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璵把胖兄招來,就是讓它幫忙找蛇,怎奈一貫的言語不通,隻能用肢體表達。於是乎,就見他一會噝噝亂叫,一會擰著腰扭來扭去,小齋在旁邊樂的不行。


    鬆鼠可能早懂了,但就想看他各種羞恥,足足耗了幾分鍾才“咕咕”一聲,抹身跳上了樹。消失了一小會,它又重新冒出來,爪子指著一個方向。


    “好,找到了!”


    顧璵大喜,隨即轉過頭,語調瞬間放緩:“你跟在我後麵。”


    “嗯。”小齋輕笑。


    緊接著,倆人就跟著鬆鼠尋去,約莫半刻鍾,忽見胖兄蹲在了樹枝上,還揮了揮爪子。顧璵連忙停步,低聲道:“快到了,別驚動它。”


    當即,倆人輕手輕腳的往前蹭去,待撥開一叢枝葉,果然見一條青蛇盤在樹下。眼睛緊閉,一動不動,看來剛才的逃竄也消耗了不少體力。


    顧璵不怕它進攻,就怕它跑路,一跑就拉開距離,一拉開就沒法施展幻術。丫最大的施術距離是七步,連大氣都不敢喘,抿著嘴一步步靠近。


    “嘩啦啦!”


    “嘩啦啦!”


    眼瞅著就要邁進攻擊範圍,好死不死的來了一陣風,吹的林間搖動。青蛇猛地睜開眼,兩道豎瞳正好對上某人。


    這條冷血動物連一秒鍾的猶豫都沒有,近乎本能的一曲一彈,嗖地竄出老遠。


    “胖兄!”


    他顧不得罵娘,喊了一聲。鬆鼠秒懂,直接在高空追擊,二人隨後跟上。


    “沙沙!”


    “沙沙!”


    青蛇玩命的逃竄,兩側的野草灌木飛速掠過。


    它可沒忘了那個人類,當初就是他救走的鬆鼠。這貨是記仇的,不過更加清楚,那人身上帶著一股很危險的氣息,絕對惹不起。


    任何生物在遭遇險境的時候,總會跑到自認為最安全的地方躲避。這蛇看似瘋狂,路線卻很清晰,直指鳳凰山的最深處。


    而它這麽一跑,胖兄也急了,像個肉球一樣在樹上無限飛。畢竟體力稍強,追了半天總算趕上一點,鬆鼠pia的落地,正堵在前麵。


    “咕咕!”


    “噝噝!”


    一蛇一鼠是老對手了,此刻相見更是分外眼紅。胖兄似要阻止青蛇通過,青蛇則暴躁驚恐,完全不理。


    兩隻是死敵,卻像有著一個共同的秘密,就在前麵的深山之中。


    “吱吱!”


    胖兄叫了一會,見毫無用處,不由背部弓起,兩隻粗壯的後腿緊緊扒地,然後刷的一下,十隻黑黝黝的前爪彈了出來。


    鬆鼠擅於賣萌,以至於讓人忽略了它有力的牙齒和尖銳的利爪。


    青蛇見它擺出攻勢,更是凶性大發,尾巴啪的一拍,化作一道青光就咬了過去。鬆鼠早有防備,縱身一跳,同時右爪揮起,撕向對方的七寸。


    “噝噝!”


    那蛇奇異的一扭,剛好躲過,接著頭部一折,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再度咬來。


    如此幾個回合,不分勝負。


    青蛇顯得愈發煩躁,它可沒時間拖下去,見鬆鼠又一次揮爪,暗黃色的眼中帶著一絲瘋狂,竟然不閃不避,硬生生受了一著。


    “哧啦!”


    爪尖撓在滑膩的蛇皮上,發出令人汗毛倒豎的聲音。碧綠色的身軀頓時添了幾道傷痕。那蛇痛的信子長吐,但也趁此機會,死死的纏住鬆鼠。


    “吱吱!”


    胖兄沒想到對方這麽拚命,急得連咬帶抓,卻死活掙脫不開。青蛇張開大口,血紅色的壁肉嵌著兩顆倒鉤狀的毒牙,對準脖子就要啃下去。


    “吱……”


    胖兄小眼睛一緊,似在閉目等死。


    嘎!


    仿佛時間靜止,那蛇詭異的停在了鬆鼠麵前,表情各種迷茫。


    “我的天!”


    “還好趕上了!”


    媽蛋的,顧璵魂都嚇飛了,趕緊過去把胖兄擼出來,又瞧了瞧那蛇。


    幻境的時間很短,眼下沒有網兜,沒有武器,捕殺不能。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送入一道靈氣,直接摧毀內髒。


    他迅速拿了主意,剛要動手,結果從旁邊伸出一隻修長白嫩的手掌,止住道:“哎,這蛇能不能給我?”


    “啊?”


    “我看你的鬆鼠挺好的,我也想養一隻。”小齋笑道。


    “胡鬧!這蛇巨毒,你別搗亂了!”他氣道。


    “我說真的……哎,哪兒去了?”


    她打開背包,稀裏嘩啦的翻著啥東西,又道:“難得碰著一隻有靈性的,殺了多可惜。”


    “我跟你講不明白,你讓開。”


    “哈,找到了!”


    就在倆人爭執間,幻境已經消失。


    青蛇晃了晃腦袋,搞不懂怎麽回事,隻曉得眼前不妙,一抹身就要遁走。顧璵又氣又急,狠不得甩她兩巴掌,正此時,就見小齋把一個小玩意咬在唇邊,輕巧的一吹:


    “咻!”


    “咻……嗤……咻……”


    一陣短促尖銳,似哨似笛,還帶著某種音律的怪聲驟然響起。再看那青蛇,就像中了什麽咒語般,遊了半米猛然倒地。


    “噝噝!”


    那蛇的表情本就很人性化,此刻更甚,似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不停翻滾,壓的野草碎石咯吱作響。


    我艸艸艸艸艸!


    顧璵目瞪口呆,這特麽是什麽鬼?一個清靈靈的小姐姐,就這樣把一條凶蛇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其實他早有察覺,這姑娘與旁人不同,可沒成想這麽穩啊!


    小齋卻懶得理他,自顧自的吹著笛子,音律從短促到悠揚,從激烈到舒緩,居然還很好聽。


    終於,笛聲終了,青蛇pia在地上已是半死不活。


    姑娘晃晃悠悠的湊過去,蹲下身,笑問:“服了?”


    “……”


    那蛇吐著信子,卻發不出聲響,一向陰冷的豎瞳竟然恐懼非常。


    “服了就把這個吃了。”


    小齋又摸進背包,掏啊掏的取出一顆黑丸,遞到它嘴邊。它掙紮半響,終究伏下腦袋,老老實實的吞了黑丸。


    “這才乖。”


    她拎起青蛇,就像撿起一塊錢似的往包裏一扔,道:“這下好了,回去吧。”


    “等會等會!”


    回個錘子啊!顧璵真瘋了,幾乎是喊出來的:“難道你也是……”


    “我不是。”


    “你知道我要問什麽你就不是?”


    “不管你問什麽,我都不是。”


    小齋瞧著那張苦逼臉,笑道:“回去再說,你能找著路麽?”


    沒辦法,顧璵被吃的死死的,隻得看了看周圍。這一看,他也奇怪了:“咦,我還真沒來過。”


    他四下觀察,疑惑道:“這應該是往裏延伸的區域,那邊樹木稀少,可能有平地,不如我們去……”


    話還沒說完,在懷裏裝頹廢要親親抱抱舉高高的鬆鼠猛地來了精神,蹭地跳上了樹,然後指了指右邊,似在指引歸程。


    嗯?


    顧璵特奇怪,丫平時可沒這麽勤快,尤其那貨還不敢對視,一副做賊心虛的德行。他暗暗記住位置,揮了揮手,笑道:“胖兄,這次謝謝你了,改天給你帶好吃的。”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有機會再見,拜拜!”


    “咕咕!”


    在鬆鼠的目送下,倆人離開此地。


    …………


    “你們跑哪兒去了?沒事吧?”


    這倆不省心的走到半路,就撞上了一夥巡邏隊,正著急火燎的找他們。領頭的顧不得生氣,先問安危。


    “沒事沒事,跑遠了點,還好我認得路。”


    “那看著蛇了麽?”


    “沒啊,那蛇太快了,根本就追不上。”顧璵很懊惱的樣子。


    “行了,沒受傷就好啊!你那個同伴已經送醫院了,沒有大礙,你們也趕緊回去吧。”


    “……”


    麵對他們,倆人不禁有些抱歉,連連點頭致謝。


    一路無話,顧璵和小齋下了山,到酒店找到了小夥伴們。何珊工作十幾年了,就沒這麽刺激過,虧得心理素質強,不然妥妥昏過去。


    唐碩的家人正在趕來,到時又是一番扯皮,什麽工傷賠償之類的。而經此一遭,眾人再無遊玩的心思,隻等明天一早返回盛天。


    不知不覺,已是下午三點。


    顧璵沒跟著摻和,就獨自在大堂等候……哦,也不能說獨自,因為手邊還有個背包。


    他百思不得其解:江小齋肯定沒養過氣,不然自己早就發現了,那笛音也不帶一絲氣息,所以推斷,她應該不是修道者。


    那青蛇是怎麽回事?怎麽忽然就萎了呢?


    “嘖!”


    顧璵咂巴了下嘴,覺著特糟心。


    從見小齋的第一麵起,就覺得她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惹人中毒又欲罷不能。此時想來,這種吸引力或許就源自她的神秘感。


    有神秘感的男人容易吸引女性,相反也一樣。


    他歎了口氣,扯過背包瞄了一眼,那蛇安安穩穩的盤在裏麵,似已認命。


    “嗒嗒嗒!”


    此時,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傳來,卻是小齋下了樓。這姑娘脫了登山裝,換了一件白襯衫和九分褲,下麵踩著一雙矮跟涼鞋。


    “不好意思,久了點。”她笑道。


    “哦,沒事……”


    顧璵略微打量,道:“你這身,是不是第一次見麵的那套?”


    “嗬,記性還不錯。”


    小齋自己拎起包,往肩上一搭,問:“咱們去哪兒?”


    “呃,你餓了麽?”


    “我大概兩個小時之後會餓。”她看了看手表。


    “那,那你去我家轉轉,我做東西給你吃?”他試探道。


    “好啊!”


    小齋毫無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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