,也一刀砍了。”


    振奮了士氣,鄭正源這時也上來,陰沉看著,跟著校尉說:“我是道人,都覺得妖怪之說離奇,現在看來,就算不是,也差不多了。”


    “怎麽辦?這是不是妖人在施法?”校尉剛才吆喝,不過是督戰,這時眼睛盯著猛獸毒蛇,臉色也有些煞白,低聲問著。


    “是妖術,不過我有安排”李正源轉身命著:“快,命後麵的人,快把油和弩運上來。”


    又呸了一聲,冷笑了一聲:“就算是妖怪,又怎麽樣,要不是春天多雨,樹木潮濕,早就一把火全燒了。”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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