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路看著青牛背上的老翁,搖頭道:“老頭你要知道,不是所有騎青牛的都是太上老君,還有可能就是個……玩cosy的?”


    老翁笑道:“有我這麽老的coser嗎?”


    郭大路好奇,“老人家您也懂二次元?”


    老翁嗬嗬一笑,“如我所言,老道乃上界太上老君,是天地間碩果僅存的幾位老祖,試問古往今來,還有什麽是我所不知道的呢?”


    郭大路脫口問道:“蠻荒祖地怎麽去?”


    老翁笑道:“不急不急,咱們可以先聊聊別的,難得相遇,你難道沒有什麽特別想問我的問題嗎?”


    老翁坐在那青牛背上,看著果真是一位普普通通的鄰家翁,他笑嗬嗬的看著郭大路,態度和藹可親。


    “有,倒是有,但不知道您老能不能答?”郭大路想了想道。


    “但說無妨。”


    郭大路也不再客氣,直言不諱,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我是誰?”


    “孫悟空是誰?


    “牛魔王是誰?”


    “吳承恩是誰?”


    “唐僧取經事件中,您老和佛祖、玉帝以及女媧娘娘他們到底在謀劃什麽?”


    自稱太上老君的老翁沒料到對方一下問出這麽多問題,而且都這麽直白,怔了一下,然後笑道:“這些問題需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不然你還有什麽修行的理由和動力?”


    郭大路笑起來,道:“不愧是太極一脈的始祖,這太極打得賊溜。”


    說著,他也變出一頭青牛,翻身騎了上去,正好可以跟太上老君麵對麵地平起平坐。


    “既然這些問題不能問,您老人家起個頭開個話題我們來聊。”


    老君道:“很容易,比如修行方麵的問題,你進入修行界也有一段時間了,就沒有遇到什麽瓶頸和難題?你要知道,三界之內,諸天之間,不知多少修行者,包括那些個有金仙果位的,連做夢都渴望能向我問道,你應當把握這個機會啊。”


    郭大路心想如果這老翁真是老祖,這話倒真不是吹牛,畢竟佛家那位老祖以及儒家那位至聖先師都曾向道祖問道,均是受益匪淺。


    郭大路短暫地回顧了一下自己的修行經曆,發現暫時並沒什麽要問的,可能是因為自己的境界不夠,還沒遇到更為高深和艱難的問題瓶頸,又或者是他的問題已經在百家典籍中有了答案?


    無論如何,這麽重要的機會還是不便錯過,想了半天,問出了一個極為現實的問題:“那,我想請問下老君,蠻荒祖地有我證道金仙的機緣嗎?”


    太上老君顯然沒想到郭大路的問題會如此直白膚淺,頗為遺憾地搖頭道:“機緣在眼前,偏向深山求,既然如此……”


    郭大路忙打斷道:“儒道釋三教合流的關鍵節點是什麽?”


    道家老祖這才流露出一絲欣慰的表情,心想這少年總算問了一個有意義的問題,答道:“不妨拭目以待。”


    郭大路險些從變幻的青牛背上摔下去,下定決心再不多問一個問題。


    那老君似乎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回答太不走心,補充道:“人間世有大亂之後必是大治的說法,投射到修行界就是大劫難之後必是大機緣,故而你提到的‘三教合流節點’就在這個紀元的大劫難之後。”


    “這個紀元距離天道大劫來臨還有多久,是否與取經有關?”郭大路把隱藏心底的猜測問出來。


    道祖頷首,“一紀元是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掐指一算,如今已是過了十二萬九千五百八十七年。”


    郭大路演算了一下,道:“紀元結束之日,就是唐僧師徒到西天之時,這麽說,取經事件就是大劫降臨的坐標?”


    道祖沒有否認。


    郭大路這才恍然,原來大佬們布局這個取經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複雜得多。


    “閑言少敘,接下來該說一說我那些寶貝了,你如今見也見過,該還我了吧。”一句話讓道祖鄰家老翁的形象更加生動。


    郭大路毫不猶豫,雙手向前一伸,就要將幾樣寶貝盡數奉還。孫悟空都留不住的寶貝,他更加沒戲,不做無意義的抵抗。


    老君卻看得眼角抽動,暗罵:“這小子是太奸詐還是太老實,居然都不嚐試賴一下,和那猴子接觸這麽久,還能出淤泥而不染?真是尷尬。”


    咳了一聲,道:“當然,如果你能答出來我的一個問題,這些寶貝借你去凶險萬惡的蠻荒祖地用一用也無妨。”


    郭大路“噢”了一聲,問:“那請問是什麽問題。”


    老君撫須道:“這五樣寶貝,紫金葫蘆是我用來裝丹藥的,淨水瓶是我裝水的,寶劍是我煉魔的,扇子是我扇火的,繩子是我一根勒袍的帶子……我這裏要問你的是,何以這些平常之物下落凡間之後會有如此大的威力,甚至能降一位金仙?”


    郭大路聞言心中大聲反問:“我特麽也想知道為什麽,這個問題困擾了我好多年好伐!”


    假裝沉思半晌,道:“因為道祖您老人家比較牛……氣,所以周身一應用度之物皆生靈性,成神器,做法寶。”


    道祖恨鐵不成鋼的看了郭大路一眼,然後道:“算你勉強答過關,不過回答有欠完美,要收回你兩……”


    郭大路趕緊接道:“每一根袍帶都有自己的道!”


    道祖怔了一下,道:“說下去。”


    “我手中這些法寶,除了這把七星煉魔劍,其餘的看起來皆是尋常之物,但正是這些尋常之物,卻能臨時困住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說明天地間萬事萬物,隻要存在,必有其道,不必自輕自賤,更不必羨慕它者長,輕視它著短。”郭大路語氣難得認真起來。


    道祖嗬嗬一笑,這才升起玉局寶座,身旁有一團紫色祥雲升騰而起,老君隨之升入雲霄,端坐寶座之上,高妙的聲音從天而降:“道可道,非常道……”


    “前路不明,老牛識途。”


    言罷,老君的身影消失於雲空,好像從未現身一般。


    郭大路正要出聲再問,隻見一滴清澈如許的淚珠緩緩向自己墜落,青牛淚?


    他伸手接住,手心猛然一涼,隨即醒過來,發現自己正坐在天落山山頂,打坐調息。


    “老牛識途?”


    郭大路回顧了一下夢境,自言自語這四個字,然後下意識攤開手,果然看到掌心有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


    “老青,速來天落山。”


    郭大路傳話沉迷修煉的青牛。


    不一會,青牛出現在山頂,有些不滿地望著郭大路,責怪他打斷自己的修行,後者一言不發,舉起手展示出那滴牛淚。


    青牛一見,一對牛眼瞪得滴流圓,飽含渴望。


    郭大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想要嗎?”郭大路問。


    青牛拚命點頭。


    “眼睛湊過來。”


    青牛乖乖地抬起牛頭,湊近郭大路。


    郭大路對著那滴牛淚吹了一口氣,將其吹入青牛左眼。


    青牛接住牛淚,閉眼浸潤,片刻後猛地睜開,一道金光“刷”地射出。


    “幫我看一看蠻荒祖地在何處。”郭大路起身道。


    青牛轉過身,麵向萬丈懸崖,抬蹄就走,一步淩空。


    郭大路跟著跳上牛背,麵朝後,背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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