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一個星期,司銘都在平時自習課的時間幫忙輔導功課。漸漸的,班級裏的同學也會拿著一些難題找司銘幫忙解答。


    “這麽多人,會不會太麻煩了?”日吉左手撐著頭,右手則在練習冊上勾勾畫畫,全然忘記了司銘輔導班裏還有幾個學生是來自網球部的熊孩子。


    “還好啦。對於我也是一種鞏固嘛。雖然被保送進入高等部,也不好太放鬆自己。”司銘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月沒來得及報十段賽,從5月份開始,自己就要開始各類頭銜賽,職業賽的征程了。進入高中,學業就不像初中裏這麽輕鬆了,要保持第一名獲得全額獎學金可不容易。


    “明天的補習暫停一次,我要去參加棋院的研究會。”周四結束補習課之後,司銘關照幾個人回去多多練習。


    周五日吉康介將司銘送到了棋院,“結束之後打電話回家,到時候派車過來接你。”


    “不用啦,伯伯,我可以坐電車回來的。”司銘指了指不遠處的車站,“看,那裏就有車站的,很方便。”


    “也好。”知道這孩子一向很自立,康介也就沒再堅持,“那我去上班了。”


    “伯伯再見。”


    司銘朝著康介揮了揮手,脖子就被人從後麵勾住了。


    “喲,那是你現在的養父嗎?”


    “透不過氣了。”司銘奮力把柴崎蒼的手臂拉下來,“嗯,那是日吉伯伯,是我同學的父親。”


    “日吉啊……”柴崎偏頭想了想,“是那個家裏開道場的日吉家嗎?”


    司銘點了點頭。


    “看起來你同學對你還不錯。”柴崎攬著司銘的肩膀往棋院內走去。


    緒方還沒有來,幾個人就在研究室裏頭各自廝殺了起來。


    上次研究會上,緒方選擇了司銘同桑原本因坊的那場對局,對於司銘的大膽很是讚賞。


    “不過,對上頂尖棋士,這種戰術可一不可二。他們不是這麽容易受騙的。”表揚完之後,又打了一棒,免得學生會翹尾巴。


    這一次則選擇了塔矢七段在十段循環賽裏頭的一場對局。


    這次塔矢七段的對手是能登博七段,也就是中山之前原本想帶著司銘前去拜訪的職業棋士。這局棋塔矢七段執白,中盤勝。


    能登七段的棋比起塔矢七段來稍弱,氣勢不足,從開局就可以看出,出手有些畏縮猶豫,不過,緒方還是覺得塔矢的攻勢不足。


    “小亮的底打得很厚實,開局很不錯。中盤攻擊還是差了一點。第五十二手這裏,明明可以用衝直接攻擊,你卻僅僅用了一手靠,顯得太平緩。”緒方先是按照衝擺下,然後又收回,按照原來的棋譜放下,“這一點你不如千葉,行棋還是不夠大膽。”


    司銘看著塔矢七段瞄了自己一眼後對著緒方點了點頭,頓時覺得頭皮發麻,講解結束後,塔矢七段大概要揪著自己來一局了吧。


    不出司銘所料,講解結束,塔矢果然要求司銘跟自己對弈一局。


    司銘選擇了自己最為擅長的中國流開局,借由小目發展。


    塔矢的棋其實很難挑到什麽錯誤,就像他的人一樣,四平八穩,要抓漏很難,司銘盯著棋局,不停地在腦海裏排演。


    周五除了緒方研究會,還有森下研究會也在棋院舉行。對方結束了檢討,幾個年輕棋士走出來的時候看到正在和司銘對弈的塔矢,不由都圍了過來。


    為了誘使塔矢失誤,司銘不斷地從各個角落攻擊白棋,黑棋依靠著微弱的連接鞏固自己的地盤。


    白棋因為黑棋的衝擊顯得有些淩亂,卻緊咬著黑棋的棋形。


    從中盤開始廝殺一路行徑到收官。雖然司銘在官子階段扳回來了三四目,然而因為之前的冒進,最後還是輸了塔矢兩目半。


    “謝謝指教。”


    “謝謝指教。”


    “剛才這一步,你走得有點太冒進了。”司銘後頭伸過一隻手,“要找塔矢的叉子是不是很難啊?”


    司銘側過頭,發現身後是一個金色額發的青年。


    【進藤七段!】千葉興奮地喊了起來。


    “進藤桑!”


    “如果是我的話,這步應該選擇擋,後麵一手則用尖。”進藤大大咧咧地對著司銘點了點頭,繼續在棋盤上比劃。


    “如果這步用擋的話,我可以走這裏,掛角。”


    “掛角的話,用尖就不合適了。”按照方才進藤的說法,司銘重新擺上棋子,“應該在白子邊上走一步夾,逼死白子。”


    “嗯,這樣比較好。”


    “……”


    結果,幾個人說著說著,進藤七段和塔矢七段居然吵了起來。


    “呃……”司銘坐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吧,走吧。沒關係,他們吵完就好的。”柴崎拍了拍司銘,翹起左手大拇指指了指一旁的兩個青年。“不信你問和穀和訝木。”


    對方也都點了點頭,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啊,對了。你就是打敗桑原本因坊的那個新初段嗎?”吵著吵著,像是想起身邊還有人似的,進藤轉過身看向正準備離開的司銘。


    司銘點了點頭。


    “認識一下,我叫進藤光,七段,是森下研究會的。”


    司銘伸手,從此同進藤也結下了不解之緣。


    一月底,冰帝圍棋社進軍中學生冬季圍棋賽。之前的那場夏季賽,冰帝的成績一般,在1/4決賽的時候被淘汰。


    確定保送之後,司銘多了許多時間,出去幫助一些學生輔導功課意外,他還將自己的一些棋譜,以及研究會老師跟自己講解的棋譜也拿了出來供大家分享。


    因而,這次冬季賽,大家很順利的進入到了半決賽。


    半決賽,冰帝的對手是立海大附屬中學。在這次的賽場上,司銘看到了此前文化祭同自己對弈的柳蓮二。


    “柳學長,早上好。”


    “早上好,千葉桑。啊,還沒有恭喜你進入職業。”


    “謝謝。”兩人客套了幾句就分開了。


    “千葉,你認識立海大的人?”堀江看著柳蓮二的背影問道。


    “之前他不是來我們學校跟我下過棋嘛,跟著忍足學長來得。”


    堀江想了半天,“啊,那局棋我沒看到。”


    司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看到你想這麽久幹嘛。


    立海大的圍棋社實力也提高了許多,司銘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中學生圍棋賽的時候看過立海大的對局,那個時候,三名選手裏頭都沒有太精彩的表現。


    今天同冰帝的比賽,卻走得精彩紛呈。尤其是大將,堀江的局麵一波三折,最後還是靠著收官的搏殺,才贏了半目。


    次將和三將的比賽同樣驚險,三將山本甚至被逼得中盤認輸,最後剩下錦織一個人,看到他額頭不斷冒出的汗水,就可以看出他壓力很大。


    鏖戰了兩個小時,錦織才以一目的微弱優勢獲勝。冰帝終於挺進了決賽。


    再次遇到海王,冰帝的幾個人已經沒有當初那麽緊張了。不斷分析職業棋士的棋局,打開了他們的眼界,再也不至於把海王化了。雖然組後仍舊是1:2敗給了海王,但已經可以看出,兩支隊伍的差距在縮小。


    櫻花紛飛的時刻,他們終於畢業了。因為大部分人選擇了直升冰帝高等部,因而,畢業典禮上反而少了些傷感。


    不過,保留項目依然少不了。悄悄的看了看室外的一片混亂,司銘再次縮了縮腦袋,決定就窩在圍棋社不動了。


    “這個時候,終於感覺,長得不帥也挺好的了。”堀江是跟在司銘身後一齊進入圍棋社社辦的,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哎呀,千葉桑,說起來,如今都快畢業了,我還沒和你下過一盤棋誒!”


    “好像是。”司銘偏頭想了想,一年級的時候大家都是菜鳥,每個人一般都是自己打譜,偶爾也是找高年級的學生由他們下指導棋。“要不要來一局?”


    堀江聽到司銘的話,雙眼一臉,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下!”


    兩人在安靜的圍棋室搬出棋盤桌,“三子的讓子棋可以嗎?”


    “可以。”司銘點了點頭。


    “啪!”棋子敲擊棋盤發出清脆的聲音,兩個少年相視一笑。


    與此同時,網球部的少年們則在四處躲避著圍追堵截的女孩子們。


    “鳳君,把你的紐扣給我吧!”


    “我要鳳君的第二粒紐扣!”


    “誰都不許跟我搶!”


    “……”


    趁著女孩們的內亂,鳳扭頭朝著網球部社辦跑去。無論在什麽時候,網球部社辦都是一塊安全島。


    “呼……”鳳偷偷摸摸的躲進網球部社辦,找了張椅子坐下,冷不丁看到一旁站著的人,“啊!日吉桑,你在啊。”


    日吉穿著一件套頭連帽衛衣,雙手插在衣兜裏,側臉看著窗外,微風吹過,櫻花如雪紛飛。網球部社辦對麽的那幢樓裏,司銘少年正端坐在棋盤前,兩指夾著棋子,淩厲地落在棋盤上。


    “日吉桑,你居然換了衣服,真是太明智了。”鳳喘勻了氣息,這才注意到日吉的衣服,“不過,你的第二粒紐扣究竟給誰了呢?”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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