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如果逃亡對於現在的霧隱二人來說是有可行性的選擇的話,那麽這種選擇肯定是最佳的選擇。


    麵對無論如何也不能戰勝的敵人的時候,完全不能稱之為策略的最佳選擇就逃亡。


    在一分鍾之內,邁特戴完成了對霧隱七人眾之中的三人栗霰串丸、通草野餌人、黑鋤雷牙的對決。


    結果是邁特戴的完勝。


    虐殺或許談不上,但是他對敵人無一例外全都是瞬殺,速度和力量突破極限之後,不管多麽簡單的招式亦可視為一擊斃命。


    因為那確實就是致命一擊。


    對於現在的戴這種程度的敵人,要是說招式的話他確實使用的隻有體術而已,單薄的可怕,卻又犀利到驚人。


    不能使用忍術又如何,體術又如何,極限即無解。


    根本上來說,現在的戴完全的克製住了七人眾,對方的招式同樣主要是以近距離攻擊的刀術為主,而在這個攻擊領域內,開啟八門遁甲之陣的戴有著全麵的優勢。


    現在的邁特戴,不能力敵,不可戰勝,這是很簡單就可以做出的判斷。


    雷遁的極致招式之一的雷切,以快到可以斬斷空中的閃電而聞名,但是在某人使用雷切到斬斷雷電的過程之中,現在的戴可以阻止他十次以上。


    八門遁甲之陣,就是這麽快。


    所以脫離戰場確實是最正確的是選擇,但是同時,盲目的撤離也是最糟糕的選擇。


    與此相對的,現在的戴雖然強大,但是這種強大不但是以生命為代價換取來的,同時也必然有著使用的時限。


    如此強大,估計都不可能以十分鍾為單位進行延續,一旦術式終結,使用過之後帶來的負擔和後果隻能是死亡。


    所以比之逃亡,第二個更勝過它的選擇是盡量拖延,拖到邁特戴的查克拉耗盡為止,拖延到八門遁甲結束為止,拖延到戴的生命終焉為止。


    現在霧隱的兩位上忍,隻求不戰而勝,拖死邁特戴。


    但是很遺憾這種選擇也很難成立。


    邁特戴的情況他自身最清楚不過,對方想拖延時間,而戴理則理算當然的選擇最強、最快、最極致的消滅敵人的招式進行攻擊。


    為數不多的時間內,戴要做的隻是攻擊而已。


    霧隱的兩人相視一眼,然後不約而同的把手伸向了背後的忍具包,然後手握某種丸狀物體往地上一摔。


    瞬間紫色的煙霧騰空而起。


    是煙霧彈,兩人企圖使用煙幕幹擾戴的視覺,延遲他的攻擊,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躲藏在煙幕之中的無梨甚八雙手開始飛快的結印,一瞬間十多個水分身出現在了他的身邊,然後分身瞬間行動。


    他們突出煙幕,有的向著戴所在的方向襲來,有的則是做出要逃亡的樣子急速的向著遠方撤離。


    目的依然在於拖延,在無梨甚八看來,戴的體術雖然高速,但是隻能進行單體攻擊,想要分辨藏在分身之中的本體的話,隻能一一確認。


    然而他還是小瞧了八門遁甲,思路雖然不錯,但是並不能起到預料的作用,強力的範圍攻擊手段,戴並非不能使用。


    此時,戴的手臂迅速的直擊向前,而他的兩手已經結成了一個古怪的印式:小指、無名指伸直,指尖靠在一起。


    接著兩根食指十字交叉,分別壓在相互的中指之下,兩根拇指高高翹起。


    然後,白色的蒸汽由戴的食指指尖開始引燃,氣浪開始縈繞包圍在戴的身體周圍,瞬間擬態成一隻白虎。


    王獸奔襲!


    威力巨大、範圍及其廣闊的衝擊波後發未至,僅僅是餘波已經把對方製造起的煙幕衝的徹底消散。


    這是靠風壓衝擊波毀滅一切的範圍體術,名字叫做晝虎。


    下一刻,敵人的水分身瞬間崩解,本體直接顯露了出來,而他,就是晝虎的直接襲擊目標!


    這樣的大範圍遠距離攻擊,讓身在一旁觀戰的羽衣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戴的站立點為圓心,以他麵部朝向為方向,以三十度的開角為延伸,晝虎的攻擊範圍和距離始於戴的立足點,越過整個島嶼的還要延伸向前,直到很遠的深海。


    這一擊之後,島嶼上處在晝虎攻擊範圍內的植被山石都已經消失不見,地麵仿佛被犁過一樣,殘留下的隻剩光禿禿的地麵。


    所以還能站在戴的攻擊範圍內的唯一存在無梨甚八顯得尤為醒目。


    或許有人能夠扛過這樣的絕技而不死,但是那不是無梨甚八,況且這是八門狀態下的晝虎,所以此時的無梨甚八七竅出血,接著手中的爆刀·飛沫垂落在地,然後是他整個人撲倒了下去。


    晝虎本該以雙手激發,戴確實也是使用了雙手,但是為了保持右臂的狀態,戴把這一擊的全部負荷使用左臂進行了承受,所以承受了雙倍的損傷之後,他的臂骨碎裂,此時左臂已經無法用來作戰了。


    同時他的身體也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負擔,所以他的臉上露出極為痛苦的神情。


    所以這是個破綻,此時敵人隻剩一人,但是他等得就是這樣的機會。


    哪怕同伴全都犧牲了,但是眼前這個人已經走到極限了,所以他能夠戰而勝之。


    鮃鰈解放!!!


    不知道先前借助煙幕潛藏於何地的最後之敵瞬間出現在戴的身前,接著高高躍起,鮃鰈舉過頭頂,就要對著戴當頭劈下!


    纏繞在雙刀·鮃鰈上的繃帶瞬間崩開,刀身上瞬間布滿了湛藍的查克拉,接著鮃鰈刀身下端、刀脊兩側對稱布置的兩個圓孔之中查克拉瞬間釋放、膨脹。


    如聚滿能量的光球,如蓄滿力道的巨錘。


    鮃鰈從上空襲下,而正下方就是邁特戴。


    麵對敵人的直擊,下方的戴則無驚無懼。


    事實上晝虎過後,再加上先前的連續攻擊造成的身體負擔,導致此時的戴已經沒有辦法做出先前那樣的高速移動了。


    所以如果現在敵人選擇逃亡的話,他真的沒有確鑿的把握進行追擊了,所以剛剛他做出了極度痛苦的神色,因為這樣之後,他知道敵人非但不會逃走,相反的還會瞄準他的間隙。


    自以為是的間隙。


    在晝虎過去的瞬間,在他的左臂垂下的同時,戴的右臂已經做好了蓄力,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激發的下一擊。


    這也是邁特戴身為一名忍者的最後一擊。


    同時也是邁特戴身為忍者的最強一擊。


    在八門遁甲之陣的狀態下,通過超高速,大威力的拳頭擊打空氣,瞬間能夠造就象足形狀的持續性空氣炮。


    如果這一擊能夠集束成對點攻擊,威力就可以等視為羽衣的某個招式……名為超電磁炮的那個招式。


    而戴的這一招,他的最後一擊,名為夕象。


    夕象理論上有五段的蓄力、速度和威力,可戴以單臂使用夕象,加上他此時的極限狀態,本次的夕象最多也就是威力最小的狀態一。


    但是,眼前的敵人不是後期那些bug,這一招對付他已經足夠了。


    戴的夕象由下往上而發,與敵人的鮃鰈解放驟然相遇!


    猛烈撞擊造成了強烈而持續的空氣爆鳴,之後雙刀鮃鰈的查克拉能量體瞬間在夕象攻擊下崩解泯滅。


    夕象是如同反複踐踏的持續攻擊,所以擊破了鮃鰈不算是終結,接著戴的至強一擊,直接命中了敵人的血肉之軀。


    “第五人目……”


    與此同時,羽衣的聲音輕響。


    以最後一擊,擊破最後之敵,這是名為邁特戴的忍者最後的浪漫。


    敵人連刀帶人被戴垂直的轟飛到了半空之中,此時的邁特戴沒有再去管對方,因為他知道,對方活不了。


    或者敵人是生是死,已經不是他處理範圍內的事情了。


    戴身上那股強烈的查克拉如同瞬間蒸發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皮膚也如同幹渴的地麵一樣皸裂。


    這是戴的最後了。


    他對著羽衣轉過身來,接著顫抖著左手豎起對著羽衣豎起一個拇指,同時臉上也露出笑容。


    這是羽衣在這座島上第一次正視到戴的臉。


    以他現在的樣子,無論如何也笑不出原先那種“青春”的感覺來了,隻會讓人覺得淚目。


    羽衣還以微笑,同時對著戴豎起了兩根拇指,這裏麵有他全部的敬意。


    八門遁甲是加速查克拉流動、瞬間釋放體內所有查克拉從而獲得極大的力量的體術,八門之後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會突破忍者的極限……但是,到此為止了。


    戴把該做的一切都做到了,所以他作為一名忍者,可以欣慰的到此為止了。


    木葉下忍邁特戴,用了二十年,換來了不到兩分鍾的僅僅五次攻擊。


    羽衣深吸一口氣,腳步開始向前輕移。


    他的前麵是戴最初造就的那個大坑。


    不知道在對誰說話,但是羽衣的聲音確實在這個前一刻還炙熱無比、現在已經歸於死寂的島上響起。


    他的聽眾似乎隻有葉倉。


    但是他的聽眾絕非葉倉。


    “忍者與忍者之間看似相似,實則並不相同,此節大部分忍者一生的時間都在戰場上度過,死而生生而死,渾渾噩噩者至多……”


    “而有的人,卻能一生都持續著某種微弱到足以讓人忽視、但是卻又一直在燃燒的火焰,這樣的忍者終究會等以生命的熱誠去換取最後絢爛綻放的時機。”


    “他的一生都在鮮紅的血裏麵不斷地燃燒,直到燃燒為隻有白灰的灰燼為止。”


    羽衣站在了坑底屍體的身邊,然後一腳踩住了長刀縫針的鋼絲,一手撿起這把忍刀。


    被緊繃直的鋼絲上瞬間布滿了雷光,然後變得赤紅,然後接著鋼絲崩斷。


    撿起縫針之後,羽衣邁過這具屍體,接著一步一步的從坑底走出來。


    “絢爛如煙花,沉寂二十年才有一瞬間的強者無敵。”


    他的話還在繼續。


    “長刀·縫針死於剛力旋風。”


    “雷刀·牙死於裏蓮華。”


    “鈍刀·兜割死於朝孔雀。”


    “爆刀·飛沫死於晝虎。”


    “雙刀·鮃鰈死於夕象。”


    此時羽衣已經走到了戴的身邊,對方的左臂早已無力的垂下。


    羽衣輕輕側身過身體,一具屍體擦著他的身旁從空中跌落,然後“嘭”的一聲,像個爛西瓜一樣摔在他的腳邊。


    接著羽衣左臂向前平伸,瞬間就以倒提的姿勢接住了從空中掉落的雙刀鮃鰈的刀柄。


    “但一名忍者精彩的的一生,不需要這麽冗長的概括。”


    他一邊說著,一邊繞過了戴,走到了他身後遠處的一塊巨石下。


    羽衣左手持鮃鰈,對著山石一刀揮下。


    碎石林落,巨石之上被羽衣切出了一個平滑如鏡的豎截麵。


    接著他右手兜割瞬間亮起明亮的雷光,然後他持刀在山石上寫下了這麽一行字:


    霧隱上忍忍刀七人眾,死於木葉下忍邁特戴之八門遁甲。


    木葉下忍邁特戴空白無所成就的一生,直到最後一刻才染上了誰都無法忘卻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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