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沒拿下！？”</p>
複縣，中年人的語氣裏滿是詫異與不解，看著來稟報的管家，看起來是從臥房出來的他臉上倒沒什麽驚慌。</p>
隻是愈發疑惑：</p>
“二百顯鋒軍，沒拿下他們！？……難不成有什麽高手出現？”</p>
年逾不惑的中年管家搖頭：</p>
“沒有，老爺。那倆蠱巫是吐著血回來的，本命蠱都被打破了。玄奘法師就在那隊伍之中……”</p>
中年人似乎並不意外，微微點頭：</p>
“那倒也合理。菩提禪院有專門對付巫蠱之術的手段……這是文賦疏忽了。想來那和尚也用了些手段，文賦的實力低了些，沒發現很正常……可這二百顯鋒軍是怎麽回事！？崔氏出了援兵？”</p>
“是被那位守初道長一個人殺光的……”</p>
“……？”</p>
中年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荒唐：</p>
“200最低層次也是出塵境的顯鋒軍，被一個道人殺光了？……去，把那探哨給我叫過來！”</p>
“是。”</p>
仆役轉身而走。</p>
片刻，一個披著鬥篷的蒙麵人走進屋來，單膝跪地：</p>
“七爺。”</p>
“你親眼瞧見的？那守初道人一人殺了200顯鋒軍？”</p>
“回七爺，屬下親眼所見。他會召喚一種很奇怪的霧氣所組成的人影。這些人影有種種不可思議之能，一開始顯鋒軍騎馬衝陣時，便折損了些許。後見勢不對，下馬結陣。可結陣之後，那種霧影一人而出，使出了一種……很慢很慢的術法，不知怎麽的，就把那圓天回旋刀陣給破了。而四名先鋒尉官見情況不對，想要撤離，被他所阻，被幾團霧影盡數斬殺。”</p>
“……”</p>
這下，中年人哪怕是不信也得信了。</p>
不過他倒並沒有什麽肉疼的神色，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對方下去。</p>
對方無聲離去，而那中年管家則又從外麵進來，並且關上了門後，對正在沉思的中年人問道：</p>
“老爺，下一步……要如何？要不要派幾名高手過去？”</p>
“派什麽？你能殺了那杜家子不成？”</p>
中年人冷笑了一聲：</p>
“無妨，看來倒是我低估了這守初道士……給孫華發消息吧。告訴他，他的二百顯鋒軍已經折在這邊，看他是什麽態度。至於其他幾方，通知他們，要是再找些排不上用場之人來了，到時候等崔家反應過來，那這次的合作就要中止了。如果想要好處，拿些有用之人過來！讓兀鷲們繼續跟著他們，看看他們去哪！把消息及時給出去。“</p>
聽到他的話，管家點點頭：</p>
“是。”</p>
雨夜淅瀝之中，中年人看著自己桌前那份河東地圖，眼裏的冷意淡淡的流動。</p>
……</p>
雨夜。</p>
一名道人手持油紙傘，走在黑暗的官路上。</p>
泥濘似乎並沒對他產生什麽阻礙，甚至他的鞋底都不見什麽淤泥。</p>
走在官路上時不時抬頭看向遠方。</p>
隱隱約約的，能看清處一些火光。</p>
而他的目的也是火光處。</p>
隨著火光之地越走越近，在道人眼中甚至已經看清了那佇立在火光之下的無數個帳篷。</p>
可他卻不在繼續向前了，而是拿著傘在靜靜等待著什麽。</p>
雨，嘀嗒嘀嗒。</p>
砸在油紙傘上在這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好聽。</p>
但還有更好聽的。</p>
憑空，一個身穿道袍的人影出現在道人麵前，清冷空靈的聲音自這被雨水穿透而過的人影口中發出：</p>
“本以為你是路過，如今看來，似是專門來找我了？”</p>
聽到這話，油紙傘下的道人手掐禮印：</p>
“福生無量天尊，天罡，見過素寧高功。”</p>
一陣熒光閃爍。</p>
那影子變得愈發凝實。</p>
最後匯聚出了一身月白的綽約倩影。</p>
玄素寧看著傘下的道人，眉頭微皺：</p>
“你這弟子不好生在龍門山上修道，為何偏要來到這裏。又為何身上氣機萎靡缺漏……難不成，與人鬥法了？”</p>
袁天罡依舊掐著恭敬的禮印，躬身說道：</p>
“多謝前輩關懷。弟子確實前幾日受了些傷，不過並非是行功出錯，而是傷在河東。”</p>
</p>
“嗯！？”</p>
女道人的雙眸不可抑製的做出了一個眯眼的動作。</p>
“你去了河東？”</p>
“正是。”</p>
“……”</p>
聽到他的答案，玄素寧想了想，說道：</p>
“既然受傷了都要來尋我，難不成，是遇到了我那弟子，與他起了衝突？”</p>
“弟子確實遇到了守初道長，但請前輩莫要誤會，弟子與守初道長相談甚歡，並無不敬。”</p>
眯著的眼睛緩緩恢複正常。</p>
女道人的語氣中出現了一抹……聽不出來是輕鬆還是放鬆的語氣：</p>
“他……現在如何？”</p>
“回前輩，守初道長很好，在於栝行濟世救民之舉，慈悲無量。”</p>
“……嗯。”</p>
明明隻是簡單的應聲，可袁天罡卻從裏麵聽出了一抹喜悅。</p>
而或許也是因為這份喜悅，玄素寧直接問道：</p>
“那剛從河東回來，卻又深夜來訪又是為何。難不成，是來找我治傷的？國師沒有出手？”</p>
“回前輩，弟子並非為此而來。實不相瞞，此傷，雖不是與守初道長起了爭執而傷，但也與道長相關。一切皆因弟子在那一池龍火前，為道長起了一卦，把卦象告知了道長後，受到了天譴導致。”</p>
“……”</p>
這話出口的瞬間，玄素寧的身體一連閃爍了幾次，似乎因為情緒的波動而導致這具由熒光組成的身軀無法維持。</p>
但也隻是幾個閃爍後，便重新穩定了下來。</p>
隻是這次，她的雙眸裏滿是認真，盯著麵前的道人：</p>
“守初……出什麽事了？”</p>
“哢嚓！”</p>
“轟隆！”</p>
此言一出，天空之中電閃雷鳴。</p>
不知擾了多少人的清夢。</p>
……</p>
伊川河段的清淤現場。</p>
恰逢雨夜，河水暴漲之下，清淤工作眼瞅著明日肯定出不成了。</p>
難得的休息之日，水官鄭田豐卻沒有半分鬆懈，而是挑燈點燭，看著眼前這份前幾日才被官差們繪製出來的伊川內河道地圖。</p>
在過一個月左右，汛期就要來了。</p>
如果在那之前不能完成清淤工作，那麽隨著那連綿細雨，工作難度就會成倍的增加。</p>
他雖然是水官，可心中同樣心係這些民夫。</p>
不願意讓他們頂著如此危險的環境工作。</p>
所以，他必須要每一樣工作都事無巨細的照顧周到，才能讓這隻數萬人的隊伍正常運轉。早日挖完河底那被所謂的妖物汙染的淤泥，放他們回家。</p>
可說來卻有些可笑。</p>
明明這些淤泥已經被妖物所侵染了，按照道理而言是不祥之物才對。</p>
可偏偏前幾日，他在那堆積在河岸兩邊還沒處理的淤泥附近，看到了遠超於尋常的雜草生長。</p>
原本不過馬蹄高度的雜草，在那些淤泥附近的都快到人的小腿了。</p>
這淤泥不應該是被汙染了的泥土才對麽？</p>
怎會肥力如此雄厚……</p>
若是這些淤泥能灌溉到田野裏，想來莊稼的漲勢應該會很好才對吧？</p>
搞不好，依托這些淤泥，今年有是個大豐收之年呢。</p>
“唉……”</p>
老鄭歎了口氣，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p>
聽著外麵的雷鳴滾滾，有些焦慮。</p>
忽然，他聽到了一個清冷的聲音：</p>
“鄭水官。”</p>
老鄭下意識的抬起了頭……</p>
房間之中空無一人。</p>
但他卻似乎對這聲音並不陌生，躬身一禮：</p>
“仙長可是有什麽需要？”</p>
這位，是守初道長的師父。</p>
雖然沒見過模樣，但聲音已經熟稔了。</p>
清淤再次開始時，對方準時出現在了這邊。</p>
雖然依舊每天閉門不見客，但隻要有這位仙長在，大家的心裏總是踏實的。</p>
接著鄭田豐就聽到一句：</p>
“貧道這幾日，要出門一趟。”</p>
“仙長要走？”</p>
老鄭心一慌。</p>
“嗯，有些事情要辦。所以，這幾日清淤之時，鄭水官需讓他們小心謹慎一些，莫要再如貧道護持時一樣有恃無恐。“</p>
“呃……”</p>
老鄭看起來有些猶豫。</p>
可卻沒法說什麽，隻能點點頭：</p>
“遵仙長之令。”</p>
“嗯，那貧道便去了……”</p>
“仙長且慢。”</p>
忽然，老鄭喊住了對方。</p>
“何時？”</p>
聲音平淡響起。</p>
而雙眸有些紅的水官思考猶豫了一下後，忽然說道：</p>
“下官鬥膽，問仙長一句。這些淤泥……可能澆灌到田野之中？仙長莫要誤會，隻是因為這幾日下官發現，這些淤泥所在之處的雜草漲勢要比其他地方高上不少。下官想……若這些泥能安排到一些土地貧瘠之地播撒，那百姓們的莊稼是不是會漲的更好一些……”</p>
“……”</p>
房間內一片沉默。</p>
而就在老鄭納悶對方怎麽不回應之時，就聽這聲音再次響起：</p>
“這些淤泥本受到了妖魔汙穢侵染，若經年日久藏於河水之中，不受烈日炙烤或是除穢淨化，河底便會有汙穢滋生，引起不詳，汙染龍脈。但現在既然已經挖了出來，烈日炙烤之下，穢氣消散，自然便成了尋常淤泥。怎麽用，那就看水官你了。“</p>
聽到這話，老鄭頭神色一喜，躬身一禮：</p>
“謝過仙長。”</p>
“嗯。”</p>
一句應聲後，房間再無聲息。</p>
老鄭坐回了椅子上目光再次落在地圖之上時，眼裏滿是欣喜。</p>
複縣，中年人的語氣裏滿是詫異與不解，看著來稟報的管家，看起來是從臥房出來的他臉上倒沒什麽驚慌。</p>
隻是愈發疑惑：</p>
“二百顯鋒軍，沒拿下他們！？……難不成有什麽高手出現？”</p>
年逾不惑的中年管家搖頭：</p>
“沒有，老爺。那倆蠱巫是吐著血回來的，本命蠱都被打破了。玄奘法師就在那隊伍之中……”</p>
中年人似乎並不意外，微微點頭：</p>
“那倒也合理。菩提禪院有專門對付巫蠱之術的手段……這是文賦疏忽了。想來那和尚也用了些手段，文賦的實力低了些，沒發現很正常……可這二百顯鋒軍是怎麽回事！？崔氏出了援兵？”</p>
“是被那位守初道長一個人殺光的……”</p>
“……？”</p>
中年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荒唐：</p>
“200最低層次也是出塵境的顯鋒軍，被一個道人殺光了？……去，把那探哨給我叫過來！”</p>
“是。”</p>
仆役轉身而走。</p>
片刻，一個披著鬥篷的蒙麵人走進屋來，單膝跪地：</p>
“七爺。”</p>
“你親眼瞧見的？那守初道人一人殺了200顯鋒軍？”</p>
“回七爺，屬下親眼所見。他會召喚一種很奇怪的霧氣所組成的人影。這些人影有種種不可思議之能，一開始顯鋒軍騎馬衝陣時，便折損了些許。後見勢不對，下馬結陣。可結陣之後，那種霧影一人而出，使出了一種……很慢很慢的術法，不知怎麽的，就把那圓天回旋刀陣給破了。而四名先鋒尉官見情況不對，想要撤離，被他所阻，被幾團霧影盡數斬殺。”</p>
“……”</p>
這下，中年人哪怕是不信也得信了。</p>
不過他倒並沒有什麽肉疼的神色，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對方下去。</p>
對方無聲離去，而那中年管家則又從外麵進來，並且關上了門後，對正在沉思的中年人問道：</p>
“老爺，下一步……要如何？要不要派幾名高手過去？”</p>
“派什麽？你能殺了那杜家子不成？”</p>
中年人冷笑了一聲：</p>
“無妨，看來倒是我低估了這守初道士……給孫華發消息吧。告訴他，他的二百顯鋒軍已經折在這邊，看他是什麽態度。至於其他幾方，通知他們，要是再找些排不上用場之人來了，到時候等崔家反應過來，那這次的合作就要中止了。如果想要好處，拿些有用之人過來！讓兀鷲們繼續跟著他們，看看他們去哪！把消息及時給出去。“</p>
聽到他的話，管家點點頭：</p>
“是。”</p>
雨夜淅瀝之中，中年人看著自己桌前那份河東地圖，眼裏的冷意淡淡的流動。</p>
……</p>
雨夜。</p>
一名道人手持油紙傘，走在黑暗的官路上。</p>
泥濘似乎並沒對他產生什麽阻礙，甚至他的鞋底都不見什麽淤泥。</p>
走在官路上時不時抬頭看向遠方。</p>
隱隱約約的，能看清處一些火光。</p>
而他的目的也是火光處。</p>
隨著火光之地越走越近，在道人眼中甚至已經看清了那佇立在火光之下的無數個帳篷。</p>
可他卻不在繼續向前了，而是拿著傘在靜靜等待著什麽。</p>
雨，嘀嗒嘀嗒。</p>
砸在油紙傘上在這寂靜的夜中顯得格外好聽。</p>
但還有更好聽的。</p>
憑空，一個身穿道袍的人影出現在道人麵前，清冷空靈的聲音自這被雨水穿透而過的人影口中發出：</p>
“本以為你是路過，如今看來，似是專門來找我了？”</p>
聽到這話，油紙傘下的道人手掐禮印：</p>
“福生無量天尊，天罡，見過素寧高功。”</p>
一陣熒光閃爍。</p>
那影子變得愈發凝實。</p>
最後匯聚出了一身月白的綽約倩影。</p>
玄素寧看著傘下的道人，眉頭微皺：</p>
“你這弟子不好生在龍門山上修道，為何偏要來到這裏。又為何身上氣機萎靡缺漏……難不成，與人鬥法了？”</p>
袁天罡依舊掐著恭敬的禮印，躬身說道：</p>
“多謝前輩關懷。弟子確實前幾日受了些傷，不過並非是行功出錯，而是傷在河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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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女道人的雙眸不可抑製的做出了一個眯眼的動作。</p>
“你去了河東？”</p>
“正是。”</p>
“……”</p>
聽到他的答案，玄素寧想了想，說道：</p>
“既然受傷了都要來尋我，難不成，是遇到了我那弟子，與他起了衝突？”</p>
“弟子確實遇到了守初道長，但請前輩莫要誤會，弟子與守初道長相談甚歡，並無不敬。”</p>
眯著的眼睛緩緩恢複正常。</p>
女道人的語氣中出現了一抹……聽不出來是輕鬆還是放鬆的語氣：</p>
“他……現在如何？”</p>
“回前輩，守初道長很好，在於栝行濟世救民之舉，慈悲無量。”</p>
“……嗯。”</p>
明明隻是簡單的應聲，可袁天罡卻從裏麵聽出了一抹喜悅。</p>
而或許也是因為這份喜悅，玄素寧直接問道：</p>
“那剛從河東回來，卻又深夜來訪又是為何。難不成，是來找我治傷的？國師沒有出手？”</p>
“回前輩，弟子並非為此而來。實不相瞞，此傷，雖不是與守初道長起了爭執而傷，但也與道長相關。一切皆因弟子在那一池龍火前，為道長起了一卦，把卦象告知了道長後，受到了天譴導致。”</p>
“……”</p>
這話出口的瞬間，玄素寧的身體一連閃爍了幾次，似乎因為情緒的波動而導致這具由熒光組成的身軀無法維持。</p>
但也隻是幾個閃爍後，便重新穩定了下來。</p>
隻是這次，她的雙眸裏滿是認真，盯著麵前的道人：</p>
“守初……出什麽事了？”</p>
“哢嚓！”</p>
“轟隆！”</p>
此言一出，天空之中電閃雷鳴。</p>
不知擾了多少人的清夢。</p>
……</p>
伊川河段的清淤現場。</p>
恰逢雨夜，河水暴漲之下，清淤工作眼瞅著明日肯定出不成了。</p>
難得的休息之日，水官鄭田豐卻沒有半分鬆懈，而是挑燈點燭，看著眼前這份前幾日才被官差們繪製出來的伊川內河道地圖。</p>
在過一個月左右，汛期就要來了。</p>
如果在那之前不能完成清淤工作，那麽隨著那連綿細雨，工作難度就會成倍的增加。</p>
他雖然是水官，可心中同樣心係這些民夫。</p>
不願意讓他們頂著如此危險的環境工作。</p>
所以，他必須要每一樣工作都事無巨細的照顧周到，才能讓這隻數萬人的隊伍正常運轉。早日挖完河底那被所謂的妖物汙染的淤泥，放他們回家。</p>
可說來卻有些可笑。</p>
明明這些淤泥已經被妖物所侵染了，按照道理而言是不祥之物才對。</p>
可偏偏前幾日，他在那堆積在河岸兩邊還沒處理的淤泥附近，看到了遠超於尋常的雜草生長。</p>
原本不過馬蹄高度的雜草，在那些淤泥附近的都快到人的小腿了。</p>
這淤泥不應該是被汙染了的泥土才對麽？</p>
怎會肥力如此雄厚……</p>
若是這些淤泥能灌溉到田野裏，想來莊稼的漲勢應該會很好才對吧？</p>
搞不好，依托這些淤泥，今年有是個大豐收之年呢。</p>
“唉……”</p>
老鄭歎了口氣，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p>
聽著外麵的雷鳴滾滾，有些焦慮。</p>
忽然，他聽到了一個清冷的聲音：</p>
“鄭水官。”</p>
老鄭下意識的抬起了頭……</p>
房間之中空無一人。</p>
但他卻似乎對這聲音並不陌生，躬身一禮：</p>
“仙長可是有什麽需要？”</p>
這位，是守初道長的師父。</p>
雖然沒見過模樣，但聲音已經熟稔了。</p>
清淤再次開始時，對方準時出現在了這邊。</p>
雖然依舊每天閉門不見客，但隻要有這位仙長在，大家的心裏總是踏實的。</p>
接著鄭田豐就聽到一句：</p>
“貧道這幾日，要出門一趟。”</p>
“仙長要走？”</p>
老鄭心一慌。</p>
“嗯，有些事情要辦。所以，這幾日清淤之時，鄭水官需讓他們小心謹慎一些，莫要再如貧道護持時一樣有恃無恐。“</p>
“呃……”</p>
老鄭看起來有些猶豫。</p>
可卻沒法說什麽，隻能點點頭：</p>
“遵仙長之令。”</p>
“嗯，那貧道便去了……”</p>
“仙長且慢。”</p>
忽然，老鄭喊住了對方。</p>
“何時？”</p>
聲音平淡響起。</p>
而雙眸有些紅的水官思考猶豫了一下後，忽然說道：</p>
“下官鬥膽，問仙長一句。這些淤泥……可能澆灌到田野之中？仙長莫要誤會，隻是因為這幾日下官發現，這些淤泥所在之處的雜草漲勢要比其他地方高上不少。下官想……若這些泥能安排到一些土地貧瘠之地播撒，那百姓們的莊稼是不是會漲的更好一些……”</p>
“……”</p>
房間內一片沉默。</p>
而就在老鄭納悶對方怎麽不回應之時，就聽這聲音再次響起：</p>
“這些淤泥本受到了妖魔汙穢侵染，若經年日久藏於河水之中，不受烈日炙烤或是除穢淨化，河底便會有汙穢滋生，引起不詳，汙染龍脈。但現在既然已經挖了出來，烈日炙烤之下，穢氣消散，自然便成了尋常淤泥。怎麽用，那就看水官你了。“</p>
聽到這話，老鄭頭神色一喜，躬身一禮：</p>
“謝過仙長。”</p>
“嗯。”</p>
一句應聲後，房間再無聲息。</p>
老鄭坐回了椅子上目光再次落在地圖之上時，眼裏滿是欣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