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回答的異常堅決。</p>
因為他確確實實沒有悔意。</p>
他不信長生，也不喜長生。</p>
誌不在此。</p>
不然，若他對那長生久視真有什麽期盼，當初也就不用離開老君觀了。</p>
而聽到這話後，靜明道人眼裏到底，還是出現了一絲遺憾。</p>
沒有人比他更知曉眼前這個雖無師徒之名，一身本事卻是自己親自教授的弟子在丹道一脈的天資到底有多高了。</p>
當真是……可惜至極。</p>
於是，他搖了搖頭：</p>
“那便罷了。”</p>
而聽到這話，孫思邈恭敬問道：</p>
“不知……國師此次為何親來？”</p>
“……”</p>
靜明道人沒回答他，而是走到了這根石柱的邊緣，目光落在了這一池地火上。</p>
無數的熱氣熏烤著他的臉，可他卻彷佛感覺不到似的，目光透過那地火最上麵猩紅中翻著黑的熔岩，直達深處。</p>
看了片刻後，他說道：</p>
“這一池火，其實比龍門山還要好一些。”</p>
站在靜明道人的身後，孫思邈點點頭：</p>
“誠然，火玉鹽礦本就是地脈伴生之物，若不是火炁匯聚之地，恐怕也沒有這麽大的規模。而此次龍火噴發，這礦脈百年之間被崔家開采極深，讓火脈升騰時沒有了那麽多阻隔，火勢確實優秀。”</p>
</p>
他點評完，靜明道人卻再次陷入了沉默。</p>
似乎在發呆。</p>
過了好一會，他才問道：</p>
“你瞧那李守初，觀感如何？”</p>
“呃……”</p>
孫思邈心裏陡然一緊。</p>
可瞬間又變得無比鬆弛。</p>
維持住了古井無波的心緒後，略微思量，他便說道：</p>
“一般。這道人小民心思過重，目光短視，真不知道他是怎麽被玄均觀看上的。這次若不是那位玄奘法師慈悲，恐怕他早就跑沒影子了。心中無慈悲，此人……小人矣！”</p>
“……”</p>
靜明道人悄無聲息的轉過了身，看著臉上一片平靜的孫思邈……</p>
麵無表情，就一直盯著他。</p>
孫老道呢，同樣麵無表情，左證著他剛才之言便是心中所想，坦坦蕩蕩。</p>
僵持了三息的時間，靜明道人再次問道：</p>
“妙應，我給你的那塊金人碎片呢？”</p>
“……回國師。”</p>
孫思邈恭聲答道：</p>
“在終南山。”</p>
“為何會在終南山？你若不實時祭煉，那祝由術……不學了？”</p>
“不學了。此術非以藥理而出，而是蓋以巫術為主，各種術法委實太過野蠻了些。雖可治鬼病，但祝由術能治的鬼病，妙應亦能治。況且此法普及，是以修煉者為首。妙應求的，是普世天下之藥方，此法……不學也罷。”</p>
“……”</p>
他的回答惹得靜明道人再次把目光落在了身上。</p>
可觀察片刻後，卻也不多說，隻是點點頭：</p>
“午時已過，妙應，開爐煉丹罷。”</p>
“是……”</p>
雖然答應了，可孫思邈卻忽然問道：</p>
“國師，妙應不解，為何國師會親自前來？”</p>
靜明道人的嘴角終於出現了一抹笑容。</p>
笑的高深莫測。</p>
身影消失在了虛空之中，隻留下了一句話：</p>
“無他，來看看那李守初罷了。”</p>
“……”</p>
片刻。</p>
孫思邈抬起了頭。</p>
眉頭緊皺。</p>
……</p>
“二位留步，貧道先回了。”</p>
“恭送道長。”</p>
“哈哈，客氣客氣。”</p>
喝的臉微微有些紅的李臻擺擺手，坐著那輛馬車離開。</p>
而等他走遠，崔幹的眉頭才皺了起來，扭頭看著崔婉容：</p>
“剛剛為何阻我？”</p>
“……”</p>
一直等到那馬車消失在街道轉角，崔婉容才收回了目光，反問了一句：</p>
“兄長有沒有想過，若這位守初道長說的是真的呢？”</p>
“這不可能！”</p>
崔幹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p>
地脈龍火，怎麽可能有人不動心？</p>
可迎上自家妹子那雙眼眸後，後麵話卻有些說不出口了。</p>
想了想，他問道：</p>
“為何你會這麽說？”</p>
“……”</p>
崔婉容顯得有些恍忽，回憶著腦海裏那叼著狗尾巴草，笑的單純幹淨的道人模樣：</p>
“玄均觀每代隻收一人。而能讓玄均觀看上的弟子……不論本事高低，若心性沒有過人之處的話……他們又憑什麽讓天下人禮遇有佳？”</p>
“你這是謬論！”</p>
“……或許吧。”</p>
對於兄長的駁斥，她並沒有任何反駁之意，隻是說道：</p>
“可這件事玄均觀與道門、菩提禪院無甚不同，不是麽？退一萬步講，既然和玄均觀談不來，那麽和道門談，不也一樣麽？……兄長，這件事，莫要操之過急為好。”</p>
“……”</p>
……</p>
酒不賴。</p>
菜也不賴。</p>
嘖嘖，到底是崔家人啊，真會享受。</p>
這廚娘的飯食，真不賴！</p>
靠坐在馬車上的李老道迎著午後的微風，眯起了眼睛，滿臉的愜意。</p>
確確實實，無論是那隻乳豬，還是那一尾鮮魚或者什麽的，吃的他都挺滿意的。</p>
憑心而論，崔家飯菜的味道，比他在飛馬城、洛陽吃的都好。</p>
難道是因為崔家祖地和他一樣，都是燕趙一帶的緣故？</p>
總覺得吃他們家的飯，就跟回到家了一樣。</p>
要是能有點炸餎餷，或者是豆腐絲就更好了。</p>
哎呀……吃的真舒坦。</p>
吃飽喝足，他就想回“家”。</p>
不為別的，玄奘還在閉關，他總得護著才是。</p>
至於其他的事……</p>
興許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緣故吧，一概拋到了腦後，壓根沒想起來。</p>
路過一顆不知道是什麽樹的時候，李臻瞅準了一截樹枝，一把掐了一截下來。</p>
也不管憑白受了牽連的那棵樹會不會罵街，美滋滋的剝開了外皮，搓尖了樹杈開始剔牙。</p>
嗨，不雅就不雅吧。</p>
反正這會兒還戒嚴呢，也沒人看到。</p>
許久沒吃豬肉，這一下怎麽還sei牙了？</p>
到底是溜達豬，肉還挺韌……嗯？</p>
“停車！”</p>
忽然，剔牙的道人發出了指令。</p>
“籲！！！”</p>
車夫下意識的停車，不解的扭頭看向了李臻：</p>
“道長?”</p>
“嗯……貧道要去方便，居士先回去吧。嗯，回吧，去吧去吧。”</p>
絮絮叨叨的跳下了車，李臻一臉輕鬆。</p>
車夫明顯有些抗拒，畢竟掌櫃的的命令是讓他把這位貴客送到府上。</p>
可卻架不住人家直接就朝巷子裏麵走。</p>
幾步的路途，直接人就消失了。</p>
啊這……</p>
車夫無奈，隻能重新催趕著馬車離開了。</p>
而他剛走，李臻的身影又露了出來，回到了空無一人的街道上。</p>
戒嚴後於栝除了巡邏隊外，什麽都沒有。</p>
而這會兒，這條街上也沒有隊伍巡邏，空蕩蕩的，一片寂寥。</p>
寂寥中，道人一步一步的來到了大街中間，看著一處方向，噴出了一口酒氣：</p>
“嘿……還藏呐？嗯，挺奇怪的啊。明明氣機詭譎，但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陰仄，反倒有種……很奇怪的清新氣息。喂，朋友，你滴，什麽路數滴幹活？”</p>
話音落。</p>
在一處酒肆旁的小巷裏，走出來了一個人影。</p>
李臻登時就愣了。</p>
來的人吧……</p>
好像是個同行。</p>
身上穿著白藍的道袍，不過比起李臻這一身粗布道袍不同，他身上的道袍料子上乘，一看就挺值錢的。</p>
並且歲數不大，李臻估摸最多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p>
竟然是個青少年。</p>
青少年小道士容貌也不醜，算的上是眉清目秀……當然啦，比咱老李還差了些。</p>
這世間除了玄奘比咱老李差一些，比咱帥的……嗯。手指日月摘星辰，世間無有這般人！</p>
但實話實說，這小道士模樣也不醜了。</p>
活脫脫像是某個名門正派裏麵出來降妖伏魔的小師弟的揍性。</p>
此時，這小道士背著一把木劍，同樣光明正大的來到了街中心，直勾勾的盯著李臻：</p>
“你就是李守初？”</p>
“……嘖。”</p>
一聽這語氣，稱謂，李臻就有些不樂意了。</p>
反問了一句：</p>
“你是道士？”</p>
雖然是答非所問，可小道士也不在意，光明正大的點點頭：</p>
“不錯，我是道士！”</p>
“……那你知道不，我也是道士。”</p>
“……？”</p>
小道士眼神變得有些古怪。</p>
心說這道人難不成是個傻子？</p>
我會不知道你是道士？</p>
我連你道號都知道，會不知道你是道士？</p>
而就在他的古怪眼神裏，李老道搖搖頭，發出了一聲源自內心的感慨：</p>
“果然……隻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呐……”</p>
“……”</p>
小道士臉色一僵。</p>
後知後覺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p>
“唰！”</p>
瞬間，背後木劍出鞘，劍指李臻：</p>
“廢話少說！今日找你，便是要先做過一場！”</p>
“喲喲喲~嘖嘖嘖~”</p>
一聽這話，李老道樂了。</p>
這孩子怕不是得了什麽失心瘋？</p>
這氣機……嗯，仔細感應感應。</p>
小盆宇，你好像才是個出塵啊。</p>
哈哈哈哈哈~</p>
區區出塵境的螻蟻……</p>
不知道怎麽回事，李臻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帶入到了那些“反派”的角色情景之中。</p>
發出了怪笑：</p>
“桀桀桀桀桀桀……”</p>
沒辦法，他實在有些想笑。</p>
小夥子。</p>
你好勇喔~</p>
可是，你這種行為……你知道屬於什麽嗎？</p>
屬於壽星公上吊，你嫌命長了啊！</p>
而當這小道士看到李臻臉上的那一絲幸災樂禍時，不可避免的，把這表情和“蔑視”掛上了等號。</p>
輕蔑於我？</p>
好！</p>
“岐州李淳風，向閣下討教一二！五雷！起！”</p>
話音落，木劍迅速被一抹黑光包裹。</p>
隨著他的一記撩斬，那黑光如同蛇一般，朝著還在那幸災樂禍的道人……</p>
撲了過去！</p>
－－－－－－題外話－－－－－－</p>
錯別字明天改哈~</p>
因為他確確實實沒有悔意。</p>
他不信長生，也不喜長生。</p>
誌不在此。</p>
不然，若他對那長生久視真有什麽期盼，當初也就不用離開老君觀了。</p>
而聽到這話後，靜明道人眼裏到底，還是出現了一絲遺憾。</p>
沒有人比他更知曉眼前這個雖無師徒之名，一身本事卻是自己親自教授的弟子在丹道一脈的天資到底有多高了。</p>
當真是……可惜至極。</p>
於是，他搖了搖頭：</p>
“那便罷了。”</p>
而聽到這話，孫思邈恭敬問道：</p>
“不知……國師此次為何親來？”</p>
“……”</p>
靜明道人沒回答他，而是走到了這根石柱的邊緣，目光落在了這一池地火上。</p>
無數的熱氣熏烤著他的臉，可他卻彷佛感覺不到似的，目光透過那地火最上麵猩紅中翻著黑的熔岩，直達深處。</p>
看了片刻後，他說道：</p>
“這一池火，其實比龍門山還要好一些。”</p>
站在靜明道人的身後，孫思邈點點頭：</p>
“誠然，火玉鹽礦本就是地脈伴生之物，若不是火炁匯聚之地，恐怕也沒有這麽大的規模。而此次龍火噴發，這礦脈百年之間被崔家開采極深，讓火脈升騰時沒有了那麽多阻隔，火勢確實優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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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評完，靜明道人卻再次陷入了沉默。</p>
似乎在發呆。</p>
過了好一會，他才問道：</p>
“你瞧那李守初，觀感如何？”</p>
“呃……”</p>
孫思邈心裏陡然一緊。</p>
可瞬間又變得無比鬆弛。</p>
維持住了古井無波的心緒後，略微思量，他便說道：</p>
“一般。這道人小民心思過重，目光短視，真不知道他是怎麽被玄均觀看上的。這次若不是那位玄奘法師慈悲，恐怕他早就跑沒影子了。心中無慈悲，此人……小人矣！”</p>
“……”</p>
靜明道人悄無聲息的轉過了身，看著臉上一片平靜的孫思邈……</p>
麵無表情，就一直盯著他。</p>
孫老道呢，同樣麵無表情，左證著他剛才之言便是心中所想，坦坦蕩蕩。</p>
僵持了三息的時間，靜明道人再次問道：</p>
“妙應，我給你的那塊金人碎片呢？”</p>
“……回國師。”</p>
孫思邈恭聲答道：</p>
“在終南山。”</p>
“為何會在終南山？你若不實時祭煉，那祝由術……不學了？”</p>
“不學了。此術非以藥理而出，而是蓋以巫術為主，各種術法委實太過野蠻了些。雖可治鬼病，但祝由術能治的鬼病，妙應亦能治。況且此法普及，是以修煉者為首。妙應求的，是普世天下之藥方，此法……不學也罷。”</p>
“……”</p>
他的回答惹得靜明道人再次把目光落在了身上。</p>
可觀察片刻後，卻也不多說，隻是點點頭：</p>
“午時已過，妙應，開爐煉丹罷。”</p>
“是……”</p>
雖然答應了，可孫思邈卻忽然問道：</p>
“國師，妙應不解，為何國師會親自前來？”</p>
靜明道人的嘴角終於出現了一抹笑容。</p>
笑的高深莫測。</p>
身影消失在了虛空之中，隻留下了一句話：</p>
“無他，來看看那李守初罷了。”</p>
“……”</p>
片刻。</p>
孫思邈抬起了頭。</p>
眉頭緊皺。</p>
……</p>
“二位留步，貧道先回了。”</p>
“恭送道長。”</p>
“哈哈，客氣客氣。”</p>
喝的臉微微有些紅的李臻擺擺手，坐著那輛馬車離開。</p>
而等他走遠，崔幹的眉頭才皺了起來，扭頭看著崔婉容：</p>
“剛剛為何阻我？”</p>
“……”</p>
一直等到那馬車消失在街道轉角，崔婉容才收回了目光，反問了一句：</p>
“兄長有沒有想過，若這位守初道長說的是真的呢？”</p>
“這不可能！”</p>
崔幹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p>
地脈龍火，怎麽可能有人不動心？</p>
可迎上自家妹子那雙眼眸後，後麵話卻有些說不出口了。</p>
想了想，他問道：</p>
“為何你會這麽說？”</p>
“……”</p>
崔婉容顯得有些恍忽，回憶著腦海裏那叼著狗尾巴草，笑的單純幹淨的道人模樣：</p>
“玄均觀每代隻收一人。而能讓玄均觀看上的弟子……不論本事高低，若心性沒有過人之處的話……他們又憑什麽讓天下人禮遇有佳？”</p>
“你這是謬論！”</p>
“……或許吧。”</p>
對於兄長的駁斥，她並沒有任何反駁之意，隻是說道：</p>
“可這件事玄均觀與道門、菩提禪院無甚不同，不是麽？退一萬步講，既然和玄均觀談不來，那麽和道門談，不也一樣麽？……兄長，這件事，莫要操之過急為好。”</p>
“……”</p>
……</p>
酒不賴。</p>
菜也不賴。</p>
嘖嘖，到底是崔家人啊，真會享受。</p>
這廚娘的飯食，真不賴！</p>
靠坐在馬車上的李老道迎著午後的微風，眯起了眼睛，滿臉的愜意。</p>
確確實實，無論是那隻乳豬，還是那一尾鮮魚或者什麽的，吃的他都挺滿意的。</p>
憑心而論，崔家飯菜的味道，比他在飛馬城、洛陽吃的都好。</p>
難道是因為崔家祖地和他一樣，都是燕趙一帶的緣故？</p>
總覺得吃他們家的飯，就跟回到家了一樣。</p>
要是能有點炸餎餷，或者是豆腐絲就更好了。</p>
哎呀……吃的真舒坦。</p>
吃飽喝足，他就想回“家”。</p>
不為別的，玄奘還在閉關，他總得護著才是。</p>
至於其他的事……</p>
興許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緣故吧，一概拋到了腦後，壓根沒想起來。</p>
路過一顆不知道是什麽樹的時候，李臻瞅準了一截樹枝，一把掐了一截下來。</p>
也不管憑白受了牽連的那棵樹會不會罵街，美滋滋的剝開了外皮，搓尖了樹杈開始剔牙。</p>
嗨，不雅就不雅吧。</p>
反正這會兒還戒嚴呢，也沒人看到。</p>
許久沒吃豬肉，這一下怎麽還sei牙了？</p>
到底是溜達豬，肉還挺韌……嗯？</p>
“停車！”</p>
忽然，剔牙的道人發出了指令。</p>
“籲！！！”</p>
車夫下意識的停車，不解的扭頭看向了李臻：</p>
“道長?”</p>
“嗯……貧道要去方便，居士先回去吧。嗯，回吧，去吧去吧。”</p>
絮絮叨叨的跳下了車，李臻一臉輕鬆。</p>
車夫明顯有些抗拒，畢竟掌櫃的的命令是讓他把這位貴客送到府上。</p>
可卻架不住人家直接就朝巷子裏麵走。</p>
幾步的路途，直接人就消失了。</p>
啊這……</p>
車夫無奈，隻能重新催趕著馬車離開了。</p>
而他剛走，李臻的身影又露了出來，回到了空無一人的街道上。</p>
戒嚴後於栝除了巡邏隊外，什麽都沒有。</p>
而這會兒，這條街上也沒有隊伍巡邏，空蕩蕩的，一片寂寥。</p>
寂寥中，道人一步一步的來到了大街中間，看著一處方向，噴出了一口酒氣：</p>
“嘿……還藏呐？嗯，挺奇怪的啊。明明氣機詭譎，但卻讓人感覺不到任何陰仄，反倒有種……很奇怪的清新氣息。喂，朋友，你滴，什麽路數滴幹活？”</p>
話音落。</p>
在一處酒肆旁的小巷裏，走出來了一個人影。</p>
李臻登時就愣了。</p>
來的人吧……</p>
好像是個同行。</p>
身上穿著白藍的道袍，不過比起李臻這一身粗布道袍不同，他身上的道袍料子上乘，一看就挺值錢的。</p>
並且歲數不大，李臻估摸最多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p>
竟然是個青少年。</p>
青少年小道士容貌也不醜，算的上是眉清目秀……當然啦，比咱老李還差了些。</p>
這世間除了玄奘比咱老李差一些，比咱帥的……嗯。手指日月摘星辰，世間無有這般人！</p>
但實話實說，這小道士模樣也不醜了。</p>
活脫脫像是某個名門正派裏麵出來降妖伏魔的小師弟的揍性。</p>
此時，這小道士背著一把木劍，同樣光明正大的來到了街中心，直勾勾的盯著李臻：</p>
“你就是李守初？”</p>
“……嘖。”</p>
一聽這語氣，稱謂，李臻就有些不樂意了。</p>
反問了一句：</p>
“你是道士？”</p>
雖然是答非所問，可小道士也不在意，光明正大的點點頭：</p>
“不錯，我是道士！”</p>
“……那你知道不，我也是道士。”</p>
“……？”</p>
小道士眼神變得有些古怪。</p>
心說這道人難不成是個傻子？</p>
我會不知道你是道士？</p>
我連你道號都知道，會不知道你是道士？</p>
而就在他的古怪眼神裏，李老道搖搖頭，發出了一聲源自內心的感慨：</p>
“果然……隻有同行，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呐……”</p>
“……”</p>
小道士臉色一僵。</p>
後知後覺的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p>
“唰！”</p>
瞬間，背後木劍出鞘，劍指李臻：</p>
“廢話少說！今日找你，便是要先做過一場！”</p>
“喲喲喲~嘖嘖嘖~”</p>
一聽這話，李老道樂了。</p>
這孩子怕不是得了什麽失心瘋？</p>
這氣機……嗯，仔細感應感應。</p>
小盆宇，你好像才是個出塵啊。</p>
哈哈哈哈哈~</p>
區區出塵境的螻蟻……</p>
不知道怎麽回事，李臻自然而然的就把自己帶入到了那些“反派”的角色情景之中。</p>
發出了怪笑：</p>
“桀桀桀桀桀桀……”</p>
沒辦法，他實在有些想笑。</p>
小夥子。</p>
你好勇喔~</p>
可是，你這種行為……你知道屬於什麽嗎？</p>
屬於壽星公上吊，你嫌命長了啊！</p>
而當這小道士看到李臻臉上的那一絲幸災樂禍時，不可避免的，把這表情和“蔑視”掛上了等號。</p>
輕蔑於我？</p>
好！</p>
“岐州李淳風，向閣下討教一二！五雷！起！”</p>
話音落，木劍迅速被一抹黑光包裹。</p>
隨著他的一記撩斬，那黑光如同蛇一般，朝著還在那幸災樂禍的道人……</p>
撲了過去！</p>
－－－－－－題外話－－－－－－</p>
錯別字明天改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