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聲響,李臻就瞧見四麵八方有人直接躍上了房頂,接著朝那個猩猩的方向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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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猶豫了一下,這一步“水火未濟”沒踩下去,而是一個輕躍,踩在一戶人家的泥巴牆上,又一大步邁出,踩到了別人房頂。幾個閃身,幾乎和那群使輕功之人同一時間來到了那處巷道。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年輕人叫什麽來著……


    耿鐵方?


    好像是叫這個吧?


    此時此刻正滿臉憤怒的看著對麵那十來個四散奔逃的人,身邊不見了那隻小猴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正在抓著一個人往地上砸的猩猩。


    那猩猩抓著一個人的腿,看起來就跟浩克砸洛基一樣。


    手裏的人身子都砸成漿糊了,還沒撒手。


    這巷道四周全是翻飛的血肉,場麵無比的血腥。


    李臻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時,有幾個第一時間趕來的人直接抽出了兵刃,無視了那群四散奔逃的人,把這個年輕人和猩猩堵死在了巷道兩頭。


    “前方之人,立刻束手就擒!”


    其中一人喝了一聲。


    可換來的卻是一團模糊的血肉,以及那已經殺紅了眼的猩猩憤怒的咆哮。


    “嗷!!!”


    可就在這時,一條金色的絲線憑空在猩猩周圍出現,把它直接捆住了。


    猩猩察覺不對,立刻開始掙紮。


    可卻無論如何都掙紮不脫那金色的絲線。


    李臻雙眸亮起了一團金光:


    “福生無量天尊,耿居士,這是為何?”


    耿鐵方看起來是被氣的不輕,盯著那團碎肉咬牙切齒。


    聽到了他的動靜後,目光落在了居高臨下的李臻身上看了看……


    李臻認得他,他自然記得李臻。


    接著目光又落在那還在掙紮的猩猩身上,最後一聲長歎:


    “唉……”


    歎息著,他抽出了腰間的棍棒。


    就在其他人以為他要動手時,就見這看起來黑不溜丟的棍棒到了他手中後忽然亮起了一絲絲光芒。


    那是銘刻在棍棒上麵的一個個文字。


    此時是爍爍放光,哪怕是白日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接著,棍棒直接點在了那努力掙紮的猩猩身上,就見那咆哮不止的猩猩身體瞬間就跟被拔了氣密芯一樣開始縮小。


    最後化作了那隻小猴子的模樣。


    金線應時而鬆。


    那小猴搖搖晃晃了兩下,趕緊爬回了主人身上,對著李臻就是一頓呲牙。


    耿鐵方收回了棍棒,雙手往前一伸。


    意思是:


    “綁我吧。”


    “……”


    “……”


    “……”


    李臻飄然而落,率先來到了耿鐵方身邊。


    皺眉看了一眼地上那團碎肉,又看了看逐漸開始逼近的三宗弟子,最後目光落在了眼神從憤怒逐漸到後悔的年輕人身上。


    “耿居士可還記得貧道?”


    “……記得。”


    耿鐵方點點頭。


    李臻應了一聲,對其他幾個人招了招手:


    “既然記得,那便好說了。雖然不知居士為何如此衝動,但飛馬城有飛馬城的規矩,不管怎麽說,這人,是死了。居士還是免不得要跟著我們走一趟的。可好?”


    “我知道……”


    耿鐵方繼續抬著手:


    “我也相信飛馬城會還我一個公道。”


    “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


    李臻對著趕過來的幾個人點點頭。


    “飛馬宗孫伏虎,見過守初道長。”


    “雷虎門商忠見過道長。”


    兩隊領頭之人走了過來,警惕的看了一眼那趴在耿鐵方肩頭的小猴,而李臻則招了下手,說道:


    “各位,先搞清楚怎麽回事吧。耿居士並非什麽大奸大惡之人……雖然挺像的。”


    看著周圍那跟恐怖片現場一樣的環境,他搖了搖頭:


    “但至少搞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作為大小姐的“貴賓”,李臻的話對於這些在平民區活動的外門弟子還是有一定分量的。


    內門弟子恐怕不會鳥他,但外門還是得給點麵子。


    聽到這話後,幾個人先把耿鐵方給五花大綁,還收繳了他腰間那跟棍棒後,看著寸步不離主人肩膀的小猴……猶豫了一下,才對他說道:


    “走。”


    耿鐵方衝著李臻點點頭:


    “多謝道長。”


    “嗯。”


    李臻應了一聲,轉頭對幾個人打聽了一下商年的大概位置,看著他們離開後,直接朝著剛才對方說的那條街道走去。


    很快,便找到了帶隊正挨家挨戶排查可疑人員的商年。


    “道長?”


    看的出來,商年挺驚訝的。


    甚至還抬頭看了看天色:


    “道長今日沒說書?”


    李臻搖頭:


    “今日這情況不太對,便不說了。來看看你這邊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其他人呢?都還好吧?”


    商年點點頭,對其他幾個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繼續排查,把李臻拉到了一邊後才說道:


    “有道長在,我倒是安心了。多謝道長。“


    李臻沒和他客氣,直接問道:


    “這到底怎麽回事?我聽店小二說昨夜就有人開始往飛馬城外走了?”


    “不錯。”


    商年低聲說道:


    “這幾日,城中來了很多人。諸懷這一路並沒隱藏,今日得到的消息是兩日前已經過了關隴地界。幾大世家去攀關係,問清楚了他是直奔飛馬城來之後,消息擴散的很快。諸懷是天下第三的高手,來者不善。現在城中想要渾水摸魚之人特別多。掌事把消息散出去後,讓那些商賈先走,等城中清淨了,挨家挨戶的排查,在諸懷到來之前,我們要把所有危機都按死在腹胎之中!”


    “他來的目的是什麽你們知道麽?”


    “不清楚。可想來應該是和那頭龍火猊不無關係。不然,若是其他,何必大張旗鼓的?”


    “……”


    想了想,他問道:


    “那這麽說……現在三宗的高手已經都到牧場那邊了?”


    “不錯。”


    李臻算是明白飛馬城的人要幹什麽了。


    很簡單。


    那位天下第三的百裏燎原未必會來飛馬城。


    如果真按照商年所說,他是為了那匹龍火猊的話,直接去牧場就是了。


    不管是直接開打或者幹嘛,應該不會殃及到飛馬城。


    但就怕有心之人趁火打劫,所以才要盡最大可能的處理掉所有威脅,防止後院失火。


    想到這,他說道:


    “那走吧。”


    聽到這話,商年也明白了李臻的意思。


    眼裏有些感動。


    但卻不墨跡,直接一拱手:


    “那便辛苦道長了。”


    李臻剛要說話,忽然,尖銳的哨音再次響起。


    他尋聲望去,隻看到了街道不遠處,有一人破窗而出,後麵還跟著幾個雷虎門的弟子。


    “嗡!”


    那從窗戶跳到了街道前,剛打算逃跑的漢子麵前出現了一個白霧虛影。


    手持一把霧氣長劍直接刺了過來。


    這一劍刺的不算刁鑽,漢子手持一把單刀雖然不清楚這是什麽,可還是做出了格擋的反應。


    可就在那霧氣長劍與單刀碰撞的一瞬間,隻覺得自己忽然體內的血氣開始不自覺的翻湧,逸散,似乎被那白霧人影吸收了一般。


    一個照麵的功夫,膝蓋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什麽東西!!”


    就在倒地時,他看著那白霧人影雙眼之中還充斥著反應慢了一拍的荒謬。


    接著被趕過來的幾個人直接按倒在了地上,兵刃往脖子上一架:


    “別動!”


    呼~


    白霧人影消散。


    再次回到了李臻身邊。


    “……”


    商年滿眼的驚訝。


    李臻也挺驚訝的,作為出塵者,他對天地之炁的感知要敏銳許多。


    就在剛才,他便察覺到了那人的血氣飛速開始逸散。


    雖然未被拎壺衝所吸收,可效果卻是一樣的。


    那人被吸星大法給吸沒了血氣,成了任人宰割的魚肉。


    果不其然,他放棄了東方不敗而選擇令狐衝的策略是對的。


    見麵先給人套個虛弱,你說這誰受得了?


    而等控製住了那人,遠遠瞧見了商年和李臻,以及李臻身邊那緩緩逸散的白霧人影,手持長槍的赤血穀懷家弟子走過來抱拳拱手。


    商年直接介紹道:


    “守初道長。大小姐的貴客。”


    “在下赤血穀外門弟子懷誌雨,謝道長。”


    “懷居士客氣。”


    李臻趕緊客氣了一聲,而商年則問道:


    “那人是誰?”


    “巴蜀采花盜徐金力,大業八年被通緝。”


    懷誌雨拿出了手裏的冊子,上麵是一張張懸賞令的縮影。


    很快便找到了一個畫的極為逼真的人像。


    李臻看的挺驚訝的,心說這個時代就有素描了?


    還真夠不科學的。


    而商年則點點頭:


    “原來如此,懷師弟還請多加小心。”


    “多謝商師兄提醒……多謝道長,在下告辭。”


    懷誌雨點頭即走,押送著人離開了。


    李臻想了想,說道:


    “商居士,我不跟著你了,在這附近找一處高樓。若哪邊有哨音,我便過去增援,如何?”


    商年一琢磨,覺得這事兒靠譜,直接從腰間摸出了自己的腰牌:


    “那道長拿著這個。如果有人問起,便給他看這個就行。”


    “好。”


    李臻點點頭,接過了雷虎門的腰牌後,直接一個跨步,登上了一處房屋上,舉目眺望,很快便發現了一處三層樓的位置。


    那地方看起來倒正合適。


    他對商年擺了擺手,肩膀一晃,人就消失了。


    而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商年實話實說,挺感慨的。


    感慨中還夾雜著許多的感動。


    不是所有人都會在這種“特殊時期”挺身而出的。


    可守初道長做到了。


    道長真高義也!


    ……


    李臻確實做到了。


    整整一天,他都沒挪地方。


    就往這處名為“美人居”的青樓樓頂一待,就跟個隨叫隨到殺手衛星一樣。


    對這片平民區居住的綠林好漢實施了一波降維打擊。


    期間還碰到了幾個出塵的修煉者,不過他都沒真出手,而是直接派在這種情況下好用至極的拎壺衝過去閃現套了個虛弱,就搞定了。因為飛馬三宗的內門弟子也在。


    雖然手段不同,但辦事效率卻極快。


    一群人根本不講什麽武德,有情況便三三兩兩的湊上去,按著這些套了虛弱的人到地上一頓爆錘然後押走。


    李臻也從這群人的爭鬥中逐漸摸索出來了一個道理。


    出塵和出塵也是有區別的。


    小門小戶的門派出塵者比起這千年底蘊的城池來講,差了不少。


    一直忙到了夕陽西下,身邊還跟了一端著托盤之人的商年這才來到了“美人居”樓下,喊了一聲:


    “道長。”


    李臻飄然而落:


    “結束了?”


    “辛苦道長了。”


    商年一拱手:


    “該到換班的時候了。”


    他這話剛說完,旁邊那人便上前了一步:


    “雷虎門商進,見過守初道長。”


    “呃……商居士這是……?”


    見李臻有些迷糊,商進把托盤往前一端:


    “道長今日辛苦,這是我外門掌院的小小心意,還望道長笑納。”


    托盤上蒙著紅布,但看那輪廓,應該是銀兩。


    見狀,李臻搖了搖頭:


    “多謝掌院心意,隻是我來幫忙一不為錢二不為利,商年他們是我朋友,朋友有難我才來幫的。這錢我若收了,便有些變了味道了。”


    聽到這話,商進倒也不意外,隻是看向了商年:


    “師兄,這……”


    “我都對你說了,道長與其他人不一樣。”


    商年笑著搖搖頭:


    “不過這銀子道長還是收了吧,待到此番事了,道長,咱們去逍遙樓……”


    他衝著李臻擠眉弄眼:


    “樂嗬樂嗬。那逍遙樓這幾日便開始選花魁,我估計等事情結束了應該能重新選出來四位。到時候……兄弟們還指望道長再拐走幾個逞我等威風呢!”


    “……”


    李臻嘴角一抽。


    這話怎麽聽著就那麽不對勁呢。


    不過……


    “這就開始選花魁了?”


    “是啊,夏荷與凝霜贖身後鍾情於道長,而春雨和秋槿又被那位貴客瞧上了,招進了留雲山莊。四大花魁都沒了,可不得重新選了麽。”


    “呃……”


    李臻心說這更新換代速度可太快了。


    可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了,他也就不再矯情,掐了個禮印:


    “那貧道便卻之不恭了。”


    “哈哈~”


    商年哈哈一笑,等李臻接過托盤後說道:


    “道長,不若我等去喝一杯?忙了一天,好容易閑下來了,喝杯水酒吧?”


    李臻剛想答應,可就在這時,忽然,夕陽之下的天空上,遠處一顆煙花忽然炸裂!


    嘭!!!


    火紅的煙花夾雜著劇烈的聲響,響徹在飛馬城周圍。


    商年臉色立刻一變!


    “不好!”


    “……怎麽回事?”


    李臻不解。


    “那是牧場發出的烽火雷!見者需全力趕往飛馬牧場!”


    聽到商年的話,李臻心底一驚。


    “難不成……”


    “……”


    商年沉默一息,沉聲說道:


    “應該是諸懷……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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