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嚇得都蹦起來了,全身哆嗦著就往後靠,他倆也跟我一副德性,直接都貼在後麵的牆上了。


    在這個過程中我才大概瞟了那東西幾眼,發現原來是一個坐在地上麵色慘白、兩個眼窩不停往出流血的人,那雙赤紅的眼神看起來非常怨毒,就像是中了什麽魔咒一樣,跟小時候看的恐怖片裏那惡鬼長的是一模一樣,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可心裏同時又覺得非常別扭,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難道我之前見過他?


    可這個時候那人突然將血紅的眼睛瞪得圓鼓鼓的,兩腿一蹬,脖子一直,“噗”的一下一口鮮血竟然從嘴裏噴了出來,直直濺到了我的身上,然後那人就像一堆爛泥一樣倒了下去,再也沒了動靜。


    “鴨子!”


    老六的這一下可著實把我給喊醒了,就好像重重的敲了一下我的腦袋,頓時反應了過來,我們三個趕快過去看了看究竟是什麽情況,可到跟前一看我們是徹底傻眼了。


    隻見鴨子平躺在地上,臉色由剛才的慘白變成了現在的黑紫色,七竅不停的在往出流著血,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圓勾勾的瞪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可這時兩個細長的觸角突然從他的鼻孔裏麵探了出來,上下擺動了幾下,然後我就看見一條紅油子從他的鼻孔裏麵鑽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然後就好像停止了跳動,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慢慢變得模糊了起來,冥冥之中好像還有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之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醒過來,左右看了看,可周圍卻是一片漆黑,我便聲嘶力竭的喊了幾聲,這個時候我的右邊突然亮了起來,不知道誰用手電筒照了照我,說道:“醒了?”


    我一聽是老六,猛的坐起身來,一把搶過手電筒朝密室的中間照了照,可鴨子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沒有絲毫的生氣。


    “不用看了,他死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雙手抱頭靜靜地坐著,心裏麵亂的不可開交,腦子裏麵像過電影一樣飛快的作出各種假設,可沒有一種是成立的。


    “他是怎麽死的?”我冷冷的問老六。


    “應該是中毒了。”旁邊突然傳來阿凡達的聲音。


    我心裏非常納悶,問道:“中毒?中什麽毒?”


    阿凡達拿過手電筒照了照鴨子的旁邊,除了一隻被踩扁了的紅油子之外,什麽也沒有。


    看到這個,我直接說道:“不僅是中毒,他腦袋裏麵全讓油子給吃空了,什麽毒能毒的七竅流血?”


    他倆一聽這話,全都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阿凡達聲音有些發抖的說道:“你是說……那、那油子吃、吃人?”


    我說道:“要不然你聞的那土裏麵怎麽會有血腥味兒?”


    阿凡達和老六聽到這裏,臉色全都白了,直勾勾的盯著那個被踩扁了的紅油子,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頓了頓,看了一眼鴨子,問他們道:“當初他死都不願意進來,可現在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


    他們兩個似乎都知道我要問這個問題,不是沉默就是歎氣,很顯然也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


    我們三個人在黑暗中靜靜地坐了很久,老六才憋出了一句話:“那現在怎麽辦?”


    我照了照那石門,冷冷的說道:“還能怎麽辦,吃的全在大頭的背包裏,雖然大頭不見了,鴨子死了,但我們總不能在這兒等死吧。”


    老六咳嗽了兩聲,摸了摸嘴角的血跡,說道:“你剛才暈了過去,我們兩個害怕再招來什麽麻煩,就沒敢動那石門。”


    我看了看那石門,估摸了一下大概有三米多高,兩米多寬,看上去非常的厚重,可我卻二話不說就來到跟前,用力推了推,卻也隻推開了一點兒。他倆看我非常吃力,也過來幫忙,我們三個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那石門推開了一半,不過這一半也足夠我們過去了。


    我們將鴨子扶起來放到我的背上,這個過程中他的七竅裏麵時不時的還流出鮮血,身體也非常冰涼。我讓他倆走在前麵,可我這心裏卻多少有些發毛,心說我活了二十年了,這還是頭一回背死人,不過你是我兄弟,我也就不說什麽了。但你他娘的待會兒要是再鑽出一個紅油子來,我就卸了你。


    就這樣我們三個穿過了那石門,進入了一個筆直的走廊裏。


    這走廊還是比較寬敞的,高度跟剛才那密室差不多,三米多寬,兩邊的牆壁上還有各種各樣的壁畫,每一段的壁畫都不相同。而這走廊的盡頭,則是兩扇青綠色的大門,大門的兩側好像還有什麽東西,不過距離太遠,暫時還看不清楚。


    我們一邊走一邊看著兩邊牆壁上的壁畫,有的畫的是幾個拿著木棍,全身*的人圍著獵殺一隻老虎。有的則是一支軍隊騎著戰馬拿著兵器打仗的情景。還有的則是很多人虔誠的跪在地上,望著天上的一條大青龍,好像是在進行著什麽祭祀活動,非常壯觀。


    當我們走了一半的時候,阿凡達突然照著走廊頂部說道:“你們看。”


    我放下鴨子,順著他照著的方向抬頭看了看,隻見頂上也有壁畫,隻不過這幅壁畫比較隱秘,不太容易發現。壁畫的內容是地上放了一口棺槨,一些人正搬來大量的器皿放在這棺槨的周圍,旁邊還有幾個巫師模樣的人在往這些器皿裏麵放東西。


    我看了看阿凡達,說道:“怎麽了?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


    阿凡達說道:“這棺槨裏麵的主人好大的來頭,竟然有這麽多的陪葬品。”


    我一撇嘴,很不耐煩的說道:“就這點陪葬品也叫多?那秦始皇陵裏麵的陪葬品叫什麽?”


    阿凡達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不能比啊,這地方可是苗疆,以前叫南蠻,自從周朝以來,曆朝曆代就一直對南蠻懷有戒心,時常派大軍進攻,因此當時的南蠻可是一貧如洗啊,就不說什麽平常人家了,就算是蠻王的陪葬品也隻不過是大大小小的幾個壇子而已,可這個棺槨裏麵的主人竟然有這麽多的陪葬品,而且還能請來巫師驅鬼作法,可見他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


    老六也瞧了瞧洞頂的壁畫,說道:“那就是這個古墓的主人了?”


    阿凡達抿了抿嘴,說:“這個目前還不能確定,隻不過這壁畫既然在這個古墓之中,可能性應該很大。”


    我想了想,說道:“如果當時的南蠻國力很弱,便修不起這麽大的古墓,那是不是說明這個古墓不是蠻族的?”


    阿凡達一聽這話,很驚疑的看著我,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墓主人是漢人?”


    我點了點頭,阿凡達隨即皺緊了眉頭,說道:“不對啊,當時的蠻族和漢族矛盾非常大,他一個漢人把陵墓修在這蠻族領地幹什麽?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我又看了看洞頂的那幅壁畫,隱隱感覺它在暗示著我什麽,可我就是想不出這其中的端倪,就在這個時候,老六開口說道:“我說你們兩個,腦袋讓門夾了是不是?咱們現在連命都快保不住了,你們還有興趣研究這個?趕快研究研究怎麽出去吧。”


    一聽這話我倆也就不研究那壁畫了,背起鴨子就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便來到了這兩扇青綠色的大門跟前,這個時候我才看清楚了門兩邊的東西,原來是兩座用石頭砌成的龍石像,每個大概有一米多高,衝天而起,氣勢雄渾。我知道古墓裏麵一般都有這種東西,能鎮邪,可保墓主人不至於受到一些邪物的侵擾。


    老六上下看了看這兩扇門,便走上去想要推開,可這個時候阿凡達突然喊道:“別碰!”


    老六很不耐煩的回頭問道:“怎麽了?”


    阿凡達瞪著眼睛說道:“先別碰,可能有機關。”


    我很疑惑的問他:“你是怎麽知道的?”


    阿凡達看了看門兩邊的石像,對老六說道:“根據兩邊墓室的規模來看,如果剛才那個是耳室的話,那這個應該就是主墓室了,而主墓室是放置墓主人棺槨的地方,所以一般都設有很多的機關,你這樣貿然推門,不要命了?”


    老六一聽到這兒,趕忙往後退了幾步,說道:“那怎麽辦?你知道機關在什麽地方?”


    阿凡達搖了搖頭,說道:“往後退,我先試試。”


    我門三個往後退了幾步,他隨即脫下了自己的一隻鞋,照著門就砸了過去,然後我們就聽見“嗖嗖嗖”的幾聲,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兒,那隻鞋便被幾支弩紮在了門上。


    我和老六癡癡的看著那被紮在門上的鞋,老半天沒說出話來,阿凡達走過去將那鞋拽了下來,說道:“我在書上看過,這個機關叫暗弩,唐代以前,主墓室大門機關基本上都是這個,所以這個古墓的年代應該在唐朝以前。不過這暗弩的局限性很大,隻能觸發一次,所以這下就不用害怕了。”


    我過去找了找,果然在兩邊龍石像的尾巴上分別有兩個小孔,直直對著大門中央。我又看了看那幾支弩,再看了看那已經被阿凡達穿在腳上的破爛不堪的鞋,心裏邊頓時產生了一種畏懼之情,心說剛才要是阿凡達不叫住老六,那現在被破洞的恐怕就不是鞋了。


    不知道為什麽,這主墓室的門好像比那耳室的門輕了不少,我們三個三下五初二便推開了一扇門,當下沒有多說,背起鴨子就進去了,可用手電筒一照,我們三個全都傻了眼。


    隻見在這個足足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的墓室裏,竟然密密麻麻的擺放著上百口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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