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們愣了愣,那名瘦頭目打量了紹岩,冷冷地問:“你還有什麽事嗎?”


    “當然有事。”紹岩不以為然的道:“在下是生意人,路經貴寶地,若是觸犯了貴寶地的風水,在下賠些銀兩便是,又何須勞師動眾將我等扣留於此?”


    瘦頭目愣了一下,心道這小子口氣很大呀,在這方圓百裏之內,誰不知道這老盤山是老子的地盤,他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跟老子說話,得,看來這小子身份很不一般,待我好好的考察一番,沒準是個大魚也說不定,於是張口道:“小子,我不管你是幹什麽的,此地以前是座荒山,是我們兄弟幾個開采出來的,你要是想從這裏過去,就必須得留點有價值的東西下來,不過呢,我看你們幾個也不像是什麽正經的商人,所以要將你們扣下。”


    你媽媽的,想要銀子就直說,幹嘛拐彎抹角的?紹岩哈哈大笑:“這位想必就是當家的吧?在下石山,早年做的是茶葉的生意,這兩年出於戰『亂』的關係,生意越來越不好做,故而準備改行,在下行事坦坦『蕩』『蕩』,從沒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大當家的為何卻說我們是不正經的商人?”


    瘦頭目不屑的道:“你也甭說廢話,正不正經,得讓弟兄們說了才算,弟兄們,給我帶走。”


    “是”


    土匪們不約而同的向紹岩等人圍了過來,常一笑、四大高手見勢不妙,欲要拔刀反抗,紹岩悄悄地朝他們眨眨眼睛,示意他們不要胡來,倒不是他怕了這夥人,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萬事還是小心點為好。


    到了山寨,紹岩大致觀察了周邊的地形以及整體布局,總體而言,這座山寨除了麵積較大外,沒有一處能與『亂』石崗的常峰寨相比,房舍簡陋粗俗,沒有什麽金碧輝煌的銅柱,更沒有丫環傭人,牆壁上到處都是破洞,偶爾還能看到幾束陽光從洞**出來。


    看樣子,這些人還真是窮途末路了,紹岩站在大廳中央,歎息的搖搖頭,好在這夥土匪也沒有想像當中那般粗魯,從上山到走進山寨,整個過程都是以禮相待。


    一段時間過後,那名頭目領著一位五十開外的老頭從偏門走了過來,細看那老頭,頭發、胡須都已花白,身著一身灰『色』布衣,上麵卻是打滿了補丁,暗黃的臉龐上到處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穆大叔,就是他。”那名頭目指著紹岩,向老頭引薦道:“您看他身著華麗,一看就是個有錢人,這年頭有錢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日,老子不就穿得好看點嗎?難道穿得好一點就有錯嗎?你腦子有病吧你?紹岩狠瞪了那人一眼,仔細想想,也是,為富不仁這個道理本來就是從古代沿襲過來的,有錢人無論在哪個朝代,確實是沒幾個好鳥。


    紹岩本不想多嘴,但他實在是接受不了對方的那一套‘以衣取人’的狗眼,便道:“兄台此話差矣,自古以來,為富不仁者雖占大多數,但也不乏有少數開明紳士,兄台不會因一件衣服而定在下的罪吧?嗬嗬,在下知道兄台當然不會,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叫什麽眼看人低?我知道兄台肯定不屬於那種類型的人。”


    “你——”那人很是生氣,對著穆大叔牢『騷』滿腹的道:“大叔,您看看,這種人還要審嗎?油腔滑調,油嘴滑舌,我看他根本就是西楚人,要麽就是南梁人,總之不像是我們東林人,這種人死一萬次也不為過。”


    靠,你敢咒老子,你他娘的算哪顆蔥!紹岩壓住胸中的怒氣,語氣平緩的道:“兄台這話又不對,難道說在下能說會道幾句,你就要殺了在下?這好像與我們東林國的法律不相符吧?”


    “能說會道?”那人冷哼一聲道:“你這是胡說八道。”


    “雞生蛋,蛋生雞,誰先生誰都有道理,吧。”紹岩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把腦袋轉到一邊。


    那人以為他說不過,心裏不由得暗自竊喜,穆大叔沉默片刻,先是看了看紹岩等人,然後邁過腦袋對著那人問道:“誌平哪,咱們創立山寨的宗旨是什麽?”


    “懲『奸』除惡,驅敵保國,撼我東林,匡扶正義。”誌平一字一頓的念道。


    穆大叔點點頭:“你始終要牢記這一點,要知道,咱們不是什麽土匪,而是一支替天行道的義軍……”


    義軍?紹岩眼前一亮,真的假的?這些人真的會是義軍嗎?不會呀,張百戶明明說這一帶常年有土匪出沒,怎麽可能會是義軍呢?不過要他們真是義軍的話,那就太好了,由於一時激動,他竟沒聽清穆大叔之後說的那些話,開口就問道:“大叔,你們真的是義軍嗎?”


    穆大叔微微一怔,奇怪的道:“這位小兄弟也知道我們義軍嗎?”


    “當然知道,不瞞大叔您說,在下正是為義軍而來呀。”


    “胡說八道。”誌平沒好氣的道:“穆大叔,別聽他的,我看這小子八成是楚、梁二國派來的『奸』細,目的是想過來打探虛實,而後再一舉將我們殲滅。”


    『奸』細,我『奸』娘個蛋!紹岩苦笑道:“我說誌平兄,您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呀,這年頭哪來那麽多『奸』細啊?再說了,哪有『奸』細這麽快就被人認出來的?您也不動腦子想想,我要是『奸』細的話,你這山寨早就被人給轟了,還用等到現在?”


    “轟?”誌平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字眼。


    紹岩歎息的搖搖頭:“說你蠢,你還不信,你簡直蠢到家了。”


    “你——你敢羞辱我!”誌平氣得麵紅耳赤,當下揮刀向紹岩劈去,幸虧穆大叔及時拉開他。


    常一笑見他如此無禮,便耐不住『性』子,怒喝的道:“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他是誰嗎?”


    “我管他是誰,總之上山容易下山難,你們都別指望回去了。”誌平氣洶洶的道。


    “誌平,不得無禮,你先退下。”誌平天生脾氣暴燥,穆大叔生怕他又會惹出什麽事,有意將他支開。


    “大叔,我——”


    “行了,這裏就交給我吧,你去把影兒叫來。”


    “是!”


    誌平走後,穆大叔吩咐丫環為紹岩等人沏茶,席間,紹岩喝了一口茶,直接向他詢問起有關於義軍的事,穆大叔甚是好奇,但由於心裏對紹岩的身份一直抱著疑問,所以沒敢說真話,隻是隨便搪塞了幾句,紹岩也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因此二人彼此間刻意回避個別話題,大致閑敘一些家常。


    “石兄弟,方才誌平兄弟言語多有冒犯,還請您多多包涵。”穆大叔恭敬的作揖道。


    “大叔客氣了,其實說到底,晚輩也有錯。”紹岩嗬嗬一笑道:“對了,大叔,這位誌平兄弟是令郎還是……?”


    穆大叔笑著擺擺手道:“非也非也,他是我弟弟的兒子,因其父母早晚,所以從小就跟著我。”


    “原來如此。”紹岩試著進入正題,便道:“穆大叔,您是這支義軍的首領嗎?”


    “這個——”穆大叔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繼而起身朝門外看了看,跺了一下腳道:“這個影兒,怎麽到現在還沒來?”


    紹岩見他故意裝糊塗,便不再問下去,心道,別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拿你沒轍。


    “爹,我來了。”正想著,一聲輕柔的嗓音從門口傳來,有如黃鶯出穀般,讓人聽著特別舒服,畫麵中,隻見門外走來一個俏麗的身影,年紀十八-九歲,一身的貂皮白衣,頭戴貂『毛』紮成的帽子,手裏還攥著一根繩子,眉目如畫,珠唇不點而赤,笑起來時如花般美麗,整體裝扮看上去有點像苗族的姑娘。


    紹岩定眼一看,不禁猛地一驚,這不是以前在路上遇到的那位牧羊女嗎?


    見他瞪大雙眼盯著自己,穆影臉『色』微微一紅,然而,這位苗族打扮的姑娘不像漢家女子那般拘束,臉上的紅暈很快消失了,於是大方的向前走了兩步,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家裏的這個客人特別的眼熟,似是在什麽地方見過,卻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穆影姑娘,你還認識我嗎?”紹岩笑著問。


    穆大叔聽得一頭霧水,心裏卻是有些不悅,看不出這小子臉皮夠厚的,竟會想到用這麽粗俗的方式來接近我女兒,簡直不遜於當年的我。


    穆影大膽的瞟了紹岩一眼,卻見眼前這名男子長得儀表堂堂,雙目炯炯有神,黝黑的皮膚煥發出男子特有的氣質,看著看著,她的腦海中忽然閃出數日前的那一幕,當日為了護送一批東林士兵,她不惜搭上了幾十頭羊的代價,而對方的那名將軍正是眼前這名男子。“我想起來了,您是紹將軍。”


    “紹將軍?”穆大叔大吃一驚,他聽女兒提起過那件事,當時他還誇讚女兒聰明機靈,可他怎麽也沒想到,站在自己麵前的男子正是當日那位英勇的將軍。“您——,您就是紹岩紹將軍?”


    紹岩本想直言相告,無意間發現門外有人偷聽,單從那消瘦的輪廓來看,不用說,一定是穆大叔的侄子穆誌平,隨即改口道:“嗬嗬,大叔誤會了,在下姓石名山,不是什麽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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