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情緒如此激動,穆影意識到情況不妙,忙道:“那我現在就過去向他要回來。”


    紹岩也正有此意,可轉念一想,這個穆誌平可不是什麽好鳥,平日裏狡猾得跟泥鰍似的,而且在這個時候拿走冊子一定是想圖謀不軌,穆影天真單純,哪會是他的對手,對付這種人隻能用狠的,於是道:“我和你一起去。”


    “嗯。”穆影點點頭,就在二人推開房門的一刹那,卻見穆伯清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過來,二人相互愣了一下,穆伯清調整呼吸,汗流滿麵的道:“影兒,石公子,你們可曾見過平兒?”


    穆影吃驚的搖搖頭,“沒有,我們也正想找他呢,阿爹,瞧您這麽慌慌張張的,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他不見了。”穆伯清深深歎了一口氣。


    “不見了?”紹岩、穆影麵麵相覷,我滴個娘累,老子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穆伯清無奈的道:“若是在平時,我說他幾句,他也隻是嘔嘔氣,一兩天就好了,也不知怎的,這回他整個人完全不一樣了。”


    “不一樣?怎麽不一樣?”紹岩好奇的道。


    “說不上來,反正就覺得他好像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們。”


    紹岩點點頭道:“照這麽說來,他現在已經不在山寨,或許正在趕往梁軍大營的路上。”


    “梁軍大營?他去那裏做什麽?”穆伯清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慮,事到如今,紹岩也不想與他隱瞞下去,便將那本冊子的事情告訴了他,穆伯清聽後大叫不好,急忙派了一隊人馬追下山去。


    紹岩暗自讓常一笑帶著四大高手前去追截,他這次下的是一道死命令,若是穆誌平能夠懸崖勒馬,可饒他一條『性』命,若這家夥執意一意孤行,那麽直接將其殺之以絕後患,倒不是他冷酷無情,在他看來,對付小人絕不能心慈手軟。


    常一笑一行五人奉命下山追擊穆誌平,沿途都沒有發現穆誌平的影子,正當他們垂頭喪氣的往山寨返回時,忽然聽到一處矮坡後麵傳來有人呻『吟』的聲音,常一笑等人立即上前查看,卻見一個嘍羅兵滿臉身是傷的躺在那裏,據他交待,穆誌平於半個時辰前帶著幾個心腹強行離開了這裏,一路向東南方向逃竄,臨走時打死打傷了不少哨兵,而他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對於常一笑來說,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因為他知道,此處去往東南方向隻有一條路,那便是岐縣,那一帶到處都駐紮著東林守軍,像穆誌平這號偷偷『摸』『摸』的人物,很難混入城內,弄得不好還會被當成『奸』細扣壓下來,想到這裏,常一笑來不及與紹岩請示,直接帶著四大高手朝那邊追趕而去。


    話分兩頭,紹岩一直等了兩天都不見常一笑他們回來,心裏很是著急,這天晚上,他特地將原有的草圖作了一番修改,然後將整套方案告訴了穆家父女,穆伯清自然是惟命是從,迅即召集底下所有將領,一同參照紹岩的方案來行軍布哨,一時間,整個山巒到處布滿了明哨和暗哨,兩哨之間相隔五米左右,一旦有突**況發生,他們便會放出信號,由各個哨卡相互傳遞,直至大營,這樣不僅避免了暴『露』自己,而且還能讓大部隊及時做好戰鬥準備。


    穆影負責將山寨原先的兵力進行壓縮,並從中挑出精英潛伏在半山腰上,防止梁軍突然襲擊,這丫頭雖是一介女流,但辦起事來相當利索,對兵法也略微懂一些,除了武功平平外,其它方麵倒與白如雪很是相似。


    連續忙了兩天,應敵防範工作總算是結束了,紹岩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唯一讓他擔心的還是常一笑那邊,經過這次變革,雖然原來的計劃已經全部被取消,可是穆誌平手裏的那本小冊子涉及到整個老盤山的地形,一旦落在梁軍或是楚軍手中,後果不堪設想。


    吃過中飯,紹岩在穆伯清的陪同下,走過每個山坡進行實地考察,隻要有欠妥的地方,他都會一一將其指出,由於老盤山麵積較大,方圓足足有好幾裏路,一番巡視下來,他漸漸感到兩腿有些酸軟。


    回到大營已是黃昏,與往常一樣,紹岩沒事的時候喜歡翻翻這個時代的兵書,其內容與孫子兵法大致相似,什麽空城計、反間計、苦肉計等等,他之所以會排兵布陣,大都都是照著書上所學,再結合實際情況來實地統一安排。


    穆伯清對他的軍事才能讚歎不已,穆影更是打心眼裏視他為導師,有事沒事的時候便會過來向他請教一些兵法上的事,紹岩在閑暇之餘專門講一些曆史上的著名戰役給她聽,這丫頭聽得津津有味,有時甚至一坐就是通宵。


    “石大哥,您剛剛說的孫臏,這世上真有這麽神的人嗎?”穆影坐在桌前,雙手拖著下巴,紅嫩的臉蛋上滿是期待之『色』。


    紹岩合起兵書,爽朗笑道:“當然有了,他是戰國時候的一個奇才,隻可惜後來被龐涓剜去了膝蓋骨,落了一個殘廢,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放棄,而是奮發圖強,屢立戰功,最終寫下了千古奇書《孫臏兵法》。”


    穆影眉頭微微一皺,輕歎的道:“這個龐涓也太壞了,他和孫臏同出師門,為什麽就不能和睦相處呢?”


    紹岩嗬嗬一笑道:“這算啥,在三國的時候,還有親兄弟自相殘殺的呢。”


    “三國?是不是像現在這樣?”穆影愣道。


    紹岩點點頭道:“一千多年前,有一個梟雄名叫曹『操』,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叫曹丕,還有一個叫曹植……”


    穆影聽到故事中曹丕以七步詩對付弟弟曹植時,氣得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這個曹丕為什麽就如此狠心?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呢?這樣的人就不應該當皇帝。”


    “你錯了,當皇帝沒有一點狠心是不行的,要知道,皇帝肩上挑的是一個國家,代表著天下萬萬子民,曹丕固然有錯,但從帝王的角度去看,也算是情有可原。”


    穆影不解道:“石大哥,您怎麽幫他說起話來了?曹丕處心積慮的要害死弟弟,他還情有可原?那曹植豈不是太冤了?”


    這丫頭太有意思了,紹岩笑了笑,說道:“這就是政治,當一個人涉足了政治,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的,曆史上像曹家兄弟的例子有很多很多,比如說唐朝的玄武門之變,宋朝的金匱預盟,明朝的奪門之變,清朝九王之『亂』等等。”


    “石大哥,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你是如何辦到的?”穆影的眼中滿是崇拜之意。


    嗬嗬,俺可是穿越過來滴,曆史上的事還真沒我不知道的,紹岩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來,“其實這些都是我小時候聽家父說的。”


    “原來是這樣,令尊大人還真是學識遠博啊。”


    紹岩哈哈大笑:“是學識淵博,不是遠博。”


    穆影臉『色』通紅,羞澀的道:“不好意思,說錯了。”


    這丫頭自小生在草原,對中原文化也是一知半解,經常會用錯詞,紹岩早就見怪不怪了。


    二人正聊著,忽聽門外有人敲門的聲音,紹岩立即走過去將門打開,卻見常一笑大汗淋漓的站在門口,嘴裏還時不時喘著氣,好不容易才平複了呼吸,見紹岩邊上還有其它人,他緩緩說道:“老爺,屬下已將穆誌平這小子給帶回來了。”


    “是嘛,太好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穆影激動的雙手合掌對著上天禱告道,心想這回不用擔心會泄密了。


    見這丫頭的樣子十分可愛,紹岩咯咯一樂,聽常一笑說,穆誌平帶著十來個心腹馬不停蹄的向東南而行,試圖繞過岐縣避開長慶,一路向金定國的大營出發,哪知道他們前腳剛踏入岐縣的地界,就被那裏的守將金槍王給扣了下來,直到常一笑趕到,金槍王得知穆誌平想投敵叛變,當下又是一陣拳打腳踢,那家夥被打得鼻青臉腫。


    次日,紹岩、常一笑、穆家父女以及其它一些骨幹齊聚一堂,公開審理穆誌平,然而不管大家怎麽問,穆誌平一口咬定是去走親訪友,並不承認自己投敵的事實,直到常一笑從他身上搜出那本小冊,他的囂張氣焰一下子收斂了許多。


    見他拒不坦白交待,穆伯清走過去,狠狠地給他一記耳光,生氣的道:“平兒,你拍拍胸脯捫心自問一下,這麽多年以來,我可曾虧待過你?當初選擇將山寨的兄弟改編為義軍,也是你的主意,事到如今選擇背主投敵的又是你,出爾反爾哪是我義軍所為,你,你實在把我們穆家的臉都丟盡了。”


    麵對叔父的嚴厲斥責,穆誌平麵紅耳赤的低下頭,複又抬起頭將目光轉移到紹岩身上,冷冷的道:“小侄之所以選擇這條路,全都拜他所賜。”


    紹岩為之一愣,我日啊,關老子屁事,你個狗日的,拉不出屎來怪茅坑,老子又沒『逼』著你去當叛徒,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我說穆公子,麻煩你下次說話的時候可不可以先經過大腦?腳長在你的身上,沒人能左右你,即便你對我有意見,大可以直接提出來,何必去冒天下之大不諱呢?那樣子是很危險滴。”


    穆誌平冷哼一聲道:“石山,我今日不與你做口舌之爭,成者為王敗者寇,我既然落在你的手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邊說邊昂起脖子,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紹岩看得直想笑,什麽玩意兒,呆會兒讓你哭都哭不出來。“穆公子,我想你誤會了,一,你不是落在我的手裏,而是回到了我們這個大集體;二,我們並沒有殺你的意思,隻要你能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照樣還是我們的好同——,好兄弟。”


    “哼,少在那裏假惺惺的。”穆誌平不屑的扭過頭,態度極其傲慢。


    常一笑狠瞪了他一眼,“你這小子好生無禮,我們家老爺大人不記小人過,你端地是什麽態度?要不是看在老爺和穆大叔,還有穆小姐的份上,我早就讓槍王大哥一刀把你給殺了。”這倒是句真話,在岐縣的大牢裏,金槍王好幾次對穆誌平動了殺心,幸虧常一笑出麵為其求情,才保住他的一條『性』命。


    “小小屁孩,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說話?哼,你以為你說幾句好話,我就能感謝你嗎?哼,你和你的主子都是一路的貨『色』,假仁假義。”穆誌平麵『色』極冷,似是未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你——”常一笑氣到了極點,憤憤地抽出長刀。


    “罷了,一笑,你先行退下。”紹岩揮揮手,常一笑這才畢恭畢敬的退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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