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百年過去,淇清似乎仍舊記得當時的絕望。那時他不過一百來歲的年紀,卻已經半步踏入了金丹,這在整個岐山都是沒有的。哪怕是飛升的老祖宗也是五百來歲結丹。


    那時候的淇清已然就是枇休子的驕傲。


    他生來又不是多麽謙遜的人,木秀於林,招了多少人的怨恨。


    一次與同門外出遊曆,卻中了同門計策,留下他一個人搏殺一隻赤蟒大蛇。落了個丹田破損,根骨破裂的下場。


    虧得有一場奇遇,才讓他多活了幾百年。


    俞秀山緊跟淇清一句:“什麽奇遇?”


    淇清不緊不慢的遞過茶杯:“不急,聽我慢慢說。”俞秀山接過茶杯為他倒滿茶,心道,我怎麽不急,你倒是說啊,喝這麽多茶,不怕尿褲子啊。


    淇清飲了一口茶:“當初我不過一百來歲正是輕狂的年紀,我雖說裏金丹還有半步之遙,但是半步就是半步,我本就不是這千年赤蟒大蛇的對手,拚著命一場搏殺,雖然殺了它,但也被它傷的丹田破損,根骨破裂,我那時想著反正了沒救了,這般出去也活不了幾天,幹脆就守著這赤蟒大蛇等死吧,等到有人來了,也知道我死的也算是英雄好漢,弄死了一條赤蟒大蛇墊底呢。”


    萬萬沒想到。


    淇清道:“萬萬沒想到,我活了下來,我與這赤蟒大蛇搏殺之處,是這赤蟒大蛇的洞穴之中,我因為身體受損,半夜裏忽覺的渾身寒冷,就沿著洞穴深入,走到深處,見一張獸皮鋪在地下,我裹了獸皮在身上,就發現這獸皮底下的土不對,深挖之下,我挖出了一根麒麟香。”


    俞秀山的眼睛瞬間就亮了。他知道這麒麟香。這麒麟香五百年生一寸,一千年生兩寸,長於小十八荒首陽峰峰腳。這是一個靈植,五百年生的麒麟香點燃可以鎮魂凝神,服之可以提升真氣,千年生的麒麟香點燃可以周潤身體,服之可以增強根骨,這世發現的麒麟香最多也就提到了千年。千年生的麒麟香。麒麟香異香可傳方圓十裏,聞之獸動。


    然而,千年生的麒麟香即便可以增強根骨,也沒有淇清所說的那麽神奇。


    於是俞秀山知道淇清的奇遇還未完。


    果然淇清賣了個官司:“這麒麟香確實稀奇,小十八荒千餘年才開一次,能拿到麒麟香的更是少之又少,但是這麒麟香的功效跟寶器神藥來說差不多是一樣的,在人眼中沒有什麽好神奇的,可有可無,從小十八荒所帶回來的麒麟香目前沒有超過千年的,我挖出來的這根麒麟香奇就奇在根本不知道它是多少年份的。”


    淇清道:“我挖出來的這根麒麟香是活的。”


    俞秀山心中不信,他道:“活的?”師兄,你騙傻子呢。


    淇清道:“我也不信的,我終於明白了麒麟香為什麽叫做麒麟香,那根香足足有一尺來長,半尺細細的根上麵長成了一隻麒麟,這麒麟形貌逼真,我看見那隻麒麟香上的麒麟眼睛動了一動,瞬間就驚了,虧我跟著枇休子有些見識,聞著味道才知道確定這是麒麟香,當時我真是驚呆了。”


    俞秀山心道,我也驚呆了。這麒麟香的畫圖他是見過的,細細的一根香似的,大概是挖出來的都是這樣的,所以便叫它麒麟香了?


    淇清接著道:“我手握著麒麟香,麒麟香的香氣瞬間就飄散出去,我這才回過神來,香飄十裏,有獸動,這山中的獸類有修行的沒修行的頃刻間都要朝我過來,我雖然心想死了就是死了,可以不願意死在亂獸的蹄子下,反正都要死了,我拿起那麒麟香咬了一大口,吞了下去,我將那隻麒麟的頭吞了,也怪我咯,我咬的時候好像聽見那隻麒麟叫了一聲。”


    俞秀山問道:”然後呢?“


    淇清道:”咬完,吞下去,趕緊跑咯,難道要被亂獸蹄子踩死麽,再說了妖修什麽的也是獸,好可怕的,朝哪裏跑當然是岐山咯,人多力量大嗎,我跑著,發現我破損的丹田漸漸的竟能容納真氣了,雖沒有完全複原,而是我心中已經是萬分高興,但是我身後的獸動越來越嚴重,眼看,岐山就要迎來一場大戰,我急中生智,將那麒麟香用順手拿來的那塊獸皮裹了挖了一個深坑從新將麒麟香埋了起來,那群獸在岐山圍了三天三夜才散去,更不要說有無數妖修夜探岐山。”


    俞秀山聽著,突然豎起來耳朵,他道:“我聽羊叫了,師兄,我去出去看一看。”


    這個時間羊不會叫的。


    俞秀山覺得外麵也許有人。


    他說完,不等淇清回答,猛地推門而出,快速的在茅草屋外溜了一圈,沒有任何人。他耷拉著眼皮朝著朱蠍的房間看過去,這朱蠍的房間照舊是一片漆黑,看不出來有人沒人。


    也許是錯覺。


    俞秀山再次回到屋內,對著淇清道:“師兄繼續。”


    淇清抿了一口茶,打了哈欠:“我都講完了呀。”


    俞秀山道:“這就完了?”


    淇清哦了一聲:“那我就再說幾句吧,幾日後,丹田已好,根骨也補了補,隻補好之後資質一般,我隻得從頭練氣,現在築基中期,遲遲不能前進,已經要五衰了,那麒麟香就埋在。”


    淇清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俞秀山就打斷了他:“師兄,你可以稍微留一點神秘感。”


    淇清打了哈欠,朝著俞秀山揮揮手:“怪我咯,你快走吧。”


    俞秀山扭頭就要走,他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道:“師兄。”


    淇清已經閉上了眼睛,聽見俞秀山的叫聲啊了一聲,睜開眼:“什麽事?”


    俞秀山道:“師兄,這麽些年來,你從來沒想過將那麒麟香在挖出來嗎?”


    淇清閉上道:“想過的,隻是。”


    隻是什麽,淇清沒有說,他揮揮手對俞秀山道:“走你的,師兄我困咯。”


    隻是怕岐山迎來一場惡戰,隻是怕岐山不得安寧,隻是怕岐山。


    淇清幾百年來做的都是君子,唯有在五衰之時決定做一回小人。


    俞秀山明白淇清與他是完全不同的一種人。


    他輕輕地合上門,小聲的對淇清道:“師兄,你是個好人。”


    淇清早就閉上了眼,呼吸都均勻起來,似乎是睡著了。不知道聽沒有聽見他的話。


    俞秀山躺在自己的茅草屋內,興奮的閉不上眼。


    他心中相信,這似乎應該是真的。麒麟者,萬物之王,掌管萬物生機,可以榮化為衰,衰化為榮,萬物循環生生不息。


    這也許才是麒麟香的真正由來,俞秀山心道。


    俞秀山還未醒過來,就被朱蠍吵醒了。朱蠍在茅草屋外足足罵了半個時辰了,什麽綠眼狗,小王八羔子,龜兒子,已經罵了一遍,又要罵個來回了。


    俞秀山耷拉著眼皮穿上衣服,推門,就看見淇清已經醒來,打著哈欠正坐在白菜地前眯著眼,而朱蠍正站在茅草屋的不遠處罵罵咧咧。


    朱蠍看見俞秀山出來了,啐出一口痰去:“綠眼狗,快去舔。”


    俞秀山倒是想耷拉著眼皮子不想理他,可是不能。他低著頭,抬起頭來,立刻換了一臉賤笑:“我哪兒敢,我這口臭的,怎麽能比得上您的痰呢,不信您聞聞,聞聞。”說著,超前走了兩步,大張著嘴,似乎一副真要讓朱蠍聞一聞的模樣。


    朱蠍瞧他那副賤樣,頓時心中不舒服。


    他朝著俞秀山罵了句:“賤狗。”又啐出一口唾沫。


    啐完,朱蠍道:“這兩日我要去下山,置辦些草種,用具,你們倆需要勤勤懇懇,要是敢偷懶被我知道了,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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