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龍香如知道槍殺案的真相外,另一個知道的是便是麻杆瞎子。


    京城的四合院裏。


    麻杆瞎子站在院中的石山下,麵對著石山思索著什麽。


    一個人影從遠處的長廊朝這裏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腳步聲漸進,原來是一個看起來二十七八歲左右,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年輕人。


    年輕人走到麻杆瞎子身後,對著麻杆瞎子低聲叫了一句:“麻爺!”


    此人正是京城相術協會的副會長田鬱哲。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麻杆瞎子背對著田鬱哲陰陰柔柔的問了一句。


    “張會長把事情辦砸了。”田鬱哲低著頭道:“我們這邊損失了十一個人,如今張會長正在趕回京城的途中。”


    “廢物!”麻杆瞎子聽到田鬱哲的話臉色一覺,陰冷的喝了一句。


    田鬱哲不敢出聲,隻是低著頭,臉色不變。


    “知不知道是誰幹的?”麻杆瞎子沉默了一會兒,又對著田鬱哲問了一句。


    田鬱哲眼神一閃,抬頭道:“以我收到的風來判斷,是人字頭的人幹的。”


    “又是龍景天!”麻杆瞎子眼神一冷,捏著麻杆的手緊了一緊。


    田鬱哲低頭沉默,沒有說話。


    “上次讓張冠友去處理龍家的事,他沒去嗎?”麻杆瞎子問道。


    “最近張會長在忙相術學會人員新進的事情,並沒有抽空去華海。”田鬱哲道。


    “哼!”聽到他的話麻杆瞎子哼了一聲。道:“真是越來越廢物了。”


    頓了一頓,他的臉色突然一沉,轉身麵對田鬱哲道:“小田,副會長的位置可舒服?”


    田鬱哲心中一動,猛地抬起頭,問道:“主席的意思是……?”


    難道要讓自己坐上會長的位置?他的心裏突然興奮了起來,他田家世代鑽研風水。父親田良柄和自己一樣,也坐上了這京城相術協會副會長的位置,連做夢都想當上會長。


    可惜時運不濟。父親直到老死都沒能坐上這正會長的位置,難道說如今父親在陰間睜了眼,庇佑了自己?要讓自己坐上這正會長的位置?


    “位高權重。越高的位置,應該越有能力的人來坐,對嗎?”麻杆瞎子不動聲色的道了一句。


    他做為整個中國的相術協會主席,要決定一個市的相術協會會長,太容易了。


    “鬱哲明白!”雖然他的話沒有明說,但那話中的意思以田鬱哲的聰明,卻已經完全明了。當下心中一陣激動,對著麻杆瞎子拱了拱手,恭敬的道了一句:“鬱哲一定會幫麻爺完成張會長未完成的事,請麻爺放心。”


    好不容易有了個上位的機會。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嗯……”麻杆瞎子點了點頭,捏緊手中的麻杆,也不多說什麽,轉身朝屋中走去,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邊的道:“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


    不多久。就走進了屋中,留下一臉激動的田鬱哲立在原地,咬了咬牙,眼中露出了興奮的神色。


    人間名利,有幾人能夠真正看透?多少英雄暗自清泊,卻麵對高位無法淡然?


    他田鬱哲隻不過是一個年輕的風水師而已。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很多,很多!


    ……


    ……


    一個月後,華海。


    在龍香如等人的心中,距離高揚消失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三個多月了。如今夏日灼灼,一季換一季,和去年的夏天比起來,今年的夏天似乎顯得陰冷,讓人無法溫暖。


    龍家就像罩進了一個陰霾之中,整個顯得死氣沉沉的。


    在龍家二樓的一個房間裏,龍香如和龍五跪在一張床前,麵對著**已入膏肓的龍景天滿臉悲痛。


    當日龍香如在西(*)藏和高揚分開之後,便回到了華海,心情一直低落,鬱鬱寡歡,也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整個人都沒什麽精神。後來從人字頭得到消息,麻杆瞎派了一批人去滕州,好像是有什麽大事發生。


    她以為這些人是去對付高揚的,便偷偷的跟了過去,結果去了幾天,卻發現這些人是要在一片樹林中建軍事基地。


    沒見到高揚她的心裏十分失望,本來無心管這些事的,卻在和秦願的電話中得知這些人建軍事基地的地方是公輸村的地盤。雖然自己和公輸村沒有交往,可秦願卻交待這公輸村十分重要,在他們機關術一行,算是天堂一般的所在,不能被人毀掉。


    於是本著幫秦願一把的心態,她順手把張冠友帶去的那十一個風水師殺了,匆匆的回了華海。


    回來之後沒幾天,龍家的氣氛就不一樣了,好像突然被什麽陰冷的氣息籠罩一般,所有的人都無端的變得壓抑。


    至此之後,龍景天便一病不起,日漸嚴重,如今一個月過去,已經快到最後關頭了。


    看著躺在**身上插滿管子,連話都說不出來的龍景天,龍香如和龍五的眉頭緊鎖著,臉上愁雲密布。


    空氣十分安靜,所有的人都沒有說話,靜靜的守在龍景天的床邊,死氣沉沉的。


    “小姐!”此時,房間的門卻被推開了一條縫,一個傭人打扮的女人探頭朝房間裏輕聲的喊了一句。


    龍香如眉頭一皺,轉過頭去露出了不滿了神情。


    “有人找你!”看到龍香如陰沉的表情,女傭人吞了口口水,說了一句。


    “找我?”龍香如眉頭一皺,不知道是什麽人,當下道:“不見!”


    在這樣的時候,任何人她都不會見的。


    醫生已經說了,爸爸的時間不多了,也許就是這一兩天就會……


    雖然從小爸爸就逼自己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可她心裏知道那是為了自己好,在心裏她從來沒恨過任何人。如今離別愁緒,她始終是個女兒家,再堅強也忍不住心酸。


    “可是那個客人說,他可以讓老爺好起來……”女傭人壯著膽子再次說了一聲。


    龍香如聽到她的話一抬頭,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能讓爸爸好起來?莫非是高揚回來了?


    當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龍五的肩膀,小聲的道了句:“哥,我出去看一下!”


    “嗯!”龍五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


    龍香如朝外走去,和女傭人一起下了樓。


    她本以為是高揚終於回來了,心裏還滿懷期待,誰知道看到來人,心卻瞬間沉到了穀底。


    “龍小姐!”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看起來二十**歲,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年輕人,年輕人十分隨意,也不等主人家招呼,就坐在了沙發上,翹著個二郎腿,一幅得意洋洋的神情。


    年輕人沙發的背後,站著三四個同樣穿著黑色西裝的人,來人正是田鬱哲。


    龍香如認得田鬱哲,以前和麻杆瞎子合作的時候,他們曾有過一麵之緣。


    龍香如如今看到他十分討厭,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也不打招呼,扭頭就要朝樓上走去。


    她本是隨性之人,喜歡做什麽就做什麽,從來不顧別人感受的。


    “怎麽?難道龍小姐不想救龍老爺子?”田鬱哲看見她轉身,不慌不忙的坐在沙發上說了一句。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一幅誌在必得的模樣。


    龍香如的腳步一滯,轉過身看向他,冷聲道:“什麽意思?”


    “難道龍小姐不覺得龍老爺子的病也許是龍家的風水出了問題?”田鬱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近龍香如,笑著低聲道了一句。


    龍香如今天穿得十分素雅,白色碎花洋裙,顯得十分清新可人,和平時豔麗的模樣大不同。田鬱哲這一靠近她,隻覺得一股香氣從她的身上傳出來,逼入心肺,讓人蕩漾,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龍香如聽到他的話眼神一閃,突然明白了什麽,當下臉色一沉,伸手從旁邊的保鏢身上摸出了一把槍,抵著田鬱哲的頭冷聲道:“原來是你?”


    “嗬嗬!”田鬱哲被她抵著一點也不害怕,反而還笑了一下,伸出手指撥開槍,道:“龍小姐不要急,我隻是希望和你做筆交易而已,你要知道,如今隻有我才可以救龍老爺子,你要是殺了我的話,那龍老爺子豈不是也沒得救了?”


    他笑得十分邪惡,說話間又朝龍香如逼近了一步,茲意的聞著她身上的香味,簡直入了迷。


    他動了龍家的風水,卻一直不出現,偏偏等到龍景天快要去世的時候才出現,就是要讓龍香如心生絕望。隻有在她絕望的情況下,才會答應自己提出的所有要求。


    “什麽交易?”龍香如陰沉著臉問了一句。


    “告訴我姓高那小子藏在哪裏,然後……”說著,他又朝龍香如走近了一步,鼻子湊近她的頭發,笑道:“龍小姐再賞姐陪我吃一頓飯,我就會答應你,幫你把龍老爺子救回來。”


    本來他隻是想找到高揚,為麻杆瞎子立下大功,坐上京城相術協會會長的位置而已,可現在他看到了龍香如,心裏的想法突然變了。


    他現在想加多一樣!


    “做夢!”龍香如抬手朝他的臉上扇了過去,道:“你以為天下就隻有你一個風水師了嗎?”


    她真是要謝謝他告訴自己是龍家的風水出了問題,才會造成爸爸這樣,如今知道了原因,她還怕找不到辦法解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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