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史人正為找不到借口而發愁,聽狗腿子這麽一說,不禁心中大喜,連忙附和的點點頭:“對對對,郡主,確實是那麽回事,您也知道,東林狗一向都很狡猾,如今咱們在明處,他在暗處,若是惹惱於他,定然會心生報複,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呀,所以……”


    靠,這家夥臉皮比老子還厚,紹岩提了一口氣,不知道是自己『露』出了破綻,還是所假扮的丫環過於漂亮的緣故,卻見狗腿子的那雙狼眼一直盯著自己看,看得他渾身不自在,你媽媽的,上輩子沒見過女人啊,變態。


    “那依樊總爺的意思,這名『奸』細一日不揪出來,本郡主的府上便一日脫不了嫌疑嘍?”長樂輕蔑的道。


    樊史人訕訕一笑道:“郡主言重了,奴才今日隻是想過來看看,保護您的安全是奴才的職責所在。”


    “總爺的好意,本郡主心人領了。”長樂揮手指了指客廳,說道:“你們都瞧見了,本郡主府上並無你們說的什麽『奸』細,各位還是請回吧。”


    狗腿子在一旁說道:“郡主,奴才親眼見到一名可疑之人進了您的府上,您何不讓我們進去搜一下?”


    長樂沉著臉『色』,杏目圓瞪道:“豈有此理,你們當本郡主府是什麽地方?”


    狗腿子的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樊史人立即上前賠禮道:“郡主您稍安勿躁,我等這麽做也是出於為您的安全著想,還請郡主務必配合。”


    長樂冷冷的道:“配合?哼,說的好聽,你們之前無禮闖入,本郡主尚且可以不與你們計較,現在居然又提出這麽一個無禮的要求,你們眼裏還有我這個郡主嗎?”


    樊史人、狗腿子等人頓時說不出話,搜查郡主府本來就是大不敬之罪,若不是為了揪出所謂的『奸』細,他們斷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


    紹岩知道這夥人是有備而來,如果強行將他們趕走,隻會加深他們的懷疑,便在一旁嬌聲道:“郡主,既然樊總爺的人指名道姓的說咱們府上藏有『奸』細,咱們何不讓他們搜一搜,不然的話,奴婢怕有些人回去之後又要在那裏說三道四了。”邊說邊將目光轉向那名狗腿子。


    長樂明白他的意思,沉思片刻,點點頭道:“既是如此,本郡主就破例一次,不過本郡主有一個條件。”


    “郡主請說。”樊史人、狗腿子迫不及待的同時問道。


    “若是樊總爺呆會兒從這裏搜出賊人,本郡主自會向秦伯伯請罪,反之,若是你們一無所獲,本郡主會認為你們在無理取鬧,而你樊總爺作為領頭人,自當立即卸去盔甲,由本郡主將你綁上送交秦將軍查辦。”長樂將語氣全部壓在‘查辦’二字上麵。


    說的好聽叫‘查辦’,其實就是判死刑,老『奸』巨猾的樊史人冷不防打了個寒顫,這種掉腦袋的事可不是鬧著玩的,長樂這丫頭雖然有些小孩子氣,但人家畢竟是皇家的人,此事一旦驚動朝廷,就算樊史人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樊總爺,您覺得意下如何?本郡主平常最喜歡與人家打賭,這次不防與您賭上一把。”見樊史人呆若木雞的沒有說話,長樂笑眯眯的道:“怎麽?您老人家是不敢,還是對自己沒信心啊?”


    樊史人依然沉默不語,倒是他身邊的狗腿子有些沉不住氣了,悄悄地附到他的耳邊嘰裏咕嚕的說了一通,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施了什麽魔法,樊史人聽完他的話後,頓時信心倍增,毅然的點點頭道:“那好吧,就依郡主所說。”


    未等長樂開口,紹岩嬌笑道:“樊總爺果然是爽快之人,既然雙方都沒意見,奴婢願意做個中間人,為免到時候說不清楚,咱們應當先立個字據。”


    盡管樊史人對這名‘丫環’的狐假虎威很是不滿,奈何‘她’是郡主的貼身侍婢,他也隻好咽下這口窩囊氣,並親自簽下由紹岩所起稿的協議。


    隨後,狗腿子便帶著士兵們肆無忌憚的闖入郡主的閨房,他們到處『亂』翻一氣,隻要是能藏人的地方都不放過,如櫃子、床底、床頂、箱子、屏風等等,一時間,地上皆是狼藉一片。


    這些人搜完了閨房搜後院,搜完了後院再挨個搜查那些下人的房間,項龍、項虎為此懊惱不已。


    沒過多久,狗腿子等人搜遍了郡主府的每一處角落,卻未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無奈之下,他們隻得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大廳,樊史人見事態不對,隨即打出一個撤退的手勢,擺明就是想耍賴皮,然而就在他們前腳剛邁出郡主府時。


    “啪,啪——”長樂連拍兩下手掌,項龍、項虎兄弟倆突然帶著數十名士兵堵在了門口,傾刻間,數十把利刃直指樊史人等人。


    樊史人、狗腿子一陣驚慌,顫顫道:“你,你們這是幹什麽?”


    “樊總爺真是好記『性』,剛說過的事就忘了,您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說話間,長樂微笑的從大廳裏走了出來。


    樊史人知道她在追究自己的責任,下意識的道:“郡主息怒,奴才剛剛事出有因,還請您饒了奴才這次,奴才保證下次不敢了。”


    長樂嬌斥道:“這次的帳還沒與你清算呢,這麽快就想著下次了,你以為本郡主的閨房是那麽好搜的嗎?”


    狗腿子急道:“郡主,奴才們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您若是當真抓了我們,誰來替您守城啊?”


    “這個用不著你『操』心,沒了你們,項龍、項虎照樣能穩穩當當的守住城池。”長樂道:“從今天起,本郡主要撤消你們所有的職務。”


    樊史人見求情不成,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憤慨道:“郡主,奴才的官職乃是朝廷所封,您無權裁撤。”


    日,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嘴硬,紹岩立即拿出那份‘協議’,得意的道:“樊總爺,哦,我現在應該稱你為樊士兵了,這裏有您簽署的協議,上麵白紙黑字明明寫得很清楚,您輸了就得願賭服輸。”


    樊史人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長樂的當,隻可惜這世上買不到後悔『藥』,輸了就是輸了,再抵賴也沒用,這家夥好歹是個要麵子之人,豈會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出醜,隻好除去身上的盔甲,摘下佩刀,他旁邊的狗腿子則不然,這小子眼睛很賊,突然指著紹岩,扯著嗓子喊道:“總爺,這丫頭有問題,她一定是賊人所假冒,郡主包庇賊人。”


    長樂驚出一頭的冷汗,紹岩也感到很意外,以前扮什麽像什麽,從來沒有『露』出過馬腳,想不到這次這麽快就讓人發現了,不過仔細想想,或許那狗腿子根本就沒有認出自己,而是狗急跳牆在那裏『亂』叫,以此來分散大家的注意力罷了,想到這裏,紹岩不由分說,趕緊道:“來人哪,這家夥瘋了,快把他抓起來。”


    “遵命!”項龍、項虎迅速帶人將樊史人一行九人押入大牢,隨後,長樂郡主讓項龍、項虎各帶一路人馬,將城門原來的守兵全部換到後方,包括城樓上的主將也都換上了自己人,經過一番細心的安排,樊史人的心腹手下基本上都被肅清。


    到了傍晚,紹岩未經長樂的許可,便悄悄地來到大牢中探望章懷德等人,並道出整個出逃的計劃,眾將士拍手叫好,紹岩接著向他們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然後悄悄的走出牢房,回來的路上,他邊走邊特地留意四周的地形,以便天黑後能準確無誤的離開這裏。


    回到郡主府,卻見那長樂郡主早已站在門外等著自己,紹岩以為她要怪罪自己,哪知道這丫頭的臉上非但沒有一絲怒意,反倒還帶著一分喜悅,“石哥哥,你回來了?”


    紹岩聽她喊自己‘石哥哥’,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這二十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人這麽親切的喊過自己,聽著很舒服,卻還有些不習慣,隨即笑嗬嗬的道:“郡主等我很久了麽?不好意思,我剛剛——”


    “石哥哥不用多說,我都知道了,我們還是進屋吧,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見這丫頭臉上堆滿了笑容,紹岩猜想她一定是有什麽好消息要告訴自己,來到大廳後,長樂順手將房門掩上,然後從腰間取出一塊巴掌大的金『色』牌子,遞到紹岩麵前道:“石哥哥,這塊東西你收著,你留在身上或許用得著。”


    紹岩好奇地接在手裏,卻見那牌子正麵上刻著一個‘楚’字,背麵寫著‘通關’二字,他一下子明白了,這不就是軍隊裏麵常用的通關令牌嗎?有了這個東西就能隨便出入楚國,相當於現代人們使用的護照,“郡主,我聽說這塊牌子是貴國專門提供給那些王孫貴族們用的,以便他們自由出入各個港口,你卻把它給我,那你自己怎麽辦?沒了這塊牌子,你又如何能回去?”


    長樂微微一笑道:“沒關係,我是郡主,就算別人不認識我,不是還有秦伯伯嗎?你無須為我擔心。”


    “可是,咱們這次綁了樊史人,一旦讓秦將軍知道了這件事,他會不會——”


    “不會的了。”長樂知道他要說什麽,笑著道:“秦伯伯最疼紅玉了,就算紅玉偶爾犯了點錯,他也不會怪罪於我的,何況那樊史人本來就是咎由自取。”


    “紅玉?”紹岩詫異道。


    長樂俏臉微紅,抿嘴笑道:“對呀,本郡主雖身在皇家,卻也和普通百姓一樣有名有姓,項紅玉便是我的名字呀。”


    紹岩還以為這丫頭就叫長樂呢,沒想到還有個別名,不過這名字聽起來蠻順口的,隻是這丫頭口口聲聲說穆影是她姐姐,她們兩個一個姓穆,一個姓項,一個東林人,一個是楚人,一個是貧苦的牧羊女,一個是高貴的長樂郡主,種種跡象不得不讓人產生遐想。


    “石哥哥,你在想什麽呢?”項紅玉見他在那裏發愣,不禁問道。


    紹岩緩過神來,嘿嘿笑道:“哦,沒什麽,我隻是在想,你和你姐姐之間為什麽差別那麽大?”見這丫頭臉上頓時晴轉多雲,紹岩補充的道:“當然了,這是你的家事,我們這些做外人的也不好多問,你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


    項紅玉搖頭道:“石哥哥不是外人,紅玉也不必向您隱瞞,其實我和姐姐是同母異父的姐妹,我娘最早是穆伯清的妻子,後因遭遇強盜,穆大叔一不小心墜入山崖,我娘卻被當時正在遊山玩水的長樂王,也就是我父王所救,當時我娘誤以為穆大叔一死,加上我爹對她嗬護倍至,所以不久便下嫁於我爹,那時候她已經有了穆大叔的骨肉,便是我姐姐穆影。”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穆伯清一直都沒提起過他的妻子,紹岩暗自感歎,接著問道:“照你這麽說,穆影也算是出生在皇家?”


    項紅玉點點頭:“是的,可是我姐姐『性』格剛毅,當她得知自己的身世後,便不顧母親和父王的反對,堅持要回到東林去找穆大叔的屍骨,沒曾想穆大叔不但沒有死,這麽多年來也在一直尋找我母親,也許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才使得他們父女倆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喜得重逢。”


    難怪那丫頭會誇下海口,以三天為限送一百擔糧草到長慶城,敢情是有親妹妹在暗中幫著她呀,看來我為張百戶他們擔心也是多餘的了,有這對姐妹花相助,我還怕什麽。紹岩長長哦了一聲,歎道:“想不到你們姐妹倆的身上竟有著如此坎坷的經曆,不過我還是挺佩服你姐姐的,放著榮華富貴不要,寧願做一個貧苦的牧羊女,真是難為她了。”


    項紅玉點頭道:“姐姐說過,她說人的一生本來就很短暫,忠孝節義卻伴隨著你的一生,一個人如果連起碼的孝道都不懂,那麽還有何臉麵苛活於世?”


    “你姐姐說得很對呀,親情這東西既看不見也『摸』不著,卻能用心感覺到,一個若是沒了心,那的確是件很可怕的事。”紹岩忽地想起自己孤苦的身世,不禁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有些人活著的時候,你沒感受到他的存在,等到失去的時候,你才知道什麽叫想念,什麽叫惋惜,隻可惜逝去的歲月就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啊。”


    項紅玉聽他分析得頭頭是道,不由得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淡然笑道:“石哥哥,我和姐姐隻知道您是東林的將軍,卻不知你家住何處,不過您有時說話很特別,似乎又不像是這東林國境內的口音,總之您的身上有很多非同常人的地方,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紹岩嗬嗬一笑道:“那你覺得我是來自什麽地方?”心裏卻道,這姐妹倆一樣的聰明,隻是她們怎麽都想不到我是來自未來世界的人。


    “不知道。”項紅玉搖搖頭,進而走過去挽著紹岩的胳膊,開心的道:“石哥哥,不管你是來自什麽地方,我們都是好朋友不是嗎?”


    “哦,那是當然,你,我,還有你姐姐,咱們三個永遠都是好朋友。”紹岩欣然一笑。


    項紅玉高興的蹦了起來,複又轉喜為憂的嘟著嘴巴,“可是你馬上就要走了,你走了之後還會記得我嗎?”


    紹岩爽快的點了一下頭,“會的,在我眼裏,你就是我石山最可愛的小妹妹了。”


    項紅玉紅著臉道:“難道隻是小妹妹嗎?人家都已經長大了,你和姐姐一樣,老是把我當作小孩子看。”


    “那是因為你姐姐關心你,我石山從小就是獨生子,你做我妹妹也不錯啊。”紹岩故意打起了哈哈,他豈會感受不到這丫頭對自己的那份朦朧的感情,隻是現在時局正『亂』,還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


    “石哥哥,你要是再這麽說,我以後可就不理你了。”項紅玉咬著雙唇,不高興的道。


    紹岩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我的好郡主,我不說了還不行嗎?你放心吧,等我這邊的事情忙完之後,我定然會去找你。”


    項紅玉興奮的嗯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卻是說不出的喜悅,就在這時,隻聽門外傳來項虎的聲音,“啟稟郡主,城外有名自稱是梁軍的將軍求見。”


    項紅玉為之一愣,詫異道:“梁國的人來這裏幹什麽?”


    “屬下不知,與其隨行的還有位是梁國的公主。”


    梁國的公主?那不就是月桂麽?她怎麽來這裏了?紹岩猛地一驚,不用說,與她一起的那位將軍肯定就是金定國了,日啊,剛送走了豺狼,如今又來了虎,老子的計劃全讓這狗日的給攪『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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