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迪眯起眼睛看著盧卡諾爾,淡淡地道:“如果我沒有看錯,你是一個除了劍技和儀表,此外一無所有的騎士,盡管你說的再如何動聽,金錢仍是你必需的東西,我給你一萬金幣,代介是你要永遠離開這位美麗的小姐,你同意麽?”


    大廳中一片喧嘩,人們都被這個荒唐的賭局吸引住了,盧卡諾爾騎士先是愕然,繼而失聲笑了起來。 所有的人都象看小醜似的,看著傑迪醜陋的表演。


    傑迪繼續加大賭注:“再美麗的女人,青春年華都是有限的,熾烈的愛情就象動物的發*期,它無法維持一直的熱度和強度。 所以,愛不是永恒的,愛也不是無價的。 我給你十萬金幣,你可以找到許多和她一樣年輕貌美的姑娘!”


    盧卡諾爾看了菲麗安小姐一眼,眼神仍是那樣的堅定,菲麗安小姐則向他莞爾一笑。


    “好吧,一百萬金幣,它可以堆滿你的臥室,帝國將有許多皮膚象綢緞一般光滑、身材相貌超過你情人的姑娘想夢成為你的妻子。 她們都是新鮮的處子,我相信許多還擁有貴族頭銜。 ”


    “一百萬金幣!”騎士的笑開始有些發僵,整個宴會廳中鴉雀無聲。 壓力,讓騎士的額頭開始滲出汗水,投向他的眾多目光,有些已經開始攙雜著羨慕的情緒。 菲麗安姑娘臉上地表情也不再那麽輕鬆了。


    就連許多家財萬貫的貴族都動心了,捫心自問。 如果是他們,會怎麽選擇?十萬金幣的話,他們仍然會選擇一位美麗姑娘的愛情,可是一百萬枚金幣,一百萬啊!


    許多人呼吸粗重起來,“如果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而是私下向我提出這種要求。 我會不會答應?然後找個理由和她分手……”盧卡諾爾騎士的內心不斷掙紮著。


    不能答應,不能。 當眾答應這種交易,那是一種怎樣的侮辱?我將無法在帝京立足,嘲笑將自始至終伴隨我的一生,不,我不能答應!


    堅定他意誌地,現在已經不是他熱戀的姑娘,而是那羞於戳破地一個麵子。 但是他眼裏的掙紮。 每個人都看到了,可是大多數人都沒有對他露出嘲弄的表情,如果換成他們,何嚐不會如此掙紮?


    “騎士,她現在還不你的,世事多變,將來她也未必就一定是你的,而我給你的。 卻是貨真價實,唾手可得。 攀附上這位貴族小姐又能怎麽樣呢?你能給她富足的生活嗎?你地嶽父會把家族的財產過繼到你的名下麽?”


    傑迪冷酷地摧殘著他最後的意誌:“騎士,如果你現在放棄,那麽你一生都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我隻是想證明我的正確,恰好我有數不清的金錢。 而不是這個女人真的值那麽多的錢!”


    他走到一張桌前,順手扯過一張精美地紙簽,拿起紙筆刷刷刷地寫下幾行字,然後按了個手印,又從空間戒指裏取出一個卷軸,一齊放在桌子上。


    所有的人都在耐心地等候著,不知道他又加了什麽砝碼。


    “哪位大人是律法和文書處理方麵的行家?”


    “我,我是!”立即有幾位官員主動報名。


    “很好!”傑迪笑笑:“麻煩您幫我鑒訂一下這份契約的真實性和轉讓合同的有效性!”


    當即搶過兩名官員抓起了桌上的卷軸和傑迪剛剛寫好地那張紙,兩個人剛剛展開一看,便發出一聲驚叫。 大廳裏的官員們立即**起來。 明知看不見,還是有許多人踮起腳尖。 抻長了脖子。


    傑迪趁機退開,在小狐女的耳邊輕輕低語了幾句,小狐女慧黠的大眼睛眨了眨,抿著嘴兒點點頭。


    “好了,兩位大人,你們的鑒定結果如何?”


    “完……完……完全真實有效!”兩位官員喘著粗氣說道。


    傑迪轉向臉部肌肉有些扭曲僵硬的盧卡諾爾騎士,聲音響亮的所有的人都聽得到:“我給你一座城,城池周圍五百裏內的土地和居民全都歸你所有。 你將成為一位城主,這座城將改名叫盧卡諾爾。


    不但是你,包括你的子孫都將衣食無憂。 隻要我們地帝國還存在,你地城池和你子孫的福蔭就將永遠存在,你地族徽上將永遠鐫刻著你的名字!


    而你放棄的,不過是不會超過十年的美麗、不會超過一年的新鮮,你得到的將是一千倍、一萬倍!”


    他走到桌前坐下,嬌俏可人的小狐女立刻湊過去給他斟了一杯酒,傑迪接杯在手,卻順手一扯,將嬌羞滿麵、溫婉動人的小狐女攬在了懷裏。 含羞少女的風情,那一低眉、一閃爍的眼神,頓時把菲麗安小姐的光彩全奪了去,雖然她隻是一個小侍女。


    傑迪一手攬著美人的纖腰,一手舉杯,淡笑道:“最後的機會,這杯酒喝完,交易便取消!”


    他輕輕呷了口酒,所有人的目光都從他的酒杯移到了諾爾騎士的臉上。 又是一口酒,諾爾騎士汗上迸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傑迪低頭和懷裏的小狐女輕聲說著什麽,惹得小美人兒無聲地嬌笑起來,她用嬌嫩的手背掩著唇,含羞帶笑地看著傑迪。


    傑迪一直輕搖著酒杯,酒液貼在杯壁上以一定的韻律輕輕流動著,諾爾騎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杯中僅存的一口酒,臉上的肌肉一陣陣地抽搐。


    他的家族的確早就敗落了,盡管他非常刻苦,自幼苦練劍技。 但是在豪門如雲的京師,有一身好本領不及有一個好父親,他始終不能濟身上流社會。 總算是在眾多追求者中通過無數次競爭博得了菲麗安小姐地歡心,可是能怎麽樣呢?


    她的父親不止一個兒子、不止一個女兒,自已能得到的唯一幫助就是求她的父親出麵,在某個部門謀個差事,然後安份守已地過一輩子。


    擁有一座城池。 多麽荒唐的賭注,那要征戰沙場付出多大犧牲獲得多少戰功才能得到的酬勞?被人恥笑又怎麽樣?我將離開這兒。 去南方成為一座城池的領主,在我地城池,誰敢恥笑我?


    城中所有的店鋪都要向我繳稅,城外所有地農民都要向我納糧,我將擁有自已的軍隊,並把我的城池傳給我的兒子、我的孫子,我將擁有屬於自已的家族徽章。 而我是第一世!


    傑迪舉起杯,慢慢把杯湊到唇邊,酒液緩緩流淌著,已經沾到了他的唇。


    傑迪地眼神不為人注意地輕輕閃動了一下,小狐女會意地垂下了眼簾,如果這個騎士真的能抗拒這種**,她就要使用精神控製術了,管它正義與否。 她隻站在自已的男人這一邊。


    傑迪仰起頭,杯底慢慢向上揚起,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倒向他喉嚨的最後一口酒,菲麗安小姐表情複雜,雙拳緊握。 兩隻眼睛瞪的大大的。


    小狐女垂著頭,一隻手輕輕撫在額上,正要用精神控製術暫時控製諾爾騎士的神誌,隻聽他猶如困獸般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突然一個箭步衝過來,一把抄起靜靜擱在桌上地城契和轉讓文書,頭也不回地絕塵而去。


    大廳中再度傳出一陣喧嘩聲,菲麗安小姐悲呼一聲,提著裙裾轉身從另一側房門逃也似的衝出去了。


    小狐女的眼神黯淡了一瞬,她寧願那個男人拒絕先生的**。 而由自已來控製他的神誌。 也不願意看見他為了錢拋棄自已的女友,雖然他們地結合未必是那樣的真摯、純淨。


    可惜……


    小狐女幽幽一歎……


    ※※※※※※※※※※※※※※※※※※※※※※※※※※


    “我真搞不懂你們男人耶。 為了賭一口氣,輸掉一座城,真是心疼死我了!”幻魔蓓蒂滔滔不絕地在傑迪耳邊道:“我們魔界的男人可沒有這樣的,他們隻重視實質利益,沒有人在乎這種虛無縹緲的意氣之爭。 ”


    “嗬嗬,我並沒有損失什麽呀!伊麗莎白女王封賜給我一大片土地,我需要任命一些領主、城主去管理它們。 用諾爾騎士有什麽不好呢?他照樣需要對我負責,按時繳稅。


    無論他的能力還是意誌都算是出類拔萃,擔任一方城主綽綽有餘;第二,經過這件事,他從此不能見容於條頓家族,隻能忠心耿耿地站在我們這一邊;第三,我看得出,他從小吃苦,經過這件事之後,相信他會一掃沾染的貴族浮華之氣,低調做人,善待百姓,珍惜他所得到的一切。 ”


    “這樣嗎?”蓓蒂咬著手指想了許久,喜孜孜地道:“好象真的耶,主人真會騙人,一點虧都不吃!”


    傑迪臉上的笑容不由一僵。


    此時,他正步入皇宮,輝煌壯觀地皇宮大殿富麗堂皇,兩側是高大地雕飾精美的立柱長廊,中間大廳正中線上是一條長長地紅地毯,紅地毯的盡頭,九階之上擺著一張黃金的王座,王座頂端的三枚紅寶石霞光燦爛。


    所有上殿的文武官員、貴族皇戚都分左右站在紅地毯的兩側,傑迪是應詔而來,尚未安排職位,沒有公開的爵位,所以他隻能站在最外側靠近宮門口的地方。


    女皇還未登殿,方才在“弗郎殿”內沒有相遇的官員們彼此輕聲地交談著。


    幻魔蓓蒂仍在和傑迪說話:“難怪我在魔界的時候,曾經聽人說愛情是最可信的東西,愛並不是無價的,無論多麽真摯的愛情,都能用金錢來衡量,是麽?”


    “不一定,愛情有價,但不一定是用金錢來衡量。 ”大殿上沒有人認得傑迪,他站在最外側,人頭濟濟,也沒人和他交談,他樂得和這個來自魔界的小尤物聊天解悶,講講他這幾年在人世間的認知和理解。


    “我遇到過幾個非常可愛的女孩,比如海倫,無論是金錢榮耀的**還是生與死的威脅,她都不會離開我,但是如果與我在一起同她背負的沉重責任相衝突,我想她會選擇後者,即便心中再痛苦。


    還有素素,不隻是富貴或生死的考驗能夠禁受,她為我甚至可以放棄女王的權力,可是如果現在有人能決定阿匹亞王國所有民眾的生死,代價是讓她與我為敵,我想她會答應的。


    即便是看起來乖巧可愛無欲無求的小洛麗,假如她的父母現在還活著,有人用她的至親來威脅,她怎麽選擇也可想而知。 所以,愛情有價,隻要你出得起價!愛無永恒,一切皆需維持!”


    蓓蒂興趣盎然地道:“喔,我對愛情這個問題很感興趣,我一直孜孜不倦地了解人性,這對幻魔的成長大有幫助。 她們都是我的女主人是麽?我以後會把您的話告訴她們,和她們好好探討一番的。 ”


    傑迪吃了一驚:“開玩笑!哪怕它是事實,又有哪個女孩子願意承認?她們寧願相信愛情至上的神話。 真要讓她們知道自已是這麽理解的,那還得了?”


    傑迪立刻道:“十個金幣,把它忘掉!”


    幻魔沉默了一下,狡黠地道:“不,一百個金幣!”


    傑迪不禁啞然:“這妖精……什麽時候學會討價還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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