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泥土濕潤,空氣中帶著泥土的味道,屋子旁開滿了形似百合的小花朵,連接著一簇一簇綠色的草叢。不遠處的田地裏綠葉搖曳,露出下麵掩藏著的粉色果實。


    蘇簡坐在小屋旁,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眼前卻是一片迷茫的光。


    他不太記得了,自己對唐契的感情是從什麽時候變的質,是上一世唐契臨死前眼中露出的溫柔神色,還是這一世唐契對他無微不至的對待?


    蘇簡不知道,也不清楚。


    他隻記得自己對他的印象,從來都是一個很討人厭的家夥,不想和他做朋友,他的眼神好煩這樣的一係列。


    他從小無父無母,跟隨著外公長大,即便是他在外公的教導下變得性格開朗,也無法阻止陰暗麵滋生的黑暗。


    第一次見到唐契是在大一,哪怕是他臉上笑容再怎麽燦爛,再怎麽刻意的去接近他,那人總是冷冰冰的看著他,似嘲諷又似譏笑,眼角眉梢帶起的嘲諷色彩像是把他心底深處黑暗自卑的一麵挖了出來,暴露在陽光下。


    是了,從一開始蘇簡就不喜歡他。


    蘇簡雙手環抱住屈起的膝蓋,臉上表情茫然又脆弱。


    活了那麽多年,他從未交過女朋友,對於感情方麵的事一竅不通,他一直聽從外公的話,遵循本心遵循本心。


    胸腔之下傳來的悸動那麽真實,唐契看向他的目光又是從未有過的溫柔,一如上一世那樣,眼底深處藏著化不開的溫柔色彩,然後他就半推半就與唐契在一起了。


    蘇簡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他吹著眼,將雙膝抱得更緊了。


    內心深處的自卑與黑暗化作滔天駭浪,順著他的腳裸沿上一寸寸將他吞噬,蘇簡腦內不停的閃現出唐契與林沂在一起的畫麵,他隻覺得頭痛欲裂,眼眶澀然,心中有什麽破裂了。


    比起唐契,他更害怕失去,更沒有安全感,一旦產生了這樣的念頭,他哪怕是外表再怎麽裝作堅強,也遮蓋不了內心深處那一戳就穿的脆弱。


    蘇簡躲在空間內不出去,外麵唐契已經瀕臨暴怒的邊緣。


    “他去了哪?!!”唐契目光森冷,直直的盯著唐休。


    夜幕已經降臨,唐契已經等待了四個多小時,在這期間,蘇簡就未曾露麵過,他從一開始的等待到焦慮到最後的暴怒,但是最多的還是從心底冒出來的不安。


    唐休苦著臉,“我不知道阿,我隻知道他上了樓,就再也沒出來了。”


    唐老爺子搖著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早就反對你們這麽做了,那孩子可不是你們想象的那樣。”


    唐老爺子活到了這個歲數,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他的目光落在冷著臉的唐契身上,歎了口氣。


    那孩子一看就不知道內心深處藏了多少事情,這樣明晃晃的的試探,到底還是會傷到人心的,唐老爺子破天荒的頭一次對自己的大孫子所幹的事感到失望。


    “阿契啊,爺爺在這勸告你一句,感情並不是用試探就可以是試探出來的。”唐老爺子起身上了樓,“搞不好,會將人越推越遠。”


    唐契冷著臉,目光如冰刺一樣狠狠的刺在唐休身上。


    唐休淚跪,早知道就不出這樣的餿主意了……qaq小簡你在哪阿?你再不回來,我可就要被大哥給生煎了!


    唐老爺子剛上樓,一團黑乎乎的生物就撲了上來,圍著唐老爺子轉了幾圈。


    “黑棘走吧,年輕的事我們還是不要摻合了。”唐老爺子拍了拍腳邊黑色的生物,搖頭晃腦的走進了房間,而那隻被稱之為黑棘的生物,一對灰藍的雙眸熠熠生輝,站在原地呆了一會,緊跟著唐老爺子進了屋。


    蘇簡站在木屋旁,仰頭看了一會碧藍的天空,天空像是映照湖水,隨著雲朵漣漪翻出淡淡的金光。


    將心中翻滾的情緒盡數壓下,蘇簡沒去找那歡快奔騰的兩隻,徑自出了空間。


    他在空間內呆的時間有點長,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唯有不遠處的街道上有著幾盞路燈忽明忽亮,蘇簡的神情有些恍惚,一個荒謬念頭逐漸騰升。


    念頭還未滋生,蘇簡就很快的將其打散。


    屋內有些昏黃的燈光映照著他略有些單薄的背影,鏡中的畫麵斑駁,蘇簡唇邊笑意淡然,隻是眼中卻是沉寂一片。


    蘇簡伸出手想要去拉上窗簾,腰上突然一緊,炙熱的呼吸落在耳廓上,他整個人被唐契團吧團吧的抱進懷裏。


    “怎麽了?”等了半晌不見人說話,唐契拍了拍他的頭,有些疑惑。


    唐契摟著他的手更加用力了,他頭埋在蘇簡的肩上,聲音聽上去有些發悶,“你去哪了,為什麽現在才回來。”


    蘇簡低垂著頭將唐契的手推開,不著痕跡的從他的懷中脫離,“我隻是進了空間,不小心睡著了而已。”


    懷中空蕩蕩的感覺讓唐契皺了皺眉,他突然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中不安,像是快要失去了什麽。


    唐契心中焦慮,臉上仍舊是冷冷的,就連目光也未有絲毫溫度,這副模樣讓蘇簡看在眼中,心中卻一陣發苦。


    白天所見的如同錄像一樣在腦內不停的播放,唐契地垂著眼神色溫柔,就像是根刺一樣紮在蘇簡心中,看著唐契冷著的一張臉,蘇簡莫名的覺得諷刺。


    “這麽晚了,你還不睡嗎?”蘇簡看向窗外,一片黑寂,讓他有一種仿若整座城市都已經陷入沉睡的錯覺。


    唐契一直沉默著,就在蘇簡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突然伸出手攬住了蘇簡的腰,他埋頭鼻尖在蘇簡的頸窩裏亂蹭,語氣中帶著絲委屈,“你在生氣嗎?今天的事……是個意外。”


    天知道他在執行著唐休出的餿主意時,感受到蘇簡的目光,心疼的都快碎了。


    蘇簡沉默不語,腦中再次閃過中午看到的畫麵,他閉了閉眼,聲音清冷,“你在說什麽?我沒聽懂。”


    “小簡,小簡……”唐契不說話隻埋頭在他頸邊蹭來蹭去,溫涼的唇幾次從他皮膚上劃過,唐契呼吸有些粗重起來,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著。


    從一開始唐休出的餿主意,到後麵他看到自己露出的表情而感到痛心等等一係列的,全部被唐契用近乎呢喃的話說了出來。


    蘇簡還在發懵,他聽著唐契說出來的事實有些難以接受,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胡亂腦補出來的?不不不,蘇簡的思維還在混亂就突然被撂倒在床上,唐契也整個人壓了上來。


    “你幹什麽?”突發狀況讓他有些措手不及,腦內混沌的思維讓他無法思考,唐契粗重的呼吸更讓此刻的氣氛變得曖昧,他臉上有些發燙,伸手推了推壓在他身上巋然不動的唐契,“你起來……唔……”


    蘇簡話還未說完就被唐契堵上了嘴,溫涼的觸感貼合在他的唇上,兩人並不是第一次親吻,但是蘇簡總覺得這次的親吻色[.]氣滿滿,兩人呼吸交纏,這讓蘇簡不禁心跳加快。


    耳畔傳來熟悉而安心的聲音,蘇簡閉了閉眼,腦海之中是回蕩著的仍是那兩人相處時的場麵。


    心中一片澀然。


    他並不是第一次認識唐契,就算這人與他解釋一切都是演戲,但是那眼中的溫柔以及臉上的神色都是無法騙人的,蘇簡睜著眼看著即便是在親吻著他的人,臉上依舊是那副冷然的模樣,心中被挑起的悸動,兀自的又沉寂了下去。


    蘇簡伸手推開唐契,眼中是一片澄清,“何必呢?”


    他倚靠在床上,深色的床單襯著他的膚色愈加的白皙,蘇簡臉上染著緋紅,嘴唇被親的有些微腫,隻是他的眼中清冷,仿若沉入方才親吻的隻有他一人。


    唐契突然覺得事情有點不受控製了,他渾身燥熱,卻因蘇簡的一個眼神,背脊無端的開始蔓延著刺骨的冷意。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可以裝作我們之間什麽都沒發生過。和平分手?哦,不。”蘇簡仰著頭看他,明明是一副乖巧的姿態,他勾起唇緩緩笑了,說的話卻讓唐契遍體冰涼,“我們就從未交往過不是嗎。”


    蘇簡說完這話正欲起身,唐契卻再度壓了下來,眸中現出一抹戾色,他突然捏緊他的下頜,臉上表情冷冰,“你是再逼我嗎。”


    蘇簡蹩眉,他想往後退,可下頜卻被他攥得更緊,他冷笑了一聲,迎麵對上他,“你惱羞成怒了嗎?”


    唐契俯下身來,眼中神色愈發冰冷,手中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你到底在生氣什麽?你為什麽不說,嗯?告訴我,說阿。”


    “嗤。”蘇簡下頜被捏的痛極,他不怒反笑,“你憑什麽來質問我?”


    唐契低頭,與他四目相對,那雙眼中帶著極致的冷意,但是掩藏更深的則是濃濃的委屈,唐契忽的就氣不起來了,他鬆開鉗住蘇簡下巴的手,將他整個摟進懷裏。


    蘇簡掙紮,卻被他摟的死死的,與他手指完全不同溫度的體溫順著衣物滲透而入,蘇簡雙手掐在唐契肩上指甲深陷。


    唐契順著蘇簡的背脊一路往下,最終停留在對方挺翹的臀部,他緊了緊掌心,將那兩瓣柔軟的肉[.]臀握在手中,感受著手心內極佳的觸感。


    蘇簡的手上的動作猛然僵住,他被唐契整個塞在懷裏,下腹之處突然頂上了一根火熱的異物,蘇簡身體有些僵硬,卻聽耳邊唐契呼吸粗重聲音沙啞的說道。


    “你的目光不止停留在我一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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