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秀山捂著半張臉,走進大殿。心中很是我聊個大槽啊,真是冤家路窄,雪上加雙,當時倒是打了個痛快,可是現在真是沒娘的孩子沒處哭去了。


    他捂著臉走到一半,眼皮一耷拉,又把手放下了。


    光明正大的就走了進去。


    清河朝著他的大師兄寒暄,麵上雖然恭敬,心裏其實暗含憤憤之心。說起來,他的師父枇休子是怪人,活著這麽上千年就有兩個想法一個就是得道成仙,一個就是收一個天賦超人的徒弟。原本清河排行首位,資質也最為出色,無奈兩百多年前,枇休子從山下撿回來清溪,清溪的資質遠勝於他。


    枇休子撿了清溪回來,足足高興了一整天,直接把清河這大師兄的位置給擼了下去,從此清河就有了這麽一個大師兄。


    其實清河也要想想他已經不是第一個被擼下去的,他的前麵原來還是有一個大師兄,據說資質絕對是幾百年也不出一個,可是不幸回了丹田,壞了根骨,不得枇休子賞識了。清河來了也沒有見過這前師兄的麵容。


    現在清河弄回來曾寶寶就是為了讓這清溪難看。


    果然,枇休子見了曾寶寶也是眼睛一亮,叫道:“那是誰家的孩子,看上去要是頗有幾分仙緣。”


    清河笑道:“這是一個徒兒出遊時遇見的,覺的他或許與師父有緣,就帶給與師父一瞧。”


    枇休子點點頭,覺得這個徒弟也算是可人心,他朝著曾寶寶招手:“過來,讓我看看。”


    枇休子雖說年紀大了,但是修真之人麵容不顯蒼老,看上去不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相貌與門外種著的金線翠竹頗為相似,清秀中帶著濃重,濃重在眉眼之上,他的眉目極為濃黑。


    曾寶寶也是一個看臉的人,見枇休子長得也算是和善,就朝著俞秀山看了看,似乎是在征求俞秀山意見。


    俞秀山朝著他點了點頭。


    曾寶寶這才走上台階,到了枇休子的對麵。


    枇休子上上下下打量曾寶寶,發現他這清風徒弟給他帶回來果然是個奇才,頓時眉開眼笑,拉著曾寶寶細細聊了起來。


    他們那邊聊了起來,站在枇休子身旁的清溪也早就主意到俞秀山。他的那把金剛青玉劍豁口至今還在。這岐山雖然已劍出名,但是這金剛青玉實在是少,除了掌門師伯彌莊那裏還有一些,別人的手裏都沒有了,他師父枇休子手裏也是沒有的。


    但是枇休子與彌莊向來是麵和心不合,想當年彌莊與枇休子一齊拜師學藝,隻因彌莊天資高於枇休子,便事事壓枇休子一頭,更是連掌門之位也奪了去。


    枇休子更是有了收徒看天資的怪習。


    他拎著劍,就朝著俞秀山走了過去。


    但是越走近清溪越覺得不對。


    沒有那樣衝天的鬼氣。


    甚至連一絲的鬼氣都沒有。


    眼前的這個就像是一個平凡人,眼神中連一絲的戾氣都沒有。


    難道認錯人了?


    不會錯。


    明明就是一樣的身量,一樣的眼眸,一樣的麵目。


    這世間上哪有如此相像的人。


    清溪對俞秀山記得尤其清楚,不單單是因為那把金剛青玉劍,更是因為那單腳的火紅大鳥毀了他的保命玉盤。他的保命玉盤是枇休子所給,關鍵時刻,枇休子可以以身為他擋災禍。當時在情急之下拿出,哪知那大鳥這麽厲害,頃刻間那玉盤就碎成了數十塊。枇休子為他擋下那一災禍,身體受損,至今未曾康複。


    清溪心道,定不能輕饒了他。


    俞秀山也準備好了,準備隨時接招了。


    清溪拎著劍,走了下來,因為心中的那一點疑慮,並沒有直接一劍要了俞秀山的腦袋,而是將劍放到了俞秀山的下巴下麵。


    清溪道:“你這妖人,竟然敢出現在我岐山,你當日鬼氣衝天,狂妄自大,亂殺無辜,與你一戰,我仍記得十分清楚,你今日上岐山,究竟是報的何種目的?”


    俞秀山決定要成為一朵楚楚可憐的小白蓮,小白蓮者最是惹人憐惜,他需要被人憐惜一把,才能度過眼前的難關。


    於是,俞秀山似乎是顫了三顫,然後留下兩滴淚來,對清溪道:"你怎能叫我妖人,我世家三代,雖然沒有成什麽大業,但是舉家清白,代代求取功名,隻出了我這麽一個不孝子,非要走這求仙大道,你辱我妖人,就是辱我全家,不如,我不如,一頭撞死給你看。"


    為了更像一朵逼真的小蓮花,俞秀山狠了狠心,咬破了自己舌頭,嘴角流出一絲血來,,就是怒極攻心了一般。


    接著,俞秀山打算拚了。他顫顫巍巍的站穩了,然後就朝著清溪衝了過去:"我和你拚了,我讓你辱我世家。"


    清溪抬起手來,輕輕一擋,俞秀山就跌出一米來遠。


    清溪心道,這也不對,沒有一絲真氣。


    這分明就是個普通人。


    沒有任何的可懷疑之處,但是沒用疑處,才是最大的疑處。


    不如殺了?


    但如果不是豈不是濫殺無辜?


    清溪百般思量拿不定主意。


    他們這邊的動靜不小,早就驚動了曾寶寶與枇休子那邊。


    俞秀山見曾寶寶瞧過來,更是趴在地上,委委屈屈的叫了一聲:"寶寶,我真是不想活了。"他指著清溪道:"他叫我妖人,我們世代讀書,怎麽會是妖人,當初我就不該隨你來。"


    曾寶寶是一個天真的實在人,雖然俞秀山一直對他惡聲惡氣,但是在曾寶寶的心目中俞秀山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加朋友,何況在岐山他人生地不熟,隻認得俞秀山一個人,自然不能讓俞秀山有了離開的念頭。


    曾寶寶哇哇大哭起來,指著清溪說:‘‘你快讓他把劍收回去,不然我們就去回來了,不行我們要回去。’’


    枇休子還不容易找到這麽一個徒弟,還沒有認到手,怎麽能放走了。


    他問的:"這是怎麽回事?"


    清溪早就把事情的始末告訴了枇休子,如今俞秀山在場,清溪又詳細的將事情說了一遍,說完之後,站於大殿一側,收了金剛青玉劍:"還請師傅定奪。"


    枇休子走下台階,他手成碗狀,在俞秀山的頭頂過了一圈。絲絲真氣探入俞秀山的體內,遊走一圈仔收回來。


    枇休子確定這確實是一個凡夫俗子。


    沒有清溪懷疑的鬼氣,沒有一絲真氣,無骨之相,資質平平,甚至連一個剛入門的外門弟子都不如。


    一個資質平平的凡夫俗子能掀起什麽風浪來?


    這次清溪很可能真的認錯了。


    枇休子問道:“你家中是否還有兄弟?”


    俞秀山心道等得就是你這頭驢,我得順潑下了,他一臉震驚相,仰著滿是淚水的眼睛,像是剛被雨打風吹過,看的枇休子都不好意思了。


    枇休子吩咐清溪:“還不如扶人起來?”


    俞秀山抬手:“不,我不願意與辱我世家之人多有接觸,我自己起來。”說完,俞秀山顫顫巍巍眼中含淚站了起來。


    他對枇休子說道:“您如何得知我還有一個兄弟,我雖自幼一個人長大,但是曾偷聽家父家母對話說是我也曾有一個雙生哥哥,隻是遭遇匪患,在繈褓之中就失散了。”說著,他看向清溪:“你剛才罵我妖人,難道你見過我那哥哥,我哥哥竟然成了妖人,妖人。”


    說完,俞秀山也配合自己楚楚可憐的姿態吧嗒吧嗒的掉了幾滴眼淚。


    枇休子覺得自己提及了人家的傷心事,也不好再說什麽,背著手踏上台階回到自己座位之上。


    清溪心裏不肯罷休,無奈實在是找不出理來。隻能心中腹誹兩句,哪是遇見你的哥哥,分明就是你呀。


    無奈,此朵小白蓮太嬌弱,一說就風雨淒淒。


    清溪也就閉了嘴。


    清河趕緊出來打個圓場,他笑道:“恭喜師父又收新徒。”


    枇休子這邊也已經與曾寶寶談妥了,曾寶寶天賦實在是高,他有心將曾寶寶的地位往上升一升,但是曾寶寶的歲數實在太小。


    又顧及到清溪以後才是自己這峰的主事之人,隻得折中,他決定收曾寶寶為小弟子。


    枇休子笑道:“等到明日,將你的師兄們都叫來,看一看他們的模樣,以後,你就是師父最小的弟子了。”


    枇休子又道:“隻是以後這俗世的名字就叫不得了,你天資頗高,修真路上必定一日千裏,清淨修為,必定大有所成,以後隨你師兄是清字輩,就叫清修吧。”


    清溪替自己的糊塗師父拿了主意:“師父,明日恐怕不行,清河清山師弟倒是在峰上,清雲師弟在外遊曆五日後才可回來,清流師弟閉關,三日後才可出關,最早也要五日後。”


    枇休子道:“那就五日後吧。"


    清河心中不爽,他沒想到這次枇休子竟然破了例,沒有反壓清溪一頭。


    然而他麵上仍笑著道:“恭喜師父,再收高徒。”


    清河賀喜完,又道:“徒兒還有一件事要說。”


    枇休子道:“說。”


    清河道:“在去接小師弟的途中,我與清雲師弟遇到了妖獸,那妖獸的模樣十分古怪,一頭灰發,頭發可變成小蛇,上身類似人,下半身卻是一條長滿漆黑鱗片的蛇尾,立目豎瞳,一張嘴橫裂麵容,細細的牙齒密布,十分鋒利,這妖獸十分厲害,要不在遇到我與清雲師弟時,這妖獸腹部已經受了傷,我與清雲師弟恐怕不是它的對手。”


    枇休子一聽清河所言,再次從座椅上站起:“你所說確實屬實?”


    清河低頭:“我所說句句屬實,不敢欺瞞,清雲師弟和小師弟可以為我作證。”


    枇休子一邊走下台階一邊叨念:“照你所說那妖獸明明就是滑蛇,可是滑蛇怎麽會出現在這世間,怎麽會出現在我岐山腳下,不應該啊。”


    俞秀山捂著臉裝著弱不禁風的樣子,耳邊在注意聽枇休子自言自語。


    枇休子在大殿中轉了一圈說道啊:“這滑蛇分明就是天外天小十八荒內的妖獸,但是這小十八荒千年才開一次,上次小十八荒開已經是一千九百多年前的事了,我都還沒有進去過,小十八荒離下一次開還差十三年的時間小十八荒的妖獸怎麽回跑出來,難道小十八荒提前開了,不對沒有這個消息,各個門派都麽有消息傳出。”


    枇休子站住了:“難道小十八荒被人給撕裂了,所以小十八荒的妖獸出來了,如果是這樣跑出來一定不是這一隻妖獸。”


    枇休子雖與掌門彌莊不和,但是事關門派的事容不得半點馬虎。他對清溪道:“你快去告訴彌莊,讓他徹查此事。"


    俞秀山隨著枇休子的話語想到了勾陽抬手那一撕,難道息息相關?


    無論有沒有關係,現在請看我一眼,俞秀山心道,真是背景做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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