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處理,難不成真的要將已經投降的這兩艘太空母嗎?瑞森直犯愁,這還真是個頭疼的問題,兩艘敵艦如果拒不投降,那很好解決,直接擊毀了就是,那是敵人的艦船,沒什麽好憐憫的;但在兩艘敵艦投降之後,那就是同盟的戰利品,轉變成了同盟的資產,處理自已的資產總是有些舍不得的,尤其是這兩艘戰艦還是屬於緊俏品的時候。


    不過,盡管舍不得,隻有一點他卻是很堅定、不會動搖的,如果實在想不出辦法,撤退前無論如何也是要將兩艘敵艦擊毀的。


    他凝神靜心,仔細思考:現在的情勢,和正常的俘獲敵艦程序的最大區別,就是沒有時間,如果換在另一個時間、另一個地點,他們就不會陷入如此兩難境地,他們大可慢慢派出突擊船,派出大批登艦突擊隊員,就算敵艦內部再有什麽問題,在外部強大的軍事壓力下,又能翻得起什麽浪花來?


    等等,他眼睛一亮,另一個時間,另一個地點......


    可是,他怎麽才能把這兩艘太空母艦弄走?


    他一拍腦子,自已又繞進死胡同了,這兩艘太空母艦先前追著他們一路逛了好幾個星係星域、也不是跑得挺歡的嗎?那時候同盟可沒有人員在這兩艘母艦上?能控製這兩艘船的工作,不一定需要同盟自已親身來做,兩艘太空母艦的艦長就幹得不賴嘛,至於母艦內部地矛盾問題。那不是他們頭疼的問題,帝國自已的船,船上有什麽問題,兩位艦長當然是最熟悉的,那就交給他們自已來處理去吧。


    他的思路迅速成形,這個方案也許不是最完美的,也許還會出現許多變數,不過。反正最糟的結果也不過是回到擊毀兩艘母艦後撤退的起點。至少。同盟也不會有什麽額外損失......


    “情況如何?”他問道。


    “星座號完全正常,但先鋒號不是很好。”索妮亞搖了搖頭,“之前中地幾枚量子魚雷,尤其是艦尾中雷,導致動力係統損害很大,搶修到目前,隻有不到三分之一地離子引擎能夠正常工作。其他離子引擎仍然癱瘓中,先鋒號地威爾海斯艦長估計,給他五個小時的時間,就能使動力恢複到原有的一半,但搶修工作最多也隻能達到這個程度了,我靠近艦尾仔細觀察過,幾台離子引擎已被完全摧毀,必須得回到船塢中才能更換。”


    “好吧。不管先鋒號了。”聽完索妮亞的報告。瑞森立刻作了決定,雖然心疼,現在已經不能再等下去了。部分同盟的星際戰鬥機已經撤離,他們也必須盡快趕回去了。


    他接通了先鋒號太空母艦的通訊,“威爾海斯艦長,現在給你三十分鍾的時間,準備疏散先鋒號太空母艦地艦員到星座號太空母艦上,我會通知星座號與貴艦對接,三十分鍾後我軍將向先鋒號發射量子魚雷。”


    “什麽?”那位老艦長臉色一下變白了,“中校,先鋒號並沒有大礙,再多給我一些時間,這艘船還能......”


    “艦長,”瑞森馬上打斷了這位艦長的話,“現在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我知道你們的增援艦隊正在趕來,我沒有時間等待你慢慢修理,我很清楚,艦尾的幾台損壞的離子引擎根本無法修複,隻能回到船塢後才能進行更換作業,所以,你再怎麽努力也不可能僅憑搶修就能恢複全部動力,先鋒號因此也不可能跟得上我們的撤退速度,艦長先生莫不是還想拖在最後,並等你們的艦隊趕上來吧。”


    “這.....”瑞森語氣中地堅定和決然,這位艦長是聽得出來地,以他的經驗,要想在短時間內說服象瑞森這種具有堅定性格的人基本是不太可能地,“中校,我需要時間,先鋒號的接舷口在貴軍的魚雷攻擊中已經被摧毀,三十分鍾不可能......”


    “時間不夠,你自己想辦法,你現在還有二十九分半,艦長,我勸你還是抓緊時間,倒計時一結束,魚雷就發射。”瑞森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


    “我明白了,中校。”老艦長威爾海斯歎了口氣,“雖然接舷已不可能,但我想我還是用得上星座號戴雷艦長的幫助。”


    “可以。”瑞森點點頭。


    緊張的疏散撤離工作立刻展開,先鋒號的艦員不愧訓練有素,在聽到撤離通知後的第一時間就按照預案到達各自的撤離位置,與此同時,從星座號太空母艦派出的救護支援船、突擊船等也開始緊鑼密鼓地穿梭於兩艘太空母艦,威爾海斯艦長想盡了一切辦法,動用了艦上所有可用的一切資源協助艦員撤離,有些辦法甚至連瑞森都瞠目結舌,比如一艘救護支援船離開先鋒號時,後麵就拖了七八根結實的繩索,上麵掛著十幾號穿好了太空服的艦員;到了後來,星座號甚至冒著相撞的危險直接開到先鋒號的艦舷附近試圖對接上一個損毀不太嚴重的接舷口......多年之後,一部描寫這場三十分鍾緊張疏散的全息電影在全銀河各大影院播出,並引起了一場泛圍廣泛的大爭議,它的片名就叫《三十分鍾》,導演是威爾海斯艦長的後人,引起爭議的原因很簡單,因為這部全息電影把眾所周知的戰爭英雄瑞森.尼高爾將軍描寫成一個不近人情、野蠻、冷血、殘酷的戰爭機器,這一度引發了尼高爾將軍的後人及其支持者的抗


    差點鬧上法庭,不過那是後話了,片中的當事者早已時。


    耀眼的爆炸白光閃過之後,先鋒號太空母艦也同它的兩艘姐妹艦一起,化成了太空中地金屬殘骸。同盟大批閃電式星際戰鬥機裹脅著星座號太空母艦向著通往空間跳躍點全速前進,瑞森的戰鬥機就跟在這艘龐大太空母艦後方,他也不怕戴雷艦長搞鬼,他的威脅很明確,帝國級太空母艦能達到多大的速度他是知道的,一旦星座號的速度比這個速度相比低太多,那他就會判定星座號跟不上同盟的撤退速度,它將會遭到和先鋒號同樣的命運。


    至於戴雷艦長提到地可能會出現離子引擎出故障、反應爐有問題、或有忠於帝國地艦員破壞等‘意外情況’或‘特殊原因’。他可不想聽。那是由戴雷艦長負責解決地問題。如果他無法解決,那就對不起了,量子魚雷伺候,然後他們就撤退......直把戴雷艦長氣得在心中大罵,這個該死的不講理的叛軍混蛋。


    不過,氣歸氣,他還得控製好艦上的情況。防止意外情況發生,他敢肯定那個混蛋什麽都做出得來,他反正已經是投降了,也早沒有了那種視死如歸的氣概,要找死他早就在先前的戰鬥中這麽做了,也不用等到現在了,再說,就以目前他所知道的形勢。說不定留在叛軍同盟未必就比呆在帝國軍中地前途差多少.......


    艦隊旗艦獨立號太空母艦上。帝國上將卡拉漢雙手抱在胸前,眼睛透過舷窗,凝視著前方那片濃密的星際塵埃帶。在恒星光線的照射下,它呈現出藍、綠、橙、黃等各種顏色,就象一幅藝術水彩畫,如夢似幻,可惜很遺憾的是,那裏卻成為了他新的心酸地。


    “上將......”一名帝國軍官走到他身後,躊躇著欲言又止,因為他即將報告給上將的消息,實在不是什麽好內容。


    “結果已經出來了吧?”上將的語氣淡淡的,不痛不癢,仿佛一整支艦隊地損失,對於他而言,不過就好象是身上一塊小小地疥癬之瘡。


    他的心情實際已經壞到極點,之所以還能保持表麵大致平靜,那是因為之前早就預見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了,當他從派普少將地通訊中,得知情報和判斷嚴重出錯,兩支前後夾擊的叛軍艦隊實際上總共擁有五艘太空母艦,並了解到派普的艦載機部隊在空戰中損失慘重、幾乎無力自保時,他就意識到,這個結局幾乎是無法避免的了,不出意外的話,派普艦隊的覆滅將會是一個自然發展的進程,能夠躲過這場災難,唯有奇跡出現才有可能,而奇跡可不是那麽容易創造、說出現就出現的,幸運女神最終並沒有眷顧到派普的頭上。


    “是,上將。”軍官硬著頭皮,一板一眼地報告道,“目前在這片塵埃帶內發現飛龍號、凱旋號和先鋒號太空母艦被擊毀的殘骸,艦隊司令官派普少將已被確認戰死,所有的三十二艘護航的驅逐艦和護衛艦中被擊毀二十八艘,其餘四艘受損,星座號太空母艦......”他很小心看了一眼上將,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失蹤。”


    “失蹤?”上將冷笑,“是被叛軍俘虜帶走了吧。”


    “是,上將。”雖然都明白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不過從首先從上將口中說出來,比由他首先說出來然後觸怒頂頭上司,那可是完全的不一樣了,這位軍官暗暗鬆了一口氣,“根據救回來的人員交待,幾乎所有的護航艦艇和星際戰鬥機都在戰鬥中損失殆盡,派普司令官也陣亡後,星座號和先鋒號最終宣布投降,不過叛軍戰鬥機群後來隻是監督著星座號一起撤退,另一艘太空母艦先鋒號不知什麽原因沒有一起和叛軍撤退,反而在撤退前被敵軍擊毀了。”


    “原因?哼!”卡拉漢上將大腦略一思考,立刻明白,“叛軍們不是不想要先鋒號,而是因為他們實在是無能為力,先鋒號曾在先前的戰鬥中受損,無法跟上叛軍的撤退速度,後方又有我軍艦隊緊緊跟隨,才不得已將之拋棄,為了不使這艘太空母艦再度落回我軍之手,才在撤退前將其擊毀。”


    “上將高見,下官佩服。”帝國軍官故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小小地拍了上司一個馬屁,雖然不知道這種拙劣把戲管多少用,但眼下,有一點總比什麽都沒有要強。


    盡管從部下的做作表情中一眼就看穿了他們那點小伎倆,但俗話說得好,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上將還是感到,自己內心中厚厚的陰雲似乎散開了些。


    隻是,下一步該怎麽辦?上將傷透了腦筋:繼續追擊嗎?五艘太空母艦組成的叛軍艦隊讓他著實忌憚,一個不小心,派普的命運就落到他的頭上了,而且也不知道往哪追,雖說空間跳躍點的位置他是知道的,但穿過去之後的那片星域對帝國是完全陌生的,而叛軍則如魚得水,這對他非常不利,什麽時候中了叛軍的埋伏都不知道,如果小心謹慎地一步步前進,那就不叫什麽追擊,叛軍還會等著他,早就跑遠了。


    情報啊,他搖搖頭,這就是對叛軍情報戰失敗的苦果了,如果他現在能知道叛軍的位置和下一步的動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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