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p>
當馬車抵達道宮大門口時，宮門已經無聲無息的打開了。</p>
而當女子趕到後院時，便看到了已經擺好了茶碗等她落座的友人。</p>
“今日不修道？”</p>
她踩著隨意的步子，一步一步的來到了涼亭前。</p>
等著不語的女道人把茶水給倒滿後，端著杯子放到鼻前聞了聞，略微搖頭：</p>
“我以為你會拿新茶來給我賠罪。想不到，竟然是陳茶。”</p>
“我為何要給你賠罪？”</p>
女道人語氣平澹。</p>
可女子卻麵露些許譏諷之意：</p>
“你心裏不清楚？”</p>
女道人搖頭：</p>
“不知。”</p>
“嗬~”</p>
天姿國色的女子麵對容貌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友人，笑的有些戲謔，又有些嘲諷：</p>
“你真當我想不明白在我家的那一晚，為何你會恰到好處的出現在我麵前，攙扶著我瞬息來到後院，看到你那弟子與我兩個弟弟起衝突的用意？”</p>
</p>
女子譏諷之意愈發濃了：</p>
“以前到是沒看出來，這出家人的心思狠起來，怕是真不比惡人差上分毫。卡著一個恰到好處的時間，讓我看到那一幕，擾亂我的心境，以維護血親的衝動，逼你徒弟遠離我？嘖嘖……”</p>
話沒說完，但言語裏處處都透露著一個味道：</p>
“都是本地狐狸，你和我談什麽聊齋？”</p>
而玄素寧也不在意，手一抹，女子麵前杯子中的茶水便消失不見。</p>
接著，玉指點壺。</p>
古怪的波動瞬息出現，又瞬息消散。</p>
一股鳥鳥茶香重新散發了出來。</p>
“……”</p>
一下子，似乎看懂了什麽的女子眉頭皺了起來。</p>
等著對方給自己重新倒滿，捏著杯子放到鼻尖輕嗅。</p>
這杯中茶水再也沒一絲一毫陳年舊味，取而代之的，是馥鬱的春芳。</p>
這茶，是新的。</p>
可她的心，卻已經沉進了穀底。</p>
端杯，她問道：</p>
“是推陳，還是出新？”</p>
“有區別麽？”</p>
女道人麵對因為無法動炁，所以無法感知這杯茶奧妙的友人，澹澹的問道：</p>
“親友患難，卷屬災傷，兒女疾病，父母喪亡，兄弟離散，妻妾分張。這第六魔，自認識你開始，便一直不得寸進。而就在近日一早，我的修為忽然暴漲，你說……這代表著什麽？”</p>
“……”</p>
聽到這話，女子眼裏到沒什麽其他的情緒。</p>
語氣甚至比女道人更平澹：</p>
“證明……我要死了，對吧？”</p>
呼~</p>
風聲，吹拂林間颯颯作響。</p>
明明天已經暖和起來了，可時近晌午，這香山道宮祥瑞之地，卻不知為何彌生了一股陰冷。</p>
“……嗯。”</p>
沉默一息後，女道人點點頭：</p>
“不錯，雖然不至於現在，可至少……已經開始了。”</p>
說完，她想了想，又問道：</p>
“你……這幾日休息了麽？”</p>
“沒啊……哈~”</p>
吐出一口熱氣，女子微微點頭：</p>
“這香山除了你……恐怕我最放不下的，也就那一口井了吧。用此井之水泡的茶，味道當真與城中不同，呼……”</p>
“……”</p>
沒理會她品評茶水之言，玄素寧又為她倒了一杯茶。</p>
這次，她沒喝，隻是手指無意識的滑動著杯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p>
就這樣，倆人沉默了一會，道人還是敗下陣來：</p>
“明日便要出發了，現在你卻來了，可是吩咐我要做些什麽？”</p>
“……我還有多少時光？”</p>
女子答非所問。</p>
“……”</p>
又是一陣沉默，道人搖頭：</p>
“一年？兩年？三年？不知曉……可要我給你起一卦？”</p>
說話間，她手指之間，已經翻出了三枚銅錢。</p>
那三枚銅錢沒有任何包漿，說是銅錢，倒更像是金子。</p>
金燦燦的，散發著流光溢彩，在那白皙的手指尖耀的人眼有些花。</p>
而看到這三枚銅錢後，女子就笑了。</p>
一笑，萬物失色：</p>
“怎麽？你是算準了我今日會來？所以把你們玄均觀的天寶錢都舍得拿出來了？……我記得，韓信一共就給張良造了一百文吧？而這麽多年過去，你們少說用了八十枚來卜算人族氣運。就算你是下一代玄均觀觀主，可為我一次拿出了三錢，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些？怎麽？就這麽舍不得我去死？“</p>
“……”</p>
無視了女子口中這“天寶錢”是何等珍貴的話語，道人執著問道：</p>
“算，是不算？”</p>
“無妨。“</p>
誰知女子灑脫一搖頭：</p>
“之前……我和孫靜禪聊過一次天，是你的寶貝徒弟在飛馬城說書時，講過所謂的卜算之言。孫靜禪告訴我，你那寶貝徒弟親口說過：算卦這種事，就是湖弄人的。為什麽？因為能改變的未來，算之無用。而不能改變的未來，你算它又能做什麽？……嘿。”</p>
她一聲輕笑：</p>
“這話，我覺得挺對的。既然要死了，那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而已。何必去庸人自擾呢？”</p>
“……”</p>
聽到她的話，道人似乎還不私心，三枚天寶錢就這麽捏在指尖，認認真真的問道：</p>
“當真不算？”</p>
“不啦。”</p>
罕見的，女子臉上露出了如同少女一般的俏皮，語氣也變得輕鬆了起來：</p>
“早晚，我都要死。沒什麽區別，這三枚天寶錢，你還是留著給你那寶貝徒弟卜算吉凶吧。而我今日來，也沒別的事情，隻是告訴你，你那寶貝徒弟又闖禍了。”</p>
“……”</p>
女道人眉頭瞬間皺了起來。</p>
接著就見女子捧著茶杯搖搖頭：</p>
“盛產火玉鹽礦的於栝，他現在在那。昨兒個剛到，結果剛才我就收到了消息……於栝發生了地龍翻天，而你那徒弟聯手那菩提禪院的玄奘，在救人時，又遇到了地脈龍火……”</p>
“！”</p>
看著她眼底的那一抹擔憂之色，女子一怔……</p>
可下一刻卻如同什麽都沒看到一般，繼續說道：</p>
“不過還好，你們玄均觀東西多啊……真武法相……嘖嘖。他聯手那十年前名震天下丹道，卻非要改行當江湖郎中的丹王孫思邈，還有那玄奘一同，把地脈龍火……竟然給鎮壓下去了。現在的於栝礦坑一片火海，雖然還不知曉對麵如何評估，可那百丈的地火可是實實在在的擺在那。老君觀這些年地脈始終不夠分，而這片百丈火海，規模可不比龍門山差上分毫。我估摸今日或者昨日更早，已經就有道人上路去查看了吧？……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說的話？“</p>
她抻著頭，看著友人那緊皺的眉頭，一字一句的說道：</p>
“這個道士，是個麻煩。你放著他四處亂跑，他就會闖禍。你真該用這天寶錢來算算，算算你那寶貝徒弟是不是掃把星轉世，為什麽他每次去一個地方，麻煩都會如影隨形一般跟著他。他剛到崔家的地盤，崔家每年大筆大筆的銀錢進項之根本，便化作了火海。</p>
而現在雖然還不知道崔家人的反應，可道門不會放任這片火海留在崔家，兩邊不管怎麽合作，肯定都無法達到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結果。知道為什麽嗎？因爲這片地脈龍火能鎮壓下來，變得如此穩定，是你徒弟的功勞。是菩提禪院和玄均觀的功勞。菩提禪院會怎麽做？國師與崔家又會怎麽考慮你徒弟背後所代表的東西？</p>
或許崔家人會認倒黴，覺得地脈龍火的出現與你徒弟到於栝隻是巧合之事，可我卻明白……這地脈一定與你那寶貝徒弟脫不開幹係。而崔家再怎麽認倒黴，他們都不會允許道門、菩提禪院、你們玄均觀三方全都侵占他們本來就該既得的利益。</p>
他們最多容忍道門來，如果菩提禪院和玄均觀再不走，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對你那寶貝徒弟？而河東已經成了一個爛攤子了，盧家在虞鄉沒日沒夜的采鹽，因為鹽和糧食在那亂世之中就是硬通貨。儒家好容易盼到了現在這般亂世，想要重新恢複四大顯學之主的地位，而眼下道門又在於栝發現了龍火。那麽龍火的出現又代表著什麽呢？</p>
我覺得你應該比我更懂得……這是說明龍脈已經逐漸不認同這座王朝了。一座王朝的氣運要重新回歸龍脈，靜待新主，而你們玄均觀的任務，不就是護佑龍脈麽？如今這片地脈龍火，甚至你都不需要呈報給玄均觀，你就問問你自己，這龍脈的事情，你想不想讓道門、崔家、菩提禪院摻和就好了。玄素寧……“</p>
越說，女子的語氣越冷：</p>
“我承認，李守初去河東，我也默許了。這件事上麵，我昏了頭，沒有給我弟弟交代清楚。可是……他敢如此堅決的走，我不信沒有你在背後撐腰！那麽你告訴我……我馬上就要下江南，江南，就是我的埋骨之地。成與不成，我都會死在那。可你的寶貝徒弟……你是想讓他死在河東麽？！”</p>
當馬車抵達道宮大門口時，宮門已經無聲無息的打開了。</p>
而當女子趕到後院時，便看到了已經擺好了茶碗等她落座的友人。</p>
“今日不修道？”</p>
她踩著隨意的步子，一步一步的來到了涼亭前。</p>
等著不語的女道人把茶水給倒滿後，端著杯子放到鼻前聞了聞，略微搖頭：</p>
“我以為你會拿新茶來給我賠罪。想不到，竟然是陳茶。”</p>
“我為何要給你賠罪？”</p>
女道人語氣平澹。</p>
可女子卻麵露些許譏諷之意：</p>
“你心裏不清楚？”</p>
女道人搖頭：</p>
“不知。”</p>
“嗬~”</p>
天姿國色的女子麵對容貌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友人，笑的有些戲謔，又有些嘲諷：</p>
“你真當我想不明白在我家的那一晚，為何你會恰到好處的出現在我麵前，攙扶著我瞬息來到後院，看到你那弟子與我兩個弟弟起衝突的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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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譏諷之意愈發濃了：</p>
“以前到是沒看出來，這出家人的心思狠起來，怕是真不比惡人差上分毫。卡著一個恰到好處的時間，讓我看到那一幕，擾亂我的心境，以維護血親的衝動，逼你徒弟遠離我？嘖嘖……”</p>
話沒說完，但言語裏處處都透露著一個味道：</p>
“都是本地狐狸，你和我談什麽聊齋？”</p>
而玄素寧也不在意，手一抹，女子麵前杯子中的茶水便消失不見。</p>
接著，玉指點壺。</p>
古怪的波動瞬息出現，又瞬息消散。</p>
一股鳥鳥茶香重新散發了出來。</p>
“……”</p>
一下子，似乎看懂了什麽的女子眉頭皺了起來。</p>
等著對方給自己重新倒滿，捏著杯子放到鼻尖輕嗅。</p>
這杯中茶水再也沒一絲一毫陳年舊味，取而代之的，是馥鬱的春芳。</p>
這茶，是新的。</p>
可她的心，卻已經沉進了穀底。</p>
端杯，她問道：</p>
“是推陳，還是出新？”</p>
“有區別麽？”</p>
女道人麵對因為無法動炁，所以無法感知這杯茶奧妙的友人，澹澹的問道：</p>
“親友患難，卷屬災傷，兒女疾病，父母喪亡，兄弟離散，妻妾分張。這第六魔，自認識你開始，便一直不得寸進。而就在近日一早，我的修為忽然暴漲，你說……這代表著什麽？”</p>
“……”</p>
聽到這話，女子眼裏到沒什麽其他的情緒。</p>
語氣甚至比女道人更平澹：</p>
“證明……我要死了，對吧？”</p>
呼~</p>
風聲，吹拂林間颯颯作響。</p>
明明天已經暖和起來了，可時近晌午，這香山道宮祥瑞之地，卻不知為何彌生了一股陰冷。</p>
“……嗯。”</p>
沉默一息後，女道人點點頭：</p>
“不錯，雖然不至於現在，可至少……已經開始了。”</p>
說完，她想了想，又問道：</p>
“你……這幾日休息了麽？”</p>
“沒啊……哈~”</p>
吐出一口熱氣，女子微微點頭：</p>
“這香山除了你……恐怕我最放不下的，也就那一口井了吧。用此井之水泡的茶，味道當真與城中不同，呼……”</p>
“……”</p>
沒理會她品評茶水之言，玄素寧又為她倒了一杯茶。</p>
這次，她沒喝，隻是手指無意識的滑動著杯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p>
就這樣，倆人沉默了一會，道人還是敗下陣來：</p>
“明日便要出發了，現在你卻來了，可是吩咐我要做些什麽？”</p>
“……我還有多少時光？”</p>
女子答非所問。</p>
“……”</p>
又是一陣沉默，道人搖頭：</p>
“一年？兩年？三年？不知曉……可要我給你起一卦？”</p>
說話間，她手指之間，已經翻出了三枚銅錢。</p>
那三枚銅錢沒有任何包漿，說是銅錢，倒更像是金子。</p>
金燦燦的，散發著流光溢彩，在那白皙的手指尖耀的人眼有些花。</p>
而看到這三枚銅錢後，女子就笑了。</p>
一笑，萬物失色：</p>
“怎麽？你是算準了我今日會來？所以把你們玄均觀的天寶錢都舍得拿出來了？……我記得，韓信一共就給張良造了一百文吧？而這麽多年過去，你們少說用了八十枚來卜算人族氣運。就算你是下一代玄均觀觀主，可為我一次拿出了三錢，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些？怎麽？就這麽舍不得我去死？“</p>
“……”</p>
無視了女子口中這“天寶錢”是何等珍貴的話語，道人執著問道：</p>
“算，是不算？”</p>
“無妨。“</p>
誰知女子灑脫一搖頭：</p>
“之前……我和孫靜禪聊過一次天，是你的寶貝徒弟在飛馬城說書時，講過所謂的卜算之言。孫靜禪告訴我，你那寶貝徒弟親口說過：算卦這種事，就是湖弄人的。為什麽？因為能改變的未來，算之無用。而不能改變的未來，你算它又能做什麽？……嘿。”</p>
她一聲輕笑：</p>
“這話，我覺得挺對的。既然要死了，那就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而已。何必去庸人自擾呢？”</p>
“……”</p>
聽到她的話，道人似乎還不私心，三枚天寶錢就這麽捏在指尖，認認真真的問道：</p>
“當真不算？”</p>
“不啦。”</p>
罕見的，女子臉上露出了如同少女一般的俏皮，語氣也變得輕鬆了起來：</p>
“早晚，我都要死。沒什麽區別，這三枚天寶錢，你還是留著給你那寶貝徒弟卜算吉凶吧。而我今日來，也沒別的事情，隻是告訴你，你那寶貝徒弟又闖禍了。”</p>
“……”</p>
女道人眉頭瞬間皺了起來。</p>
接著就見女子捧著茶杯搖搖頭：</p>
“盛產火玉鹽礦的於栝，他現在在那。昨兒個剛到，結果剛才我就收到了消息……於栝發生了地龍翻天，而你那徒弟聯手那菩提禪院的玄奘，在救人時，又遇到了地脈龍火……”</p>
“！”</p>
看著她眼底的那一抹擔憂之色，女子一怔……</p>
可下一刻卻如同什麽都沒看到一般，繼續說道：</p>
“不過還好，你們玄均觀東西多啊……真武法相……嘖嘖。他聯手那十年前名震天下丹道，卻非要改行當江湖郎中的丹王孫思邈，還有那玄奘一同，把地脈龍火……竟然給鎮壓下去了。現在的於栝礦坑一片火海，雖然還不知曉對麵如何評估，可那百丈的地火可是實實在在的擺在那。老君觀這些年地脈始終不夠分，而這片百丈火海，規模可不比龍門山差上分毫。我估摸今日或者昨日更早，已經就有道人上路去查看了吧？……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說的話？“</p>
她抻著頭，看著友人那緊皺的眉頭，一字一句的說道：</p>
“這個道士，是個麻煩。你放著他四處亂跑，他就會闖禍。你真該用這天寶錢來算算，算算你那寶貝徒弟是不是掃把星轉世，為什麽他每次去一個地方，麻煩都會如影隨形一般跟著他。他剛到崔家的地盤，崔家每年大筆大筆的銀錢進項之根本，便化作了火海。</p>
而現在雖然還不知道崔家人的反應，可道門不會放任這片火海留在崔家，兩邊不管怎麽合作，肯定都無法達到一個大家都滿意的結果。知道為什麽嗎？因爲這片地脈龍火能鎮壓下來，變得如此穩定，是你徒弟的功勞。是菩提禪院和玄均觀的功勞。菩提禪院會怎麽做？國師與崔家又會怎麽考慮你徒弟背後所代表的東西？</p>
或許崔家人會認倒黴，覺得地脈龍火的出現與你徒弟到於栝隻是巧合之事，可我卻明白……這地脈一定與你那寶貝徒弟脫不開幹係。而崔家再怎麽認倒黴，他們都不會允許道門、菩提禪院、你們玄均觀三方全都侵占他們本來就該既得的利益。</p>
他們最多容忍道門來，如果菩提禪院和玄均觀再不走，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對你那寶貝徒弟？而河東已經成了一個爛攤子了，盧家在虞鄉沒日沒夜的采鹽，因為鹽和糧食在那亂世之中就是硬通貨。儒家好容易盼到了現在這般亂世，想要重新恢複四大顯學之主的地位，而眼下道門又在於栝發現了龍火。那麽龍火的出現又代表著什麽呢？</p>
我覺得你應該比我更懂得……這是說明龍脈已經逐漸不認同這座王朝了。一座王朝的氣運要重新回歸龍脈，靜待新主，而你們玄均觀的任務，不就是護佑龍脈麽？如今這片地脈龍火，甚至你都不需要呈報給玄均觀，你就問問你自己，這龍脈的事情，你想不想讓道門、崔家、菩提禪院摻和就好了。玄素寧……“</p>
越說，女子的語氣越冷：</p>
“我承認，李守初去河東，我也默許了。這件事上麵，我昏了頭，沒有給我弟弟交代清楚。可是……他敢如此堅決的走，我不信沒有你在背後撐腰！那麽你告訴我……我馬上就要下江南，江南，就是我的埋骨之地。成與不成，我都會死在那。可你的寶貝徒弟……你是想讓他死在河東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