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陳炎楓下了公交車以後等公交車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中,自嘲一笑。


    順手從口袋裏摸出一包在火車站用六塊五毛錢買的軟紅雙喜,掏出一根點燃,沿著街道靜靜行走。


    這裏跟剛才在火車站時不一樣,到處都是現代化都市的氣息,燈火輝煌。


    陳炎楓拿著行李安靜走著,跟路邊一個又一個的行人擦肩而過,看著從街道上開過去的奔馳寶馬,路邊一對對相互依偎著的年輕男女,眼神平靜,不羨慕不嫉妒。


    轉過路口。


    一片長長看不到盡頭的路燈照耀下,夜色中的星海城,更為繁華。


    一隊奢華到足以讓普通人瞠目結舌的車隊緩緩行駛,逐漸出現在陳炎楓的視線內。


    三輛黑色寶馬七係開道,兩輛奔馳s600一左一右跟在後麵,最中央是一輛加長林肯,六輛車,始終保持著相同距離勻速行駛。


    大氣恢弘。


    路上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即使在星海城,這樣的車隊陣容,也並不常見。


    行駛在最中央的加長林肯後排車窗緩緩落下,一張絕美的俏臉輕輕轉過來,打量著窗外的景色,神色慵懶,一雙水潤眸子中,三分慵懶,剩下七分,則是徹徹底底足以刺痛大部分牲口的冰冷驕傲。


    車內的女孩眼波流轉,最終跟陳炎楓對視。


    一觸及分。


    那一刻,包括第二次入世的陳炎楓在內所有看到女孩正麵臉龐的人,腦海中都隻有四個字。


    驚為天人!


    陳炎楓眯起眼睛,咧了咧嘴角,轉身就走。


    人貴在自知,重在自製。


    這是陳炎楓的師傅生前經常在他耳邊說的話,很有道理,起碼以這一刻的陳炎楓,跟車內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是涇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沒有任何接觸,估計以後也不會。


    引起無數驚歎的車隊和女孩跟陳炎楓從兩個相反的方向各自離開。


    “哧溜――”


    將碗裏邊最後一根麵條吸入嘴裏,陳炎楓從袋子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十塊錢放在桌麵上,輕聲道:“老板,結賬!”


    走出路邊的一家小飯館,陳炎楓拍了拍肚子,一臉滿足之色。


    “三年了,味道還是那麽熟悉讓人回味。”


    守孝三年,成天就吃些什麽野鹿,穿山甲,人參什麽的,隻摻合些鹽巴,早就膩的不知所謂了。


    酒足飯飽後,陳炎楓從新買的雙肩背包裏掏出了一張地圖,展開來仔細琢磨了起來。


    “天鷹大廈,就在前邊紅綠燈路口吧。”


    陳炎楓第一次入世修行的三年裏在一所大學學習,幾乎把該學的都已經融會貫通了。


    不光語文數學曆史地理,就連外國佬的洋文都沒落下,現今就算讓他用外語跟外國人對話都不是什麽難事,再加上從小在老頭子的威逼利誘之下看爛了整整三個書架的古書。


    真個可以說是博古通今,真要比較起來,恐怕當今社會等閑碩士生學識水平恐怕還遠遠不如他。


    隻不過是在深山呆了三年,可時代的步伐也不應該發展到無視紅綠燈的存在吧?


    怎麽這一個個的都這麽神態自若的就走過去了呢?


    而且還是目中無人的橫穿馬路,連斑馬線都沒踩。


    “這……”


    一時間陳炎楓愣住了,自己是跟著闖紅燈呢還是等綠燈呢?


    眼看著周圍的行人都肆無忌憚的走到了馬路對麵,從小就一心決誌要做個奉公守法好公民的陳炎楓有些躊躇不定了。


    三年而已,是這個社會進步的太快,還是我嚴重脫節了?


    到底要不要隨大流融入城市呢,真傷腦筋。


    在經過了半晌的掙紮後,他還是決定收回那隻險些就要邁出去的腳。


    雖然還是有些詫異城裏人為啥當著紅燈就穿過去了,以至於那些受阻的車輛不斷的狂按喇叭,但他並不願違背交通規定。


    至少在現階段,他陳炎楓還遠遠達不到像城裏人那樣目無王法的境界。


    結果換來的就是一個穿著打扮異常風騷的金發女郎一個撫媚的白眼,以及一句毫不客氣的:“傻.逼。”


    冷笑著嘲諷完陳炎楓,金發女郎就甩著那一頭金色的大波浪,高跟鞋踩的啪啪作響。


    心安理得的迎著刺目的紅燈走到了馬路中央,一輛被她阻隔下來的麵包車立時發出了刺耳的鳴笛聲。


    “艸你嗎的,一輛破車瞎嚷嚷啥呢?趕著投胎去呀?真他嗎嚇死老娘了。”


    望著那性感妖嬈的背影橫穿馬路而去,陳炎楓當時眉頭就緊緊的擰了起來。


    傻.逼?


    特麽白瞎了你這女兒身,出口成髒,真是不知羞恥。


    這穿的什麽玩意兒,袒胸露背的,手指上夾著根煙,走起路來屁股還一扭一扭的,勾男人呢?


    “真是世風日下。”


    陳炎楓心中吐槽了兩句,安靜的等到對麵綠燈亮起,這才踩著斑馬線過了馬路。


    “真高……”


    尋到了地圖上的“天鷹大廈”,站在高樓下,陳炎楓仰起頭,一眼竟望不到頂,看到高樓上高掛著“天鷹大廈”四個字,確定自己沒找錯地方,當即大步走了進去。


    然後,就被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給攔了下來……


    “你,幹什麽的!”


    其中那個年紀小一點的保安語氣鏗鏘的質問道。


    這二人看陳炎楓的穿著,一身洗得灰黑色的道袍,上下加起來怕是湊不齊兩百塊錢的行頭,肯定不是什麽有身份的大人物,所以應對時並不客氣。


    陳炎楓微微一愣,笑道:“你好,我來找秦瑞流。”


    秦瑞流


    天鷹集團的董事長,也就是這棟天鷹大廈的主人。


    陳炎楓的師傅臨終之前留給他兩封信和一塊玉佩,信得內容是已經幫陳炎楓聯係安排了一件任務,這秦瑞流就是他的下家和雇主。


    “秦瑞流?”


    年輕保安眉頭一皺,看向一旁的中年保安:“秦瑞流是誰?”


    不知怎麽的,他覺得這名字很熟悉,好像哪裏聽到過,但就是想不起來了。


    平日裏見到秦瑞流本尊,這兩個小小的保安都是以“董事長”稱呼,自然不會直呼其名,所以對自己的頂頭上司的名字印象反倒不是太深刻了。


    倒是那個年紀大一點的保安,立馬就恍然大悟:“秦瑞流不是咱們董事長的名字麽!”


    “你要找董事長?”


    年輕保安神色有一瞬的詫異,不過馬上就變成了質疑,不怎麽相信的上下打量著陳炎楓。


    陳炎楓對於保安的眼神視而不見,態度溫和有禮的笑道:“是的,能麻煩二位帶我去見他嗎?”


    “開什麽玩笑?現在都幾點了?再說了董事長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旁邊的中年保安當時就冷笑了起來,他在天鷹大廈幹的時間也不短,也算閱人無數。


    一看這小子也就是個沒錢沒地位的土包子,怎麽可能和星海城最有名望的天鷹集團創始人秦瑞流扯上關係?


    你誠心逗我玩兒呢?


    “走走走......,要玩到別的地方玩去,別到我們這鬧。”


    年輕保安一看中年保安的態度,當下底氣也更足了,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般趕逐著陳炎楓。


    “怎麽著,還想賴著不走啊?”


    一看陳炎楓那平靜的眼神瞧著自己,絲毫沒有要挪步的意思,年輕保安登時不耐煩了,伸出手就想推搡陳炎楓。


    “兩位大哥,對不住了!”


    陳炎楓忽然莫名其妙的這麽說了一句,隨即隻見他雙手探出,一把拉住年輕保安的手,然後扭過身,一個過肩摔就把後者給狠狠丟了出去。


    “你!”


    那中年保安見狀眉毛一豎,當即從腰間掏出電擊棍,誰知還沒來得及戳向陳炎楓,後者身形一閃,竟然不知怎麽的竟然跑到了他身後。


    陳炎楓伸出食指在中年保安背上連點了數下,然後又轉到了中年保安正麵,一指戳在了他的膻中笑穴處。


    中年保安一愣,隻覺一陣酸意莫名從腹腔湧上,當即就止不住縱聲狂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你……哈哈,你做了……什麽,哈哈哈……”


    中年保安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一手顫抖著指向陳炎楓,一手捂著肚子慢慢彎下了腰。


    陳炎楓臉色淡然,猛地往後鐓了一肘子,之前那個被他摔出去的年輕保安剛爬起來想從他背後來個偷襲,冷不防的就被肘子砸中了鼻梁,慘叫著仰麵倒在地上,一時間鼻血長流。


    陳炎楓轉過身,用那種平靜到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神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年輕保安。


    後者頓時隻覺脊梁骨一陣發寒,整個人頓時大夏天的打一個冷顫,慌忙捂著鼻子屁股往後挪了一陣。


    把這兩個狗眼看人低的家夥放倒之後,陳炎楓撣了撣身上的衣服,然後換上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


    一如之前來時那般彬彬有禮,走到櫃台前,對著早已目瞪口呆的櫃台美女接待柔聲問道:“不好意思,請問下,秦董事長的辦公室在哪?”


    櫃台後的美女接待可是親眼看著這個年輕道士雷厲風行的把兩個保安都給打趴下了,此時哪裏還敢拒絕,當即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在六,六十四層。”


    “哦,謝謝。”


    陳炎楓笑著道謝,然後走向電梯。


    等到陳炎楓進了電梯之後,確切的說,等到電梯門完全閉合後,那個捂著鼻子的年輕保安這才敢對著別在肩頭的對講機發出了咆哮:“來人,快來人!有人要對董事長不利,已經往六十四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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