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遇不過兩天,對於唐契而言他們兩個的交際也沒有多深,但是唐契願意信他,這讓蘇簡說不感動是假的。


    早上的事情過後唐契就開始忙碌起來,蘇簡心下了然,準備去購買一些家禽放在空間內養著,花了大半宿蘇簡在空間內紮了個圍欄雖然累的夠嗆,這圍欄圍起來了家禽就不會四處亂跑。


    街上已經沒了昨天那樣熱鬧,但有些店前的紅燈籠還沒取,看上去倒也有幾分喜氣,蘇簡出了旅店後直奔稻香村的小農場,這個小農場蘇簡剛來的時候看到過,裏麵養了各種家禽,因為家禽養的比較多味道很大,這個小農場開在郊外,距離也沒多遠。


    到了小農場已經是半小時後的事情了,蘇簡剛把車停好,小農場內就有人迎了上來。


    比起收購其他的購買家禽顯然快了很多,之前蘇簡租借的倉庫還沒還回去,正好買了這些送到倉庫內打掩護,和農場主人談妥後蘇簡一口氣購買了二十隻肉雞三對兔子,兩頭羊和兩頭牛還有幾隻小羊和小牛甚至還買了些魚蝦。


    買了這些手中的錢也又去了大半,確定好了送貨時間後蘇簡這才離開小農場回到旅店,買了這些家禽昨晚弄的個圍欄顯然不夠,買了魚和蝦他還得挖個魚塘,蘇簡突然覺得有辣麽一丁點辛酸。


    拎著臨時買的個鏟子蘇簡哼哧哼哧的在距離小河不遠的地方開始挖坑,小河裏的水蘇簡每天都堅持喝一杯,他的身體素質比剛重生的那會好了不少,但坑挖了半米後也有些吃力,抹了抹額頭滲出來的汗,站直了身體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肩膀,蘇簡又開始挖了起來。


    這坑足足挖了有一個半小時才挖好,而且看上去醜的一逼簡直不忍直視,把鏟子丟到一邊蘇簡滿足的往坑裏注水,也不知道是不是空間的原因,坑挖好之後就形成了一個洞,水流注進去並沒有被泥土弄渾濁,倒是像坑裏貼了瓷一樣,水清澈見底。


    雖然說是要挖魚塘,但以蘇簡目前的體力來說也頂多挖了個魚坑,不過這樣他也很滿意了,又扭頭去紮了幾個圍欄後蘇簡累的快跪了。


    ……媽蛋,果然體力活累成狗!


    磨磨蹭蹭的在空間內幹了大半天,出空間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匆匆趕到倉庫把買的家禽收進空間的圍欄內,蘇簡才舒了一口氣,空間的發展已經差不多形成,木屋底下的地下室堆積了那麽多食物也足夠他吃了,種子什麽的也存了不少。


    在外麵吃了晚飯後蘇簡才回旅館,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蘇簡下意識的側頭看了一眼對門,這才開門進了屋。


    這幾天忙得不行,特別是今天去買家禽的時候衣服上也似乎沾上了味道,蘇簡脫了衣服就進浴室洗了個澡,熱水衝刷到身上仿佛將這幾天的疲憊都衝掉了般,蘇簡覺得自己倒也沒那麽累了,隻是雙臂酸痛的已經簡直不像是自己的手了。


    洗幹淨自己後蘇簡就進入了空間,隨手從木桌上拿起來水杯一口喝光了杯中的水,忙忙碌碌的幾天難得清閑下來蘇簡也沒注意自己杯中的水與平時的水不一樣,這麽直接一口喝下去,蘇簡隻覺得一陣舒爽。


    很快的,蘇簡就有點不對勁了。


    起初隻是覺得肚中暖暖的,隨著時間推移那種暖意變得跟火似得火辣辣的疼,疼痛從體內蔓延開來,像是跗骨之蛆瞬間竄入四肢百骸,蘇簡感覺自己的身體骨骼像是被拆散又重組起來,身上的千萬個毛孔像是被針紮似的帶起蔓延的疼,在這撕裂的疼痛中,蘇簡甚至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匍匐在地上,任由深入骨髓的疼籠罩著他。


    蘇簡的意識變得有些朦朧,四肢都開始輕微的抽搐著,疼痛仍然在繼續,一分一秒他都覺得仿佛過了很久,那種疼痛深入骨髓卻又綿延不斷,蘇簡疼的甚至臉都扭曲了,那種疼也仍然繼續。


    直到最後他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那種疼痛才慢慢消散,伴隨著疼痛的離去一股股黑色的液體從蘇簡的身體內流了出來。


    恍然間蘇簡覺得自己又像是回到了末世之後,回到了那段被唐契保護著生活在死亡邊緣上的日子。


    比起蘇簡來說,唐契簡直是強的太多太多,反倒而是不知道為什麽選擇背負起蘇簡這個包袱而生活的捉襟見肘。


    唐契這個人外表看似冷漠,眉宇之間帶著是蘇簡不喜歡的神色,做事一反學期時的漠然變得狠戾不堪,當蘇簡第一次看見唐契麵無表情用著不知道從哪裏取來的武器狠狠的擊爆喪屍的頭顱,猩紅色的血液混合著乳白色的腦髓飛濺出來,空氣中是濃鬱的血腥味,那鮮血濺射在唐契臉上,帶著冷漠神色的模樣看上去驚豔無比。


    隻是一瞬蘇簡就在視覺和味覺的衝擊下捂著胃嘔吐了出來,低垂的脖頸延伸出脆弱的弧度,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帶出痛苦的淚水。


    畫麵像是一麵鏡子被人敲碎,散落的玻璃從高空落下,唐契的臉也在猛烈的撞擊下隨著碎片延跡落入深不見底的黑暗,蘇簡這才茫茫然的睜開雙眼。


    他記得自己是被疼暈過去的,而疼痛的源泉是他不小心誤喝了一杯不知名的水,昏迷過久導致他的思緒還沒有連接上大腦,自己的嗅覺就被一陣惡臭給覆蓋,剛從疼痛中醒來就又差點被臭味熏暈。


    臥槽好臭!


    低頭一看蘇簡整個人差點跳起來,他的身上此刻被數不盡的黑色泥汙覆蓋,而這些泥汙正散發出臭氣刺激著他的嗅覺。


    蘇簡顧不得思考前因後果,捏著鼻子直接出了空間進了浴室,他現在想做的,就是洗個澡把身上黑色汙垢清洗幹淨。


    一邊搓洗著身上這些黑色的汙漬,蘇簡皺著鼻子往身上一遍遍塗抹著沐浴露,直到鼻尖再也嗅不到那種熏死人的味道後才鬆了一口氣,蘇簡開始回想著自己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腦回路漸漸與思緒連接,蘇簡突然想起了他之前誤喝的那杯水是空間內水潭的水,那潭中的水被他接了一杯拿出來研究,但是最終沒有研究出個所以然他就隨手放進空間了……誰知道今天被他誤喝了。


    蘇簡跪。


    身上的泥垢被搓洗幹淨,蘇簡發覺自己的皮膚變得比以前細膩結實了很多,腦子中突然閃過一個很荒謬的答案,像是為了求證什麽似的蘇簡猛地扒在鏡子麵前瞧著自己的臉。


    鏡中之人的皮膚白皙細膩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白玉般的光澤,臉上的毛孔細小的幾乎不見,平日內看上去清秀的五官在此刻仿佛被打亂重新組合了般,比以往好看了許多,最主要的是蘇簡額頭上被撩開的地方曾經有個被劃傷後留下的疤痕,此刻不論蘇簡怎麽找也找尋不見了。


    蘇簡嚐試性的握了握拳,手臂上的肉變得結實有彈性不像以往那樣軟軟的,他的力氣也變得大了許多,身體也輕盈了不少。


    之前那種想法這才慢慢和現狀吻合起來,蘇簡忍不住欣喜起來,那潭水果然是擁有者洗髓伐骨的作用,他的身體素體比以往強了好幾倍,如果她沒猜錯的話,之前那渾身汙臭的泥垢就是從他身體內排出的毒素。


    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還沒讓他喜悅多久,一陣雜亂的人聲隨著救護車刺耳的警笛讓他回過神來,蘇簡抓過浴室內放著的浴衣裹在身上,心頭有些不安的走到窗前撩開了窗簾。


    現在已經是臨晨四點,窗外黑沉的夜色被燈光照亮,救護車停在不遠處,身穿白色衣袍的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從樓道中出來,旁邊有幾位婦女哭噎著跟在醫護人員身後上了救護車。


    隔得太遠蘇簡並沒有看見擔架上的情況,但是此刻的情形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上一世末世爆發的情況。


    被感染的人起初會昏迷然後發高燒,那個時候他在l市,周圍的居民幾乎每家都有人昏迷,然後救護車來了一輛又一輛將這些昏迷不醒的人連同家屬送去醫院……然後末世全麵爆發,醫院這樣塞滿感染者的地方幾乎是在片刻之間就淪為喪屍殖民地,然後由內到外逐漸擴散。


    蘇簡覺得身體一陣發冷,他清楚的計算著末世到來的日子,如今距離末世還有五天的時間,但是病變就已經開始了。


    原來病毒早已經悄聲無息的潛伏在人體,7月2日夜晚的流星雨落下隻是一個導火索,能將這些病毒全麵引發的導火索。


    這一切來臨的也不過瞬息之間,改變了所有的一切。


    這個認知讓蘇簡整個人都忍不住開始顫抖,他知道末世要來臨,也做好了準備,但是他還是害怕,恐懼著末世,即使是重活一世,蘇簡還是害怕見到那如同地獄般的世界。


    同一時間站在窗前觀看的還有另外一人,比起蘇簡的惶恐,他顯然看上去極為平靜,黑眸之中沒有任何情緒的看著救護車帶著病人和家屬離去。


    他手中拿著的手機屏幕亮起泛著微藍的光芒,屏幕之中的背景是在大學校園內,而之中笑的燦爛的是一個看上去青澀散發著青春魅力的少年,緊接著在這黑暗的空間內發出了輕微的嘟嘟聲。


    ——結束通話時間,已通話兩小時二十四分鍾十三秒。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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