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雪此刻正在殿外布置崗哨,以確保立後大典順利進行,當聽聞紹岩不在宮裏的消息後,便立即帶著錦衣衛、禦林軍在整個皇宮內進行拉網式搜索,可是幾圈尋找下來,都沒找到紹岩、曹宣嬌的蹤影。


    鄧炳堂、李長生等人倍感詫異,心說皇上行事一向慎重,就算偶爾發發小『性』子,也斷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


    正當大家一籌莫展之際,一名小太監急匆匆來報,說是皇上在半個時辰前,帶著新皇後曹宣嬌出宮去了。


    眾人聽說皇帝身邊有四大高手保護著,心理這才踏實了許多,但今日畢竟是立後大典,倘若兩位新人一直不『露』麵,那也太不成體統了,於是眾人商議之下,決定由白如雪、張百戶、李長生三人各帶數十名精兵強將出宮尋找,隻要是皇帝有可能到過的地方,全部都要找一遍。


    然而,他們找遍了許多地方,仍然沒有一點線索,情急之下,白如雪忽然想到一個地方——海邊,她記得紹岩曾經說過,海邊能夠使人放鬆,能夠使人忘記一切的煩惱。


    正如白如雪所預料的那樣,就在大家焦頭爛額的時候,紹岩與曹宣嬌這對新人此時此刻正漫步在海邊,走馬觀花似的遙望著茫無邊際的大海。


    四大高手及丫環雲荷緊隨其後,所以安全方麵不必擔心。


    二人踩著厚厚的積雪走了一段路程,然後將大紅的嫁衣鋪在地上,坐在上麵休息。


    寒風刺骨,尤其是在這片毫無遮擋的海邊,狂風盡情肆虐,曹宣嬌的臉蛋泛紅,渾身上下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她隨手將身上的披風緊了一下。


    紹岩知道她一個單薄女子,肯定受不住這等刺骨的寒風,當下微微笑道:“宣嬌,你要是覺著冷,朕讓四大高,朕一個人留在這裏就行了。”


    曹宣嬌用手搓了搓臉蛋,慌忙搖頭道:“不,民……,臣妾不冷。”見紹岩麵無表情地看著大海,她鼓足勇氣問道:“隻是臣妾不知道皇上為何這般留戀大海?”


    紹岩從懷裏取出一壇酒,打開塞子,豪情壯誌的喝了一口,然後遞到她跟前,說道:“來,先喝口酒吧,酒能禦寒。”


    曹宣嬌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喝,奈何紹岩一再將酒壇塞到她手裏,她隻好輕輕抿上一口,豈知一不小心嗆得咳嗽起來,紹岩哈哈笑道:“沒關係,第一口都這樣,慢慢的就習慣了。”


    曹宣嬌聽他的話,接著又喝了一口,覺得比剛才確實好了許多,但她不敢喝多,連抿兩小口便將酒壇還給了紹岩。


    紹岩接過酒壇,漠然一笑道:“你剛剛問朕為什麽會留戀於大海,其實原因很簡單,朕喜愛它的廣闊無垠,喜愛它的無拘無束,喜愛它的熱情奔放。”


    曹宣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紹岩轉過頭麵對著她那張凍得發紅的臉,欣然笑道:“可能朕這麽說,你一下子聽不明白,不過今天還是要謝謝你,這麽冷的天,讓你一個姑娘家與我一起來這裏看海,這事要是傳出去,那些喜歡說閑話的人肯定會說朕腦殘。”


    “腦殘?”曹宣嬌不解道。


    紹岩笑眯眯道:“就是腦子有病的意思。”


    “哦。”曹宣嬌點過頭才意識過來,不禁麵『色』懼變,連忙把頭低了下來道:“皇上恕罪,臣妾並非……”


    紹岩咯咯地笑了起來:“好了,瞧你這丫頭,這些話又不是你說的,你緊張什麽?”


    曹宣嬌的心情這才平複了許多,紹岩喝了一大口酒,隨後將酒壇放在地上,就在這時,他發現曹宣嬌神情專注的看著自己,那樣子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羊,在敵視著一隻隨時都要吃掉自己的豺狼。他當即笑道:“朕現在這副樣子是不是很嚇人?”


    曹宣嬌望著他,俏臉微微一紅,複又把頭垂到胸前,咬唇說道:“沒有,臣妾隻是覺得皇上像是有很多心事,若是皇上不介意,臣妾願做皇上的知心人,願為皇上分擔一些。”


    紹岩滿意一笑,心想這丫頭的確是個善良的女孩,可惜這麽好的女孩卻被父親當成了一件禮物,要是我這次沒有納她為後,曹昆這家夥也會想方設法將她送到我的身邊,別人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是這丫頭的父親滿腦裏裝的都是自私自利,難得女兒對他還這麽孝順,真不知道將來他倒台了,這丫頭心裏會有多難受。


    見他在那裏發愣,曹宣嬌還道是自己失言了,忙道:“皇上,臣妾隨口說說的,您千萬別放在心上。”


    紹岩爽朗道:“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妻子,咱們倆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是一條心,朕有煩心事的時候,自然會與你說,你要是有什麽困『惑』之事,也可說出來讓朕給你出出主意。”


    曹宣嬌聽了這番話後,內心既感動又矛盾,心道,皇上說的對,我如今已是他的妻子,就不該對他有所隱瞞,可是假如我真的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於他,他會不會饒過我爹和我全家?這可是歁君的大罪啊,不,還是緩緩吧,等到他哪天心情好的時候,我再告訴於他。


    “宣嬌,你知道朕為什麽會在大婚之日,帶你來這種地方嗎?”紹岩抿了口酒,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說道:“你一定感到很奇怪,堂堂一國之君,大婚之日不拜堂,反倒帶著新娘子到處『亂』跑,恐怕古往今來再也找不出像朕一樣的荒唐天子了。”


    曹宣嬌掩唇輕笑道:“皇上,請恕臣妾直言,您今日之舉在外人看來確有不妥,但臣妾以為皇上並非是一時興起,而是遇到什麽煩心之事,就如皇上剛剛所說,你我如今已成夫妻,您若是有何煩心事,盡可與臣妾道來,臣妾願做您的知音人。”


    這丫頭不愧是飽讀詩書,說出來的話不僅聽著舒服,而且讓人很願意去接受。紹岩麵帶微笑的道:“既然朕的皇後都這麽認為,那朕也就不瞞你了,在朕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朕先問你一個問題。”


    “皇上請說。”


    “你覺得夫妻成親之日,最必不可少是什麽嗎?”


    曹宣嬌沉著臉『色』,猶豫片刻方才答道:“民間夫妻結合,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宮中雖有別於民間,但在這方麵是一樣的,夫妻成親期間,第一是齊拜天地,第二就是叩拜高堂,天地隨時隨地都有,而父母卻永遠隻有一個,所以臣妾以為父母才是最必不可少的。”


    果然是冰雪聰明,一點即中。紹岩會心一笑:“說得對,但是,朕的母親就在幾個月前跳樓殉國,朕親眼目睹她倒在朕的膝下,卻無法挽回她的生命……”說到傷心處,他的鼻子很酸,心很痛,滿腦子裏都是郭太後的那張慈祥的笑臉。


    老太後雖然有時處事武斷,但對紹岩的關愛卻是無私的,這便是世上最偉大的母愛,紹岩從小失去雙親,早已記不起生生父母對自己的愛,成了孤兒的他有的也隻是伯父的關愛,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後,是郭太後給了他母親的疼愛,如今,伯父遠在現代,而郭太後也長眠於世。


    成親是大事,無論是哪個朝代的規矩,雙方父母都必須到場,唯獨他沒有,所以他隻能選擇來到海邊放任一番,希望一千年後的伯父,和天上的郭太後能看到這喜慶的一幕。


    曹宣嬌早前曾聽過郭太後的崇高氣節,心裏充滿了敬意,她為自己有這樣的婆婆感到驕傲,更為自己有這麽孝順的丈夫感到自豪。


    紹岩用袖子拭去不爭氣的淚水,站起身子,舉起壇子仰天呐喊道:“父皇,母後,叔叔伯伯們,你們都看到了嗎?你們的孩子今天成親了,成大人了,你們以後不必再記掛孩兒了,孩兒從今往後,會更加一心專於國事,做一個萬人景仰的好皇帝……”


    曹宣嬌感動的哭了,串串淚珠兒順著臉龐,滴滴答答的落在雪地上。


    呐喊過畢,紹岩隻覺渾身特別舒暢,他喝下壇中最後一口酒,使勁將空壇子扔入海中,兩眼卻死死的盯著遠處若隱若現的海上島國,兩手拳頭緊握。


    曹宣嬌擦了擦眼淚,徐徐來到他的身後,柔聲勸道:“皇上孝心一片,臣妾很受感動,相信太後娘娘在天的那一邊也會感到很欣慰的,這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如果再不回去,大家都會很擔心。”


    紹岩聽話的點點頭,旋即扭過頭,輕輕的摟著她的肩膀,徑直向後走去,曹宣嬌臉蛋一下子紅到耳根,古代女子畢竟沒有現代人那麽開放,即便是夫妻,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拉手,何況是摟摟抱抱。


    紹岩一路走著,見這丫頭的小臉蛋紅得就像西紅柿似的,這才意識到是自己的‘無禮’舉動所致,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放手,而是刻意的將她往自己的懷裏帶,隨口罵了一句:“這個該死的天,可真是夠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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