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酒肆,人滿為患。


    不管是那一夥子邊軍,還是靠近李臻的那兩位大人,以及昨天約好了,今天特意趕來聽的幾個閑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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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包括曲掌櫃和張小二。


    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著李臻……


    腦子裏也在瘋狂旋轉。


    他……


    他說什麽玩意?


    幾……幾顆人頭?


    一顆,兩顆,三……顆!?


    怎麽會有三顆?


    不是兩顆嗎?


    桶裏明明是兩顆……


    咋能是三顆呢?


    有同伴的忍不住看向了同伴,那眼神裏就一個意思:


    “你掛的?”


    同伴就會翻個白眼:


    “滾蛋。”


    還有,這牛鼻子剛才那話說啥?


    啥意思?


    什麽且聽下回分解?


    你……你怎麽不說人話!?


    汝聽,人言否?


    咋的啦?


    這就不說啦?


    不是……你得說完啊!


    “各位,各位,小道今天要說的書就到這了,各位三老四少……”


    李臻開始了看杵門子要錢的話語,同時對張小二使了個眼神。


    張小二如夢初醒……雖然不情不願,但有了昨天的那次經曆,今天也不算抓瞎,趕緊抄起了一個碗就朝著昨日那幾個熟客的方向走。


    狐裘大人那桌……他有點打怵,不太敢去,隻能先撿著熟客來。


    可就在這時,那狐裘大人又開口了:


    “不……不說了?”


    瞧見了沒,連他都結巴了。


    李臻抱拳拱手:


    “大人,今天的書,就說到這了。小道我一天隻說一段兒,給觀裏賺點香火錢。想聽,明兒上午,您還來就行。”


    “大膽!”


    聽到這話,薛將軍一拍桌子:


    “你好大的膽子!膽敢戲弄大人!”


    “……”


    李臻嘴角一抽……


    心說你這貨除了會說大膽,還會不會說別的了?


    不過對此他早有準備,抱拳拱手:


    “回將軍的話,小道可不敢戲弄二位大人。隻是午課時辰已到,小道要盡快回山門禮拜三清,為陛下與天下眾生祈福。此乃大功德之事,小道亦不敢糊弄……”


    這是他之前就想好了的借口。


    說評書、單口這種事情,就和寫小說的斷章狗一樣,個頂個的該殺。


    可沒辦法,為了養家糊口,人家就指望這個扣子栓人,把客人留住了吃飯呢。


    評書一門打柳敬亭搞出來那天開始,延續了幾百年,哪個說書先生沒被人以各種方式強留過?


    可規矩就是這樣。


    沒辦法。


    你不遵守,那就是壞了規矩。也就等於不給同行留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而雖然穿越而來,這時候自己完全可以做個“評書祖宗”,百無禁忌。但該有的規矩要有,無規矩,不成方圓。


    今天別管賺多賺少,幾個大子兒夠我活著了。


    所謂千金不賣道兒,說一次說夠了,以後我吃誰的去?


    你這兩位大人興許聽過癮了,走了,可你走了之後轉頭我餓死了,你會可憐我?


    對吧?


    當然了,他也沒指望這位能因為這種扯虎皮謀大旗的借口放過自己。


    根據他的觀察,這位狐裘大人肯定說話比這綠巨人有分量多了。


    於是抱拳拱手:


    “大人,書不單言,海不露底。千兩黃金不賣道,十字街頭送故交。大人高抬貴手,小道隻是混口飯吃。還請大人莫要為難小道了。”


    “你……”


    薛將軍似乎還想說什麽。


    可狐裘大人的手卻再次抬了起來。


    製止住了他說話,扭頭看了一眼那正站在那兩桌客人旁邊,卻不敢涉足邊軍那幾桌的小二,又回頭通過鬥笠之下的目光看了看那麵容清秀的道士。


    忽然,就聽他輕笑了一聲:


    “哈~好個書不單言海不露底。意思是我若是殺了你,這書,怕是以後都聽不到了罷?”


    “小道不敢。”


    李臻趕緊拱手。


    狐裘大人沒理會,慢條斯理的端起那最後一杯酒水,放到了鬥笠之下。


    再次拿出時,杯子已是空空如也。


    “我問你,這書不單言可是規矩?”


    “……正是。”


    “……”


    聽到李臻的回答,鬥篷上下微動。


    “也罷,酒也喝盡,今日聽的也算盡興。”


    說罷,他站起身來,懷中之手一拋。


    “叮叮咚咚~”


    一錠銀子準確無誤的落在了張小二的陶碗之中。


    這一手一瞅就是練家子,那麽沉的一錠銀子準確無誤的落到碗裏,還沒把碗砸破。


    這力道……可就不簡單了。


    而他邁步走到李臻麵前。


    李臻頭壓的更低了,鞠躬作揖。


    就聽得上麵傳來聲音:


    “一顆兩顆三顆,不是兩顆,而是三顆人頭,可是說準了?”


    李臻微微一笑:


    “正是三顆。”


    “好,那我明天,便要聽聽,這多出來的一顆人頭,是你的……還是誰的!”


    “……”


    “薛將軍。”


    “末將在。”


    “規矩便是規矩,可懂?“


    “……”


    埋首低頭的李臻一陣驚訝。


    接著就聽見壯漢的回應:


    “回大人,懂。”


    “嗯。”


    李臻麵前的那雙白靴離開了。


    接著是虎頭靴。


    最後稀稀拉拉的,伴隨著一陣“趕緊換地方,莫要讓將軍怪罪”以及叮叮咚咚銅錢落碗的聲音,一群黑靴子也離開了。


    其中還有幾人拍了拍他肩膀:


    “改日帶兄弟們來聽!牛鼻子,你不錯!”


    “恭送各位軍爺。”


    ……


    “呼~~”


    人走光了,李臻長舒了一口氣。


    抬頭看到那幾桌熟客還直勾勾的看著他,臉上露出了比之前放鬆許多的笑容:


    “各位,明日還是上午,請早了您餒~”


    說著,抓起了張小二滿臉羨慕遞來的陶碗,看了曲掌櫃一眼,朝著後屋走去。


    來到了那天昏倒那屋,曲掌櫃很快也走了過來。


    李臻規規矩矩的把銀子遞了過去:


    “曲掌櫃,勞煩您了。”


    按規矩,倆人是要五五分賬的。


    麵對這麽一錠銀子,曲掌櫃在經過了剛才那位狐裘大人的“通情達理”後,這會樂的也直捏胡子。


    “小二!小二!讓廚子殺雞!”


    嚷嚷了一聲,他快速對李臻說道:


    “道長稍坐,我這就破開……好家夥!官銀啊!“


    捧著這錠雪白雪白的雪花銀一溜煙的走了出去。


    眉開眼笑。


    而李臻則若有所思……


    那是官銀?


    來到大隋……他還頭一次看到銀子。


    一時間也不清楚官銀與地方銀的區別。


    但……若按照明清兩朝的製度,這官銀便是內外庫的銀子,若沒個正當手段,在市麵上都難以流通。


    這位狐裘大人用官銀……


    如果依照這種規則來看,難不成……


    是欽差大臣或者京城的公子哥?


    那麽問題來了……


    數落著碗中的銅錢,李臻有些納悶。


    欽差大臣大冬天的不去守著京城的嬌妻美妾聲色犬馬,來這小小的且末……


    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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