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要:


    ★沒有你,我甚至都無法呼吸


    ★“一分鍾,再抱我一分鍾。”


    **********


    “我跟你說過,我和他隻有那一次。”幹紅極力辯解。


    “所以啊。”趙麗影說,“我才沒扔,才去洗。那次我是恨,是厭。”


    “我們這裏,照你們那裏差遠了。你能習慣嗎?”


    “隻要有你,我就習慣。沒有你,我甚至都無法呼吸。”


    “……其實,我也一樣。”


    “你爸這回有你給治了,就不用小高來了吧?”


    “……怎麽跟他說?說你從此不用來了?”


    “哪能?太傷人了吧?”


    “就是,難以啟齒。”


    “……我白天晚上和你在一起,漸漸地,他靠不上前,自然就淡了。”


    “其實,他是個挺好的人,樸實,勤懇。中文的好詞中,他能占好幾個。”


    趙麗影停下手裏的事情,定定地看著幹紅,說:“是。”


    “他對我也挺好,”幹紅繼續說,“聽嚴梅說,他找我,都不怕警察用槍逼住他。向他開槍,他都笑。”


    “是。我把他叫來?”


    “叫來吧。”幹紅說。


    趙麗影真的走了出去,到了幹玉權的屋裏,對坐在屋裏聽幹玉權和二娘說話的高勇,“小高,小紅叫你過去呢。”


    高勇應了一聲。快速地走出了幹玉權的屋,來到了幹紅的屋。


    進了屋,他衝幹紅“嘿”笑了一聲。反轉身,把幹紅屋的門,在裏邊鎖上了。幹紅的門鎖可能是生鏽了,轉鎖時挺大個動靜。趙麗影在那邊足以聽到轉鎖的聲音,但她好象沒聽到似的,仍舊和幹玉權、二娘說著話。


    高勇走向幹紅。


    “坐那兒。”幹紅說。


    高勇還是走近幹紅。


    高勇向幹紅的胸伸出了手。幹紅一把掐住高勇伸過來手的虎口,扭他的手。高勇疼痛難忍地說:“我坐我坐。我坐還不行嗎!”


    幹紅鬆開了高勇的手。


    高勇噝哈著,甩著被幹紅掐過的手。坐在了床上。


    “你坐在椅子上,別動不動就往床上一坐,趙姐有潔癖。她頂煩有人坐她的床了。”


    “趙姐?她到這邊住啊?”


    “嗯哪。”


    “她到這邊住幹啥?”


    幹紅看著高勇。


    高勇懵懵懂懂的。


    “你不懂?”


    高勇搖了搖頭。


    “你要不懂,我隻好說。”幹紅說,“我康複,還離不了她。”


    高勇似乎有點明白了。但他不是如幹紅期許的明白,而是想到另外事情上去了:幹紅住院時,趙麗影為她“吸陰補陽”的事,他多少知道一些,他以為還是那個事呢。


    “那我知道了。”


    幹紅看高勇的表情,知道他想到別處去了。既然想到別處去,也能諒解她。她就不必要挑明了。幹紅想了想說:“你家我叔我嬸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現在可忙了,大棚都挑開了,蔬菜。瓜果,都進入自然生長期了。我爸一天能賣出兩車菜。”


    “是嗎?那敢情好了!”幹紅由衷地為高勇家的興旺、紅火感到高興。她突然想到了什麽,一臉尷尷的表情,“你看,小高,大忙季節。你白天在家裏幫幫我叔我嬸。我爸這邊就由我來治,用我師傅教我的功法治。也不用在車庫裏‘鈑金’了。”


    高勇問,“那你白天在家嗎?”


    “不在家,我最近要搞個公司。整天得忙活成立公司的事。東奔西走的,哪能著家的麵?”


    “成立啥公司?”


    “那什麽……還在考察中,還沒想好。等想好了,成立了,一定告訴你。”


    “嗯。”


    “那什麽,你去到那屋,把趙姐給我叫過來。”


    高勇應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就去開門,他忘記他進來的時候把門鎖上了,所以,怎麽壓把手,門也打不開。


    幹紅說:“你鎖上了!”


    “我操。”高勇才想起來。


    要是以前,幹紅聽他講粗話,非要糾正他一下,至少讓他說“我靠”。可是這次,幹紅隻看了他一眼,沒放聲。


    高勇到了那屋,對趙麗影說:“趙姐,我紅姐讓你過去呢。”


    趙麗影快速的、全方位的對高勇掃描一番,就起身過到幹紅的屋裏。


    推開門,看幹紅正在整理腰帶,看趙麗影進來後,幹紅抽了一口氣,“不一樣啊,就是不一樣。”


    趙麗影撲上去,打了幹紅一下,“你裝啥裝!”


    幹紅一把摟住了她。


    趙麗影偎在幹紅的懷裏。


    “我有個同學,懷孕了。打胎還不好意思去,”幹紅說,“我知道了,我說我跟你去。我就跟她到了醫院,做了‘人流’。走出醫院,雖然她臉色蒼白,強支撐著,但她興致很高,她說:‘終於解決了。’——我現在理解她的心情了,‘終於解決了’。”


    趙麗影仰著臉問幹紅:“沒那麽直接講吧?”


    幹紅搖了搖頭。


    “你咋說的?”趙麗影問。


    幹紅想說,突然問趙麗影:“你剛才就不怕,啊,那什麽?”


    趙麗影偎得更緊了,她喃喃地說:“我信任你……”


    幹紅指了指她爸那屋的方向,“我過去一下。”


    趙麗影鬆開了她。


    幹紅來到她爸屋裏,不見了高勇,問她爸,幹玉權說:“他回家了,他說他家真忙,賣菜,拾掇大棚——大棚上塑料膜都掫下去了……”


    幹紅問她爸:“爸。你咋樣?”


    “我挺好的。你師傅是神仙呐!點巴這兩下子,我一點不疼了。你又給我整兩下子,我這腰好受多了。我的腰腿要是能好了。咱們把你師傅供起來!”


    幹紅笑了:“那倒不必……爸,我那啥,我的康複,還離不開我趙姐——在醫院就是我趙姐幫我康複的,不信你問嚴梅。小高也知道——我趙姐就得在咱家住……讓我二娘買點兒細菜,別老是土豆、蘿卜的,時不時的。就買點兒肉,吃點葷腥啥的。哎。對了,我趙姐早晨願意吃餛飩,我看超市有賣餛飩皮兒的,和點兒肉餡。放冰箱裏凍著,頭天晚上挖下來一塊,化化,包一蓋簾,就夠咱四個第二天早上吃的了。”


    “行啊,”幹玉權說,“都好說的。你二娘在咱鎮子上開過飯店。她會幾個上講的菜。”


    “是嗎!我咋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晌午在家吃飯不?”


    “晌午?晌午不在家,我和我趙姐出去還有事。”


    “嗯。”幹玉權應了一聲。


    趙麗影在這住。幹玉權沒有異議。說是幹紅康複,離不開她,就是離得開她。她在這兒住,幹玉權也沒啥說道。


    小紅出事了,人家全力以赴,班都不上了,還花了那麽多錢。住這兒能咋地?她是個女的,還能有別地說道咋地?隻是小紅說讓她趙姐留在家裏。有什麽地方故意瞞著我。她說話之前要帶一句“那啥”,肯定話裏有瞞人的地方。古人雲“知子莫若父”。連趙麗影都知道她的這個特點,別說是幹玉權了。但幹玉權沒有挑開這一層。大姑娘了,能什麽事都對你說?就是她親爸,她也不能啥都說呀,“兒大背母,女大背父”嘛。


    自那次什麽小說的事,問她的身世後,她再也沒提起那個茬兒,這孩子真是一心一意地對我,把我真當成她親爹了。她師傅對她評價的那些話,那都是她在外邊表現出來的,她是時時刻刻地記掛著我呀!我是哪輩子修來的福,這輩子攤上這麽一個閨女?


    幹紅走了出去,進了她的屋。趙麗影還在這擦那擦的呢。


    幹紅進了屋,看著她。


    她扭頭看了一眼幹紅,仍舊幹她的事。


    幹紅仍舊立在那。


    “幹啥?”


    “真讓我不幸言中了?”幹紅說。


    “言中什麽了?”趙麗影還沒停下手裏事情。


    “才剛,高勇進屋,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我讓他起來,說你有潔癖——沒準你真有潔癖?”


    “還潔癖呢,這屋弄的,都不敢穿淺一點衣褲,穿淺衣褲,在這屋轉一圈,就魂兒劃(這一塊髒那一塊髒的)的了。”


    “那好,你在家收拾吧,我走了。”


    “你上哪兒去?我也去。”


    “怎麽象個吃奶的孩子,一步也離不開?”


    ——這是東北最為慣常的一句話,帶有戲謔的成分。


    “哎呀,媽媽,我餓了,我要吃奶!”趙麗影裝出小孩的樣子,彎著腰屈著腿,兩隻胳膊端曲著,十個手指抓撓著,向幹紅跑來。


    幹紅擁住了她,“快點走吧,一會兒麻師傅把電話打過來,又得著急忙慌地往那邊趕了。”


    趙麗影身子往幹紅的懷裏偎偎,仰起臉說:“一分鍾,再抱我一分鍾。”


    幹紅看了看她,開始倒計時:“60、59、58、57、56、55……”


    幹紅數到“1”時候,趙麗影才依依不舍脫出了幹紅的懷抱,兩人才手拉著手推開門,走了出去。


    趙麗影開的車,走的是文化二路,在新建小區拐向的“神道口”,上的文化路。到“珍珠商場”,趙麗影往南拐去。


    幹紅問:“你幹啥去?”


    “到‘珍珠商場’買個東西。”


    趙麗影拐向“珍珠商場”的南麵,“珍珠總公司”的院裏,目的是停車。


    車停下,趙麗影對幹紅說,我去去就來。就下了車。


    幹紅想,她這麽急三火四地去買什麽呢?


    **********


    (岩子說:“她去買什麽呢?”


    嬙子說:“無外乎床上用品。”


    岩子說:“不能。要是一般的床上用品,作者幹紅不會費這麽大的周章在最後提起,肯定不是尋常物品。”


    嬙子說:“那能是啥呢?打電話問問幹紅。”


    岩子說:“要問你問吧,我可不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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