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學文原本是打算將潘凱康擒下,用其腦袋拿了去領賞,然後將其身子放在這法器中煉化了,當作自身突破築基的一劑良藥,可一直沒有成功。


    這法器無疑是應學文最大的秘密,莫說是靈晶境修士,即使築基修士,也會動心不已。所以,在不能確保安全的情況下,他都不敢拿出來用,怕被人所覬覦。


    而眼前這些天靈門弟子,在他眼中,無疑跟死人沒有區別,所以,他才會將此寶取出,準備將這些修士都煉化了。


    他唯一擔心的是,這些修士都中了奇毒,不知道會不會影響那靈液的效果。這盒子他使用的次數很少,隻因怕門派之內人多眼雜,築基修士又多得很,他稍有不慎,法器氣息便會被他們所察覺。


    血手門中,雖然麵上也正義凜然,可背地裏爾虞我詐之事數不勝數,長老搶弟子法器的現象也不是沒有。


    眼見奇霖近身,孫若菱雖覺難以抵擋,可也停止了對毒性的壓製,雙手掐訣準備施法。


    “你們不用管,這招我來!”沫劍晨喝道,當先站了起來,他知道自己隻有一擊之力,而此次攻擊雖然威勢驚天,可正好契合他的法器。


    他取出當初薛文瑞買給他的上品法器“邪光鏡”,體內靈力瘋狂灌注其中。邪光鏡的表麵閃過道道光亮,宛如有雷電閃動一般,幾息後,猛地有一束光亮從鏡中射出。


    光亮由小及大,頓時將天靈門弟子的上空盡數照亮。此空間內隻有白天,可這光亮卻比白日的光線更要明亮三分。


    光亮碰到那淡黃色的光華,那光華頓時被彈了回去,直接轉身而去,反而射向木盒的主人,應學文。


    等到所有光華全部回轉,“邪光鏡”光芒一黯,和沫劍晨一道,摔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見到卷向自己的那道道光華,應學文臉色大變,他自認蝰蛇奇霖棺的神通在法器中已經算得上不凡了,卻沒想到沫劍晨手中那個鏡子的神通更是詭異,竟能將攻擊反射給施法者。


    他呆立當場,一時竟不知如何抵禦。


    一怔之後,他才猛地警醒,一拍胸口,噴出一口精血,射在“蝰蛇奇霖棺”之上,讓那巨棺強行斷了與那波攻擊之間的關係,飛了回來,擋在自己身前。


    一大片光華灑落在應學文身前的巨棺之上,沒有聲響,溫暖無比。


    可那“蝰蛇奇霖棺”卻發出猛烈的搖晃,就如同一條蝰蛇,張大了嘴巴,準備狠狠將對手咬下,吞進腹中。可等到牙齒落下的那一瞬間,才發現口中的竟然是自己的軀體。


    應學文趕緊向後飛出數十丈。


    “蝰蛇奇霖棺”並沒有炸裂開來,隻是仿佛一個死在自己劍下的修士,帶著一聲不甘的嗚咽,“哢擦”一聲,露出一道深深的裂紋,已然作廢。


    “啊!!!”醒轉過來的應學文幾近瘋狂,無形的怒火灼燒著他,他的眉毛一根根豎起,手臂上暴出一道道青筋,嘴中的聲音由低到高,漸漸地咆哮起來,臉色漲紅,進而發青,全身骨頭“劈裏啪啦”作響。


    自己視如珍寶的法器竟然就這般毀掉了,他如何能夠接受得了。這可是他築基的希望,是他築基後的主打法器,卻被一個靈晶境初期的修士給毀了,這口氣,他怎能咽得下去。


    應學文取出一柄上品飛劍,全身靈力瘋狂注入其中,飛劍帶起他滿腔的怒意,宛如一道彎月,劈向天靈門的弟子。


    這一擊的威力雖然略遜於剛才那擊,可仍舊威猛無比、勢不可擋。


    “我來!”孫若菱臉色微微發白,體內的丹毒雖未被全部壓製,如今也顧不得許多。


    她捏出劍訣,飛劍在其頭頂盤旋幾周,低喝一聲,飛劍宛如一道箭矢,“嗖”地射向空中那輪彎月。


    箭矢和彎月在空中碰撞開來,“轟”地一聲轟鳴,箭矢急劇搖晃,彎月微微顫動。箭矢和彎月各自後退丈許,然後在兩修士的催使之下,又複迎身而上,第二聲轟鳴接連傳出。


    連續的轟鳴聲不斷響起,每一聲轟鳴發出,孫若菱的臉上就蒼白一分。


    五擊過後,孫若菱的箭矢一聲嗚咽,那道箭矢變回原貌,飛了回來。孫若菱嘴角溢血,“噗通”倒下。


    應學文也是氣喘籲籲,顯然也是耗費不小。


    不過此時,他顧不上休息,隻有讓天靈門的弟子都倒在地上,他才能放心。


    一咬牙,他又開始施法掐訣,飛劍再次幻化成一道彎月,飛向天靈門仍然坐著的那幾名靈晶境弟子。


    天靈門這邊,仍坐著的有六人,椒泰已經無力出手,椒海、椒翼、椒新三人一道出手,倒是能擋下一擊,可剩下的鄔心思和另外一名靈晶境初期長老實力一般,隻怕是難以為繼。


    此時,最糾結的倒是鄔心思,因為如今此地的修為就數他最高了,可偏偏他知道自己若是接下這一擊,隻怕隻有死路一條。


    腦中正千回百轉的鄔心思,忽然眼睛一凝,隨後便和其他五人一道“啊”地叫了起來,接下來便麵如死灰,心沉到了海底。


    應學文自然沒有捕捉到對方臉上的變化,即便有變化,他也會認為是被自己攻擊的威勢所驚嚇。


    正當他誌得意滿,指引著飛劍劈向那些已經放棄抵抗的天靈門弟子時。


    “師弟!你在做什麽?”一個熟悉的聲音驟然在背後響起。


    這聲音嚇得他冷汗直冒,胸口頓時一堵,體內靈力運行一滯,他受到施法反噬,麵無血色,差點噴出一口鮮血來,那彎月也是連連閃耀,幾乎要從空中墜落下來。


    他驚顫的不是這個聲音太過熟悉,而是對方何時到了身後,自己竟然毫無察覺,而且這個聲音還是他在血手門最大的對手,荀德本。


    施法已經難以繼續,更何況還有敵人在背後,他明白,自己有殺荀德本之心,荀德本又豈會沒有滅殺他的心思。


    應學文以最快速度收回飛劍,壓下心頭功法的反噬,更壓下心頭的憤怒,滿臉微笑地轉過臉來:“原來是荀師兄!”


    “應師弟,你看著氣色不大好?”荀德本似笑非笑地說道。


    此荀德本自然是萬裏之外趕來的薛文瑞,在血手門與天龍書院大戰之時,他便見過荀德本,而且也聽說過應學文與他之間的一些糾葛,於是便施展了“朽木可雕術”裝扮成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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