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忍不住偷偷看了沈若煙一眼,一時之間誰都都沒有出聲,房間裏安靜極了。


    沈若煙安靜的看著沈星晚,“女郎自謙了。”


    沈星晚心裏歎了口氣,果然是出過無數驚才豔豔女郎的沈氏一族嗎,這麽一個安靜如水,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庶女,一開口就語出驚人。


    “我姨娘是在大老爺回京的途中,被救下的。”沈若煙淡然的道,“姨娘告訴我是她故意設計的。”


    沈星晚冷淡的“哦”了一聲,看起來興致缺缺。


    沈若煙眼睫毛顫了顫繼續講,“因為她被追殺走投無路了,所以美色誘之,本來打算借沈府避過風頭在想辦法離開,誰知道後來有了我。”


    最終這位大老爺的六姨娘因為孩子留下來了,無心爭寵,一心把沈若煙養大。


    “她被誰追殺?”沈星晚終究問了一句。


    “大內侍衛。”沈若煙輕聲道。


    沈星晚終於來了點興趣,“為什麽?”


    “因為她是被隸屬於大啟皇帝的龍衛從小培養起來的暗衛。”沈若煙的聲音有些冷,“姨娘她沒有過去也沒有家人,就是天子手裏殺人的利劍。”


    至於為什麽被追殺,沈星晚沒問。


    “姨娘從小教我很多東西,想讓我無論何時都有自保之力。”沈若煙抬眸看著沈星晚,“雖然我不敢確定女郎到底在做什麽,但是我知道女郎是不一樣的。”


    她的姨娘可是當年龍衛裏唯一的女首領,自然是本事過人。


    沈若煙得到她的真傳,加上天生聰明,能沉下心來觀察,早就敏銳的察覺到了沈星晚的不同。


    沈星晚沒有否認,這世間從來不缺天才和聰明人,沈若煙應該也在這個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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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你姨娘來,我或許會考慮。”沈星晚冷酷的道,“天子的龍衛的確是有點東西的,而你隻是養在深閨內院的花朵。”


    跟著她很危險,這樣的花朵經不起外麵的風雨。


    沈若煙執著的道,“我可以證明,隻要你給我機會。”


    “安安穩穩妥妥的不好嗎?”沈星晚反問。


    “那女郎為什麽不安安穩穩的。”沈若煙不服氣的問。


    沈星晚瞬間笑了,倒是個有脾氣又倔強的小姑娘。


    “我想想看吧。”最終沈星晚道。


    沈若煙看了她一會兒,站了起來,“不要敷衍我,要好好想,我等你答案。”


    “這可真是…”冬青有些結巴,她從小就在沈府,沒想到一直安靜乖巧的七小姐原來是這樣的。


    “六姨娘還在嗎?”沈星晚問,沈氏一族人多關係複雜,她還真沒關注過大老爺們的姨娘們。


    青紅仔細回憶了一下,“在的,不過好像不在府裏了。”


    “去哪兒了?”


    “好像是說什麽噩夢纏身還是中邪了,反正兩年前搬道一個沒怎麽聽過的小道館吃齋念佛去了。”青紅道。


    反正六姨娘向來冷冷淡淡,不爭不搶。她既然有這個心,大太太也沒有為難,痛快的準了。


    青紅有些好奇的問,“女郎你會同意七小姐的事情嗎?”


    沈星晚挑眉道,“等吧。”


    等那位六姨娘來親自找她,這件事情的關鍵在六姨娘身上。


    流螢在漠北,不出大事兒輕易不能離開。


    沈家暗部,雖然聽她的但是也聽老夫人的,說到底不是屬於她一個的勢力。


    她身邊還真缺一支完全屬於她自己的勢力,雖有驚鴻山莊,但是江湖中人,終究不太可能一直跟在她身邊。


    ————————————


    在等來六姨娘之前,先等來了過年。


    沈府甚至整個江南完全沒有受西北的影響,依舊是熱鬧喜慶的樣子。


    沈星晚麵上也是無事發生,跟著府裏的流程開心的過年。


    甚至在大年三十那天和沈家女郎少爺們,一起去看了熱鬧的燈會。


    整個江南的夜晚,火樹銀花熱鬧極了。


    沈星晚手裏提著可愛的兔子燈,臉上帶著笑容,心裏卻始終不得勁兒。


    這樣的熱鬧繁華,明年還不知道能不能有。


    回到院子裏的時候夜已經深了,青紅迎出來接過沈星晚手裏的燈和玩的,在她耳邊輕聲道,“您等的人到了。”


    沈星晚直接去了書房。


    一身素衣的六姨娘正在客房等她,看向她的眼神,平靜裏帶著幾分冷意。


    “見過女郎。”六姨娘站起來行禮。


    沈星晚一邊解開披風一邊問,“該怎麽稱呼姨娘?”


    “在龍衛的時候代號青雀,後來我給自己取名叫折畫。”六姨娘淡聲道,名字對她這樣的人沒有任何意義。


    “對於七小姐的想法,姨娘怎麽想?”沈星晚問。


    六姨娘平靜的道,“其實我當年會選擇大老爺,是因為身為龍衛的我,為天子做事時沒少和沈氏暗部的人打交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那些奉命追殺他的的人,怎麽也不會想到她會選擇進沈家。


    “若煙在我門前跪了一天,我這一生唯一的牽掛隻有這一個女兒。”六姨娘的表情軟了下來。


    “敢問沈家這一代的家主今是在女郎手裏嗎?”


    雖然是問句,但是六姨娘的語氣確是肯定的。


    能做到龍衛四大首領之一,六姨娘知道的內幕絕對不少,又在沈府待了這麽多年,有些東西能猜個大概。


    沈星晚沒說話。


    雙方心知肚明,這個時候沉默就是默認。


    六姨娘冷笑了一聲,“若煙倒是沒有挑錯人。”


    說起來龍衛和皇家還欠了她人命。


    這麽多年過去,她已經認命放棄了,隻要沈若煙平安幸福,她就滿足了。


    誰知道峰會路轉,又讓她有了機會。


    “我從小在龍衛長大,除了善暗殺之外,主要負責龍衛新人的調教。”六姨娘眸光微聲的道,“如果女郎需要一支隻屬於你為你效命的暗衛,或許我可以一試。”


    “前提是女郎提供合適的人,全力支持。”


    沈星晚沉默片刻,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姨娘願意的話,是我的榮幸。”


    “你舍得七小姐?”


    六姨娘淡笑了一下,“如果是她自己想要走的路,我支持。”


    她這一生,前半輩子在暗無天日裏度過,殺人殺到麻木,後半輩子被困在這裏。


    現在,她的女兒想飛了。


    她不想折斷她的翅膀,她隻想盡她所能成全她。


    她沒得到過的自由和愛。


    她的女兒要得到才不會太遺憾。


    ★江南部分基本結束,明線暗線已出。女主的勢力網初步成型。


    下麵將開啟新的篇章。


    亂世將至,誰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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