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競先心中默罵,笑著品了口酒說:“小叔以後有貸款這類業務的需要可別n銀行,保密措施真是太差了。”


    “哈哈……”郝季平笑了兩聲才說,“我個人沒這個需要呢,公司那邊有專人處理,看來得往下交待一聲。”


    郝競先不置可否,隻沉默著等待他的下文。郝季平本來就是想讓他開口說出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事,要看他一直沉默,一時也拿不準他是不是已經把麻煩解決。


    “競先,你缺錢可以跟我講嘛,怎麽還把別墅拿去抵押?兩千萬我這裏也能拿出來,你拿去把貸款還了吧。”


    “謝謝小叔。這個不急,貸款有兩年年的年限,我還起來挺輕鬆的。”郝競先覺得時候也差不多了,就說,“上次想請小叔幫忙是另外有事。”


    “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能幫忙小叔肯定不會推辭。”


    “是這樣的,我接手公司的時候爺爺擔心我在公司不好行事,給了我百分之五的股權,我想把這股權脫手,小叔能幫忙找個買家嗎?”


    郝季平聽到這話再也沉不住氣,語氣吃驚地反問:“你要賣股份?”郝家自己手裏的股份總共隻有百分之四十五,郝競先的姑姑出嫁,老爺子疼愛女兒給出了百分之五,後來就是郝競先接手公司拿了百分之五,老爺子那裏也隻剩下了百分之三十五,本來郝氏就沒有絕對控股權,如果再失去百分之五,郝氏企業被別人掌控也是可能的。


    郝競先的表情和語氣都沒有變化,像是這並不是一件什麽重要的事,他說:“是啊。”


    郝季平還是覺得震驚,他問:“你爺爺知道這件事嗎?”


    “爺爺既然把股份交到我手裏,那這就是屬於我的,我怎麽處理他不會過問的。”


    郝季平並不相信他的話,其他事老爺子可能不過問,這件事卻一定會過問的,這點從他到如今還死死握著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就可以看得出來。他灌了口酒讓自己顯得平靜了一些才問:“郝氏的股價不低,百分之五的股份也沒幾個人要得起吧。競先,你……”他頓了頓問,“你是不是惹了什麽麻煩?怎麽一下就想要這麽多錢?”郝季平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郝競先會不會沾了賭,也隻有賭才會一下子千金散盡。


    “小叔說什麽呢?我還能惹什麽麻煩?隻不過覺得郝氏還可以再往上走一步,這走一步總需要資金,我想來想去也就這麽一個方法。”


    “競先,融資還有其他方法,像是跟銀行借貸就是其中一種,不一定非得出售股份。”


    郝競先一口一口抿著紅酒不說話,果然郝季平還是有點腦子的,不是那麽好忽悠,一杯紅酒都讓他抿幹,他才放下酒杯說:“那我再想想。或者小叔要是有興趣,股份也可以便宜點轉給你,在你手裏就還是在我們郝家人手裏。”


    郝季平試圖從郝競先的神情裏看出他的本意,可惜他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郝競先心裏的想法,隻能打哈哈說:“競先也太高看我了,兩千萬你都得拿別墅抵押,我這裏更加沒錢了。”


    “那小叔幫忙留意留意也一樣。”郝競先坐正了身子,整了整袖口,隨後起身說,“今天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小叔有空也帶競優他們回去看看爺爺奶奶吧。”


    “好的。”郝季平也跟著起身,服務員那邊是由郝季平結賬,郝競先最近連別墅都抵押出去了,自然不會跟他搶。


    郝競先最近酒喝得太多,回去的時候在車上就捂著胃的位置皺眉,心裏想為了身體健康還是該少喝一點,上輩子他和季詩禮的胃就都不怎麽好,季詩禮心情好的時候會買點養胃的食材煲個湯。郝競先皺著眉想季詩禮現在才二十一,胃應該還沒問題,可以趁早提醒他少喝酒。他在打電話和發信息間猶豫了下還是選擇了發信息,對方對他不怎麽待見,打電話過去說不定還不等他說到想說的話對方就能把電話先掛了。


    【剛才突然就胃疼了,大概是這幾天酒喝得有點多,覺得應該提醒你一聲,以後少喝點酒。】


    郝競先按了發送後覺得自己這條信息編輯得很有水準,關心的同時說出了自己的不舒服,說不準能得到句問候。季詩禮回複信息仍舊很慢,郝競先洗完澡裹著浴袍出來才看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提示燈亮著,可惜季詩禮沒有如他所料地給出關心,隻幹巴巴地回複了“謝謝”兩個字。


    郝競先看著信息歎了口氣,現在這個年紀輕的季詩禮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沒有上輩子對他好了。其實上輩子季詩禮對他未必就有多好吧,隻不過比較下來還是有很大的落差。他們相遇是在他涉足影視投資之後,他恰巧是季詩禮某部片子的投資商,那時候的季詩禮已經小有名氣,卻因為他投資的那部戲突然大紅大紫,當真是一夕之間紅到人生巔峰,季詩禮的紅是必然,隻不過那部戲剛巧是個契機。他們那時彼此都沒有伴,慶功宴時季詩禮過來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兩人聊得不錯,當晚就進了一間房,房間裏的季詩禮跟那時候已經懂得虛以為蛇的季詩禮是兩種模樣,直率毫不做作,兩個人都比較盡興。這麽一想,郝競先覺得胃都不疼了,自從這輩子醒來他都沒有和人如何那般過,這會想的畫麵太過火熱,他有些難以自持,可恨畫麵裏的另外一個現在還隻會冷著臉對他說“謝謝”,郝競先恨恨地想,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當下他丟下手機又回浴室補了個澡,可惜第二天早上起來還是濕了內褲,這件事導致他一上午都黑著臉,他的助理這次看到他用的形容是“黑雲壓城”。


    郝競先中午加班把事情做完,下午帶了三四種水果去影視城探季詩禮的班,這一次劇組門口的工作人員看到他都很客氣,還沒等他開口就已經笑著迎過來打招呼說:“郝總是來看詩禮的?正巧剛才他有個朋友來探班,這會他應該在休息室呢。”


    郝競先點頭直接吩咐他們說:“水果麻煩你們拿進去分一分。”隨後他每樣拿了點就進了劇組。


    “謝謝郝總。”工作人員道過謝就去幫忙拿水果。


    水果很快在劇組分開,手上沒活的湊在一起邊吃水果邊低聲說,“我看季詩禮跟這個郝總……”後麵的話沒有說完,大家心知肚明那該是什麽內容。


    “什麽情況?我以為他是跟投資這個戲的陳總呢!”


    “你那個是老新聞了吧!上次郝總來送糕點你沒吃到?還是名牌哦!”


    “那天我不在,什麽情況?快說說!”


    不過幾分鍾,郝競先跟季詩禮之間的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八卦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姿態席卷了整個劇組。


    郝競先提著水果到了上次季詩禮帶他來過的那間休息室,考慮到工作人員說的他有朋友在,就禮貌地抬手敲了敲門,等季詩禮在裏麵應了,他才推門進去。


    房間裏除了季詩禮還有另外一個男生,正背對門靠在桌子上站著,郝競先猜測這大概是季詩禮的朋友,他正要開口說話,季詩禮已經搶先道:“你怎麽來了。”他說話的時候皺著眉頭,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耐煩。


    郝競先想不通對方的態度怎麽還更差了,他笑著說:“最近比較幹燥,給你送些水果。”


    季詩禮蹙眉說:“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


    背對著他的男生在郝競先說話的時候就已經轉過頭來看他,眼神不善,甚至可以說是盯著他,郝競先很確定自己的記憶裏沒有這個人,便問季詩禮:“你朋友嗎?不介紹下?”


    季詩禮不情不願地隻說了個名字:“鄭旭。”


    鄭旭“哼”了一聲,走過去拿了自己的吉他轉身就要離開。


    季詩禮忙問:“你幹嘛?”


    在他問話的時候鄭旭一點要停的意思也沒有,走到郝競先麵前的時候看了他一眼說:“讓讓。”


    這個聲音郝競先是聽過的,他看兩個人之間的狀態不對,存著幫季詩禮勸和的心,便說:“我聽過你的聲音,你是詩禮的室友吧。你們吵架了?有什麽事說清楚就好,剛好我帶了水果,坐下吃一點再走吧。”


    季詩禮已經走過來拉住了鄭旭說:“你現在要走?我晚點給你電話解釋行不行?你別關機。”


    鄭旭拿眼睛撩了郝競先一眼說:“還用解釋嗎?”說完甩了季詩禮的手,繞過郝競先往外走,走的時候不知是無意還是刻意他身後背著的吉他撞上了郝競先的肩膀,郝競先揉著肩膀問:“你和你朋友怎麽了?”


    季詩禮心情很不好,找了張椅子坐下,伸手撐著頭說:“你也走吧,看見你我就煩!”


    郝競先把水果放在桌上說:“你這是在遷怒我。”


    季詩禮因為他這句話炸了,直接拿過桌上的水果往他砸了過來,郝競先側身避開,水果滾了一地,郝競先兩輩子也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也有了些火氣,當下說:“你到底怎麽了?我好心好意來看你,別給臉不要臉!”


    “誰他媽的稀罕了?”季詩禮抬手指著門說,“你給我滾!”


    郝競先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眼看季詩禮真的生氣了,隻能強壓了心頭的火氣說:“好了,剛才我說錯話了,我跟你道歉,對不起。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嗎?跟誰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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