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其實挺想來一句“你哪隻眼睛看出來我手無縛雞之力的”,但考慮到“敵我”雙方的人數差距,鬧不好這句話說出來,人家就得給自己小刀刺(LA)屁股~開開眼了。


    於是就沒敢。


    雖然他沒同行的意思,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位一看就身份挺高的,荒山野嶺的因為拒絕個大爺就被埋土裏實在是犯不上。


    於是再次抱拳拱手,用表達尊敬的子午印感謝道:


    “多謝這位公子美意,那貧道就卻之不恭了。”


    “哈哈~”


    這貴氣逼人的公子哥看起來確實挺不錯的,聽著李臻說話客氣,爽朗的笑了兩聲,揮揮手:


    “無事,商年。”


    剛才留給李臻那匹老馬的護衛立刻恭聲回應:


    “公子。”


    “便讓道長跟著你吧,順帶教教他……道長怎麽稱呼?”


    “貧道守初。”


    聽到李臻的回答,這公子哥點點頭:


    “嗯,便教教守初道長如何騎馬。”


    “是,公子!”


    被叫做商年的護衛答應了下來後,那公子哥便點點頭,一左一右倆妹子陪著離開了。


    而等這公子哥離開,那大胡子統領才說道:


    “整頓行李,啟程。”


    周圍所有護衛同時抱刀頷首:


    “是!”


    ……


    “無事,你無需擔心,隻管騎就好了……放鬆,腿。注意腿,不要夾的那麽緊。”


    “……????”


    騎在馬上的李臻一臉的問號。


    哥們你不太對勁。


    可商年卻一本正經的那著刀鞘不停的在糾正他的姿勢。


    首先就要求他放鬆,在這種緩步前行的時候,人是要跟著馬的力度去走的。


    其次就是姿勢,什麽地方該放鬆,什麽地方該怎麽弄……


    對方似乎對騎馬極為精通,並且很有教學天賦……當然了,也不排除李臻學的快。總之,在行進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李臻就已經能熟練的操控這匹老馬了。


    而因為要教李臻騎馬,商年自然和李臻一起落到了隊伍的最後麵。


    等親眼看著李臻來了個“走,停,跑,停,走”的動作後,他點點頭:


    “不錯,道士你學的倒挺快的。”


    “哈哈~還是居士教的好。多謝居士~”


    禮貌的道謝,他和商年繼續並排走在隊伍的最後。


    這隻商隊的行進速度是由騾馬決定的。


    騾馬上駝的東西都用油布蓋著,李臻看不出是什麽。


    但他沒多問,包括這群人的來曆。


    人家不主動說,自己要主動打聽的話,很容易讓人想歪。


    不過倒也不至於什麽都不能聊。


    比如現在:


    “居士,剛才那些……是什麽人啊?”


    “他們?”


    商年歲數其實也不大,就是皮膚偏黑,所以顯得老氣了一些。


    聽到李臻的話後,他嗤笑了一聲:


    “要麽是馬賊,要麽是裝成馬賊的探子。”


    “裝……成馬賊?”


    李臻一愣。


    商年搖頭:


    “沒師兄或者公子的命令,我不能和你說太多,勸道士你也別打聽。”


    李臻點點頭:


    “理當如此,貧道也隻是問問。”


    “嗯,那就好,道士你遇到我們,其實也算遇到貴人了。”


    “哦?此話怎講?”


    “因為如果你這麽走下去,這一路可就真不太平了。公子心善,不忍你被無緣無故的拋屍荒野,所以才捎帶你一段罷了。不過嘛……你還是別多問,懂吧?“


    “……”


    李臻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明白了,嗨……貧道也隻是個窮道士,打聽那麽多對我也沒用啊。不過……這救命之恩,貧道沒齒難忘。多謝居士了。”


    “小事。”


    商年隨意的揮了揮手。


    白茫茫的官道之上,商隊一步一步的朝著遠方走去。


    ……


    這一走,便是一整天。


    按照商年的說法,若按照這個速度走下去,在有大半天,就差不多能到千夫山了。


    不過夜晚行進太過危險。


    所以在日暮西斜之時,整隻商隊便開始紮營了。


    李臻這時候才頗有些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這支隊伍的不同之處來。


    其實倒不是說他反應遲鈍,隻是有些時候某些事情你不親眼見著,你根本無從揣測。


    按照他的理念,紮營這種事情要麽是尋個驛站之類的遮風擋雨,要麽就是搭個帳篷那種。


    但這群人不同。


    老規矩,圓形散開。


    馬車依舊在最中間。


    有兩個護衛從馬車地步抽出來了兩根枕木,在馬車的架子上一撐,固定住了那兩架馬車的平衡後,便解開了套了一天車的駿馬。


    而騾馬則依舊圍著馬車一圈,有護衛不知道從哪拿出來了一個個皮製槽盆,往裏麵傾倒著混合著鹽巴、草梗、豆子的飼料。騾馬各個頭向外,背上的行李就放在身邊,一個挨著一個,轉眼間便形成了一道高矮錯落的防護牆。


    接著才是護衛們。


    護衛們分成了三波人,一波人在得到了休息的命令後,便兩人一組的開始在夜幕中朝著遠方奔跑遊蕩。


    就像是在偵查一般。


    而另外一撥人就是喂騾馬草料的那些人。


    最後剩下的一撥人,包括李臻和商年在內,則取了大鍋開始生火灶飯。


    飯食沒什麽可說的,幹餅配雪,放鍋裏一起煮,在拿出不知道是什麽的風幹肉往裏麵燴。


    味道還挺香。


    而真正讓他在意的,是這些人用來睡覺的帳篷。


    以馬鞍為屋脊,一側扯出來了一層毛氈,直接用木楔子釘進了雪地之中。裏麵在鋪上一層獸皮。


    這一層被從馬鞍上固定好的毛氈就像是拴住馬的那根繩子,把馬釘在了原地。


    有幾個幹活比較快的護衛在等待飯食的功夫,已經直接躺進了裏麵。


    幾聲呼哨,他們的馬便或者跪倒,或者側躺。


    就這樣,人和馬睡在一起,馬的體溫便在這冰天雪地提供了非常良好的供暖效果。而毛氈和獸皮鎖住了溫度……光看著都知道,一定很舒服、暖和。


    看著這一切,李臻心裏逐漸有了一層淺顯的認知。


    這群人……實力不論,首先應該經常以這種方式和馬匹共同生活,不然不至於如此默契。其次……他們應該是具備一定的軍事素養,無論是防禦,偵查,還是分班工作,都磨合的相當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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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群人……


    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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