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沉默和壓抑,並伴隨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


    瑞森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會變得相當頭疼、非常棘手,女孩和雙親的血緣紐帶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割裂的,如果不能說服他們改變觀點和看法,那勢必就得逼女孩在自己喜歡的人和雙親之間作出選擇不論她作出什麽樣的選擇,總會有一方受傷的,女孩自己也會陷入長時間的痛苦和掙紮中,這是瑞森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瑞森苦笑,這種小說或戲劇中,女方父母雙親出來攪局的狗血段子,竟然也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難道要出現那句話形容的——她要結婚了,新郎卻不是我的淒慘分手結局?或著就是n年後,自己和已經生米煮成熟飯的女孩、抱著孩子,出現在她雙親麵前?


    就在他漫無邊際的發揮他的想象力的時候,這位姚參議員又說話了。


    “不過,這隻是我們最初的看法,這次飛倫的出走,也給我們敲響了警鍾,我這個女兒,在有些事情上也真是固執得可以,他認定的事情,認定的人,有時候就是用八架馬車也拉不回頭。就不如這回的事情,我們讓她退役,她無聲抗議的結果就是一拖將近一年,最終不得已才遞交了申請;而飛庫手打訂婚,盡管隻是形式上,盡管雲龍本人也不太情願,但兩件事的壓力疊加起來,也造成了她的反抗情緒激烈起來,然後就是幹脆離家出走。我毫不懷疑。如果我們繼續加緊逼迫她,她絕對會有更激烈的措施來對抗,”這位父親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甚至提前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抱著她生的孩子出現在我們麵前,這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此言一出,瑞森差點噴了出來,他的臉漲得通紅。心虛的低下了頭。推森有點懷疑這位參議員是不是有些心靈感應功能了,要不怎麽他會說得出他現在心中所想的事情?


    “你呀,說的什麽話呀,我們的女兒怎麽會……”姚夫人嗔怪地輕輕在她丈夫肩頭撞了一下,像是在責怪他,這種話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這種場合下說呢?


    “不要緊,這裏又不是參議院大廳。沒有新聞媒體。也沒有輿論壓力,更不會有人因為我發表了不當言論而來彈劾我。”姚參議員輕輕撫摸著自己妻子的小手。“倒是我說的事情,以我們女兒的性子。你難道覺得沒有可能嗎?你忘了你以前不也是不顧雙親的反對、頂著壓力,硬要嫁給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嗎?”


    “那是不同的,經過堅持,我們最後還是爭得了雙親的同意,並舉行了正式的婚禮。”姚夫人柔聲說道,想到年輕時候的往事,她心中不禁有些甜蜜和溫馨,看向丈夫的眼波也變得更加溫柔可人。


    “當然,現在的情形確實和那時不同,不過我們的女兒在這方麵的個性倒是完全繼承了母親,你倒說說看,如果當時雙親最終沒有改變主意,你會怎麽辦?你還記得你當時是怎麽說的嗎?


    “都幾十年了,我哪還記得那個時候說過的話。”她啐了丈夫一口,不過想到當時自己的堅定和執著,她也不說話了,他當初確實也不是沒有過這種想法。而現在,她真的很難保證,他的女兒會不會如同她的丈夫所說的那樣。


    聽到這裏,瑞森知道事情還有轉折,他抬起頭來,充滿希望的雙眼把目光投到參議員身上,他知道事情絕對不會就那麽簡單,但畢竟有點希望比沒希望要好。


    “年輕人,你也聽到了,”這飛庫手打位參議員轉過頭來,好整以暇地對瑞森說道,“你瞧,我們並不是完全不講理的人,也不是頑固堅持己見、聽不見意見的人,說老實話,你現在的成就比起我當初娶她母親的時候要強得多了,你和飛倫我相信也是真心喜歡,但,你如何能解釋清楚我們的疑慮?你如何能保證給她一個有前景、有希望的美好未來?”


    瑞森遲疑了,要他保證,他如何能保證,才能令他們滿意?他想了想,鼓起勇氣問道,“姚先生,您在迎娶姚夫人的時候,您能預想到將來會怎麽樣嗎?您能預見到將來的一切都會如您所願的一帆風順嗎?而姚夫人,您又是否因為當時已經預見到姚先生能成為聯邦的參議員、成為聯邦撥款委員會的主席,因而才同意嫁給姚先生的嗎?”


    飛倫的雙親互相看了一眼,不過他們都沒有回答瑞森的問題,因為瑞森用不著等他們回答,他又繼續接著往下說了下去。


    “我不否認,我的未來始終是和反抗軍同盟緊密聯係在一起,反抗軍同盟相較帝國和聯邦而言,確實在實力上還比較弱小,但如今的反抗軍同盟,再也不是您所說的,帝國想清剿就清剿、像毀滅就能隨意毀滅的一支弱小力量了,我們有了自己的基地、我們甚至能自給自足的生產包括小到星際戰機,大到太空母艦在內的各種武器裝備,我們還組織了自己的艦隊,有越來越多的民眾和各種勢力支持我們、加入我們,甚至也包括許多聯邦人員在內,帝國目前的形勢每天都在變化,在逐漸分化為對等的兩個陣營。姚先生,您作為聯邦撥款委員會的主席,我相信您對此也相當清楚,要不然帝國也不會被迫與聯邦簽訂停戰協議,把相當多的兵力都調回後方對我們發動大規模的清剿了。”


    “但即便如此,反抗軍同盟並沒有在帝國的大規模清剿中遭到太多損失,相反,我們的力量還有所增強,推翻帝國的暴政、結束史蒂夫家族的統治、把自由和正以還給人民。現在已經不再是一個遙遠的、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我毫不質疑,反抗軍同盟將會變得更強大,更為輝煌。這就是我的前途和未來……”


    這位參議員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他對同盟有一定的了解,他們的發展絕對是快得驚人,尤其是最近,他們取得了一連串的勝利,帝國對同盟的絕對優勢變成了相對優勢。如果同盟能再次獲得類似之前的一係列偉大的勝利。帝國就再也無法再遏製住同盟的發展,那他們可就相當不妙了。


    當然,這個年輕人的話中也少不了有些誇大之處,同盟的形勢和發展沒錯,不過,現在就想與帝國直接對峙、甚至說要打敗帝國,還為時過早。別的不說,就說帝國實際軍力。除了在國內清剿的部分軍力外,大部分帝國軍還都部署在與聯邦直接接壤的邊境星係上,別看聯邦沒有直接援助或出兵。但在邊境星係的對峙中,大批的帝國軍艦及其戰機都被牽製住了。無法調回。這就是間接幫了同盟的大忙,否則讓帝國得以集中全部軍力對付同盟,姚參議員不好說同盟能不能撐得過去,但至少他們的生存空間和活動會被大大壓縮。


    不過,同盟也不能低估,誰能想象到幾年之內,他們就發展到了這個規模?如果他們能維持住先前的發展速度,能維持住先前消滅帝國軍的速度,也許形勢的發展速度,會遠遠超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他看了一眼正在吧嗒吧嗒地小心解釋的瑞森,這個人,號稱黑鬱金香的奇跡,之前誰能想到,甚至敢想到,身經百戰的帝國軍第五艦隊一整支艦隊,就全毀在他手中指揮的十幾架戰機和幾枚量子魚雷的手上?他還會給同盟帶來什麽樣的奇跡呢?


    “……至於我自己的生命,既然投身於這場戰爭中,早就已經有了戰死沙場的覺悟,運氣不好的話,也許就像帝國軍第五艦隊的官兵一樣,不管你是將軍還是列兵、不管你是王牌還是菜鳥,死了就是死了,而且死得莫名其妙。姚先生,但我還是想說幾句,每個人都有生存、活下去的欲望,尤其是那些有了牽掛的人,生存的欲望特別強烈,我不敢說一定,但我絕對會盡我一切努力,從戰場上活著回來。另外,我還想指出一點,作為一名軍人,也許確實是生命沒有保障,但這不構成兩個人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否則,那麽多的軍人,感卻都獨身打光棍好了。”


    瑞森結束了他的發言,他靜靜的等待著,等待著最終的裁決。


    姚參議員沉默了好一會,他終於歎了口氣,“年輕人,有這麽好的口才,你應該去做政治家的,老實說,你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不過這還遠遠沒能說服我們。”


    就在瑞森略感飛庫手打失望之際,這位參議員又說道,“不過,這件事可以暫時擱下,以後再討論不遲,現在,我有件事可能需要拜托你。”


    在討論?瑞森心下暗喜,這是一個隱晦的暗示,這位參議員並沒有把路堵死,表明他還有希望,看來他那番話也不是白說的,他恭敬的問道,“您請說,隻要我能辦到。”


    “是飛倫的事,”姚參議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瑞森身前,“她離家出走,我們都很擔心她,一個多月了,聯邦的調查局人員在聯邦怎麽都找不到她的蹤跡,你說,她還會到哪裏去?”


    “在聯邦找不到她?”瑞森喃喃道,他突然猛醒,“您是說,她離開了聯邦?”


    “你反應很快,她離家出走,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她一年前才從帝國後方回來,對那裏也熟悉,在聯邦又始終找不到她,因此,她去同盟找你的可能性很大。據我所知,同盟正在聯邦招募誌願人員,如果她真的去了同盟,應該就是通過這個途徑去的。”


    “飛倫……她去找我?”瑞森有些癡了。


    “隻是可能,也有她可能仍在聯邦,隻不過是我們的調查局人員找不到罷了。不過如果她真的去了同盟,我希望你能小心看好她、照顧好她,千萬不能讓她出什麽事,這是我們作為她的父母的拜托。”


    “我以我自己的生命起誓,就算是我死,也絕對不會讓飛倫受到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傷害,請您兩位放心。”瑞森斬釘截鐵地莊重發誓道。


    這位參議員似乎很滿意他的表態,他微笑的點了點頭,鄭重地把那串紫色的手鏈放回到瑞森的手中。


    “我們聽到你的保證了,年輕人,不要讓我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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